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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边上的纤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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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光苦笑道:“馆长啊,我老农民一个哪有什么文物,哪知什么叫文物哪,您跟我谈文物,还不跟对牛谈人话,我全不懂啊!”
  “那我问你,前面那个老王家,叫什么……”李馆长搔搔头道:“叫什么王八两的,你认识吧!”
  “认识!他……”
  “他家那装料子的瓶儿是不是你家的!”
  “那瓶,是的!他家的料子全是从我这儿拿的!”
  “这不就得了,他家刚才打架打碎了一只乾隆年间的瓷器呐,都是用来装料子的太可惜了!
  “噢,那些破瓶子呐,还有几只,这些都是早些年买菌种买来的,现在那儿扒掉了,卖菌种的也不知道哪去了,咱就自家做了,前几日小李说准备养蘑菇,我就给了他几瓶,别的倒没什么了!”谢光见李馆长的茶没了,便起身去倒水。
  “嗳,老谢,慢着慢着,别忙活了,家里没什么事吧!要没事就带我去小李他家认认吧!”
  “嗯”谢光答应道:“也没什么了,现在就去吗?”
  这行人走到小李家门口,小李家门锁着。等了半天没人,只好去了王八两家取了几个破瓷片—当然是被当作文物的那些。李馆长拍了拍谢光的肩头道:“都说这一带人杰地灵。 丙然如此,你这位千里马,我要不来,还真藏在深山人不识呢!”
  谢父腼腆地眯起眼来说:“我只会养养蘑菇之类的,那是什么千里马万里驴的?”
  “老谢啊,你可就别装傻了,我们李馆长都看你不错,你还不偷着乐去?”刘副局长笑道。
  “那也不一定!”李馆长突然道,其他几人心里都一愣。他接着说:“老谢人家看样子有两下子,离了咱人家也照样吃饱喝香,可不是吃你那一套的!”
  谢父敢忙接过来说:“哪里,我平头小百姓怎么跟你们有学问的比!”“是啊,是啊!”谢大宝也赶紧补上。
  “那没什么嘛,大家都一样的,同是中国公民呀,书上也都这么说。人人平等,还有啊,咱们可是你们的公仆啊,不有句歌唱:”为官不为老百姓,不如回家卖红薯嘛!我回去可得找人写写你,让宣传部的人好好宣传宣传你啊!“
  谢文一愣道:“宣传什么?”
  “树个典型呗!”副局长说:“你等等!市里要树几个农村带头致富的模范户,我看你够个格!”
  “真的?我耳朵没听错?”谢光想了一下,刚兴奋一下,立刻又静下来想:“人家不过夸夸口,或许闹着玩呢!”
  “噢,天不早了,我们走罢!”李馆长缓缓地说。
  “唉,别忙,咱官民是一家,今晚就上我家去,保证来个痛快!”谢大宝道。
  “这……这不行吧!”李馆长拿眼扫了一下刘副局长。
  “对,对,这样不好,组织有规定,不准在群人家吃饭的!”副局长赶紧道。
  “这有什么的,自家人不说别家话,只吃饭,又不是乱吃,也算尝尝咱老百姓生活嘛!”谢大宝又挽留道。
  “不,不,咱们还是走罢,你们各自去忙吧!”他们一人跳上车开走了。
  谢光和谢大宝一群人且送他们离开后,各自散了。
  谢光悄悄地问村长:“大宝,你说我那事能成吗?”
  “我也不晓得,管他呢!你回去吧!”村长道:“我过两天帮你去问问!”
  “嗯,劳你烦心,再帮我问问,先走了!”谢光像抹了一身蜜的蜜蜂美滋滋地回去了。
  第四章
  日子像驴车的轮子,叽哩咕啸地滚过。一天村里邮递员慌慌张张从外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吉荣晚报”兴冲冲地嚷着。“老谢,来了,上报了!”谢父心里一激动,竟劈手去拿报纸,那纸“嗤啦”一声,裂成整齐的两半。谢光在自己的那一半报纸上找了上一半文字,又在另一半的开头找了下一半文字,合起来如下:
  本报讯:本县近来经济发展迅速,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县委县政府勤勤肯肯,本着为人民做实事的原则,一手抓经济建设,一手抓素质教育,在当地多次举办各样书会,鼓励干部群众,争学习,争建设,这期间我县涌现了一大批致富能手,龙泉乡谢家湾村的一个农民十几年来一直致力于古代文物的研究和收藏。这个带头致富的农民叫谢光。今年刚被评为“县建设家乡十大杰出能手”他愿与社会各界广泛联系,以便加深对古代文物研究的水平,其住宅电话:XXXXXXX!
  谢父睁着眼看了一遍,又闭着眼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但又恨谢大宝把他家刚装的电话透露出去,总是不太顺当。但高兴毕竟遮掩了一切,他高兴世界终于认识他谢某人了。他此刻觉得他自己站得很高,看得很远,像站在海 边的一块顶天的大嶕石上把什么都看在眼底下村子里的一些人或事都无所谓,他似乎有一些古代神仙般的飘飘然了。人有时就是这样,搞了一点小名堂出来,甚至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飘然的连自己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正沉浸在无限的幻想之中,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老谢,快出来!”声音虽不大,但有些份量,谢父听得出来,谢大宝又来了。
  “这个小子,真是!罢帮点小忙,就邀功请赏来了!”他推开门,见谢大宝果然站在门外。但令他意想不到到的是谢大宝身后还站着一个瘦瘦的老头,一脸稀不拉羞的胡子,两只凹陷的小眼睛上,在枯松皮般的眼皮包裹下,竟也咕碌咕碌的转得很顺当。谢文父怀疑他是否会一个跤摔下去再也起不来。
  没想到这老头倒挺利索,没等谢父开口,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谢父眼前双手一拱道:“您是不是谢光先生!”谢光一愣:“都什么年代了,他怎么还作揖”他也忙说:“嗯,就是,清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一面说,一面手拉住门赶好堵上另一半。“唉呀,老谢,人家可是专程来访你的,你怎么这么待人,快请进呐!”谢光只好松开手让那老头进屋,一边说:“请进请进,里面地方小,气味也不好,只怕您不习惯,您那来这边歇歇罢!真对不起连个板凳也有霉味,委屈您了!”一面又轻轻瞪了谢大宝一眼。
  谢大宝只当没看见,又继续说:“我们谢大哥收集文物的本事,够你学几年的,嘿嘿!”谢光轻拍了一下谢大宝,“瞎说什么,谁收文物了!”
  “你就别装了,那报上都说得清清楚楚,什么古董文物收集专家,什么农村致富能手,你那本事大的很,什么朝代的文物你拿来在手里摸摸就能知道,文物是真的假的,你拿眼一扫,真假立辨,你说你没本事是藏拙了!”大宝继续高谈阔论,任谢光挤破了双眼也不理不睬。
  大宝一篇近乎科幻想似的演讲,竟把那老讲得两眼痴痴,嘴巴张得大大的,惊愣的忘了一切,谢父愣着听了半天,仿佛一头牛遇到调琴圣手,虽努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懂。直到谢大宝停了下来,他才插道:“大宝,你瞎说什么,我还不晓得什么文物。”
  那老头一定神,挤也几个字:“高,高啊,看来我这趟没白跑!”谢父一听立即婉言道:“高什么,我顶矮,才一米六七,没您老高呢,看您老先生这福样,必定有常人难知的学问!”
  “哪里的话,先生真谦虚,先生收藏各类古玩,做了不少研究,我自叹不如啊!”
  “没啥的,只是几个破瓶子罢了!”
  “瞧瞧先生又谦虚了,光这种精神也值得我学习,”老头说到这,又顿了顿似乎增加无限的勇气和力量,“我想去,去看您多年的研究成果,您不会见怪吧!”老头笑了笑,很可掬。
  “我,我哪有什么成果?”谢父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几个瓶子!”他有些不耐烦了,想自己正在清理蘑菇棚,凭空闹出个老头儿,不知名也不知姓,倒在这儿磨嘴唇!
  那老头好像看出谢父的不快,说道:“我看一看便走保证不碰您一点东西,噢,还忘了说,嗯……我姓孙,叫孙忠全,您叫我老孙头好了!”谢父极不情愿地说:“那您这边走!”
  他一面走一面暗责谢大宝道:“你真是个细人,什么都给你照料着了。臭名字被你扬远了,客人你又帮我请了,真是得好好谢谢你哪!”
  谢大宝一时被捧的晕了头,没来得及品味话里话,便拍拍胸脯干脆地答道:“这是哪里话,咱弟兄的事还不是我的事!”这让谢光很没办法,浑身不是滋味儿。
  “噢,请这边走,小心点儿!”谢父又转过去对那老孙头道。
  “好的,你放心,我这骨头虽老,可也不见得怕摔,也就是越走越坚强了罢!”老头显得很幽默地说。
  “你真会开玩笑,还是小心点好!”谢父道。
  “小心个啥,大不了咱这把老骨头就扔在黄泥地里就行了!”那老头就一面走一面笑道。
  谢父倒担心他就地躺倒,便打趣道:“说您有趣,你真有趣,你这话让别人听了不打紧,你儿女听道总不大舒服地罢!”他本来期待那老头再说笑两句,但那老头突然沉下脸。谢父觉得很好笑,那张脸长长的像只马,又想起了阴间,毕竟还有个“马面”之说,不觉身后冷飕飕地。
  那老人突然换了一种阴沉压抑的语调说:“我无儿女孤身一人,老伴前几年也死了!”短短一句话,像一股无形的绳锁紧了谢光的心,一种不可自制的内疚感立即包围了谢父,他回头陪笑着道:“噢,你看我这嘴,真不好!”
  “就这儿吗?古董专家,你的宝贝都装在地窑里!”老头疑惑不解的问,谢光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谢大宝忙道:“这当然啦,这你还不知道,这文物吗,本来就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在地下保存向千年,几百年都不毁,这挖出来要不小心搞坏了,就不好了,所以我老兄便发明了这种方法,让它从哪来还到哪儿去,借点水气,多存多益,是不!”
  “是是,真高啊,的确是个好方法!能挖上来我看看么!”老头笑道。
  “行行!”谢父不知怎的不愿薄那老头的面子,虽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嘴上却连连答应。
  他慢慢腾腾从下面掏出几个瓶儿来,只打望混混那老头儿。那老孙头接住一个仔细瞧了瞧,不由地皱皱眉,要看看剩下的,突然嘟囔起来:“我说老谢你就为这个混弄我,想打发了我是不,这哪是什么文物,只是几只玻璃瓶嘛!”
  “玻璃瓶玻璃……”谢大宝慢慢笑道:“这怪不得我老哥说你会开玩笑呢,你还真会开玩笑!”
  “怎么,这不是玻璃瓶?这是什么?”老头略带怒色的道。谢父刚想说:“这就是……”“就”还未出口,谢大宝就抢道:“这千真万确是玻璃瓶怎么着,从地下挖出来的不算文物,你仔细看看,这不是清乾隆年间定窑出的!”
  “定窑出的!”老头愤怒地道:“想蒙我老了不是,怪会编的你们,清朝定窑就能产玻璃了”老头又转过去检查另一只玻璃瓶。
  “这……”谢大宝又道:“唉,怪不得,你要拜师学艺呢,这历史上有个故事你还不知么?”
  老头道:“什么故事”
  谢大宝道:“进给你听听罢!也让你多点知识,这乾降年间,有一回定窑出火,这次到处都是把个定窑烧散了,大火过后,人们发现那笼上的几块瓷杯就被子烧成嫩绿透明的瓶子了,人们啊都把它们当宝物来收藏,后来几经劫难就丢了,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后来……”老头道:“他家祖上偷来的,胡编乱造!”
  “这个嘛……”谢大宝道:“说来也巧……”他停了下来,老头追问道:“巧,怎么巧!”
  “我老兄,这个养蘑菇吧!”
  “嗯,看了那拆掉的棚子!”
  “对了养蘑菇种时就买了这几个瓶子来,那个卖菌种的倒和你一样,把它当成玻璃瓶呢!”谢大宝拿眼扫那老头一眼。
  那老头只笑着看他,看的谢大宝他的目光,老头看了一会笑道:“都混我老花眼不是!”他拣起个瓶子来指那印子道:“这是什么白酒瓶,这算什么东西,你们真个抠字啊,小心哪天吃个馅饼噎死掉!”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谢大宝仿佛自己被骂,冲老头跳道:你再敢说一遍?“
  老头一愣,往回退了两步,低低咕哝道:“没什么,我走就是了,你们不就是……不想让我瞧见那个宝贝吗,没什么,鬼把戏!”
  “谁的鬼把戏,你再说一遍!”谢大宝高声道。
  “算了,算了,大宝你要干什么,快进屋去,快点儿!”谢父一把扯住大宝往回拽几步。又回过来对那个站着一动不动的老头儿道:“老人家,你看真过意不去,他这人就是这么个样子,你请回吧!我真没啥文物,也早挨人弄到博物馆去了!”
  “我不信!”那老头知道自己该走了,不走也没人留,便转过身去。“我就不信!”他还咕哝道。
  “不信就拉倒!”谢父朝他后背喊道:“您走好,不送了!”
  他喊过,觉得轻松了不少,第一次尝到有点小名气以后的滋味,不禁思索起,“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词语来,但又没有“树大招风”来得痛快,恍惚间又怕,树倒下砸伤自己。他慢腾腾回到院子里,看那满院狼籍不堪,拆到一半的塑料棚,直怪谢大宝招来个老头儿,耽误了这么多事情,寻思着得折腾谢大宝一番,便低头回了来。
  谢大宝早坐到屋里喝茶去了,见谢父眉头不地进来笑道:“你丢了那文物啦,被那老头抢了?”
  谢父只道:“那老头是你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谢大宝仓促答道。
  “你认识他!他是你什么人,那样对他!”
  “我压根没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谢大宝笑道。
  “不知道?那你有毛病呀,不知道你就带来?”谢父闷闷地说:“害得我费了半天,倒过来还吃力不讨好!”
  “嗨……”谢大宝一拍大腿:“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点事?”他用手一指那半拆的棚子。
  “什么这点事,一院子鸡零碎,还烂在那里呢!”谢父坐下来,提起茶杯喝了三口,擦擦嘴说:“你没事,也是闲着,不如帮我一把,收拾收拾吧,他娘俩不在家,今中午咱哥俩喝几盅!”
  “行,这点事倒算啥!”说着谢大宝爽快奔到院子里拿锨挖了起来,谢光见他这样,也没什么说的,便也低头就干,谢父一边搬起废蘑菇袋一边道:“村长,上次那件事咋样了?
  谢大宝一愣道:“什么事?
  “嗯,就是那个,上次种树,结果怎了?”
  “没用,咱那责任田,谁要他种什么树啊,那点树弄山上种还差不多,咱大田种树纯浪费了,这事本来就不能成,咱老百姓一顶,就没什么的了!”谢大宝道。
  “本来就不说种,这种树咱就啃树皮过日子么,咱这儿,不能大量养牲畜,也没儿个养鱼的人,整天光靠收粮过日子,政府不在咱这种树还是对的!”谢父道。
  “是啊,咱这儿既不是什么草原,也不是沙漠,树弄来也没地方种哪!”谢大宝接着道:“其实在田埂上多种几棵树也不是坏事!”
  谢光正伸手扒一片土,感到手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好像还在动,他心一凉迅速抽出手说:“里面可能有蛇,我刚才好像一碰到了,小心点!”
  “有蛇?”谢大宝停了下来,“在哪?”
  “那里,那一堆废蘑菇底下,小心点!”
  “没事,它一出来我便打死它!94年开那大片被水淹过的地,我一口气打死二十条蛇!”大宝得意的说:“人家都说蛇三年要来报仇呢!”
  “你英雄,不怕被蛇咬一口!”谢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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