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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洪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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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多万元,教师个人损失约240万元。大多数灾民被转移到长江南面华容县洪山头镇的长江大堤上。
8月10日,在湖南省华容县洪山头镇的长江大堤上,一群灾民在这里守望家园整整两天两夜了。
坐在停靠岸边的一艘运输砂石的船上,42岁的刘其祥用手指向右前方说:“那边就是我们的家。”
人们循着他右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洪水滔滔,茫茫无际。
他面色黯然地说:“你们看不见的,它已淹没在洪水底下了。”
刘家便在华容县集成乡五岭村。他祖祖辈辈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长江在这里转了个100多度的大弯,1969年,为提高荆江的行洪能力,国家对这里进行了一次大的裁弯取直工程。集成垸就这样成了长江中的一个孤岛。
集成垸堤矮单薄,早在1954年就曾溃决,那时候刘其祥还没有出生,对洪魔肆虐的可怕情景只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听到。在他走过的42个春秋里,集成垸竟奇迹般的屹立在汹涌的洪水中,就像长江上一艘“永不沉没”的大船。
但是,1998年防汛没几天,集成垸就溃决了。汹涌的长江水从40多米长的缺口直泄集成乡1。8万多亩良田,近万名群众不得不抛家舍业,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洪水吞没。
当时,集成垸内还有一个小小的临江村垸没有被淹没,为了使孤岛的灾后重建有一块根据地,岳阳组织军民展开了保卫临江村的战斗。直到7月27日,长江水位疯涨,这个小围垸才不得不弃守。至此,长江上这艘“永不沉没”的大船全部被淹没。
小集成垸溃决后的第二天,集成乡党委书记、乡长王耀庚就被撤职,并被立案审查。经查明,他们思想麻痹,措施疲沓,处险不力,防守不力。这也是这次洪灾中湖南省最早被处治的有关领导干部。
在小集成垸溃决之前,江西省波阳县昌洲乡已沉没在江水中几天了,这是鄱阳湖区最早溃决的地方。
6月底,位于鄱阳湖东岸的波阳县境内四大水系暴雨骤急,水位猛涨,山洪暴发,县内72座圩堤先后漫顶决口,波阳大地一片泽国。
沿昌江逆流而上,在下游只有600多米宽的江面上忽地水分两路,中间出现一个大“岛”,岛内一片汪洋,岛外汪洋一片,这就是波阳县溃堤最早、受灾最重的昌洲乡。昌洲乡面积23。8平方公里,拥有耕地2。21万亩和3500多户人家。它是1954年在昌江中心3个小洲的基础上围垦重建,不断加固、培修而成的。至1989年,总投资509万元,建成了长33。6公里的圩堤,人称中洲圩,可抵御21。75米水位的洪水。
6月26日,昌江水位达到了23。32米,并出现了高出堤顶1米以上的特大洪峰。
6月27日凌晨4时,中洲圩的周村堤段漫决,洪水从决口处咆哮着涌进昌洲乡。随后几天,33。6公里长的堤防先后出现43个决口,23。8平方公里的昌洲乡和昌江水漫为一体。远处看,水中时断时续的圩堤上搭满了灾民棚,3千多户人家在堤上生活了2个多月。晚上,袅袅炊烟从窝棚上升起,才让人恍然:这里曾经是个繁华的乡镇。
就在昌江水肆虐波阳的同时,肆无忌惮的山洪拖着修河闯进了德安县,德安成了九江地区洪涝的最早受害者。全县上游积雨面积达140多平方公里,贯穿全县的博阳河,不仅承受着县境内的泄洪,还要承受来自瑞昌、九江、庐山、星子和永修五处洪峰的夹击。6月26日晚,博阳河水位达到22。95米,超历史最高0。87米,洪水在一点点地撕裂着大堤,已伤痕累累的堤坝终于招架不住,一场无情的洪灾降临德安。从决口处涌进的洪水“跨”过105国道,直奔县城。
漆黑的夜空下,30多年没遭遇过洪涝灾害的德安人民,慌不择路,靠山的爬上了山头,居住在楼房的登上了楼顶,无处可去的攀上了附近高大的树梢,就连平时隐蔽洞穴的毒蛇也成群结队爬上地势较高的山岭、树干、公路。县城附近的高塘、黄甬两乡一片汪洋,积水最深处达10余米。当晚11时30分,洪水将县城团团围住,大街小巷恶浪奔涌。德安县成为继波阳后的第二个被水淹的城市。
紧随其后的便是湖口县,它是鄱阳湖水进入长江的“大门”。由于湖口是座不设防的城市,历年长江涨水,县城都会进水。今年的特大洪灾中,全县除3个万亩圩堤被保住以外,其它圩堤均满顶、溃决。
湖口县城6月27日进水后,90%的城区被淹。直到7月29日,人们进出湖口时,县城唯一的交通工具仍是船只,大街上任何一家店铺、单位,都成了“港口”。人们划着小船便可直达鄱阳湖、长江。洪灾两个多月来,整个湖口县城经济运行处于停滞状态,这对于1997年财政收入只有5160万元的这个县城来说,不啻是一次伤筋动骨的打击。
但是,灾难并没有就此完结。仅仅到7月底,在持续1个多月的洪灾中,湖南长沙翻身垸、澧县澧南垸和西官垸、安乡安造垸、临澧烽火垸、汉寿青山湖垸及江西省九江江新洲、永修三角乡、瑞昌赛湖农尝都昌县城等相继溃堤或受淹。
第二章大溃决
第一节 牌洲遗恨
8月1日是建军节。
中央电视台19点的新闻联播节目,现场直播了特别节目:长江大堤上的“八一军民联欢会”。
湖北嘉鱼县县委书记王宏强,这位胳膊打着吊针还坚守在大堤上指挥抗洪的“硬汉子”,给每一位电视观众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灭顶之灾此时已悄悄地潜伏在他们身边,正向他们袭来。
大约在20点左右,由他们守护的牌洲湾合镇垸大堤魏家码头(桩号36公里+50米),从堤脚开始向内100米的地方,突然喷射出一股强力管涌,出现了四五千平方米的大面积突发性砂基渗透破坏。
事实上,头天夜里曾经显露过隐患。巡堤的农民先后发现这一地段出现了两处管涌,及时做了汇报。在技术人员的具体指导下,防汛人员采取了利用砂石料导滤、造围井抽水反压等综合措施进行过处理,险情基本得到控制。
实际上,挟带着碎石、泥沙的江水早已暗暗掏空了堤基。当人们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它却带着狰狞的面目重新出现了。不等人们来得及反应,几分钟后大堤便轰然塌陷,裂开了一条长达120米的口子。尽管驻守在这里的防汛人员和部队官兵紧急抢险,奋力向塌陷部位抛填土石料,并试图用现场装运砂石料的驳船沉船堵口,但一切都已为时过晚!
20时47分,在新闻联播之后不到1个小时,合镇垸大堤终于失守。浑浊湍急的江水如同瀑布一般,从七八米高的溃口处飞流直下。堤内5。7万人的家园、15。6万亩扬花吐穗的庄稼被破堤而入的滔滔洪水全部淹没,顷刻之间沦为一片汪洋。前来实施救援抢险任务的湖北省军区某舟桥旅和空军某高炮营,15辆军车被无情的洪水掀翻,19名官兵壮烈牺牲。
这一天,是嘉鱼县1。8万防汛大军在长江大堤上严防死守的第31天。
这一天,牌洲湾的水位达到31。38米,超过保证水位和54年溃口水位4。42米。
当地有句俗话,“牌洲湾弯一弯,武汉水落三尺三”。
合镇垸地处长江南岸,是建在长江干堤之外的一个大民垸,仿佛一个大肚子挺在长江水道中央。全长41。5公里的合镇垸大堤,不仅护卫着合镇垸的安全,也是武汉防汛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这天的同一时间,武汉关水位出现了反常。20时,武汉关首次达到了今年入汛以来的最高水位29。25米。可是,此水位维持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突然间便出现大幅度回落,降幅速度每小时高达0。05米以上。直到落到28。95米刻度时,水位才开始调头复涨。
当地传媒曾为此作出一条别致的消息标题:武汉关水位起伏跌宕。
然而,在武汉关水文站专事测量预报工作的工程师姚新海、王涛依据经验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溃堤,当溃口处蓄满水以后,水位又开始回升。
黑夜之中,当堤外七八米高的水头打着滚儿呼啸而来之时,居住在堤内的5万多群众毫无思想准备。
“白天我们在大堤上运砂石、巡堤忙碌了一天,这时刚刚端上饭碗,有的正在洗澡,哪里想到洪水一下子就涌到了门前,一会儿又漫过了脚面,漫过了胸前,漫过了房顶,我们好多人都是光着脊梁,打着赤脚逃出来的。”临时安置在武汉江夏区范湖乡南岸小学的中堡村灾民说。
紧要关头,王宏强书记等省地市领导沉着冷静,立即在溃口处成立了前线指挥部,果断地采取了三条紧急措施:一是下令牌洲镇、合镇乡所有村全部打开广播,通知县电视台关闭其他电视频道,反复播放“紧急疏散通知”,开动机动渔船沿堤喊话,通知院内群众迅速向堤上转移;二是向省防汛抗旱指挥部、省政府报告了溃口情况,请求空投救生器材;请求江夏区迅速派人守护四邑公堤沙湖段、咸宁市速派劳力守护合镇垸大堤的其他堤段;三是成立灾民安置转移指挥部,组织交通工具,迅速将堤上的灾民在较短的时间内有序地转移到有关乡镇和安全地带。
承载特殊使命的电波在牌洲湾上空一次次闪过。
“晚上9点多钟,我们接到了溃堤的电话,便立即组织群众向堤内转移。”合镇乡花口村村支书说。花口村距离溃口处约有10多公里,大水在3个小时以后才抵达这里。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在村干部的积极组织下,全村380户人家、1670人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抢救出来的财产也不少。在长江干堤上沙湖闸堤段内左右两边的便道上,用彩色编织带搭起的临时凉棚一个紧挨着一个,长龙一般。路边一对年轻夫妇居住的凉棚里,床上搁着一对从水中抢出来的红枕头。不远处的一棵树下,10多个无忧无虑的猪崽正欢快地叼着母猪的奶头拼命吮吸。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与合镇垸相联的长江干堤——四邑公堤上挤满了受灾群众,哭声、喊声、寻人声连成一片。没有来得及从水中跑出来的村民,凭着求生的本能拼命地向树梢、向房顶、向着一切可能的高处攀援。
距溃口处最近的是中堡村,相隔仅有60米。全村7个组,总人口1400多人。象野马脱缰的洪水把中堡村一排平房拦腰冲垮以后,人们相互便失去了音讯。这天夜里,村干部在大堤上集中清点脱险人数时,只找到了700多人,还有一半的人“失踪”了。真把他们急死了!第二天,骆书记、童书记、王会计几个村干部顶着烈日,光着赤膊分头去嘉鱼县城的亲戚家、去其他的灾民集中点去“寻人”。经过几天的努力,他们已经寻回了1300多人。中堡村的村民们证实说,“几个村干部最辛苦,人也是最后回来的。”
接到溃口报告后,省委书记贾志杰、省长蒋祝平和正在湖北检查防汛工作的水利部部长钮茂生迅速赶到省防指,组织部署营救工作。23时45分,咸宁地委书记李明贵从赤壁江堤赶到,24时地区营救转移灾民指挥部成立。
当晚23时35分,最先接到命令的舟桥旅先头部队立马从武汉赶到沙湖闸。由于大水注入,引发变压器连续爆炸,合镇垸内一片漆黑,施救行动无法展开。
直到省公安厅消防总队突击队到达后,两辆消防车打开强光照明灯,垸内第一次出现近距离光明。
空降兵某部700多名官兵连夜从洪湖、监利方向赶来。
2日凌晨2时30分,3架直升飞机出现在牌洲湾上空,向被水围困的灾民投放了17000件救生衣。
“解放军还是来得快呀1一位从水中脱险的老太太用手比划着说,”没多久,天上就飞来了三架直升飞机,在我们的头顶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丢下许多救生衣,当时我和隔壁一家婆婆都爬到房顶上,第二天,也是解放军开着船把我们两个人救出来的,不然的话,我这条老命早就淹死了。“
当天际渐渐吐白的时候,大规模的营救工作已经开始。
舟桥部队近30艘冲锋舟、空降兵某工兵连的4艘冲锋舟陆续下水;省防指从邻近的江夏、汉南、洪湖、仙桃等地调集的150多艘民船陆续向牌洲湾方向集中。
在整个营救过程中,我们听到了无数感人的传奇故事,我们感受到了无数人间的真情:空军某高炮营指导员高建成在生与死的选择面前,毫不犹豫把生的希望让给了战士;7岁的小江珊凭着顽强生命力,独自在一棵树上坚持了9小时,最终获救;战士邵飞驾着冲锋舟洪水中救人1800;……
政府部门有组织、有计划的救援工作都在有序进行。
每天晚上,武汉防汛指挥部五楼会议室灯火通明,指挥长联席会议正在紧急部署。
武汉市四汽运公司当晚接到紧急运送救生衣的任务后,公司党委书记张黎明亲自率领3辆大卡车,25分钟内便从汉阳赶到了汉口救生设备厂。救生衣体积大,数量多,运力显得有些不足,于是,他们又临时拦截了两辆公共汽车帮助抢运。2时08分,首批救生衣装车完毕;0时25分陆续运到王家墩机场;0点40分,3架直升飞机腾空而起。
武汉市交通委员会连夜急电在武汉新滩口集结待令的21艘救生机驳、推轮、小客船星夜向溃口处进发。长江轮船公司一艘2000匹的推轮和5艘1500吨级的甲板驳组成了的“航空母舰”、武汉轮渡公司迅速调动8艘1000至1500客位的大型渡轮赶往牌洲抢运灾民。溃口地区非长江主航道,树枝、藤蔓、电线缠绕在一起,水路十分复杂,轮渡职工精心航行,经过连续50多个小时的抢救,将近万名群众转移到安全地带。
为寻找和打捞失踪遇难的官兵、群众和被洪水冲走的车辆,武汉长江航道局组织华中航运集团水下工程公司紧急抽调70名潜水员前往牌洲执行打捞任务。这次打捞行动异常艰苦。由于没有临时住所,潜水员们每天要忙到傍晚后才能乘车返回汉口,到家常常已是深夜,第二天早上6点又要准时出发赶到灾区。这时正值武汉高温季节,潜水员们穿着潜水服挤在一条机驳船上作业,日晒水蒸,挥汗如雨,他们没有一个人后撤。从8月5日到11日,他们已将6名官兵的遗体和价值人民币400多万元的11辆军车打捞出水。
因为长江水大封航,“五桥126”号、“龙宝28”号两条来自重庆的个体驳船,停靠在洪湖新堤岸边已经20多天了。8月1日深夜,54岁的船长吴锡海和44岁的船长王正友同时接到省防总的无线电呼叫命令,第二天一大早便从开启发动机,竞发牌洲抢险。当时堤当内堤外水的落差大,水流特别急,“龙宝28”号第一个勇敢地闯入了牌洲溃口。交给他们的任务是在比较宽阔的水面上等候,将解放军用冲锋舟送来的受灾群众转运到安全地带。直到3日下午太阳落山为止,两艘船才启程返航。两天中,他们已记不得来来回回运送了多少趟受灾群众。两位船长都是入党多年的老党员。吴锡海说,“我们接到任务后,没有丝毫迟疑。我们的老家就在重庆的万洲,我们都是喝长江水长大的。要是我们遭了难,别人也会伸手援助的。”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家庭给了牌洲人无比的温暖。
与牌洲湾相邻的是武汉市江夏区,亦属低洼湖汊之地。10多天的大雨,使这里塘堰溢水,农田被淹,欠产欠收。其中的沿江垸、凉庭垸两个乡也已是“灾区”。但是,饱受水患之苦的江夏人,对遭受水灾的同胞有一份天然的同情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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