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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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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锁娃这么说,玉莲哭得更伤心了。正这时,外面传来张友和的声音:“玉莲,家里来客人了?”
  玉莲见是张友和回来了,赶忙把那个蓝花包袱塞在被垛里,撩起衣襟擦了擦眼睛。
  张友和进来,玉莲做出一个笑容说:“这是锁娃,刚从山西老家返回来。”
  张友和打量着锁娃:“哦,见过,见过。”
  锁娃说:“路过,进来看看玉莲姐。玉莲姐,你们忙着,我走了。”
  玉莲:“锁娃,我这就做饭,好歹你吃顿饭再走!”
  锁娃看了张友和一眼,张友和似乎对玉莲的话没有反应,于是拿起自己的褡裢:“玉莲姐,不麻烦了。说着,背起褡裢走了。”
  玉莲失神地望着锁娃的背影,站在那里竟然半天没有动。
  张友和见状,坐在炕沿上,将脱下的一只鞋重重地扔在地上。他问妻子:“你好像哭过?”
  玉莲躲闪着张友和的目光:“没有。”
  张友和:“眼睛都哭肿了,还说没有。”
  忽然,张友和发现了太春母亲捎来的那个包袱:“这是什么?”
  玉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友和的问话。
  张友和不悦地:“我张友和在归化城也算是个人物了,有甚事你就明着来,你这算干甚?”
  玉莲:“不是…”
  张友和推了玉莲一把:“算了,你别说了!”
  突然,玉莲扶着炕沿,痛苦地呻吟起来。
  “玉莲,你咋了?”张友和慌了忙把玉莲扶到炕上,紧张地:“哎呀,是不是要生了?你忍着点,我这就去叫接生婆!”
  …
  当天夜里,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娃。张友和给了接生婆些银子,接生婆欢天喜地的走了。张友和伏在孩子旁边,专注地看着孩子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儿,满脸欣喜。
  玉莲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给咱闺女起个名儿吧。”
  张友和:“早起好了,就叫莲子吧。”
  玉莲柔声说:“好,就叫莲子吧。”
  只要不是做生意张友和经常把绥生带在身边。有时候张友和外国商人们打纸牌,绥生站在一旁看着。时间长了不管洋人用俄语还是英语说话,绥生差不多都能听得懂了。过了这个年,绥生就该十二岁了,如今的绥生个子也蹿高了,差不多已经快赶上他大爹了。绥生不仅长了个好身材,模样也俊,像玉莲也像太春,不管走在哪儿也不管有多少人,一下就从人堆儿里跳出来了,惹眼。
  有一次伊万问绥生:“孩子,长大以后你愿意做什么?”
  绥生答道:“我想做洋行总经理。”
  伊万:“可是你不是洋人,怎么做洋行的总经理?”
  绥生:“那没有关系,我可以做洋人的代理。”
  “噢,可爱的孩子,”伊万赞许道:“你连这个也懂!”
  让张友和惊讶的是绥生和伊万对话时侯使用的是俄语!小绥生竟然一个磕巴都不打!张友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虽说绥生是许太春和玉莲的孩子,可这孩子从小就恋自己,一天到晚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大爹长大爹短地叫着,跟自己倒比跟他亲爹还亲。
  晚上回到家,张友和与玉莲谈起绥生的事,很是兴奋,他说:“玉莲,咱绥生如今可是不得了了,俄国话说得比我都溜。”
  玉莲有点不相信:“真的?”
  张友和:“那还有假!你要是亲耳听听绥生跟洋人说话,你就明白了。开头我光顾了打牌没注意,听见旁边有两人在拿俄语说话,还以为是谁呢。他们的话说得很快,有的音节连我都听不大明白。后来越听越觉得声音好熟悉,扭脸一看竟是咱绥生!可把我高兴坏了!”
  玉莲:“这么说我娃出息了。”
  张友和说:“要说还是咱绥生聪明,你看看归化城拜洋教师的孩子多了去了,哪个能像咱绥生这样?我告诉你,绥生的脑瓜子就是好使,这一条他是随了他的亲爹了!”
  张友和转向绥生说:“绥生,你知道吗?你爹刚到归化的时候在四合渠上挖大渠,那时候卜泰好赌博,经常邀一帮子人就在渠坝顶上摆摊子开赌。你爹就站旁边看,看着看着就入门了,在卜泰身后指手画脚出点子。开始卜泰也讨厌他,说你懂什么瞎喳喳!后来发现只要按照你爹指的道儿出牌就准赢!于是卜泰就信服了。再后来干脆让你爹替他打牌…你小子这股聪明劲儿跟你爹一模一样!
  玉莲听张友和这样说打心眼里喜兴。
  4这天,归化城街头出现了一个相貌奇怪的丑喇嘛,只见他的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最深的一道疤痕从额头上斜着下来落到了脸颊上,看上去很恐怖。这丑喇嘛在大街上踽踽独行,既不参禅也不化缘,引来不少人的好奇。一群孩子们尾随其后,追着喊着:“丑喇嘛,丑喇嘛!”
  丑喇嘛甩掉跟在身后的孩子们,独自一人拐进了一条巷子,走到巷子深处,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他正要推门,发现大门锁着,透过门缝丑喇嘛向院子里望去,只见里面荒草连天,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丑喇嘛的脸上掠过一缕失望。丑喇嘛望着那个锈迹斑斑的锁头,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犹豫了一下使劲一拧,那锁梁竟然断了。
  丑喇嘛走进院子,黏满泥土的布鞋露出了脚趾。破鞋踏过连天的荒草向屋门前走去,竟然惊起了草丛中的一只野兔。
  十多年前,这院子本是沙格德尔王爷借住给许太春的,太春出事后玉莲嫁了张友和,张友和后来在太谷巷买了一处院子,于是一家人搬了过去。沙格德尔王爷住在城里,这院子本是沙格德尔王爷在城外的一处闲居,由于不方便照料,沙格德尔王爷就想找个主儿把它卖了。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主顾,所以这院子就闲了下来,一来二去就荒芜了。
  丑喇嘛来到屋前,看见挂在屋框上的那把拂尘。
  丑喇嘛伸手摘下拂尘,端详着,然后挥舞起拂尘抽打着身上、鞋上的尘土…
  忽然,什么东西从身后拽住了拂尘,丑喇嘛回身一看,竟然是一只大黑狗咬住了拂尘的马尾丝,那狗嗓子里低声地呜噜着,仰着头望着丑喇嘛…
  丑喇嘛仔细地看着那狗,忽然他叫道:“黑子!黑子!”
  黑狗与丑喇嘛对峙着。
  丑喇嘛颤声道:“黑子,难道说连你也认不出我了吗?”
  黑子松开咬着的马尾丝,呜噜着去嗅丑喇嘛的裤子。丑喇嘛蹲下去伸手抚摩黑子的脑袋。黑子迟疑片刻后伸出舌头去舔丑喇嘛的手,它终于认出了自己昔日的主人。
  这个丑喇嘛不是别人,正是“死了”三年的许太春。
  许太春把黑子搂在怀里:“黑子…”
  黑子委屈地望着它的主人,黑汪汪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太春抱着黑子在屋前的石阶上坐下来,抚摸着它的脑袋:“黑子,你认出我了吧?唉,也难怪,都三年了…”
  太春当年被暴客追赶着最后跳下山崖,也是他命不该绝,太春恰巧落到谷底的一堆柴草上。这柴草是寺庙里的僧人打的,准备晒干后留着冬天烧炕使。太春跌下山谷后摔昏了过去,脸也后来被山石刮得血肉模糊。云中寺的大喇嘛领着小喇嘛们来收拾柴草时救下了他,可他从此却失去了记忆,脸也破了相…整整近三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过去的一切啥都记不起来了。云中寺的老喇嘛收留了他,从此他就在云中寺呆了下来。
  有一天他到山上砍柴回来,脚下踩上了一块松动的石头,结果连人带柴从山破坡上滚了下来,没想到这一跌倒把他给跌醒了!他好像觉着自己是一觉醒来,过去的一切慢慢地都想起来了,他记起了自己叫许太春,记起了自己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在归化还和另外两个弟兄开着一家商号,商号的名字叫三义泰…
  太春明白过来后,对云中寺的长老说明了一切,于是匆匆下山,向归化城走去。最让太春惦记的是老婆孩子,可回来后没想到家却成了这样…玉莲他们究竟到哪儿去了呢?
  想到这里,太春站起来出了院子向城里走去,他得去三义泰,黄羊、赫连一定知道玉莲母子的情况!
  …
  三义泰的生意看上去不错,顾客出出进进显得很热闹。人们看到有个丑喇嘛来到三义泰门前,站住了,他的身后跟着一条老狗。丑喇嘛仔细地端详着三义泰的铺面和挂在门楣上的牌匾,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自语道:“跟过去大不一样了,莫非这里换了掌柜子?”
  踌躇着,丑喇嘛进了三义泰。一个小伙计忙走过来,当他看见眼前的这个丑喇嘛时目光中露出惊诧之色,这个丑喇嘛怪异的相貌令他有点害怕。
  小伙计问道:“师傅,您想买点什么?”
  丑喇嘛:“哦,我…我打听个人。”
  小伙计:“您想打听什么人?”
  丑喇嘛道:“有个叫许太春的你可认识?”
  伙计摇摇头说:“不认识。”
  丑喇嘛:“那么赫连你们总认识吧?”
  小伙计:“也不认识。”
  “怎么都不认识?”丑喇嘛语气急切地又问:“那么我再问你,三义泰有个掌柜叫云黄羊的你们总该认识吧?”
  小伙计:“哦,你说的是云黄羊呀,我听说过。过去他曾经是三义泰的掌柜,后来走了。”
  小伙计说完转身要走,丑喇嘛把他叫住了:“等等!小掌柜,还有一个人,张友和你该认识吧…”
  这一回小伙计扑哧笑了:“你打听张大掌柜啊,这我们当然是知道的了,他是我们的大掌柜么!”
  这时候有客人走进店堂,伙计赶忙招湖客人去了。待到小伙计把客人打发走,发现那丑喇嘛已经不见了。
  小伙计当然不知道,这个丑喇嘛曾经是三义泰的大掌柜,是归化商界大名鼎鼎的许太春。
  张友和从外面回来,他下了马车,在三义泰店铺门口与走出门的丑喇嘛撞个正着。一个进一个出俩人在瞬间互相看了一眼,张友和被丑喇嘛的相貌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朝旁边躲了一下。张友和见那丑喇嘛盯视着自己,心里升起一丝厌恶,他迈腿进了店铺。俩人擦肩而过。
  刚才那个小伙计看见大掌柜回来了,忙迎上去:“大掌柜,您回来了!哦,大掌柜,刚才店里来了一个丑喇嘛。”
  张友和冷冷地:“我看见了。”
  小伙计:“还有奇怪的事呢。”
  张友和走向账房,伙计跟在后面。
  张友和:“一个喇嘛就是长得丑一点儿,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伙计:“他走进店里来跟我打听人,打听许太春,打听云黄羊,还打听赫连和一个…什么什么路先生。”
  张友和一惊,脑子里像划过一道闪电,他转身看着伙计多少有些紧张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伙计:“那丑喇嘛他打听许太春、云黄羊、赫连还有路先生。你说怪也不怪?”
  张友和立刻陷入了沉思,一个丑喇嘛,他打听这些做什么,莫非他…想到这里,张友和忙返身走出店铺,站在门前望着那个丑喇嘛模糊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在大街上消失…
  太春离开三义泰,却不知道该往那里去,黄羊、赫连和路先生都不在三义泰了,玉莲的消息也打听不到…唉,三年的光景,物是人非了!本来,看见了友和哥,应该高兴才是,他是自己的磕头大哥他应该什么都知道,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为什么黄羊、赫连和路先生都不在三义泰了?为什么过去的伙计们也一个都看不到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蹊跷不成?既然张友和没有认出自己,太春决定先看看再说。
  太春离开三义泰后,徜徉在归化城的街头,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召寺的门前。大召寺的香火依然是很旺盛,前来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人群中,一个与娜烨相貌相似的女人走进大雄宝店,太春以为是娜烨于是跟了进去。只见那女人在佛像前上了三炷香,跪下来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着什么。祷告完毕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她站起来刚一扭头,发现身后有个丑喇嘛正在看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女人穿过人群,急急地向外走去。
  这时那女人发现那个丑喇嘛也跟了出来,她走得快,那丑喇嘛也走得快,她走得慢,那丑喇嘛也走得慢,就这样直来到大街上。突然,那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好与那丑喇嘛碰个迎面,她不高兴地问:“你是谁?你怎么总跟着我?”
  丑喇嘛长长地叹息一声:“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许太春呀。”
  女人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可我知道许太春这个人。你别吓唬我,许太春早已经死了!”
  女人说着扭头就走。
  太春脱口叫道“:娜烨!”
  女人停住了,回过身来:“你叫我什么?”
  太春:“你不是娜烨?”
  女人:“这么说你认识娜烨了?”
  太春沉吟片刻道:“我们是朋友。这么说你是…”
  女人说:“我叫娜春,和娜烨是表姐妹。”
  太春:“对不住了,想不到世上还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
  女人笑道:“这也难怪,我们本来就是表姐妹吗。”
  太春:“娜小姐,能不能给大格格通个话,我想见她一面。”
  娜春:“办不到了。”
  太春:“为什么?”
  娜春:“娜烨早在半年前就随父亲往东北去了。”
  太春失望地:“啊,是这样…”
  娜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问道:“你真的是许太春吗?我听我表姐说许太春堂堂一表人才,你怎么…”
  太春见娜春这样问,就说:“娜小姐,前面有家茶馆,你要没别的事,我们到那里坐坐如何?”
  娜春和太春来到那家茶馆,拣一个干净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壶花茶,边喝边说话。太春把自己当年为救娜烨怎么跳下悬崖,又怎么被云中寺喇嘛搭救,以及容貌被毁、失忆的事情跟娜春细细地叙说了一遍。
  娜春叹息道:“唉,想不到许大哥遭了这么大的罪!自你出事后,我表姐很是难过了一阵子,直到临去东北前还没有缓过来。许大哥,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太春:“我得找到我媳妇和儿子,原来的院子我去过了,看样子早就搬家了,只不知道她们究竟搬到了哪里?”
  娜春惊讶地望着太春:“这么说许大哥你还不知道?…”
  太春从娜春的话里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于是问道:“知道什么?娜小姐,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娜春叹息道:“唉,看样子你真是不知道。许大哥,三义泰早已成了张友和的买卖,你媳妇也成了他的媳妇,现在他们又有了一个小闺女,这在归化城都传遍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听了娜春的话,太春呆在了那里,他喃喃道:“早知如此,我还回来做什么…”
  娜春见状,又后悔自己的直言,她劝道:“许大哥,你别难过,也许我听到的消息不真,要不你再打听打听?”
  太春没有理会娜春的话,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早知如此,我还回来做什么…”
  娜春在后面喊道:“许大哥,我家住在新城西夹道巷,你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
  太春没有回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且说张友和,自在三义泰门前与那个丑喇嘛邂逅之后,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心里总是疙疙棱棱地不舒服,一白天也无心做事。好歹熬到黄昏,张友和吩咐伙计们上板儿关门,自己则急匆匆往家里走去。
  张友和只顾低着头走路,没想到与别人撞了个满怀,正要发脾气,抬头一看竟然是沙格德尔王爷!
  张友和歉意道:“沙格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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