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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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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抽烟的金山区委书记兼区长曹非:“你跟我来一下,我和你说个正经事儿。”然后起身进了客厅对面的小书房。
  曹非中等个头,长得嘛没有任何特色,混在人群里谁也不会认出他来,只有一双眼睛在看你的时候总是一闪一闪的,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在看你,一直在琢磨别的什么事情,让你心里毛毛的有点儿没底……等他跟进小书房来,门力生便轻轻掩上门,直直地看着他说:“你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曹非嘿嘿地笑着,闪烁不定的目光停留在他身后那一架架的图书上:“门书记,既然您这样问,我也就只好直说了。但是,您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我挑头让大家来的……大家都是听说您回来了,就很自然地来看一看,很自然地就碰在了一起……”
  “好啦好啦……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让你说这些,我是要问你,究竟有什么事情,你们想跟我说什么。你知道我坐了一天的车,早想休息了。”
  “好好好,真对不起门书记……”听他这么一说,曹非才似乎下了决心,压低声音说:“门书记,其实大家的意思不说您也清楚……好吧,我还是说了吧。听说郜市长快、快……那个了,大家都很关心,既关心郜市长,也关心咱们市的将来……”
  门力生立刻打断他的话:“直说了吧,你们都是在关心新市长的人选,对不对?”
  “也对、也对……啊,也不完全这样,不完全是……”曹非似乎噎住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就是是,不要也对也不对的!”门力生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吞吞吐吐的人,但是又实在不能够发火,只好直直地看着他说:“那你说说看,你认为应该让谁来接替老郜的位置呢?”
  “不是我说,是来的这所有的人,而且也不仅仅是这些人,是全市上下的干部都一致认为,新的市长只能够从咱们本地产生,而且是非金书记莫属。”说起这番话来,曹非忽然不再吞吞吐吐了,闪烁的目光也从书架上收回来,定定地看着门力生:“门书记,这可是全市上下一致的呼声啊!金书记他年轻,有魄力,在整个干部队伍中威信最高,又是排名第一的副书记,他要是这次上不去,人心不服,大家都会感到很寒心的。”
  小屋里出现了长久的沉默,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再不说一句话,只有墙上的挂钟嘀嘀嗒嗒响个不停,好像在故意加重这种压抑的宁静……一直过了好长时间,门力生才站起身来,口气平缓地说:“好吧,你们的意思我清楚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先休息去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出了小书房。
  刚刚送走这一大批人,齐齐忽然又领着一个人走进来。门力生正要发脾气,这个人已经走上前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一边很动感情地大声道:“门书记,您可回来了。走了这么些天,我们都有点儿六神无主了。特别是我们杨市长,一天到晚东抢西杀的,一会这儿出事了,一会那儿死人了,想做又做不了主,都快变成救火队长了……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您要是再不回来,咱们雁云保不来还会出什么大事情呢。”
  这个陈见秋,在他面前一向就是这样没大没小、咋咋呼呼的,全市干部大概也只有他敢在门力生面前这样胡说八道了。其实,他说的这些个情况,门力生早就在电话里听杨波说过了,也无非就是省里来了几个检查组,有一个煤矿瓦斯爆炸死了两个人,开发区因为土地问题,郊区的几百农民把市委大门给围了三天……这么大一个市,放到西方起码也相当于一个小国家,哪天能够不出几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呢。而且门力生心里很清楚,只要有杨波在,这样的突发事件就用不着发愁,杨波自然会有办法处理的。这几年来,即使他和老郜都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一般也都是让杨波第一个往上冲的。老郜是个老好人老黄牛,他是管大政方针的,那两个副书记一天到晚不着家,只有杨波年轻气盛,手段老辣,处事果断,雁云的情况又很熟悉,他不上谁上?这也就是这些年来他最感激杨波的地方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拉着陈见秋的手坐下来,听他一个劲儿地嚷嚷着,把这些日子雁云发生的这些事情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才哈哈地笑起来:
  “好啦好啦,这些事情就不说了。我且问你,除了这些,在干部队伍中还有什么别的动向没有?”
  “这个嘛……”陈见秋也一下子沉下脸来,有点儿忧心忡忡地说:“刚才我在大门口,已经看到曹非他们那一伙子人了。我想,他们那么一大堆人来,也一定是和您说这个的。其实,自从郜市长病了,这伙人就一直在活动呢,而且全市上下几乎都传遍了,说是省委已经定了,金鑫马上就要当市长了。而且当市长也只是一个过渡,等您一退就是书记,将来接市长的人也有了……”
  “谁?”门力生的眼皮跳了一下。
  “还能有谁,就是曹非嘛。”
  “是嘛,那很好啊!”门力生拍拍脑门顶,哈哈大笑:“这些业余组织部长当得不错啊!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未来安排中,可有你的位置没有?”
  “有,当然有的。这几天曹非已经找我谈过话了,说是只要他一走,这个金山区委书记就是我的了。”
  门力生怔了一下,依旧哈哈地笑着说:“那……那不正好嘛,求仁得仁又何冤,你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叶欣轻轻地走出来,给陈见秋面前的杯子里添点儿水,无声无息地在沙发上坐下。
  陈见秋有点儿急了,不解又严肃地看着他说:“好我的门书记,我是站在为咱们雁云百姓负责的立场上,才和您说这话的。要是为我自己,也早跟着他们跑了……况且,您也别小看了这股势力。就像毛主席他老人家当年说的,干什么事情都要先舆论,疾风起于青萍之末。下面这样议论来议论去,往往也就变成事实了。特别是现在的官场,小道消息往往比新闻联播还准确呢。这样的消息一出来,对全市的干部情绪影响很大,特别是许多正直实干的人,都感到非常寒心。我今天来找您,也就是要特意提醒您,这件事情绝不能让他成功!虽然说新一届班子是省委定的,但是雁云人民肯定会把它记在您的头上。而且事实上,作为一个在全国响当当的硬书记,您在这个问题上也是完全可以发挥一定作用的……还有一点,您一定也很清楚,柳成荫这个人虽然表面上不吭不哈,其实也一直在暗暗使劲呢。而且在干部队伍中,他的势力很大啊,可以说是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如果雁云的将来都交给这样一些人,前途堪忧啊!”
  “柳成荫我把他留在北京了,你怎么知道他也在活动?”
  “嘿嘿……”陈见秋忍不住笑起来:“是嘛,这我就奇怪了。今天上午我可是在咱们雁云见到他的,而且有关郜市长病危的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这个老滑头!门力生心里暗骂着,悄悄握了一下拳头:“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那你认为,应该让谁来接这个班呢?”
  “当然是杨波!他的情况您自然很清楚,不需要我来说话。是吧,老嫂子?”陈见秋一边说,一边扭头看着悄无声息的叶欣。
  一向温文尔雅的叶欣怔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看他又看看门力生,只是微笑着不住地点头,那样子也不知道是赞成呢还只是一种习惯。门力生却一下子陷入沉思,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下去了,只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送走陈见秋,叶欣立刻嘱咐齐齐关门,不许再放一个人进来,一边低低地自语着:“怎么小叶还不回来,她今儿说是要回来的嘛,一晚上手机都关着,连电话也没一个……”“管她呢,老大不小的人了,你操得了那个心吗?”一提女儿门力生也很生气,边说边疲惫不堪地在沙发上躺下来,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似乎都有点儿支撑不住了。想想这些日子,从京城到省城再到雁云,走了多少路,见了多少人,说了多少话,眼瞅着奔六十的人了,就像是一台接近报废的车,现在这样,这完全是超期服役啊!只有叶欣是理解他的,叶欣早就劝他退下来,说是像他这样没明没夜地瞎忙,身子骨根本就受不了……也许她的话完全是对的,此刻他就只想洗一个热水澡,然后舒舒坦坦地躺下来……不,澡也没力气洗了,就那样赶紧钻进被窝里……然而刚要熄灯睡觉,多日不见的女儿却回来了。对于一叶这个宝贝独生女,他和叶欣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眼看快三十的人了,男朋友处了不知道有多少,至今连个家也不成,一天到晚在外面晃晃荡荡的,有时候一连好几天不回家,有时候半夜三更就回来了,真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看着她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他正想责骂两句,叶欣已披着睡衣出来了,两个女人倒先唧唧喳喳把他数落了好半天……一直说到刚才坐着不走的陈见秋,女儿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厚厚的一叠纸塞到了他手里。
  “这是什么?”门力生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便慢慢叠起来说:“这事情你别管了。你个小娃娃,大人的事情你不懂,还是早点儿给我和你妈拉回个女婿来要紧。”
  “哎哎,爸你要拿走啊……妈,老爸他欺负我!”一叶一边叫着,一边推她妈妈。叶欣却只管笑着,什么也不肯说。突然一不留神,一叶就把那叠纸抢过去,咚咚地跑到楼上她自己房间去了。她的房间传真机、复印机全套……不一会儿,女儿从楼上下来了,赌气似的把那叠纸往他手里一塞:“算了,还是你拿去吧,老爸!”
  看着她那副娇憨又委屈的样子,门力生和叶欣对视一下,都无声地笑起来。
  八
  早上一睁眼,已经十点多钟了,杨涛却躺在床上怎么也不想起。头倒是清醒了,身子却依旧沉沉的瘫瘫的,似乎不知道今天该干点儿什么了。
  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朦朦胧胧只记得有好多的人,矿上的,煤检站的,镇里面的,公家的个体的有事干没事做跑单帮混江湖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反正中午的时候是一大桌,晚上记不清楚,最起码也是两大桌吧。白酒一瓶接一瓶地开,啤酒整箱整箱地上,有个家伙居然把五瓶啤酒倒在一个大陶瓷盆里,端起盆子一口气就喝进去了……在酒场上杨涛一向是个不服输的主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人呢,一开始也是来者不拒,就像那些风月场上的女人一样,“谁来就谁来,老娘八叉开”,到后来看到这种阵势,也慢慢有点儿蝎虎了。再到后来嘛他就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只记得临走的时候地下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人们吆喝着搀扶着又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歌厅桑拿还是路边店,反正有女人咯咯的醉人的笑……等到再睁开眼,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时杨涛才看清楚了,自己是躺在一个路边店的小阁楼上,衣服也没有脱,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腥气。
  女人咯咯的笑声依然回响在耳边,但是很可惜,那个什么女人的相貌却再也想不起来了。许多的日子他其实一直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够算清楚他这些年来到底喝了多少酒,只不过酒的档次不高罢了。至于女人嘛他却是有原则的,而且自己认为品位很高,绝不是像昨天那样的女人能够打动心的。要说好女人,他这辈子真还是见识过的,这是他平时向好多朋友吹嘘的一个重要资本,像二楞子那样的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艳福的。就比如那天那个四川女,年轻倒是年轻,洋气也够洋气,但是如果和他见过的那女人站一块儿,给人家提鞋还差不多。
  这地方是全国著名的摔跤之乡,每年元宵节和八月庙会都要举行大规模的通宵大赛。许多年前,他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就在这样的摔跤赛上出过大名了,要不是的话,他能够有如今这样跺一跺脚地动山摇的名气?那是在一个元宵节的晚上,前几天刚下过几场大雪,地上还到处积着厚厚的冰雪,没有风,那凛冽的寒气依旧锥子似的直往人心里面钻,再厚的衣服也好像只剩下了薄薄一层纸……他当时虽然只有十八九,但是身板已经长得和现在一样高大了,嘴唇上还生出了一层微黑的绒毛。眼看着高中就要毕业,县钢铁公司突然贴出了招工海报,他和瘫在炕上的老父亲商量半夜,高高兴兴就到公司里报了名,成了当时还挺吃香的一名钢铁工人。在那地方上班,一年四季三班倒,是没有什么节假日的,所以一听说有摔跤赛,一下第二班他就约着二楞几个工友一起看热闹去了。
  第二班是晚上十一点半交班,洗了澡换了工作服,等他们赶到跤场,已经是后半夜了。所谓的跤场就设在县城边一块空旷的荒地上,四周到处是黑黢黢的高粱地,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亮着刺眼的几盏探照灯,大喇叭里传出一个操本地口音的洪亮声音:“……太好了,太精彩了,太不可思议了!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老少爷们,我们新上场的这一位跤手,年龄只有二十五岁,是来自南乡的一个农民,从来没有上过场,从来没有出过手,一出马就已经连着摔倒三位专业跤手了……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老少爷们,我们今晚的奖品是,头羊奖小四轮拖拉机一辆,二羊奖二十九寸彩色电视机一台,三羊奖小康牌轧草机一个……我们这位南乡跤手,三羊马上就要到手了,价值一千五百元的铡草机马上就拿走了……”
  这个地方的摔跤赛叫挠羊赛,每晚的比赛一般都设三等奖,也就叫做头羊二羊三羊,分别要连着摔倒六个、五个和四个跤手的。快看看,这个南乡的小后生离三羊已经只差一步了。他当时不由得一阵兴奋,吆喝着二楞子几个就往人群里挤……那么冷的天,想不到人还真多,黑压压一大片,他个子高,按理说站在后面也不吃亏,但是二楞子他们就不行,只好由他带着没命地挤呀挤……忽然,就有一个女声生气地大叫起来。
  他们几个只好停下来。记得那女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粗话,他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正要也回敬几句,旋转的探照灯光束打了过来。在那一片耀眼的白光下,杨涛突然间就觉得眼睛都花了,就像是另一束强光猛地射了过来……那是他这些年所见过的最漂亮最靓的一张脸了,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那些美女明星,在那张脸面前都会羞死气死的。在煤检站他知道有一个挺俊气的小伙子,就是一个铁杆儿的巩俐迷,据说和老婆“那个”的时候,也必须要喊着巩俐的名字“家具”才能硬起来,叫他见见当年那一张脸,不把他硬出毛病来才怪呢。他当时就觉得头嗡嗡地响成一片,连高音喇叭里震耳欲聋的主持人呼喊声都几乎听不见了……看着他这样高大的一个小青年,那女人大概也有点儿发怔,只呆呆地看了一气,再没有说出一句骂人的话来。
  后来二楞子推推他,才知道那个南乡的后生已经把第四个跤手也摔倒了,人群里一片喧哗,主持人的声音也急促了许多,在大喇叭里紧急寻人“救场”,因为再摔倒两个,今天的比赛就只好提前结束,而正常情况头羊是一定要等到天亮的时候才能揭晓的。当时的他,听着喇叭里那一遍又一遍焦急的吆喝声,看着周围那一片喧哗和吵闹,就觉得心里有一股血直往上冲,想也没想就高喊一声冲进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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