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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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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野抓住西田的手腕,拉他站了起来。记吃不记打的男人正要再次扑向榛野,谷地把两人拉开。
“滚开,臭老头!”
来不及躲开,西田使尽全力扇了谷地一个耳光,啪啦一声巨响在脑中响起。与此同时,脚下一个不稳,谷地栽倒在背后的点心架上。架上的东西散了一地,见此惨状,西田的动作也停下了。
 “你没事吧!”
榛野冲了过来。谷地背上撞得不轻,一脸痛苦地站起来,随即发现不对劲。
听不见了。倒不是完全听不到,可是很不清楚。大概是发现谷地茫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榛野在谷地的左边说话。明明这么近,却听不清楚。
谷地试着堵上右耳,一片沉默,并不是因为深夜,也不是因为这紧张的气氛。
……左耳听不见了。
这天下班后,谷地去了医院。西田诚心道过歉了,谷地装作镇静地对西田说“不用太在意”,心里却十分不安,怕这样下去会失聪。
在医院检查,医生说左耳鼓膜破裂。西田打在耳朵上,就如同盖子一样产生了压强,薄薄的鼓膜因此破裂。
鼓膜破裂有针孔状破裂以及全部破裂等不同情况,谷地属于大部分破裂。
听医生说鼓膜会再生,听力会和原来一样,谷地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开孔较大,完全康复需要将近半年时间。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两点,到家的同时开始犯困。谷地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迟来的午饭吃掉,正想睡一会儿,电话响了。
应该没人会打来才对。谷地心想会不会是西田,结果是榛野。
“我是榛野。你没睡吗?”
榛野的声音没有了往常的清晰明确。
 “没有……我没事。”
“抱歉在店里起了冲突。是我挑衅他,谷地先生却受了伤……”
的确事件起自两人的争端,但确切地说其实是因为自己提醒西田注意工作态度,并不是榛野的错。
 “不是榛野课长的错,请不要在意。”
紧张的气氛却仍然弥漫,榛野急急地问:“对了……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耳朵……”
谷地想了想。
 “没什么事。暂时听不太清楚,慢慢就会痊愈了。”
 “是吗……”
话里隐约可以听出放心的味道。想到他不是当事人,却劳他操心,谷地有些愧疚。
 “抱歉,还劳你打来电话。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他应该正在上班,长时间打电话不太好,谷地想尽快挂断,但这是对方打来的,自己没办法主动说再见。
“……我想表示一下歉意,可以吗?”
谷地拿着听筒慌了神。
 “不用这么客气,刚才也说过,这并不是榛野课长的错,我的耳朵也没什么大碍,真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谷地拼命拒绝,对方却不依不饶:“这样我会过意不去。”说着说着,谷地怕被执拗的榛野说服,明知失礼却仍是丟下一句“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谢谢你打来电话关心,抱歉”,挂断了电话。
和榛野说完,睡意烟消云散。谷地不能洗头发,仍然小心地戴着耳塞洗了澡,躺到床上。耳朵没什么大碍,打工自然不需要请假。这样一来谷地仍然要去上夜班,不睡觉的话,身体会吃不消。
一直睡到出门前一个小时,再也没人打过电话。夜里十一点,谷地醒了,穿戴整齐后出了门。外面冷得有些冻人,骑上车,手冻得僵硬,左耳听不到的别扭感觉愈发明显。
到了店里,店长难得地出现了。一问,店长说是大学生西田突然辞职,他来代班。
谷地穿上店里的围裙,三十五岁的店长一脸不快地嘀咕:“这年头的年轻人啊……”
 “真是没责任心。不喜欢做,就辞职了事。西田也只是打了个电话说不干了而已。而且他还问‘薪水是按日结算的吧’,该说他太厚脸皮还是什么呢……”
听着听着,谷地心情有些复杂。昨天,西田最后还是道歉了。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谷地并不生气,也不想生气。但是压根不考虑别人就突然辞职,对被自己打伤的人连问候都没有,可见西田没什么风度。
 “……先生,谷地先生?”
谷地想得出神,没有听到呼唤。而且声音在左边,听不到。
 “谷地先生,听到了吗?”
听到这不耐烦的声音,谷地回过神,慌忙道歉。
 “抱歉,我左耳不太好,听不清楚……”
店长不解地歪着头。
“你受伤了?”
是昨天在店里被西田打的——谷地说不出口。
 “我摔了一跤……”
是吗……店长低声说道。“小心一点”,店长拍了拍谷地的肩头。这一天,大概是照顾到左耳听不到的谷地,只在店长休息时,谷地才负责收银。
天亮之后,谷地在七点钟和白班的打工人员换班。解下围裙,谷地从后门出去,打开停放在员工停车处的自行车。
车把和车座冰凉冰凉。差不多该戴手套了……想着,谷地骑到马路上。
店前有个穿黑色长大衣的上班族。彼此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察觉榛野正向自己走来,谷地停下车。
 “早安。”
一边呼出白色蒸汽,榛野朝谷地打招呼。
 “早安。”
谷地回忆起前一天是自己擅自挂断电话。
 “你的耳朵还好吗?”
“还好。不疼,只是听不到而已。右边没事,生活没什么不方便的。抱歉让你担心了。”像是有话要说,榛野露出复杂的表情,把手里纸袋递给谷地。
 “聊表歉意……”
谷地没有伸手,也不想接受。
 “不用这么多礼,我也不好意思。”
谷地在推辞,可榛野并不放弃。两人站在路中间来回推让。榛野说着“你要是再不收下,我就要迟到了”,把袋子塞给谷地。
下意识地接住袋子,谷地想退回去,这下榛野却怎么也不肯收了。榛野看看表,朝谷地轻轻点了点头,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要是追上去还给他,反而给他添麻烦。反正最后要收下,早知道一开始痛快收下就好了。
回到家里,谷地打开袋子。刚一打开,香气便弥漫出来,里面是一套罐装咖啡豆。
还在公司上班时,谷地经常在闲暇时喝咖啡。不过辞职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买来喝过了。
闻着浓浓的香气,谷地突然想喝咖啡了。豆子已经磨好了,只要有滤壶和滴漏器就能喝了。记得以前家里有的,找了找,发黄的咖啡滤壶和滴漏器都在碗柜抽屉里放着。
和速溶咖啡不同,冲泡咖啡需要费些工夫,不过泡好的咖啡却香醇得令人赞叹。
拿着马克杯,谷地在后廊上坐下。母亲在世时买下的庭院如今已经是杂草蔓生,树叶散落一地,一派冷清。
沙拉沙拉,近处的草摇动起来,猫从草从中探出头,蹭蹭坐在后廊上的谷地的脚,爬到谷地的膝盖上来。
抚摸着猫儿的脑袋,谷地想着榛野,发生过那样的不愉快之后,他大概不会再来店里了吧。到此为止了吗……一边想着,谷地漫不经心地眺望着冬日里凋敝的院子。
改上夜班之后,周六大多休息。一个下着冷雨的周日午后,谷地坐在起居室里的无腿靠椅上看书。晌午时分谷地去了趟附近的书店,买了一套五本推理小说。
读完第一本,谷地心满意足,加上这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的午后倦怠气氛,不知不觉间开始犯困,这时,电话响了。前天刚听堂兄说过伯父身体不太好,怕是堂兄打来的,谷地慌忙接起电话。
“我是榛野。”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谷地紧张起来——从另一种意义上。
“啊,你好。上次真是谢谢你了。”
收到表示歉意的咖啡,是在前天。谷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句谢谢都没说过。
 “没什么……后来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想到他可能一直在担心,谷地在多少觉得开心的同时有些不可思议。一起工作的时候,完全不觉得他是懂得关心的人。
“没什么变化,不过没事。听不到声音一开始有些不方便,不过慢慢习惯了。”
 “是吗……”
短短的沉默中,谷地想,也许这份挂念,说是体贴,倒不如说是罪恶感的另一面。这样想来,谷地的心立刻惊人地冷了下来。
“不用在意我的耳朵。真的,又不是什么值得榛野课长挂念的事……”
 “记得我已经说过了。”
榛野的声音低沉而又清澈,隔着电话仍然十分清晰。
 “我已经不是谷地先生的上司了,不用称呼我为课长。也用不着使用过分尊敬的敬语。”拿着听筒,谷地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矮小。
“啊,是这样啊。”
苦笑的自己实在太谦卑太烦人,可也做不出其他反应。
 “以前的习惯改不掉了……”
又是一阵微妙的沉默。
“我查了一下,谷地先生是鼓膜破裂吗?”
 “啊,是的。”
“鼓膜再生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也许会感觉有些不自由,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可以随时找我。”
怕给榛野添麻烦,谷地并没有跟他讲过耳朵的情况。榛野是从那时的状况推测出来的吧。
“真的没关系。谢谢你。”
如果听力不佳带来不便,肯定是打不了电话的。而且自己也过了轻信客套话的年纪。
沉默卷土重来。谷地一边想着是不是该主动说话,一边又暗自希望榛野能挂断电话。
 “书我读过了。”
电话那端突然冒出一句。
“Eric August的白玫瑰系列。”
是自己的推荐,看来必须要听他说感想了。
 “怎么样?”
“很有意思。看到一半就能读出一些设置其中的机关,故事展开很快,我就趁势一口气读到了最后。”
听到对最开始的那本书面露难色的男人说有意思,好歹松了口气。: 
“这个系列中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读起来完全不会烦呢。确实像榛野……先生说的那样,机关是可以看出来的,不过让读者在一定程度上理解这些可能也是作者的手法。”
 “你是说……手法吗?”
谷地耸耸肩。
“不同的悬疑小说,其乐趣也不尽相同……我认为这种理解的乐趣是确实存在的。”
男人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下来,过了一阵子才低声说了句“好深奥”。
 “谷地先生似乎经常读这一类的书呢。”
 “因为读书是我唯一的乐趣嘛。”
“以前我也说过,在听说谷地先生会读书的时候,我自作主张地认为是纯文学,完全没想到是悬疑小说中外国作家的作品。”
忽然,谷地有些好奇,在榛野的心目中自己是什么形象呢。
 “有兴致的时候,我也会读纯文学。只是……说到日本的纯文学,大多会令人感同身受,悬疑小说也多得不得了。我偏爱外国作家的一点在于其视野广阔,而且描写的是外国的日常生活,和我自己的生活有些距离。”
 “和生活有些距离,是指脱离日常生活吗?”
 “读书是我的一大乐趣。比起反思现实,我觉得还是享受超乎想象的世界观比较好……”
 “你对当前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吗?”
谷地被这直截了当的问题问住了。关于身体、关于金钱……要说起对未来的隐隐不安,就会没完没了。
 “要说完全没有自然是假的,但我认为这与读书无关。从以前开始我就很喜欢阅读。”
是吗。榛野回应道。随即不知第几次的沉默再次降临。谷地盯着电话机按钮上的字。这种毫不含糊的说话方式实在太辛苦……好累。
 “白玫瑰系列
我快看完了,不过其中两本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也就没有读。”
随便敷衍一句也无所谓,但那样做似乎有点扫兴。
 “知道书名吗?”
 “《独脚的男人》还有《孪生子的记忆》。”
 “这两本我家有……要借吗?”
 “可以吗?谢谢。”
说了要借,谷地心想,该怎么给你呢。这时,榛野问道:“谷地先生过一会儿会出门吗?”… “不会……”
 “那我可以过来借书吗?”
 “到我家来?”
 “我想早点读它。要是不方便就下次吧。”
无论方便与否,这么一问又怎么好拒绝。
 “你知道我家地址吗?在远离大街的地方,不太好找……”
 “我有熟人住在堂山町,我可以走到大街那边。到那里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然后请给我指路。”
 “啊,好的……”
 “那么等会儿见。我这就出门。”
电话挂断了。谷地隐约有种预感,原本平稳宁静的周日下午,会变得兵荒马乱。
当榛野赶到谷地家,已经是打完电话约一个小时之后。听到门铃声,谷地慌忙趿上拖鞋拿着伞走出去。
榛野站在木门外,穿着黑色毛衣、深色牛仔裤,外面套着驼色大衣,撑着一把黑伞。
“抱歉突然前来打扰。”
 “哪里……请进。”
谷地把榛野请进家里。打从踏进院子的第一步起,榛野就东张西望到令主人觉得难为情。
在榛野过来之前,谷地想了好久。说实话,谷地希望在玄关把书给他然后让他回去,可是榛野只是为了借书特地过来一趟,再加上不巧今天还在下雨,总不好连屋都不让他进。
“抱歉……弄脏了你家。”
进了屋,朝起居室走去。
 “请坐。”
谷地指指矮桌旁边。榛野把手里的小纸袋递到谷地面前。 
“请你收下。”
“啊,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谷地想推辞,但他还是硬塞过来,只好说声谢谢收下。
从袋口可以隐约看到棕色的果实一类的东西。谷地猜想会不会是栗子,但那比栗子要更圆,而且还有裂纹。
 “这是什么?”
“是荔枝。你可能不太喜欢……”
“直接吃吗?”
 “剥皮就可以了。”
哦……喃喃着,谷地把袋子里褐色的水果倒了出来。
“味道不错,我很喜欢。谷地先生没有吃过荔枝吗?”
“没有……啊,请坐下。”
留榛野在起居室里,谷地进了厨房,烧水泡咖啡。
上次去别人家是什么时候了?想着想着,壶里的水开了,谷地慌忙关上煤气。荔枝已经放在盘子里了,可是不知道是该剥好还是就这样拿过去,最后把咖啡、装有荔枝的盘子还有水果刀放在盆里,回到起居室。
咖啡一端出来,榛野道了声谢,立刻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气。看他用双手握住杯子,谷地突然想,外面原来这么冷。
“这咖啡就是你送的……很好喝呢。”
“是我常去的咖啡店自有的混合咖啡,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对话告一段落,两人对坐在矮桌两边沉默以对。“那个……请用。”谷地请榛野吃那连名字都忘掉了的褐色水果,榛野只是说声谢,并没有伸手的意思。
如果我不先吃,他就会不好意思吃吗……想着,谷地拿起一个,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坚硬的表皮令谷地愈发不安。
“这个很少见吗?”
谷地抬起头。
 “应季的话水果店里常有,也见过超市里卖。”
 “啊,不是,那个……用水果刀削皮好像挺费劲的……”
 “不需要刀的,用手剥就可以了,就像剥鸡蛋壳一样。”
谷地照他说的做,果皮一下子就完全剥开了。剥出来的白色果实就好像葡萄一样。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咬一口,比葡萄更有弹性的果实像砂糖水一样甜。
“怎么样?”
等谷地吃完,榛野问道。
“好甜。”
“你不吃甜的吗?”
 “也不是……有种洗衣膏的味道。”
榛野立刻皱起了眉头。
 “洗衣膏……” “啊,那个……没什么别的意思,以前不是有那个吗,装在袋子里的洗衣服用的东西。我妈妈经常用……”
 “我没有见过。”
榛野一脸不高兴地说完,谷地暧昧地笑笑。
“现在应该没有了吧,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照实说出感想,却好像让榛野生气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言和难堪,谷地又吃了一颗,然后站了起来。
 “……我去拿书。”
从起居室走到走廊,谷地松了口气,和他呆在一起总有些紧张。谷地走进六榻榻米大的卧室,在书架上寻找白玫瑰系列。书很快就找到了,但整理排列一下书,磨蹭了好一会儿,怕让人家等太久,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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