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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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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双腿残疾的乞丐向这边挪过来,只见那残疾乞丐一手拿着一块半头砖,正用砖头拍打着自己肮脏的胸脯,瞪着一双恐怖的眼睛看着太春和黄羊:“先生!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吧…”
残疾乞丐的胸脯被砖头拍打出了许多血印子,黄羊见状拽着太春说:“哥,咱们走吧。”
可那乞丐拉住太春的裤脚就是不肯放他们走。争执间,张友和从对面走过来,他看见了封建手里的铜子儿,知道一定是太春和黄羊他们给的,于是过去劈手夺下封建手里的铜钱,把钱塞给太春:“这种人就不能同情!”
封建扑上来抱住张友和的腿:“张掌柜!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张友和抬脚将封建踢开:“滚!…”
“你这是何必呢,…”太春劝张友和道:“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咋还和他一般见识呢?走吧走吧。”
说完太春拽着张友和向前走去,他们已经走出好远了,还能听见封建的叫骂声:“张友和,你这条毒蛇,你蛇蝎心肠,是你害得我这般下场,…你不得好死。”
张友和说:“封建他这叫自作自受!想起当初他陷害我的事情,我心中还不解气。我得看着他沦为真正的乞丐,就像刚才那个用砖头拍打自己胸脯的乞丐,打出血来,把肋骨打断变成号街的饿鬼、倒卧,被人拉到乱坟岗子去喂野狗,才解我心头之恨。”
黄羊:“这也太狠毒了一点吧?友和哥。”
张友和:“你是说我狠毒?还是封建对我狠毒?想当初若不是你们哥俩东挪西借凑银子替我添上了窟窿,救了我的急,被文全葆开除的就不是他封建而是我张友和,伸着手沿街乞讨的也同样会是我张友和!”
太春和黄羊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话说。
走了一段,黄羊说:“友和哥,我俩还有些事情要去宽巷子,往这边走了!”说完拽着太春拐进了宽巷子,把张友和丢在了街口上。
进了宽巷子,太春问道:“黄羊你弄啥呢?咱来宽巷子做什么?”
黄羊:“张友和这人…咱还是躲着点好。”
太春笑道:“黄羊,你别忘了,他是咱们的哥!”
黄羊:“对,你是哥,他也是哥,可哥跟哥就不一样了!”
4店铺里不怎么忙的时候,太春就在家里翻翻账簿,梳理一下买卖上的大事小情。这也许是全家最幸福的时候,玉莲坐在丈夫旁边做针线活儿,绥生已经七岁了,他趴在小炕桌上拿着爹的旧账簿磕磕巴巴地认着上面的字儿。
绥生手指着账簿上的字问玉莲说:“妈,你认得这两个字不?”
玉连:“傻儿子,妈哪儿认得?”
绥生:“妈,这是茶叶。你看,这是红糖,这是折扇。”
玉莲笑道:“还是我娃有出息!你妈一天跟茶叶红糖打交道,却不认得这几个字,哎,绥生,你告诉妈。你认了这么多字,是谁教你的?”
绥生:“我跟我爹学的。”
玉莲:“他爹,你听听,咱儿子会认字了。”
太春:“可是,我没有教他啊。”
绥生:“你每天在桌子上写字,我在旁边看会的。”
太春:“咦!这倒是的,你把爹的学问给偷到手了。”
玉莲:“咋能说是偷的呢,这是咱娃心灵。你没听人们常说响鼓不用重槌敲。咱娃就是那响鼓。”
太春:“好,儿子,你妈说得对。你写几个字给爹看看。”
绥生蘸着茶碗里的水根儿又写了几个字。
太春看了看,写的是“骆驼、马匹”,太春高兴地:“对,写得全对!才七岁的人吗,赶明儿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玉莲:“他爹,你给绥生也找个洋教师,让洋教师教绥生学洋话,将来长大了不就是长两条舌头的买卖人了?”
太春:“好,好。这是个好主意!绥生,你愿意去上学吗?”
绥生大声道:“愿意!”
第二天一早,太春拉着儿子的手来到古丰书院门口。
绥生问道:“爹,这就是通司商会赞助的书院吧?”
太春:“是通司商会赞助的…哎,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绥生:“我是在三义泰听路先生说的。”
太春:“这孩子,什么人的话你都能收到耳朵里。”
绥生:“我听路先生说咱三义泰也给这所书院捐赠过呢。”
太春:“我可告诉你进去以后要老老实实听先生的话,不敢像在家里什么话都说。什么捐赠不捐赠的,你一个小孩子少管那些闲事,要紧的是把自己的学习弄好了。记住了?”
绥生:“记住了。”
这天黄昏,绥生从学堂里回来,搁下书包脱下外面的棉袍儿,对他娘说:“娘,我到门口玩一会儿!”
玉莲张罗着做晚饭,吩咐道:“不许走远了,玩一会儿就回来!”
绥生答应着,手里攥个毛猴儿跑了。这毛猴就是陀螺,孩子们抽着玩的,口外的人们习惯叫毛猴儿。
玉莲坐在小凳上择菜,约摸有半顿饭的功夫还不见绥生回来,看看天都快黑了,于是朝外面喊道:“绥生!…绥生!”
连喊了两声没人应。玉莲有点着急了,她放下手里的营生就往外走:“这孩子,说是玩一会儿,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玉莲一路走一路喊着绥生。
从太春家出来是一条小巷子,顺着巷子往西走几十步就到了大街上,地王药店在巷口的南面,元和成商号在北面。
店铺门前均漫着石板,光溜溜的好玩,绥生就在元和成店铺前的石板上拿根小鞭子抽毛猴玩。
毛猴儿旋转得飞快,绥生抽得正上劲儿,忽然,那毛猴儿被一个人的大脚踢飞了,撞在石头上猴裂成了两半儿。
绥生生气地追上那个大汉,抱住那人的腿喊道:“你踢坏了我的毛猴!你赔!”
只听那大汉吼道:“去你妈的!小兔崽子!”
绥生被大汉一脚踢翻在地。
绥生哭起来,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绥生看到正被两个蒙面大汉架着一个人塞进一辆带篷的马拉轿车里…绥生光丛被应就人出了了那个被绑架的人正是元和成的掌柜!
说话的工夫那轿车就跑起来,三个蒙面汉子翻身上马,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其中一个恶狠狠地冲路边的人吼道:“明事理的都给爷爷闪开路!…”
路上的行人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吓坏了,急忙向路边上躲闪着。绥生被吓傻了,四五匹烈马在他眼前嘶鸣着,马蹄踏在石板上碰撞出串串火星!
前来寻找儿子的玉莲看到了这危险的一幕,她惊叫起来:“绥生!…”
绥生却对危险全然不知,依旧在当街站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闪过,抱起绥生闪开了。
那几个骑在马上的土匪簇拥着轿车轰轰隆隆地跑起来,眨眼间就不见了。
这时候元和成的伙计跑到大街上喊起来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土匪把我家掌柜绑走了!”
玉莲看见一个人抱走了绥生,慌乱之下没看清是什么人,于是拼命地在后面追着、喊着:“绥生!绥生!…”
进了巷子,前面那人站了下来,玉莲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友和!
绥生叫道:“娘!”
“哎呀,真是吓死人了!”玉莲一把抢过绥生紧紧搂在怀里。说到气处,在绥生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不让你往远跑偏不听,你真是要了娘的命了!”
张友和把玉莲拦住了:“算了,好歹没磕碰着…”
俩人说着话向院子里走去。
张友和抚摸着绥生的脑袋说:“记住了绥生,以后千万不可到处乱跑,跑丢了你娘会急死的,大爹也会着急的。这是土匪绑票请财神,怪不着绥生。”
玉莲懵懂地问:“绑票?”
张友和正要解释,太春回来了,问道:“元和成门前来了不少官兵,出啥事了?”
张友和:“让土匪绑票了。”
玉莲:“暴客把元和成的掌柜绑了票,咱绥生正在跟前,可吓死我了!”
太春吓唬绥生道:“叫你瞎跑,弄不好让暴客绑了你!”
张友和:“看看你们两个,又是打又是骂的,也不怕把孩子吓着!土匪进城绑票虽说是十年九不遇的事情,可见归化城也不是个安静的地方。”
那只小狗跑过来朝着太春汪汪直叫,在护着绥生。
张友和把绥生拉到自己跟前:“来绥生,到大爹这儿来。不哭了,绥生,赶明儿个大爹带你到河沿儿的鸟市去玩儿,大爹给你买一只百灵鸟。”
绥生抽泣着问:“真的?”
张友和:“大爹多会儿骗过你?”
绥生破涕为笑:“好。”
玉莲这时松了一口气,她说:“在院子里站着算怎么回事,都回屋吧!”
张友和看了一眼太春,说:“不了。我得回柜上看看。让暴客这么一折腾,我倒有点不放心了。”
当天晚上通司商会就商量着解救的办法。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一个掌柜子说:“遇上这种事还能怎么样?只能是自认倒霉吧。土匪给限定了日子,到日子拿不到赎银他就会撕票的。”
另一个说:“唉,自古道三海关难过,苦的是银钱。无非是花些银两把人赎出来了事。”
“不能这么简单了事。”文全葆忿忿地说:“地方治安理应由官府出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了这样的绑票的事件,是道台府和都统衙门的失职。”
有人附和说:“文副会长说得有道理,这件事不能简单处置,要和道台府和都统衙门说道说道。”
坐在角落里的许太春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家别瞎吵吵了,还是等古会长来了再拿主意吧。”
文全葆说:“可是古会长昨天去萨拉齐了,恐怕要到今天傍黑才回来。这么着,派两匹快马去接古会长,另外通知元和成账房先把银子备齐…”
太春从通司商会回到三义泰,看见黄羊正在一个人喝闷酒。黄羊见太春回来了,给他也倒了一碗,发表自己的感想:“你说这叫什么事?元和成买卖做得好好的,光天化日之下掌柜就被人给绑走了,衙门里要不给咱买卖人做主,往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太春也说:“说的是啊,那么个厚道人,他招谁惹谁了?”
黄羊说:“哥,通司商会怎么个说法?”
“古会长不在家,”太春说:“大家七嘴八舌的,不过文副会长已经做了安排了,但愿能元和成的掌柜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噢,对了黄羊,你告诉柜上的人,让大家都小心着点,咱三义泰千万可不能有啥闪失。”
黄羊说:“哥,这不用你吩咐,柜上我已经安排好了。倒是准备走后草地的驼队,要十二分小心才好。”
早上,赫连刚开门板,就见马桥上的马五爷走了进来。看见黄羊,马五爷客气地打着招呼:“云掌柜!发财!发财!”
黄羊正在低头干活,听见声音抬头一看,笑了,忙招呼道:“是马五爷来了,少见少见,里边请!”
马五爷一边往里屋走一边东张西望:“许大掌柜不在柜上?”
黄羊问:“马五爷找许掌柜有事啊?”
马五爷说:“事情倒没什么要紧事。”
黄羊请马五爷在椅子上坐下。赫连拿着茶碗和茶壶进来给马五爷倒茶:“马五爷请喝茶!”
喝了俩杯茶不见马五爷说事,黄羊就问:“马五爷,您有什么事能跟我说吗?”
“能说!云掌柜又不是外人。”马五爷往黄羊跟前凑近点儿:“听说三义泰要雇驼队走后草地?”
黄羊笑道:“马五爷耳朵真灵,是有这么回事。”
“这就对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马五爷说:“黄羊,你我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个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可不能驳我的面子啊。”
黄羊:“这话是咋说的呢?马五爷咋就跟我称兄道弟了?咱们还按以往的规矩,你是师傅,是我的长辈儿。”
马五爷:“别别,这会儿是这会儿,那会儿是那会儿。”
黄羊:“什么这会儿那会儿的,你把我都绕糊涂了。”
“我说的那会儿就是当年你在马桥上做桥牙纪的时候,那会儿你是我的徒弟;”马五爷说:“可如今你是三义泰的掌柜,我就得称你掌柜,不能乱了规矩不是?”
黄羊摆摆手:“马五爷,咱不说这些了!马五爷你说,你说究竟什么事?”
马五爷认真地说:“我想给三义泰的驼队做领房人。”
“毛遂自荐啊!”黄羊说:“原来是为这事啊。”
马五爷:“怎么样?云掌柜你信不过我?”
黄羊:“哪里,要是论本事您没得说!”
马五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许大掌柜回来你替我添句好话?我拿我马家的三处院子做担保,但凡驼道上出一点事我就…”
黄羊打断马五爷的话:“驼道上的规矩我懂,用不着马五爷说。等许掌柜回来我和他说就是了。”
马五爷走后,有小伙计从外面回来了,说元和成掌柜被绑架的事情有消息了。
黄羊忙问:“哎,你说清楚点儿,到底咋样了?”
小伙计说:“这事儿也真蹊跷,听说那绑架的土匪也是有名有姓的,也不知道元和成家里的什么人得罪了人家,那土匪就用了这么个法儿逼他出出血,出事后经商会出面调停,绑匪说只要元和成答应出五千两银子,就把人放回来。听说元和成的掌柜人已经回来了。”
黄羊松了口气:“哦,谢天谢地,破费就破费吧,人平安就好。改天咱得过去看看,都是买卖人吗!”
小伙计说:“云掌柜,怕是你看不着了。”
黄羊惊讶道:“咋回事?”
小伙计说:“被放回来的当天夜里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山西老家了,谁都没告诉。第二天早上人们才发现,已经是人去屋空了。”
黄羊怔了半天,慢吞吞地说:“唉,买卖人难做呀!你都不知道啥时候就有那塌天大祸寻到你头上了。看样子,也是心灰意冷了。”
5已经是二更天了,玉莲安顿绥生睡着之后,正张罗着铺开被子睡觉,太春推门回来了,一副疲惫的样子。玉莲问道:“咋回来这么晚?还没吃饭吧?”
玉莲忙下地从锅里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搁在炕桌上:“快吃吧,一看又是水米没打牙!”
太春一看是莜面窝窝烩酸菜,叫了声好,盘腿坐在桌前,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吃着:“还真是饿坏了!”
玉莲嗔道:“挺大个人,咋不会照顾自己呢?三义泰出门就是干货店,饿得紧了你不会买个麻花垫补垫补?”
玉莲说着又端来茶水:“来,喝一口,别噎着。”
太春:“还是有老婆好啊,无论回来多晚,总有热茶热饭伺候着。”
玉莲娇嗔道:“冷了饿了就想起老婆了,生意一忙就把我忘姥姥家去了!”
太春:“看你,说啥呢!噢,玉莲,你给我收拾几件衣裳,把皮袄皮裤也带上。”
玉莲:“咋,又要出远门?”
太春:“嗯。”
吃完饭,收拾下去后,夫妻俩钻进热乎乎的被窝,玉莲伏在丈夫的怀里,说不完的体己话:“哥,这一走又得大半年吧?”
太春:“是哩。”
玉莲:“哥,出门在外你得照顾好自己,别冷一顿热一顿的,小心做下病。”
太春:“我知道。”
夫妇俩说话说到三更才相拥睡去。
三义泰的院子停着几十匹骆驼,伙计赫连正指挥着驼工们在装货,吆喝声,嘈杂声、人声、驼声和灰尘一起在三义泰的院子里弥漫着,显得热闹而有生气。
太春安顿好院子里的事情后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走进店里,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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