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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洪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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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走在世界前列。当长江三峡大坝和黄河小浪底水库正在修建的同时,解放后许多地方修建的小型水库却有将近一半已经干涸、淤死甚至废弃。
这次洪灾中,整个长江中游地区被洪水冲垮、漫溃的民垸有100多处,湖南、湖北两省受灾的200多万群众几乎全部来自各个民垸。由于民垸侵占了原来属于长江和洞庭湖、鄱阳湖的地盘,当洪水来临时,便没有足够的滞洪区和行洪区,这样,洪水不是肆意抬高水位,就是竭力“收复失地”。1998年长江最后两次洪峰在湖北监利、洪湖段自行消失,武汉以下流域实际只经历了6次洪峰的冲击,原因便在于一些民垸主动弃守或被淹以后,长江洪水再次部分恢复了自己的“行洪系统”。
从明代张居正执政修筑荆江大堤开始,江汉平原受到保护,开始成为湖北的富庶之地。而洞庭湖从宋代开始修筑民垸,洞庭湖平原也就日益成为江南的“鱼米之乡”,以至到明清时有“湖广熟,天下足”的美誉。但是,日益滥筑的民垸和堤坝终于转向其造福人类的反面,将江湖约束在堤岸、水库或民垸内的做法并没有减少洪水总量,它们所起的最直接的作用仅仅是明显提高了流速,抬高了水位。一些专家认为,这些控制洪水的设施不应该叫做防洪系统,而应该称为“洪水威胁转移设施”。
尽管这是一种具有讽刺意味的说法,但是,它的确表达了一种可资借鉴的意见和观点。朱容基总理明确提出了灾后重建的32字方针,即“封山育林,退耕还田;退田还湖,平垸行洪;以工代赈,移民建镇;加固干堤,疏浚河道”,这表明了中国政府对维护江湖自然生态的一种崭新认识。当然,如何通过政府立法,建立江湖生态保护基金,为江湖自然生态保护提供制度保障,这仍然是一个值得研究和思考的课题。
在江湖自然生态保护中,经济发展和利益追求始终是一种对立的矛盾。伐木、采矿、放牧、农耕、工业化和城市化不仅改变了陆生和水生生物的栖居环境,导致环境污染和水质恶化,也从更长远的利益上破坏了江湖生态系统的协调,导致洪水泛滥和灾害频频。这种损失如今已越来越严重,以至开始超过人们通过伐木、采矿等手段带来的经济效益,使经济发展逐步趋向负面。
几年前,悬挂在前苏联议会雄辩家阿列克谢·亚布罗柯夫办公室墙上的是一张有着明显疏漏的地图,这张60年代初期绘制的地图显示出一幅没有世界第4大淡水湖咸海的未来图景。这意味着一个近似爱尔兰大小的自然生态系统的被有计划地消除。这种代表着人类妄自尊大到了无以复加地步的表现方式并非仅仅只有俄罗斯人独有,就在同样的60年代,中国也有人提出要“消灭洞庭湖”。而按照原水利部部长钱正英的看法,洞庭湖按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100年就会真正消亡。
今天,每一处受到威胁的江湖、湿地和水生物种都在面临着残酷的考验,这比洪水考验人类的抵抗力更加触目惊心。能否调整一个区域的人民和经济来适应一个健康水生系统的生态需求,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政府治国的基本方略。在今天,水的问题完全有可能超越空间,从旧的世界秩序加入新的世界秩序,因为它们已经变成影响国家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的一种战略资源。
人类的命运与环绕我们的水世界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江湖之水有可能匮乏,也有可能泛滥,但却难以均衡,这就是人类面临的现实。江湖自然的生态系统如果不得到人类有效的保护,许多悲剧便会重演,许多灾难就会再现。
第十四章一线记者
第一节 到“前边”去,到“最前边”去!
在1998年的洪水扑天盖地而来的时刻,中国成百上千的新闻记者走上了抗洪抢险的现常在大规模的社会传播系统中,记者是最前端的信息传感器。将新闻事实告诉公众,是记者基本的职业意识。
采编人员不到200人的中国青年报社,在抗洪抢险期间先后派出了43名记者、编辑赶赴长江、嫩江抗洪一线,他们只有一个任务:让人们真正了解,在长江流域、在嫩江流域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第一现尝第一时间进行报道成为记者们的普遍追求。而真正做到这一点,却需要具备正气凛然的职业道德力量。
1、贺延光:经历九江
中国青年报的摄影记者除了摆弄相机,大多有拿笔的传统。有几位的图片、文章在新闻界均有声誉。
8月7日下午,贺延光计划去九江灾民安置点采访。刚过两点,楼下南京军区《前线报》的范钦尧来电话催。贺延光还没准备停当,进屋的伍处长说:“叫你快点呢,决口了1据说九江长江大堤固若金汤,怎么会决口呢?催我快点,也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呀——贺延光心里嘀咕着。
钻进“切诺基”一出门,就感觉不对了。大中午太阳毒毒的,平时街上没什么人,现在满世界都是人,且五一堆,七一伙,神色匆匆,议论纷纷———长江真的出事了!贺延光顿时紧张起来。
“哪儿决口了?”贺延光摇下车窗问一警察。
“开发区1警察往西挥了一下手。
“快掉头1范钦尧命令司机道。
司机还算路熟,脚下使劲加油,手不停地按喇叭。越往前开,市民越显得惊慌失措,人们迎着切诺基在跑在喊。此时,各个路口均已由警察把守,所有车辆行人准出不许进。
后排座上的老范让前排的贺延光和他换一下位置。他穿着上校军装,非常时期,军人就是通行证。
开发区宽阔的九江大道几乎没有人了。路边停着三部军用卡车,几位司机拦住车大声说:“水就要过来了,车不能再往前开啦1但贺延光和老范执意让司机再往前跑一段。
车刚往北一拐,哗哗的水就冲过来了。他们慌忙下车,让司机赶紧把车往回开。他们趟着水爬上九瑞铁路,眼看着湍急的洪水几将铁轨下的基石掏空,而铁路旁一座公路小立交桥被水淹得没了模样,几个电灯杆淹得只剩两米。幸好军分区应急分队冲锋舟赶来了,俩人各翻上了一条小舟。
贺延光这时确切知道了决口是在长江大堤4号闸和5号闸之间。
在冲锋舟上,贺延光拍了几张照片,便打开手机,开始向北京总部口述现场场景。贺延光告诉报社:“我将半个小时通报一次情况。”此时,在九江的中国青年报记者只贺延光一人,出现重大险情,对新闻工作者的最低标准是及时发稿。
大水已漫过了楼房一层窗户一半多,冲锋舟的任务是到居民区救人。当贺延光和战士们从楼上接下来几位老人、妇女和孩子时,一位惊魂未定的老者说:“我正在睡午觉,没想到水来得这么快1冲锋舟将这些人送上铁路,那儿已有警察接应,200米外停着一列闷罐车,是转移群众的。当冲锋舟又一次返回,路经一座建筑时,房顶上的一些人冲着冲锋舟大喊大叫。冲锋舟没理会,想先救危房里的人。但贺延光抬头看见了一个熟面孔,那是几天前江洲镇决堤时见到的一位省水利厅副厅长,只听他在喊:”国家防总的专家在这儿1贺延光赶忙叫冲锋舟返回去接人。
专家一行是赶往决口半途被困在这儿的。贺延光紧随几位专家绕道涉水上了长江大堤。
大堤决口已有30余米,汹涌的江水正从撕开的口子咆哮着冲向市区。跑了几个县的贺延光心里清楚,周围都是水,九江已是孤城,如堵不住决口,九江人只能上房了。
大堤上约有上千人,人们紧张并不慌乱,也许是及时到位的解放军安定了人心。在灾难面前,人们已没有退路,万众一心才可能起死回生。
贺延光拼命地拍照片。拍决口、拍沉船、拍抛石、拍军人的勇猛、拍人与洪水的抗争……
浔阳区外贸办一姓黄的副主任告诉贺延光,当一点左右发现堤上泡泉时,解放军赶来了,周围工人、居民赶来了,做小买卖的个体户、下岗职工也赶来了。一位叫陈世豪的父亲及3个儿子全都跳进水里,人们拿着被套、苫布等一切可以堵漏的东西,近乎疯狂地与险情搏斗。那阵儿,真叫惊心动魄!
这阵儿,十几条载满石料的驳船正向决口处集结,封堵现场似乎更加有序,军民的斗志也愈来愈旺。贺延光从专家那儿得知,市防汛指挥部已拟定了3套应急方案,他必须把这些消息传回去。可手机没电了。
情急中,贺延光只得向南京军区王副部长求援。王说:“部队就靠它与军区联络,你只能使1分钟。”贺延光用它又发回一条消息。这之后,贺延光与北京失去联系3个多小时。事后,贺延光得知报社同仁此间一直为他提心吊胆。
天黑了,险情仍未被控制,但贺延光要赶回市里发照片稿。这时,贺延光才发觉自己已无路可走。黑灯瞎火摸上一条船,真有运气,这竟是九江长江港航监督局的船!几天前,贺延光曾搭他们船去过都昌,现在他们答应抽空儿将贺延光从长江上送到九江港。贺延光又赶忙找到部队一位干事,打听了一首长的手机号码,为的是在报纸最后截稿前与他通话,以便把封堵决口的最新进展传回去。
9点半,贺延光回到了市区。此时,市民的情绪已比下午平稳了一些。可一家未关门的彩扩店,人虽在,机器却为转移而打了包。幸好又找到一家处在二楼的小店。
11点50分,贺延光的照片如数传回。
8月8日零点15分和45分,贺延光又把刚了解的最新情况传到北京,害得夜班编辑们几次倒版。他们告诉贺延光:今天本报头版刊登了他发回的《九江段4号闸附近决堤30米》的8条手机电话记录组成的消息和两幅照片。
《中国青年报》早于所有媒体数天报道了九江决口。
贺延光长出了口气。
他知道,天亮以后无数的读者,将会和他一同注目九江,并会为这座城市的转危为安而祈祷。'注:本章下面段落有原文转引,请用比正文略窄的栏宽'附:《九江段四号闸附近决堤30米两千余军民奋力抢险》本报江西九江8月7日16时5分电(记者贺延光)今天13时左右,长江九江段四号闸与五号闸之间决堤30米左右。洪水滔滔,局面一时无法控制。现在,洪水正向九江市区蔓延。市区内满街都是人。靠近决堤口的市民被迫向楼房转移。
本报江西九江8月7日16时35分电(记者贺延光)现在大水已漫到九瑞公路。据悉,决堤时,一些居民还在睡午觉。现在堤坝上围困的抢险人员大约上千人。
本报江西九江8月7日17时5分电(记者贺延光)国家防汛总指挥部的有关专家正在查看缺口。专家们决定用装满煤炭的船沉底的办法堵缺口。
本报江西九江8月7日17时15分电(记者贺延光)记者已赶到缺口处。汹涌的江水正从30米宽的缺口涌向市区。南京军区两个团正在国家防总、省防总有关专家的指挥下现场抢险。现在有一条100多米长的船无法靠近缺口,抢险队正在想办法。
本报江西九江8月7日17时40电(记者贺延光)专家们拟定了三套抢险方案:1、将低洼处的市民转移到安全地带。
2、市区内的军队、民兵组成一道防洪线。
3,全力以赴堵住缺口。
现在,一条大船装满煤,正由北向南岸靠近,准备堵缺口。
本报江西九江8月7日22时5分电(记者贺延光)截至记者21时撤离时,决堤口还没有堵上。一条装满煤炭的百米长的大船已横在距决堤口的20米处,在其两侧,三条60米长的船已先后沉底。数千军民正在沉船附近向江里抛石料。水势稍有缓解。
目前,留在决堤处抢险人员总计在2000多人。防汛指挥部组织抢险人员正在市区的龙开河垒筑第二道防线。
据悉,市中心距决堤处的直线距离约5公里。市区目前内还未进水。记者赶回市区时看到,一些店铺还在营业。市民们的情绪较下午平稳了一些。
路上,出租车司机告诉记者,市政府已在电视上发出紧急通知,告诫市民,凡家住低于24米水位的住户,要迁到更高的楼上。
本报江西九江8月8日零时15分电(记者贺延光)记者刚刚与前线指挥人员通话:现在沉船部位上端水流有所减弱,但船下的漏洞水流仍然很急,缺口处洪水不见缓解。抗洪军民仍在连夜奋战。
本报江西九江8月8日0时45分电(记者贺延光)记者刚刚得到消息,从今天下午4点开始,万余名解放军战士正在连夜奋战,构筑一道10公里长、5米宽的拦水坝,作为市区的最后防线。至发稿时止,仍有大批军车赶往此地。
2、熊波:实录大转移
熊波是第一波次被派往长江中游的记者。长江第3次洪峰过后,他风尘仆仆刚从岳阳回到编辑部的当天,报社新闻中心副主任见了面就要求他前往荆江采访。
“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最晚不过明天。”
熊波点了点头。第二天,8月6日早8时,他已在湖北监利县打电话回北京,请示采访方向。
“去公安县。那里是荆江分洪区。”
当天下午4时,熊波到达公安。县城里平静如常。街市上,店铺营业,居民泰然。他正疑虑抓不到抗洪新闻,一个小时后,得到了当晚8时全县转移群众,作分洪准备的消息。
晚8时5分,编辑部接到了熊波用手机打来的电话:“我现在县城中心十字路口。这里的男人都到各个堤段了。街上尽是妇女们,手提肩扛着成箱的矿泉水和方便面,走得很急。商店粮食、食油销得很快。……街口的广播喇叭里,代县长程雪良用沉重的声音在念县里的紧急通知:”……父老乡亲们,……湖北防指的通知,请按照指定的路线和地点转移。……在这危难的时刻,县委、县政府要求所有党员干部和群众同甘共苦……‘“
记者部值班人员记录着,心里潮潮地、沉沉地,为突然舍弃家园的分洪区数十万群众,也为身处险境的熊波。
熊波一个又一个电话打来:“我现在群众转移路线上。……扛着包袱的行人、自行车、卡车、拖拉机、人拉的木板车混杂在路上-挤得走不动。人们不像想象的那么激动悲伤。……”,“……我采访了一对老夫妇,子女上堤了。他们握着木板车的车把,等着淤塞的车流往前挪。……”
熊波最后一个电话是子夜打来的:“我现在设法走出县城的安全区,想到蓄洪区的村子里看看……”
报社后来在熊波母亲的信中得知,熊波的父亲也是新闻记者,当时也在抗洪一线采访。熊波的报道在《中国青年报》8月8日一版头条见报,先于其他媒体向公众通报了荆江分洪区群众转移的消息。公安县后来到了一百多以上的记者。县委宣传部长见人就指着熊波说:“这是最先到公安的记者。”
3、刘武、解海龙:抵近溃水口
除了刘武自己,再没有人知道他8月4日凌晨4时起身,同怀孕5个月的妻子道别上路的心情。凌晨5时,他驾车冲上京津高速公路时,自己也想象不到第二天将面临什么。7时半,他已到记者部报到,谈笑自若地留下了家里和汽车的钥匙。10时许,刘武和熊波乘机飞往武汉。下午,以拍摄“希望工程”和善说笑话出了名解海龙也乘机出发,跟进两名文字记者。
8月6日傍晚,记者部值班人员接听到刘武从湖北监利县打来的手机电话。说话声气喘嘘嘘:“西门渊荆江大堤溃口,……我们正往现场赶,和我在一起的还有解海龙。”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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