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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边上的纤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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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同行是冤家!他对面的那老头赵葫芦时常这么过人宣传:“他好扣人家称弄些亏心钱又不能带坟里去!就是死了,也不得好死!”
这边学校已经上课了。学生一上课,两家里就静悄悄的,一点儿响动也没了。
这是两家店主最无聊的时候。赵葫芦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叮叮噹噹地数着几个银币。他想今年的阴雨大,麦子浆没落实在,就是收上来饱的也少,麦子挣不了多少钱,就靠这一片儿小店了。那该死的儿子赵仁树倒是很宽裕,但除了逢年过节,平时是一个子儿也不给他。他不由的一阵辛酸,又一想“谁家不是这样,王八两的麦子全倒了,收都难收;他拿倒白养一个傻儿子连个媳妇也没过上,他那片店儿,只靠卖些零食给持着,怎么也没几跟我比!”他心里顿时宽慰了许多,便眯着眼打起盹来。
忽然外面下课铃打响了,这仿佛一声追魂曲,硬把赵葫芦从九天云外拉了回来。赵葫芦摸摸稀稀啦啦的胡须,拉开门,顺手拉到揭开盖在小食品摊上的布。突然,他一抬头,猛得瞥见学校门口又多了一家摊子正堵在门口,四周围了许多学生,他揉揉眼睛,才看清是王八两。“可恶!抢生意骑到人头上来了!”他一下子怒火冲烧,三步两步窜了过去。
“王八,你干什么?”赵葫芦红着眼扑到王八两面前,顺手一掀,王八两猝不及防踉踉跄跄跌倒在地。
“你杂种,疯了么?”王八两坐在地上鼓圆了眼。
“干什么?老子让你知道不是好欺负的!”老赵像发了疯的公牛,一脚踢翻王八两的摊子。那两块砖支起来的摊子,哗啦一声,躺倒在地上面,小孩吃的泡泡糖,冰葫芦一古脑地叽哩咕轳滚落一地,各色名样东西在阳光下,亮晶晶像小圆片,闪闪发亮。王八两顾不得和赵葫芦拼命,只是甩开双手尽力把他的那些宝贝蛋儿拢到自己的阵地上来。赵葫芦发泄过后还不解恨,又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我呸,老子玩的时候,你还没出世的呢!妈的,嘴上毛刚出来,就想来玩老子,瞎了眼了你!你!”又捞起一包方便面,用力一砸,方便面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正砸在还在那里找东西的王八两身上。王八两顿时觉得一股火气从脑袋直落到脚心。他的脸腾得红到了脖子根儿,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盯着赵葫芦。赵葫芦仍在那儿骂。
“你妈的,别欺人太甚,有你这样做生意的?狗屁,想抢老子生意,你主意歪了,老子告诉你,想跟老子干,你还嫩点,再回去修炼修炼了!”
“你妈的鸟嘴,老子今天非撕了你那破烂!”王八两顺手抄一块砖头,一个箭步窜上去,砖头重重砸在赵葫芦胳膊上。赵葫芦疼的呲牙咆哮道:“我操你娘!老子拼了你!”两个扭在一处,地上溅起半尺高的浮土。
旁边已叫学生围了个水泄不通,赵葫芦一面打,一面朝旁边的一个胖子喊道:“芹子,快把你仁树大哥喊来,快去!”
这时候,学生中挤过来一个大高个,手里拎着一截木棍,一边跑,一边叫:“你妈的,瞎眼狗,放出来你就乱咬人是不,我叫你,你妈的,老子打死你!”
王八两一见这人,便兴奋地嚷起来:“儿子,快帮我一把,打死这个老秃驴这个老畜生!傍我打,给我打!”王八两的儿子王玉春是个没脑子的人,名字起得倒是很中听。“玉春”像玉一般光洁无暇,像春天那样蓄势待发。
然而,这位的确蓄势待发的很,村里没人敢惹的。也就是去年春上的时候,农活忙完了便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牌当然是赌几个小钱玩玩的,他也在内。这一天王玉春大显神通,一口气输掉几百元钱,临散的时候,其他几位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突然王玉春把桌子一掀,往地下一躺,又是翻白眼,又是吐白沫,吓得其他几位赶快来掐人中,灌姜茶。
好一会,这王玉春终于清醒过来,又是躺倒就哭,边哭带直瞪眼,大人管这种娃娃式的哭法叫“放赖”。他一边哭一嚷:“我们都来哄我……哄我钱,我那是俺妈给我买小庇的,你……你们都没良心,还,还我钱,我不干……”
“小王,别这么哭都这么大了,这点钱算个啥,明天再多带几个本钱一准还能捞回去!”那个赢钱最多的人得意洋洋的劝慰王玉春:“先回去问你爹要钱去吧!我跟你说,你爹那钱都放在……”
那王玉春脸色煞时间全变,从地上暴跳而起径直冲动外面去了。那三位正面相觑,不知道这家伙中了哪门子邪气。正想着,见王玉春端把明晃晃寒光四射的水果刀,气汹汹的从外面向风一般旋进来。那三位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呆若木鸡了。王玉春径直奔向那个劝他的人。到那人面前时,那人方回过神来,慌忙躲闪。王玉春一刀下去,正砍在桌面上,那洋槐木的桌角顿时掉到了地上,又回手一刀,正扎在那人膀子上。那人顾不得疼痛一手握住王玉春拿刀的手腕,一边狂喊:“救命啊,快来救命啊!”那被吓傻的两位也回过神来,一个抱腰,一个压刀,抢下了王玉春手里的家伙,又去喊了人来才把那道位送医院去。
事后,王八两花钱送礼请客烧尽了好香说尽了几辈子说不完的好话,才在赔偿人家医药费和疗养费的情况下才算完了。从此王玉春的大名改成闻名全村的王六熊。
这六熊见父亲和人打架,岂有不上之理,便一股劲窜了上去。老葫芦也不傻,知道一个王八两已经够他吃的了,这位半疯半傻的浑小子三两下不要了他老命。他连滚带爬跑出几十米远,头也不敢回来一下,一溜烟跑走了。
一到家,见家里门锁上了,他又不曾带钥匙。只急得围着自家门团团转。此时,地要有条缝,敢情他也会钻进去,转了几圈实在没办法,只好挨着门,慢慢地卧在地上,神态像极了斗败的公鸡。赵葫芦耷拉着脑袋,眯起眼睛来,眼前的一切事情,仿佛一个个吊子紧紧地扭住了他的思想,扭住了他的生命。天灾人祸一个个都横瞪眼看着他赵葫芦。虽然村里补助一些,但还是损失了不少。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个儿子,娶了个媳妇就认不得爹娘一心只管他的生意,钱倒挣了不少,在村里数一数二的,但从来不关心他一下。他拼命地开店,拼命地干活,落得个什么?落得个被打的像狗一样,然而却连家门进不去了。
“死了吧!我叫你闹个够,都冲我来吧!”他一边哭着地爬起来,一头正要往上撞。突然瞥见他老伴正慌慌张张往这边跑来。他这心终于平静了。“还是老伴好!”他叹着气说。
“哎哟!没事吧你,我在集上听人说你和那王XX闹了,是不?没伤着你吧!”
“唉!王八这狗能!仁树呢,老子被打,他难倒连看也不看?”这葫芦火气又上来了。
“他哪里不看,总是忙,马上就回来了!”
“回来,回来干什么?打也打过了,回来再去打?”
“打什么?王八,那个孬种,还有那个傻子?”他老婆气咻咻地嚷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醒着呐,他王八两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今天竟骑到我头上来了!”赵葫芦气呼呼的说
“怎么骑到你头上,你总得有个理啊!”
“还要什么理?理个鸟,做生意都抢到门槛上来了,简直就是土匪!”
“什么土匪,你做生意,人家就不做,管天管地还管不了别人拉屎放屁!他老婆嘟囔道:”专会惹麻烦,越不会剔头越招连边胡子!“
“你知道个屁,管什么什么的?你说什么着,我管他卖东西,他卖东西关我屁事!”赵葫芦一手叉着腰,一边指点着自己的胸开口道,忽又指着别处,又叫唤:“你没亲朋看见,他那什么熊样,做生意,有他那样做的吗!他干什么?他把摊子拦住了咱的门,我不闹,我是孬种!我……”他气呼呼冲出门外,迎面撞上赵仁树,道:“你还死在哪儿,还有点人心?”又道:“去,去把你大爷家,大青、小青你七爷家几个叫来,妈的,老子抄了他王八两!”
很快地,赵氏家族的人都聚在了王八两家的四周。王八两事先得了消息,早找了大铁锁锁了大门,躲在屋里任赵家人怎么闹也不出头。
这时,谢大宝带着村里一班人闻风而至。他满有把握似的一挥手道:“大家都是邻居,何必为一点小事闹这么大呢!王八两这小子我早晚要收拾的,你们先回去休息罢,真闹出事来,大家乡里乡来的都不好办!”
“滚,你妈的蛋,关你屁事,他欺负老子的时候,你怎么看不见,这会老子要挑他个老泥瞅!你少管闲事。有小调你只管去吹。出了事老子一人负责,打死掉人,老子抵命!宾,滚你妈的不带种的鸟!”赵葫芦发疯的近乎咆哮了!
“好好!算你利害,叫你闹蛋,我打电话去派出所!”谢大宝急急忙忙地走了。
“去!宾快去!什么派出所,来吓唬老子,老子不怕,怕了就不姓赵!”
电话很快打到乡里,王所长先笑了笑,然后马上找到了史书记一起过来。派出所的小车刚开到半路就停了下来,不敢朝前开了。
一个人正指手划脚的说着:“快回去,前面大着呢,人家都准备好了,你要去,准砸你个稀叭烂,七八十号人呢”
王所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确良严重性,赶忙打电话给县局。接电话的新上任的刘副局长。
“刘局,出大事了,出事了!”王所长故意夸大了说法。
“什么大事?造反了,别慌快说呀!”
“谢……谢家湾不好了!两个大家庭真刀真枪干起来了,人太多,我们车子还来不到近前就被打回来了。你快过来看看哪,记住多带点人来哪!”
“这样啊,就这点事我马上过去,一会儿就摆平了,你放心罢,再见!”
王所长见对方挂了,也放下了电话,心里直担心谢家湾事被搞砸了,他点了一枝烟,默默吸着,忧思难忘。
那刘副局长开着车子,带着县文化馆的李馆长,一路而来。这刘副局长本来叫刘文焕,去年才到县公安局的。心想这谢家湾的事不知怎么样了,自己一时冲动在下级面前夸下大口要是闹大了解决不了,不知要被下级当什么样的人来看。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一把也烧不着了。
他忧心地开着车子。车子被路上的石子颠的摇摇晃晃,像喝醉了一般。
“什么地方,这种路!”他愤愤的说:“路建局的人,都干吗去了,也不看看!”
李馆长笑笑看了看他。
那刘副局长并没有再吱声,又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村庄,注视着他的方向盘。
车子拐进谢家湾。一路上,刘副局长都在纳闷,电话里王所长一口一声说闹大了闹大了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只见谢大宝领几个在呼他们。他赶忙靠边停了车子,探头出来道“:怎样了?”
“没怎么,都解决了,两家早都好了!”谢大宝道。
“真的………”刘副局长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立刻转过脸来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村长你带路!”
“噢,噢,……”村长满心欢喜答应。刘副局长一行人很快到了王八两家门前,从大门口望去,见王八两正在扫院子,院子时一片狼籍,什么破瓷片,破棍头,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仿佛一个地尽的宝藏。
“怎么回事。老王,怎么回事?”刘副局长说:“我们是公安局的,他们呢!”
“他们?他们,你自己问去,打也打过了,闹也闹过了,你们这时再来,还干啥?什么事都没了!”王八两愤愤地说。
“王八两,话不能这么说……?”谢大宝道。
“不这么说?不这么说怎么说!”王八两双眼喷火:“你叫我咋说?”
“老王,老王,消消气干什么动火呢!我们是来调解的,不是来吵架的,我们来也是为了你们两家好,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也不打扰您了,您慢慢忙,我们就走了!”刘副局长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时李馆长的双眼却闪耀着莫名兴奋的火花,“慢着,慢着!”他的语气近乎狂躁了:“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他激动地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什么,认得么,乾隆年间的吗?你们看看呐!乾隆年间的!”他掏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对着一块破瓷片看了又看:“你看这纹路,肯定是定窑的,我敢打堵是定窑出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瓶子,瓶子是从那里弄来的!”他问道。
“借来的,本来装菌种的,摆在院子一角,都被赵葫芦打碎了!”王八两遍。
“借谁的?你们村人的?”
“嗯,就是东头谢老大家的,这一瓶菌种,本来是他儿子谢子云昨天才送来的!”
“走,快,咱们去谢老大家!”李馆长急不可耐的拉住谢大宝就跑。
谢父此时仍在蘑菇棚里伺弄他的第四茌。这时候,院子里的狗又叫唤起来。一大群人闹哄哄闯进来,他正纳闷。第一个进来的谢大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你好事情来了!”
这倒把谢光吓了一跳:“什么事儿。”
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吧!“谢大宝转向那二位道:”这是公安局刘副局长,这是文化馆李馆长!“
“噢,噢!”谢父只是愣愣地站着,像一尊雕像,竟忘了说话。他正神乎缥缈的想着这两位来干吗?莫非……他不敢再想,忙道:“噢,噢,里边,里边请!”说过这句话又忘了下句怎么说,只站在那里不知听措。谢母倒机灵忙道:“里面先坐着啊,委屈两位了,我先去倒茶,你们先歇歇脚,啊?”她先走开了,留下谢文僵立着。
“老谢啊,还站着干吗,副局长和李馆长来看看你们!真是的,也不招呼人家坐下!”他先迈了一步进屋,立即嗅到一股湿湿的霉味:“怎搞的,这种味道!”谢父道:“前几天拆料了剩下的堆在这里!那就委屈一下,搬几所椅子出去坐呢!”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家全是文物嘛!”李馆长笑着说:“这有什么,不碍事!”
“啥,啥全是文物!什么文物,我家哪有什么文物!”谢父被蒙了一头雾水,心里发愣道。
“你也太谦虚了,听说你家装料的瓶子都是乾隆年间的,还说没文物,都出土了吧!好让别人见识见识!”刘副局长笑道:“老谢,拿几样出来给咱们求文物若渴的大历史学家看看吧!”谢大宝也跟着道:“大哥,你要真有,就拿出来给李馆长看看嘛,你那些装料子的瓶儿还在吗?”
谢文没有办法,倒是吃了一惊:“这些家伙古怪,什么不好,想看装蘑菇料的瓶子,倒是甚么文物?”便说:“你等等:”他奔向井边,拎了一大桶玻璃瓶、瓷瓶的来摆在那两个面前道:“”在这儿了你们慢慢挑吧!“
李馆长郑重其事地掏出放大镜,仔仔细细照着那几个瓷瓶看,一面看,一面嘀咕:“这样吗,那样吗,不对,不是……”
“那有什么看得呀!”谢父惊奇地说:“不过几个破酒瓶子了,只是标签掉了!”
这时村长轻轻拉了谢光一下,压低了声音说:“你懂什么,别打岔,这是在欣赏文物呢!”
“这几个不是,这几个也不是!”李馆长收起了放大镜,抬起头来对谢光说:“老谢,你可真会糊弄人啊,拿几个假的来充数,你当真就没有文物或根本不认识文物?”
谢光苦笑道:“馆长啊,我老农民一个哪有什么文物,哪知什么叫文物哪,您跟我谈文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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