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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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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半夜才能回家,一回家倒头便睡,实际上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的。在外人看来,当第一夫人多风光啊,实际上他们哪里知道,叶欣最需要的,既不是钱也不是那些虚伪的尊重和肉麻的吹捧,而她真正需要的他实际上从来也没能给予过……
  想到这里,门力生觉得眼前有点模糊起来。作报告的人还在那里慷慨陈词,不知道说错了一句什么话,台上台下腾起一片笑声。他也跟着笑了笑,却一点也不明白大家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今儿走神了,这可是过去没有过的。这些日子,他真的感到身心俱疲,甚至可以说是心力交瘁,精神头儿大不如前了。看看左右那几个,柳成荫满脸堆笑,桂再庸一本正经,哼,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呢?
  这一次,等到他真的退下来,他一定把所有的时间都交给叶欣,带着她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走走看看,好好地享受一番,把多年失落的那些美好和温馨全找回来。
  他站起来,身边几个人赶紧挪挪椅子。红地毯上有一根电线,差一点把他绊倒。
  从厕所回来,那根电线已经不见了,大会秘书长正在后台严厉呵斥几个戴牌牌的工作人员。他想制止,等走过去却改了口,只嘱咐这位秘书长把柳成荫叫下来。
  这些日子,柳成荫一反常态,工作劲头大多了。这一次,看来也只有靠他了。
  对于这个老油子,他其实一直是很有看法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政治嘛,说到底就是一种妥协的艺术,天下没有一个事情是那么完满的,这一辈子,我虽然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一把手,但是回想起来又有几件事情能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但是,即使这样,在这些年来,与全省各地的许多书记们比起来,我门力生还一向是以杀伐果断心硬手辣著称的。不是这样,省委也不会这样死缠着不放,非让我来迈这个坎儿。所以说,政治嘛又是一种看不见的操作,看见的都是一种表演,看不见的才是它的本质呢。必要的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关键是要神鬼不知,迅雷不及掩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门力生让工作人员打开一个房间,耐心地抽起烟来。
  叶欣早不准他抽烟了,如果再吸下去,据说那情况是非常严重的。在家里,他真的不吸了。但是,在今儿这么关键的时候,没有烟是绝对不行的。秘书长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这个习惯,等给他点上一支,才匆匆去了会场。
  金鑫躲进了医院,桂再庸新来乍到,一看就是个没头脑的主儿,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柳成荫这个老油子了,这真是他的一种悲哀。
  在他当书记的这些年,最得力的干将还是杨波啊。把这个人用起来,是他一生中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知人善任,这是为官者最重要的能耐了。这个人真的各方面都太优秀了,又没有一点私心,在当今社会实在是很难得的。当然,这里面也免不了有叶欣的一点小作用。但是,柳成荫这个人就不同了,平时几乎什么事也不做,只是一个态度好,见了谁都笑哈哈的,当然每次考评也自然都是满票……他是本地人,上上下下几十年,几乎到处是他的人。这一次,要实现省委的意图,也只能借重一下他的这个优势了。
  对于这次省委的人事安排,他至今都是耿耿于怀的。为了一个像桂再庸这样的人,怎么能置一个地方的多次反映于不顾,而且他们对于这种可能局面的估计也完全是错误的。但是,既然省委决定了,他就必须坚决照办,而且一定要办好,绝不能把省委定的人选给撸下来。这不仅是一个组织原则,一个态度问题,更主要的是一个声誉问题。一个全省出名的硬书记,最后却在这个问题上栽了,这个脸是怎么也丢不起的,特别是在他即将画句号的这个时候。这个句号画得圆不圆,是一辈子的大事情,他门力生是在为自己的声誉而战。他很清楚,省委的某些人,也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才绝对不改口的。这里面,实在是有点儿很卑鄙龌龊的心理的……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几天的情况表明,有的人已经铁了心,是非要逼着他拿起手中的刀来呵……
  无奈。这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无奈。要知道,不管成功与否,会议之后就要退下来的一个老头子了,他又何必非要这样呢……
  诸葛不幸扶阿斗,伊尹何苦遇纣王……这是他年轻时写过的两句诗,现在倒真的用得上了。
  柳成荫进来了,无声无息在他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门力生拿起茶几上的烟,扔给他一支。
  柳成荫本来是抽烟的,但是近年来由于知道老书记在努力戒烟,也就习惯在书记面前不吸了,拿起那支烟来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文物,却始终没有点起来。
  他这种做派,门力生也感觉不舒服,但是不想再怎么着了,只好说:“今天会上有什么新的情况,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新的花样倒是没有,但是我听各个代表团的人说,几乎每个团里都有人在活动,如果现在就投票,恐怕连半数都过不了的。”
  “你说的是桂再庸吧?他过不了半数,有的人就可能得满票喽。”
  “那倒也不一定。现在的形势比较复杂,金鑫的人虽然活动能量不小,今天早上那伙人就一定是他们组织的。但是我听说还有别的情况,这样下去恐怕无法控制了……”说到这里,柳成荫突然顿住了。
  “不要吞吞吐吐的,你把话说完,这里只有你和我。”
  “那……我就直说了,有的代表团可能还会把杨波也提出来……当然,杨波本人倒什么也没有表示。”
  “杨波你放心,我去做他的工作,我的话他敢不听!现在的关键还是在金这里啊……”
  “是的,我同意您的看法。他妈的,金这个人的确太不像话了。不仅是无组织无纪律,纯粹是品德就有问题。”说到这里,柳成荫显得很激动,“还是关键时候考验人啊!平时也人模狗样的,这一段自从老郜出事,我算是把这个人看透了。他现在纯粹是狗急跳墙,个人主义恶性膨胀。咱不要说省委,不要说原则、纪律,就说门书记您吧,平时对他够不错的了。这时候跳出来,明摆着就是在给您难堪啊。依我看咱也别客气了,他不仁咱不义,现在就立即请示省委,把他开展非组织活动的情况好好查一查……”
  柳成荫愈说愈激动,门力生却只有冷笑了:“哼!非组织活动,那倒便宜他了!我看,这一次是必须破釜沉舟了。但是我想,对于他还是要稳一稳,毕竟是一个副书记,即使有确凿的证据也要先请示省委。但是,别的人就不一样了。我记得前些日子你曾经转给我一份材料,我让你先放一放,首先在白过江这个人身上寻找突破口,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
  “还不行。虽然许多人都说几年来白峪沟矿多次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死了不少人都没有报案,悄悄地就埋了,但是,由于当事人王霞一直不肯说话,白过江那里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现在,他们正反咬一口,说自从杨波副市长下令金山各矿停产整顿以来,特别是这些天公检法上去,把好端端的一座金山给毁了,给他们造成了巨大损失。刚才我出去看了一下,杨市长和他们这伙的对话激烈着呢……”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另想办法了。我想,根据你的那个材料,可以肯定白过江和曹非关系密切,在白峪沟建矿问题上,曹非起码是负有领导责任的,这方面陈见秋也有一个材料……至于这里面的经济问题,曹非这个人我清楚,只要一审就全知道了。”
  “这一点,我完全相信。那……您现在的意思是……”
  “我只问你,就凭现在有的这些材料,能不能把曹非给弄起来,或者说即使将来没有别的情况,仅此一条还能不能办成铁案?”
  “这、这……”柳成荫嗫嚅起来,久久地盯着门力生,思索了好半天,才低沉地说:“我看可以。”
  门力生捻灭烟头,站了起来:“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在这方面你可是专家。我看,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通知有关部门,立刻采取行动……张謇书记那里,我来直接请示。”
  柳成荫也站起来,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郑重地点了点头。
  二十四
  这些日子,曹非正处在多少年没有的兴奋之中。
  金鑫虽然躲进了医院,但是大会上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曹非把几个铁关系都调动起来,已经形成了山雨欲来的满弓架势,门老头玩了一辈子,这一次可是玩住他自己了。金鑫已经答应,只要他当了市长,就一定让曹非来当副市长。再下一步,门力生一退,陈见秋一倒,只剩一个杨波能翻了什么天,雁云就真的是他们的了……到那时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省委定的人选没选上,门老头也就在全省全国威风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了……那才真是大快人心呵。这几天大会小会进进出出的,每碰一回面,都感觉老头子的脸色更黑干憔悴了一些,目光凶凶的好像人人都亏待了他似的,曹非心里感到特别舒服,抵得上和钟丽婷上床那样美气了。
  趁着开大会,曹非悄悄地溜回房间,洗一个热水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开始拨打那一个令他心跳的电话,他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钟丽婷也答应了,洗个澡马上就过来,然后吃吃地一笑。这个小女人,真是一个尤物啊,笑起来都那么浪那么勾人,挠得人耳朵根麻酥酥的。
  曹非把枕头摆好一点,头枕着双手,眼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嘴里哼哼着“二人台”中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打樱桃”曲调,开始有一搭儿没一搭儿地想心思。
  都半辈子的人了,这些年来他其实一直都在退让,蹑手蹑脚,循规蹈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这种状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从此往后,一定要挺起胸膛来,堂堂正正地活一回,否则就真是太不值得了。
  他是没有念过多少书,是没有一张响当当叫得亮的文凭,但是那不是历史造成的吗,那能怨他吗?再说了搞政治又不同于别的,有多少书呆子能吃得下这碗饭来?而且从古到今,翻遍二十四史,这才是一个铁规律呢。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特喜欢读史的。什么刘邦朱元璋,哪一个不是起于民间的草莽英雄,孔老二倒是圣人,周游列国一辈子,其实说到底无非就是想弄个一官半职当当,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回到鲁国教他的书去了?
  一开始参加工作,曹非是在一家县办企业里。当时那家企业的厂长是个从大城市下放的大学生,文质彬彬的,满口的上海话,一个人也听不懂。厂里有一个泼皮,天天迟到早退,厂长要扣他的工资,他就赖在厂长办公室不走,又拍桌子又瞪眼,文质彬彬的厂长能读懂一尺厚的外国书,却拿这么个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有一次和他说起来,他不禁哈哈大笑说,厂长,小事一桩嘛,你不要管,交给我就得了……当天夜里,他便叫了几个铁杆弟兄,把那个小子叫到一个空车间里,一绳子就吊到了半空里,然后也不理他,弟兄们坐在地上喝起酒来……没用了一个小时,那小子就哭爹喊娘,头摇得像拨浪鼓了,问一句他说一句,赌咒发誓再也不敢找厂长的麻烦了。
  当然,如今的这位厂长倒是今非昔比,抖起来了,不仅调回上海,而且已经当了一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出门坐的起码是宝马奔驰什么的……但是,想当年如果不是我,也许他早就让那个赖小子整得趴在地上了,还能有今天这样的风光吗?
  曹非呆过的第二个单位是老干局。人生在世,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这一点他真的体会太深了。那时的老干局侍候的都是战争年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资格老,级别高,脾气也特别的大,为了把这些人服侍好,他的确下了很大的辛苦。特别是有一个姓周的老头子,当过解放后的首任地委书记,连后来的许多省部级大官儿都是他的部下呢。老头子爱下象棋,曹非就天天陪着他,有时候一下就下到了后半夜。后来老头子病了,后妻和惟一的女儿都厌烦起来,曹非端屎倒尿地服侍,有时拉不出屎来他还亲自下手掏过呢……正因为这样,等到老头子的一个老部下当了省委副书记,一个电话打去,曹非就当了个副县长。如果不是老头子很快死了,那个省委副书记也调到了外省,他哪里还会怕一个小小的门力生呢,相反,恐怕门力生也要天天溜着他一点胡须的……
  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吧。自从门力生一来,他的运气好像就全没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是真的有点想不清楚。有时他忍不住想,也许这就是命吧,人人都有十年的红运,也许他的运气真的走到了尽头……但是,他现在更相信的是,门力生和他命相不对,他叫人算过的,他是木命,而门力生可是金命,金命硬,不然他怎么能叫那么一个名儿,力生不就是立生吗,是头朝上从他娘肚子里出来的,而且他不是从小就把他娘都克死了?
  周老的那个独生女儿就是现在的周雨杉。那时的雨杉刚刚政法大学毕业,还在县法警大队实习呢。高高的个头,一张白里透红的粉脸,全身上下洋溢着一股浓浓的青春气息,再穿上一身英俊挺拔的绿警服……那种样子那种感觉真是太迷人了。那时他已经是周家的常客,几乎一有时间就在周家泡着。周家是外地人,老头子也早已经退出了本地的历史舞台,雨杉要找单位实习,雨杉要跑分配联系工作,连雨杉第一次到法警大队去上班,都是他亲自领着去的。在老头子的意识中,他们的事仿佛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只是还不到揭锅的时候罢了。
  有多少个夜晚,他独居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想象着与雨杉即将开始的生活,心中涌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他一个农民的儿子,居然一下子就要做原地委书记的乘龙快婿了。虽然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老虎毕竟是老虎,即使做成标本那也是很吓人的。在他年轻的记忆中,他所见过的一个最大的官儿,就是当年公社的一个派出所长了。进了村一下车,平时一向盛气凌人的村支书和革委主任赶紧跑上前来,吓得脸都变了,没说两句话就捆起了好几个人……一个地委书记,那该有怎样的威风啊!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一片朦胧的喜悦之中时,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周雨杉居然嫁给新回来的大学生杨波了……
  那些日子,是曹非一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一段了。虽然时隔不久,他就当了副县长,也很快娶妻生子,组织起了自己的小家庭,但是,只要一遇到那个年轻人杨波,一种无端的羞愤依然会从心底油然升起。对于自己的这种不正常心态,有时他暗地里也觉得十分好笑。但是,他实在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周老的家里仍然常去,去了也免不了要楚河汉界一番。不过有一条,只要周雨杉一回来,他的脸色就明显地有点改变,头也不抬起身就走……新婚燕尔的周雨杉自然更加楚楚动人,就像是一块新鲜出炉喷香流涎的烤面包,自己又烧火又加炭地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最后却被别人抢到碗里,这种失落和羞辱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一口气噎在他胸口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咽下去……
  现在好了,事隔多年,上帝居然给他另外派来了一个,谁说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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