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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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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过脸多注意他几分,感兴趣的问,“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我姐告诉你的?”拉斐,这个男人,她也只见过两三次,谈不上交情,只能说是点头之交罢了,他为什么肯这样费心?
“你这个人不就是力求不引人注意吗?”他撑伞俯视着这个刚到他胸口的女孩子,那个微微侧头的表情狡黠而柔和了少女的纯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抓紧了伞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她揉在自己的怀里用生命去保护。
“看来是你自己的理论。”她淡淡的别开脸往前走,湿润的石板路,花坛草坪,这样的诗情画意的确适合两个人走。
“可以问你问题吗?”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露在雨中却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半点风雨。
“在我大姐身旁的人,居然也有不咄咄逼人的人吗?”她不可思议的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他。
“你笑我也无所谓。我所担心的只是你不愿意回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开始心里她的分量突然加重,就连说话也情不自禁的为她着想起来。
“是要继续刚才我打断的话是吗?”她只需要一个瞬间就知道了他要问的是什么。
他暗叹,她真的是很聪明,聪明到让人害怕以及……心疼。这么敏感的人,心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才会这样老练而敏锐的将自己的问题给剖析出来。点头,他问:“为什么独独英文那么差呢?”
看了他一眼,她叹口气,目光飘向了蒙蒙的雨中,就连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我会阿语,法语,意大利语还有日与。之所以学习,并不是喜欢,是因为很多原因。”看他一眼,她苦涩的笑噙满嘴角,已经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在现实中,淡淡的收回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继续说:“输过一次,很惨痛的经历,作为惩罚,被流放到了阿拉伯,后来我就学会了阿拉伯语;而法国那样浪漫而又奢华的都市,让我学会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应该有的姿态,至于意大利语和日语,我想你应该了解我为什么会吧?”
他皱眉,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黑手党和山口组教母那边需要有人能够有人中间交流,所以你……”
“是啊。就是这样。而英语对我完全用不上,用不上。”眸光微暗,就连声音也黯然下来。
“不是用不上,而是抵抗吧?”他虽然不太了解他们家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教母的偏执以及对仇恨的愤怒,让他可以想象到肯定他们的家里发生过很惨烈的事情。
“抵抗?”她仰头,神色落魄,恍惚了下心神,微微的点了点头,“可能你说的有道理,大概也是抵抗吧。”抵抗老头子为她所安排的一切,包括所谓国际化的企业也想要加筑在她的身上,压榨奴役,他从来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展小姐……”他疼惜,莫名的从心底泛起了疼惜的情绪,就算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可她眼中总是不时地飘过了游魂一样的茫然,没有可以停靠的感觉让他从心底膨胀起一种想要撕碎伤害她的人。
“真生疏呢。”眯起眼睛,她看到了他的肩膀大半都濡湿了,而眼中激动的水波让她在心底叹息:这个人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照顾她,是真正的在关照她啊。不管是什么,她充满感情的对上他一直凝望自己的视线,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情绪,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说不清楚这个酸甜苦辣。
“您是教母的妹妹。”他恭敬,不是告诉她的身份,而是提醒自己,那一眸的视线相撞不要心悸,不要……心动。他没有资格!
“‘鬼谷子’不是更让你能够敬畏的身份吗?”她斜睨他,眼前莫名其妙的渐渐的开始模糊。教母的妹妹?原来还有人记得她有一个姐姐……姐姐啊!这样亲切的称呼,可能她是没有机会再叫出来了。
“你,只是个孩子。”他心疼,看着她坚强的不让眼泪下落的表情,心好疼。不到双十年华,就已经猝然苍老,这心是遭受了多少磨难?
“孩子啊。”她吐出口气,走出了他的伞下,雨水落在她的衣服上,好像落在了她的心里。沙沙的雨声,她也听得清晰。
“展小姐。”他伸出手在触及到她衣角的时候,手微颤的不敢逾越,就停在了半空。
“过了这个月十五号,我就十七了。”她忽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叫他顿时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能愣愣的继续听她说:
“十七年,我有一大半时间是在仇恨中度过,我恨,恨得很累,很辛苦。其实,很多时候我想屈服,做一个大小姐不好吗?锦衣玉食,这样不好吗?再也不用打打杀杀穿越生死线,多好啊。我经常这样想,可是一想到了那抹也抹不去的记忆,就再也不觉得那样的生活是天堂。”眼中终究没有控制住眼泪,她面无表情,泪流满面,混合着雨水一起流淌到她尖尖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湿漉漉的地上,她一字一句,语气中充满了仇恨和绝望的说,“我早就身处地狱,又怎么会看得到天堂?”
他震惊。哑声的半张开口说不出一个字安慰她。这样强大的怨愤像是一个气场将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孤傲气势令他的担心进一步加重。
“不过,或许这次是我休息的时候到了。”她对他笑,笑容纯真,恍如天使一般的笑容,吐出了绝望的吟唱:“死了,或许就没有了记忆,也没有了仇恨。”
“你想死吗?”他长腿跨上前,一步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大骇的神色,仿佛怕一松开她,她就会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地狱的坟场。
犹豫,她,展听雨,没有对任何人发出死亡的警讯,对挚,对梦雨,她都心疼得不愿意说出半分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勇气的感言。而对他,这个目光袒露抵达自己内心的男子,本是薄情的面孔,却多了对他的一丝真诚,她深吸口气,拿出了直面枪林弹雨而无畏生死的勇气,对他点头:
“我想。”
想死。就死在“他”的手下吧。
雨伞在他一听到她的话后手颤抖落在了地上。
拉斐,展听雨,这两个被誉为“黑道教母”左右手的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相对无言。
雨水冲刷过她的脸,展听雨忽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对他颔首,轻声道:
“再见。”微微一顿,她声音哽咽得对他说,“……我最后一个见面的……朋友。”
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茫茫天地中,渐渐的消失。她,展听雨,死也要给别人一个坚强的背影。
这一天8月12日,展听雨,一个长发到达足踝,身高不过155厘米的女孩子,消失在了整个伦敦。
——消失在了整个世界。
夜之终结:第三章 镜子——城堡
嘤然转醒。
展听雨愣愣的坐在四柱的古典大床之上,墨绿色的天鹅绒帷幔,四周的座椅梳妆台,更偏向于阿拉伯宫殿的风格。从柔软的下了床,她渐渐的适应了四周的昏暗。黑色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窗户阻挡了阳光,只剩下铜制的烛台上面的烛火跳跃着橘色的光火。赤足坐在了梳妆台前,披散的长发在手中梳理,平静的神态仿佛这里就是她的房间,舒适自然的连她自己都诧异。把所有的头发都摆放在肩膀上,轻松的用手指为自己编出一个松松垮垮的辫子,最后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珠宝盒子,嵌满昂贵珠宝的金造盒子里面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卡子都没有踪影。展听雨薄怒,用牙齿咬住发尾,不让头发松掉。一双手扯住了天鹅绒的幔帐。
“嘶啦——”一声,一条长布就落入了她的手中,满意的绑住了自己的发尾,她在镜子里面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自己。
敲门声响起,她应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年老的面孔端着一盘食物毕恭毕敬的站在她的背后。
“是什么吃的?要是有洋葱,我可不爱吃。”皱鼻子,她不当自己是外人的态度让老者愣了一下,原本冰冷的面孔多了一丝对她的沉思。
直到好半天后,他才恍然回神,轻咳一声地说,“没有洋葱,是简单的下午茶。”奇怪,他怎么会说这些?又是一愣,他发现自己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不正常。
“下午茶?那就是说现在是下午了?”三四点左右吗?她有睡那么久?身上不只是手机没有了,就连她腰际的软剑也没有了,还真是了解她……的透彻啊。
老者不再搭腔,只是把东西放在了角落的小圆桌上,默默地站在一旁。
她无所谓,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嗅了嗅,不悦的转过头,“我不喜欢锡兰茶。”
“这是主人……”他还没来得及把命令两个字说出来。就看到展听雨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知道你们这里没有我的最爱,我可以将就,你下去吧。”
老者再次语塞,她难道一点都没有身为禁脔的自觉吗?随意支使别人也就算了,还破坏了可以称之为古董的幔帐,他一看到应该是有条不紊的垂在那里的帷幔心就痛,那该是多值钱的东西,只是被撕毁了一条就变成了废品。
她到底是迟钝还是随遇而安?他深深的不解。
“你留在这里我吃饭会没有胃口。”她侧脸目光斜斜的瞅着他,等他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
“你不害怕吗?”是的,心里是告诉他,离开,离开这里,不要和一个软禁的囚犯多加攀谈,可是,情不自禁的她就脱口而出,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为什么?
“害怕?害怕什么?”她听到这个话才深深的不解,她要怕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是哪里?不想知道是谁掳你来得?不想知道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咄咄的问完这三个问题,就等着看这个女孩子的脸上慢慢的露出恐慌,失措的表情,可是……显然是他错了,只见到展听雨好脾气的等他说完话后,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门,“您可以出去了。”
瞧,她是多么的尊老爱幼,还用了“您”这个称呼,不过,也就是她手中没有刀否则,早就招呼过去了,还容得他问完三个问题?!真是影响她喝下午茶的好心情。
他错愕,瞪了她好半天,眼睁睁的看着她,似乎是完全忽略了他,自己一个人品味着悠闲的下午茶时光的时候。气鼓鼓却又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带上门走了出去。
“为什么,我觉得你被惹怒一点都不意外呢?”背部贴靠在墙上,一个娇小的身影,阴影覆盖了整张面孔只剩下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半张狰狞的笑容。
“主人,抱歉是我失态了。”老者恭敬的垂首。
“和她相处,圣人都会抓狂,你这个表情算是及格了。”一撮长发在她手中把玩,女子冷哼一声。
“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无所谓。”老者一想到这个心里面就觉得很不悦。他们请她来不是让她做客的!
“对于一个可以看透你内心的人,期待她装出你希望的表情,会不会太妄想了?”凉凉的声音里面藏着一抹深深的怨恨,为什么,她那么聪明?为什么她唾手可及的东西,自己取得却是那么的艰难?为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身上而不是自己?她不过比自己早生……
“主人。”老者看到了她的脸上又浮现出深深的怨愤和不甘扭曲的表情甚至连周遭的环境一起压榨了一样。担心的插嘴打断她的臆想。
“没什么事了。”闭上眼睛缓缓的吐了两口气,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稳下来,淡淡地说,“她喜欢火药绿茶。”正准备从靠着的墙壁上支撑起身体离开,身后,透过墙壁忽然传到她的身体背后有一股很滚烫的灼热。她惊讶的僵硬住身体,接着又重重的落在墙上,她侧脸看墨色的背景上面有繁复花朵枝叶泛着金属光泽的壁纸。嘴角浮起一抹残虐的笑意。
——你知道我在这里吗?知道我靠在这里吧!
头也缓慢的顶在了墙壁上,她的笑噙在嘴角,浓滞得如同百年没有清洗的血污暗红陈旧却怵目惊心。
——看来,你是认命了啊!
笑容,隐藏在了黑暗中,嗜血的杀气却弥漫而冲撞在整个长长的走廊里久久不散。
“是你吗?”展听雨端着茶杯抚摸着暗色的墙壁,手指慢慢的勾勒出一个人形出来。目光低沉,是没有了生气的颜色。腾腾的热气扑上她的脸颊为她的死气沉沉染上了抹朦胧而捉摸不透的颜色。
背慢慢的靠在了墙上,她品着茶感受到了同样与她背靠在同一面墙的那个人。
——是啊。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背后。
闭上眼睛,她想就算现在身后,那个人举起刀要杀自己,她也不会反抗,微笑,从容,死亡,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能选择死在谁的手上。
等酒足饭饱之后,距离晚上七八点钟吃饭,还有些时间,那么她又跌在了刚才的大床上,继续陷入了沉睡之中。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床头边的电话突然的响起。
“喂。”她懒散的声音淡淡地从呢哝的口中说出,含着快要熟睡的腔调淡淡的开口。
“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电话那头传来了冷笑声。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翻个身,手持着电话,声音平静,可是莫名的手心都泛出了冷汗,换了只手,她静静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噢,对了,麻烦给我弄几个发卡,没有这些东西,头发很难打理呢。”
……电话那头消失了声音。
展听雨皱眉,正怀疑那边是不是没有人了的时候。她听到了说话声:
“你还真是随遇而安。”
“一般了。”她在心里颤抖:他们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聊天了呢?
“一点不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诱惑道。
“这里位于伦敦西郊33公里左右,应该我掀开窗帘就能看到著名的温莎城堡。”这个问题太没有挑战,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
“你怎么知道?”可电话那头的人却显得很吃惊。
“这算是你得大本营之一,不用说知道,了解也有一二分呢。”
“喀。”是电话挂断的声音。展听雨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嘴角掀起苦涩的笑。这样,他们难得的谈话又中断了;还真是易怒呢。她挂上电话,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呢?极尽奢华而又宏伟的宫殿,一共有七层的大城堡,光是地下室就是三层。那么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大概应该是第七层,是在最顶端的位置。
——所以说,最了解你的是你得敌人!你由不得不相信。
敌人吗?她还真不愿意有这样的敌人。这样想着,她以拍手,懊恼得皱住眉头,自言自语:“不知道肉票自己出门会不会不合适?”扭过头看那道门锁,她,真得很想出去看看,绑匪的大营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那个人如果知道自己乱跑会不会很生气呢?!
索性又躺回到了床上,不去想外面的景色到底有多么美好,反正,她早就认命了不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展听雨皱眉,谁还会在她要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来呢?如果这是一种酷刑的话那么他们真是选对方法了。——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明明有床而睡不了觉。
“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她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噢,看来你对来这里的人似乎很无所谓啊。”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很得意地笑了两声。
展听雨的身体立即绷直,她的怒火一般不会这么快的就平静下来,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她防备的沉下声音。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噢,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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