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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大风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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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你这个发型,发尖尤其好看。‘“
“他说了没有?”殷家宝心急地问。
“没有,他始终鼓不起勇气。半个月后,女孩子的发型改变了,烫得满头卷发,脑后的发尖也不见了,男孩惊叫:”怎么你改变了发型了?‘女孩回过头来,幽幽地说:“我不知道你在留意我的发型,否则我不会去烫发。’”
殷家宝跟尤枫一样,有一对会传递信息的大眼睛。
“就是这个结局了?”他凝视着她。
“是。”
“不好。”
“那有什么办法?”
“他应该鼓起勇气告诉她,从第一天,她上他家来探望他的母亲时,他就有‘我找着了’的感觉。不然,当日他不会手足无措,跟她各自坐在长凳的一头,凝望着她。”
尤枫粉脸绯红,娇羞欲滴,美丽得一下子就把五光十色、宝光流转的香江夜色比了下去。
“看过《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没有?”殷家宝说,“船上最令人留恋的两句台词,是男孩子对女孩子说:”You jump!‘“
“I jump!”
“这句誓言到老吗?”
尤枫仰起头来,望着家宝问。一对恋人闪烁如星辰的目光慢慢像电影终结时,被垂下来的帷幕掩盖着。
20、异母姐姐
殷家宝一下了飞机,就已急不可待地拿出手提电话来,摇回香港去找尤枫。李善舫派他到泰国的宝隆曼谷分行开会,是不得不来的,他其实极不情愿离开香港。
不只是因为正与尤枫热恋,更为这阵子,尤枫跟她的姐姐尤婕闹得有点不愉快,家宝深怕影响尤枫的心情。
尤祖荫只有两个女儿,尤婕和尤枫,并非一母所生,尤婕的母亲是正室,只为了尤祖荫与尤枫母亲一段至情至圣的婚外情,闹得面目无光,把心头的难堪一古脑发泄到尤婕身上。故而,尤婕太希望出人头地,以能身价百倍。
为了要争取表现,为了要胜过尤枫,为了要替母亲争一口气,尤婕断然地放弃了她大学时一段可爱的恋情,自愿达成一段政治婚姻,嫁给城中新贵高柏和的儿子高勇。
夫妇之间的事,只有心知。高勇的女玩伴由婚前到婚后,都如走马灯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尤婕干脆只眼开只眼闭,懒得看。夫妻两人有足够默契,各有所得。
尤婕很希望在父亲的企业内干出一些成绩来,以这作为实实际际地把尤枫比下去的基础。在尤氏集团任职以来,任何人都可以证明尤婕是勤奋好学,刻苦耐劳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尤祖荫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当初美国嘉富道摆在尤氏集团会议室台面上的存款回报和投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尤祖荫尤婕父女与一班谋臣都没有想过贪字会变成贫,于是押重注在嘉富道身上。
当时,尤婕是代表尤氏集团前往纽约去与嘉富道签署合约的。
在嘉富道董事局替尤婕举行欢迎酒会时,她真是神采飞扬,顾盼自豪。在纽约公干的香港百乐金融集团的主席程羽拿着水晶酒杯走到尤婕跟前为她举杯庆祝。
“让我们为全场最美丽的女士干这一杯,祝合作一帆风顺。”
“我们很有信心,嘉富道有一百年的历史,是纵横四海的旗舰,永远不会沉,只会带领我们乘风破浪,安全着陆。”
她忘了美国娱乐传媒正在为那部制作费叫全球惊骇的电影《泰坦尼克号》作宣传,其中一句震人心弦的标语就是:“天下没有沉不了的船,是否刚在船上,视乎你的运气。”
尤婕没有想到她的运气会这么差。
随后把她踩在脚底践踏的竟是她的丈夫高勇。
“我要离婚。”高勇在岳父逝世之后,高度惊觉自己的危机,于是简简单单地对尤婕说。
尚在守孝之中的尤婕,正在苦恼着如何面对和收拾尤氏集团这个烂摊子,忽然听到高勇提出分手,她的神经像几乎要折断的绷紧的橡皮筋,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来:“高勇,你别欺人太甚!”
21、姐妹阋墙
“我是的,又如何?”高勇嗤之以鼻,“你别以为我在赶狗入穷巷,就会怕你反噬。尤婕,你凭什么?就算你是条疯狗,扑过来咬我,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是免疫的。”
对,说得对,高勇的疯狗免疫症是得自于他的财富和权势。
他之所以提出离婚,理由只有一个,不要被牵累。
尤婕当机立断,维护残存的自尊,带了一笔赡养费离开了高家。这消息程羽很快知悉,立即约会她。
“别难过,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们可以同心合力把百乐金融集团做起来,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是什么?”
“是你。一个拥有非常独特条件的人才,具有脱俗的思想,肯运用任何商场手腕,忘我牺牲达到商业目的为至上。”
“我真佩服你,把一项肮脏的交易描绘得如此委婉,你的计划是与我联手,合力去干各种金融投机,为了要开拓关系,达到目的,雄霸市场,我们男盗女娼,什么都干。”
程羽知道自己找对了对象。合作顺利开始,尤婕以她的赡养费入股百乐金融集团,与程羽成为新拍档。
这天,出乎意料之处,尤枫造访。
“姐姐,我想跟你讲一件事,”尤枫很诚恳很直接,“伟业公司的总经理陶子行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是指你和什么人?”
“我和我的男朋友殷家宝。家宝任职于宝隆国际投资,陶子行原本属意把上市的事交给宝隆主理,但百乐开出来的条件,在伟业的老板陈伟业看来,是非常吸引人的。”
“于是,你上门来埋怨我,抢走了你男朋友的生意?”
“不是的,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尤婕的咄咄逼人与尤枫的温文委婉永远是个对比。
“家宝向我分析,百乐提出可以把伟业上市后的股份炒高,让整个伟业的资产值提升,从而可以通过按揭和再投资等在市场内筹集更多的资金,供陈伟业使用。”
“可是,这种做法就是泡沫经济的形成,将集资上市变成聚赌游戏,主持炒卖的你们,要背负很大的风险。我怕再有类同尤氏集团的事件发生,所以我要说一说,请你留意。”
尤婕静待尤枫把话说完,才冷冷一笑:“尤枫,我劝你安分守己吧!外头的的凄风苦雨与你是无关的。父亲暗地留多少钱给你,我不知道,亦不想追究,我注资百乐的钱,是我断送一头婚姻的代价,不是姓尤的赐予,所以,这儿没你的事,你最好走!”
尤枫是哭着去找殷家宝的。
22、仇人相见
上午抵达曼谷,殷家宝下午就要去开联席会议。
主持会议的是曼谷宝隆的总经理顾永刚,参加的都是亚太区内各个宝隆国际投资分公司的代表。议案之中,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讨论有关借贷策略。顾永刚总结说:“相信实业家们都信心十足,开足马力,让自己的企业以更可观的业绩冲进二十一世纪,最关键的环节是资金周转问题,我们的银根如果宽松,贷款条件又优厚的话,相信能为集团带来十分丰富的盈利。今次召集各位到此,是为了集团已达成了一项对我们相当有利的协议,美国卡尔金融集团向我们提供的巨额美元贷款,条件相当优厚。我们以低息包销这个达一百亿美元的贷款,通过我们在亚太区的各个渠道,向工商界推销美元贷款,只要全数借出,就可以把利息差额袋袋平安。这种低息贷款应该受到欢迎。”
“借美元是否就得还美元?”台湾代表提出了疑问。
“这是自然的,有什么特别的疑虑没有?”
“有一个外汇的风险问题,”殷家宝接腔,“隐忧可大可小。”
“没有生意是完全无风无浪的。”顾永刚泰然,“只要风险能准确计算出,有备无患便成。”
“我同意。”印尼的霍基尔也接口说,“外汇风险不在于我们集团手上,既是将巨额美金分贷给工商业各户,是他们借美金就得偿还美金,我们连外汇风险都不必顾虑。”
“如果外汇起落太大,本地币值跌,美元起,那么贷款客户以低息借入美元,以高价买回美元偿还,就会得不偿失,引起财政危机。”殷家宝仍然有点忧心戚戚。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美国金融大鳄会抬着巨额美元来登门求售,会不会不怀好意?
会议终结了,还是赞成厉行美元借贷的声音最响亮。是晚,顾永刚以宝隆投资的名义设晚宴,既为各代表洗尘,而且也欢宴促成这个交易的美国卡尔集团总裁。
顾永刚热情地拉着殷家宝的手,说:“来,我给你引介卡尔集团的总裁。”
顾永刚一拍一位身材高大的美国人的肩膀,当他转过头来的一刻,殷家宝下意识地一皱眉,觉得忽然头痛欲裂,似见了张开血盆大口跟他微笑招呼的牛头马面。
“殷先生,你好,我叫约翰伟诺。”
殷家宝不知如何反应。他只有一个感觉,吸血僵尸复活了,看他又在进行什么把戏?要荼毒什么人?
殷家宝借了个机会,对约翰伟诺说:“我能跟你单独谈一谈吗?”
“真难得,我以为你见了我的面,会吓得掉头就跑。”
23、旧仇新恨
“故人依旧,真正可喜可贺。”约翰伸出手来恭贺。
“我们谈正经事,”殷家宝没有握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太简单了,东方神奇小子为嘉富道倒闭背上所有罪名,而又一辈子通缉不了他归案的话,嘉富道悬案便好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永远沉冤海底。我们把你的个人资料作了一些改动,提供给警方,这样一辈子都不可能把你这个人翻出来。”
“你给宝隆安排的贷款是个陷阱?”
“你说呢?”
“我要把你的背景告诉李善舫,宝隆不可以冒这个险。”
“去吧!我认为这样做会令你舒服,不妨去做。想清楚你的母亲、你的女朋友、你的家人,知道了你就是害千千万万嘉富道存户倾家荡产的神奇小子,他们会怎样?你有本事洗脱你的罪名、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吗?还有,因为嘉富道连累到香港多少人家破人亡,这其中有没有你的朋友?你怎样面对他们、向他们解释、求他们原谅?”
伟诺忽然一把揪起家宝的衣襟,瞪圆了眼睛:“不要奢望你能在法庭上据理力争,你的罪证是我们创造的,你要真弄到对簿公堂的话,好小子,吃亏的是你!”
当晚,殷家宝把伟诺这番话翻来覆去地想,惊骇羞愧彷徨无助,终而至痛哭失声。面前几乎只有一条路是比较安全的,就是接受伟诺的劝告,忘记从前,放弃正义。这岂是殷家宝所甘心所安心的?
床头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殷家宝伸手去接听。
“家宝吗?”
“嗯,尤枫,怎么还未睡?”
“睡不着,想念你。”
“我也是。”
“你的鼻音这么浓重,为什么呢?”
“我……有点感冒。”
“家宝,你独个儿在外要小心点,泰国天气是否太热了?”
“尤枫……”
“什么?”
“你这么善良,为什么不肯原谅那个神奇小子?”
“他这种大魔头,利用商业勾当去损人利己,杀人不见血,受害人岂止我父亲一个,唯其法律不可以整治他,我才有为民除害的冲动,家宝,我宁愿杀了他之后自杀。”
“尤枫……”家宝惊喊。
“嘻嘻!”电话里头响起银铃似的笑声,“你惊叫什么呢?
你又不是那大魔头。睡吧,睡醒了快做你该做的事情,然后尽快回到我的身边来。“
24、寻人不遇
第二天,殷家宝为了小杨的嘱托,去找他的妻子卡碧。出来给殷家宝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像是华裔人士。
“你找谁?”“卡碧,傅卡碧。”
对方听到找傅卡碧,神情有点紧张,把他打量一遍:“你是谁?为什么找卡碧?”
殷家宝一时不知应否据实回报,他不是完全没有顾忌的。想了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连这个险都不能冒,那就未免太对不起小杨了。于是殷家宝答:“我叫大卫,姓殷,是傅卡碧的朋友。”
“卡碧的朋友我全都认识,没有你,我是她的母亲。”
“嗯。”殷家宝不觉开心起来,证明找对了地方了。便说:“傅伯母,对不起,我应该说得准确一点,我其实是小杨,杨保罗的朋友,是他托我来见卡碧的。”
他这么一说,那位傅太太吓得连连后退。她的这个反应,叫殷家宝想起自己犯了语病,慌忙解释:“是小杨生前嘱我来看卡碧的。”
傅太太盯着殷家宝好一阵子,才开腔:“她不会喜欢见你。”明显地,傅太太并不友善,她多加一句,“你走吧,卡碧不会见你的。”
殷家宝伸手到外衣口袋里,紧紧地握着那本小记事簿,心底有无穷的悲痛。在这一刻,站在傅卡碧的家门前,竟不可为亡友尽一点点心意,他实在既惭愧又难过。
“谢谢你,请代替我问候傅卡碧。”
才走了几步,家宝就觉得自己已在冒汗。
“殷先生!”有人追上前叫住了殷家宝。家宝回头,看到了一位衣着整齐的男士,头发有点花白,大概六十多岁的模样吧!
老先生把殷家宝追上了,才停下脚喘定了气。
“你是殷先生吗?我是傅卡碧的外祖父,我叫伍诚。对不起,刚才我女儿碧玉的心情不好,她看到女儿因为小杨忽然去世所受的刺激,很心痛,不愿触及往事,才对你无礼,请你见谅。”伍诚的态度一如他的名字,非常诚恳。
“伍先生,不必客气。我是专程来探望傅小姐的,她好吗?”
伍诚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叹一口气。
“卡碧的情况,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慢慢谈。”
伍诚带领殷家宝转了个弯。找到一间卖饮料的小店坐下来,叫了两瓶白兰氏鸡精,这提神补健的饮品,在泰国原来非常的流行,通街通巷都有得出售。
“卡碧刚为小杨生下了一个儿子,怕你并不知晓吧?”
“是吗?”殷家宝听了,心上不禁惊喜。
25、故人之妻
“一年前,卡碧到美国去探望小杨,本来要在美定居的,因为卡碧的母亲身体不好,卡碧便又赶回曼谷来,这才发觉有了身孕,小杨答应会拿假期赶回来看孩子出生,可是,孩子还未出生,他就发生交通意外了。”
“卡碧一定很伤心。”
“是的,卡碧把孩子刚生下来了,”就开始郁结得不言不语。
医生给她诊治,说她患上了产后忧郁症,不错,这症候是不少生产后的妇女都会患上的,但,卡碧另有前因。
“我们一家原居台湾,碧玉与卡碧的父亲傅江很早就结了婚,当年,我是反对这门亲事的,原因呢,就是我看傅江不是个好家伙。后来傅江开设的出入口公司负债累累,他是拍拍屁股就走个没影儿,遗下了碧玉和只几岁大的卡碧。到头来,家空物净,是碧玉千辛万苦,重建一个小康之家。现在我和碧玉合力经营出入口公司,赚的钱还算可以吧!那就是说,卡碧从童年到现在,生活上的缺憾不在于物质,而在于父爱。
“为此,卡碧一直有心理压力,她从小就怕会跟母亲有同等命运,她太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享有父爱,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小杨的遽然而逝,在于卡碧快要诞育孩子之时,她经年所忧虑的悲剧果然发生了。孩子未出生之前,卡碧就已伤心欲绝,两次企图自杀,孩子出生之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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