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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的心脏(youatxt.com)-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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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洛德说:
“一切都清楚了。他不需要把闸门升到比水面高出一英寸以上。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没升高闸门。然后他游着,不时地轻轻推动垫子。希德·佩因出现了,我们的朋友只好装出他是在享受夜静更深时泅水的乐趣。危险过去了,他又重新接近了垫子。游到湖中央以后,他割断了绳子。这样,三十英镑重的尸体就沉到淤泥里去了。
我只是不明白,一个计划如此巧妙而行动又如此严密的作案人,怎么会这样蠢笨地处理了被害者的衣服。”
九 走不是上策 “不会暗杀菲尔克斯家的人,我想让您明白这一点,警官先生。暗杀!荒谬绝伦的主意。”
柳茜·达文特里激动得好象不知说什么好了,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
可尊敬的礼查德让妻子一个人答对,他只是听着,因为他了解妻子的才干。
“您应当理解当前的形势,”哈洛德说,“我不知道这个尸体是不是您的弟弟。可是,既然是我搞,那么查明全部事实真相就是我的职责。达文特里太太,您能说,您的哥哥与菲尔克斯太太的婚姻是幸福的吗?”
“我认为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警官先生。”
“我不是偶然提出这个问题,太太。可是如果您”
他“砰”地一声合上了记录本。
“琼斯这个人怎么样?”礼查德说,“你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们之间有勾搭。”
“礼查德!别用这些吓人的字眼。您要知道,警官先生,我没有根据只是感受”
“胡说,”礼查德说,“那么特莱梅因呢?他不是跟厨娘说,他在书房里看见过他们两次吗?而且还说,他刚一拉开房门,他们就霍地分开了。”
“有趣。”哈洛德说着,放下了记录本。“你们没有亲自发现什么吗?”
“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柳茜说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心情。“可是在我哥哥住院期间,这个琼斯大夫经常在我哥哥家里闲坐,到湖里去游泳,还干些别的。有几次好象她进城去了。可是第二天早晨还没回来。”
在哈洛德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但对方毫无察觉。
“女人就象条母狗,不是吗?”礼查德说,“祝您健康,警官先生。”他拿起了杯子。
哈洛德理解了她这句话的含义。
他起身告辞。而此刻,被询问过的梅莉琳则优哉游哉。
琼斯端着一品脱啤酒和一杯杜松子酒离开柜台。走过来坐在桌旁说道: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能呆上多长时间?”
“我应当十点钟以前回去。他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他要是真的怀疑起来,会不惜任何代价打听清楚我们之间的一切。”
琼斯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啤酒。“我也考虑过这个。或许我们先不要会面了?”
“拉塞尔,”梅莉琳说,“你上周说准备扔掉工作,到另一个地方去。这是真话?”
“当然喽,”他激动地回答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和你所的这样男人睡在一起真叫人感到厌恶。这把我们的关系也庸俗化了。”
“这件事咱们不已经谈过了吗?你说过,最好再等一等。如果因为你,我抛弃了实验,那你会责怪自己的。”
“我知道。”她说话时直盯着酒杯,“问题不在于等待。如果我就是一个人,我可以等几年。事情相反,还有一个安东尼,又加上现在比克赛姆的这件麻烦事。”
“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伦敦警察局的侦探们似乎已经断定,找到的是波利的尸体。他们好象怀疑是达文特里夫妇谋害了他,以便在安东尼死后能得到遗产。”
“好哇。可咱们该怎么办呢?暂时先别会面吧?这样你会轻松些?”
她镇静地看着他,说道:
“正是这样,拉塞尔。我以前考虑,最好是等待。可是现在我意识到,不能再等了。如果我们继续等下去,那就什么也剩不下。我想让你和我一块马上离开这里,应当放弃一切,挽救我们现在有的东西,然后一切从头开始。”
他摇了摇头:“目前这样做是不可恩议的。”
她望着窗外,好象倾听远处的响动,“那么我可以一个人走。只要走就行。离开你们两个人。”
他很不客气他说:“是啊,你走吧。这样毁掉一切是很容易的。难道你不明白,现在正在进行侦查?如果你走了,他们会跟踪侦查你最近几周内的每个行动。”
她不吱声了。他继续用事实敲打她。
“你可以不在乎你丈夫是否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可是你这一行为对我来是极其不利的。他会立即停止给我拔款,到那时我只能碰一鼻子灰。当然,你不是我的患者,可是你是我老板的妻子。只要一旦陷入类似的丑闻之中,我就要失掉医疗实验的机会了。”
“可是你自己说过,我们可以走嘛。”
“当然。可是怎么走呢?”
她沮丧了,痛苦得连脸都变相了。
十 部长级干预 十月的淡白阳光洒落在比克赛姆的人工湖上。这时,在遮住人工湖的树丛后面,在“文杰尔斯”领地上,警察们在四处搜索。
搜查基本上集中在大仓库、一楼浴室、船台、花园的小房和车库。浴盆、洗漱池、抽水马桶全都清理过,在院子里的可疑处挖了坑。
“没指望了,”哈洛德说,“可是,这些都是必须做的。”
“根据当前法医学的水平,应该可以指望有所收获。”
哈洛德查看了浴盆。
“罪犯可能在其他地方肢解了尸体,然后再把死人躯干拿到这儿来。”
“那也该留下点血迹呀。”
“不一定。估计血在附近的树林子里流净了。”他用脚猛踢了一下警察们扔下的塑料布,“这是我们时代最危险的罪犯。你用几个便士可以买来,第二天用完就扔掉的手套、能装迸衣袋里的胶布雨衣、塑料口袋——这一切都是作案所必需的。用这些东西,无论在衣服上,还是在周围都不会留下任何血迹。聚氯乙烯是凶杀犯最好的朋友。”
他们在充气垫于上发现了麻绳,同捆在尸体上的、水泥柱子上的、还有船台架子上放着的麻绳完全一样。
“这对我们毫无帮助,先生、”警察们说,“这样的绳于到处都有。这儿,除了绳子再没别的东西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门把手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迹。哪儿也没有血点。”
没有。没有。没有。尸体的任何一部分,无论是掩埋起来的,还是有可能在炉膛里烧掉的,一概都没有。没有一丝血迹,什么也没有。
伦敦警察局的工作人员们开始收拾仪器——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哈洛德和费吉拉特向“捕鱼者之家”走去,那儿等着他们的是焖山猫肉。
“今天搜查之后,我们离可能摸到的结果更远了。”
“您放弃了对达文特里夫妇的想法啦?”
“没完全放弃,侦破谋杀案时,在凶手没有找到以前,什么想法也不能放弃。虽然这对夫妇对问题的回答好象是近乎情理的。达文特里太太百般非难菲尔克斯太太,因为后者过去当过时装模特儿。可是,也不尽然。达文特里太太可能厌恶任何一个嫁给她哥哥的人。”
哈洛德长吁一口气,他们登上了“捕鱼者之家”的台阶。“如果我们确定不了尸体是谁,那我们的侦查就不会有什么进展了。看来,应当报告总统。我们牢实地卡壳了。”
就在他们的报告上呈后,首都警察局总监玛尔科姆·特列吉克爵士由伦敦警察局来到“戈兰特斯”饭店。到这儿来,是因为此事已在新闻传媒上闹得沸沸扬扬,乃至引起了国际关注。他是一个有着固定的传统和习惯的人。每天他都在首都警察局所属的俱乐部里就餐,因为那儿很了解他的饮食癖好。另外,他在那儿经常能遇到过去同团的战友。
玛尔科姆爵士讨厌新任的内务部长、保守党党员富兰克林·波雷别尔。这个人钱很多,可是脑袋里空空如也,而且极其自恃。
任用金融资本家和生意界人士当部长这种作法非常时兴,可却令人感到痛心。按玛尔科姆爵土的意见,治理国家需要果断的人。他指的是保留帝国的传统。
在“戈兰特斯”饭店幽静昏暗的房间里内务部长正在等着他。这个人个子高高的,瘦瘦的,长着鹰钩鼻子,厚厚的白发梳得整齐而美观。玛尔科姆爵士认为他是属于渐近老境的浪子之列。
“您近来好吗?”玛尔科姆问道。
“我没有同您商量就自己订了午餐。”部长边坐边说道。
“好。给我来点一般的,”他吩咐招待员说,“好啦,现在该说说为什么请您到这儿来了。您明白,这是一次非官方的邀请。我刚才遇见了乔舒亚·沃尔德、戈雷姆·契利和谢尔毕·马尔奇蒙特。您当然是知道他们的。”
“沃尔德就是那位心脏病专家吧?”
“是的。他和马尔奇蒙特一样,是本行的知名人士。在给菲尔克斯移植心脏时,契利和马尔奇蒙特指导过沃尔德。除了做手术的医生以外,在场的还有两名顾问。他们能够证实供给菲尔克斯心脏的那个人当时确实是死去了。”
“您指的是要求掘坟验尸的那位寡妇的前夫杰克逊,是吧?”
“嗯。我需要决定是否准许他们掘坟。”
他把话停住了,等着招待员放好油煎淡水鲑。招待员在场时,波雷别尔转到自己最喜欢的话题上。
“大夫!好象乔治·伯纳德·肖说过,一切职业都是用来对付人们的阴谋。其中医学最卑劣。比方,请外科医生开刀割疖子,他为了从患者身上多捞取点诊费,就说子宫出了毛病。于是他漫不经心地摘除了子宫,顺手把钳子忘到伤口里了。可是当事情闹到法院去的时候,无论这个医生的粗心大意是何等的明显,要想在医学界找到那怕是一个大夫,要他发誓说子宫摘除和切开脓疮不是一回事,把一大块金属物忘记在患者腹腔里得怪外科医生等等,那真比登天还难。照他们的说法,这不过是一种职业上常见的冒险。”
波雷别尔欣赏着自己的谈吐,玛尔科姆耐着性子没有动怒,他用很大的响动擤了一下鼻涕,这才觉得心情缓和下来。
“这一次,”波雷别尔继续说,“事情倒有几分严重了。有人想证实,三位著名的外科医生事先商量好,在杰克逊还活着——还能彻底活过来的情况下偷走他的心脏,然后把心脏移植在菲尔克斯的胸腔里。”
波雷别尔向玛尔科姆爵士笑了一下。后者怀疑这个讨厌的家伙是在向他挑衅。是在为撤销他警察局总监的职务准备条件。
“当然不是的,”波雷别尔说,“英国大夫不会搞杀害人的阴谋。这三位大夫极其愤怒地摒弃一切对他们的指控,他们说,杰克逊太太无非是企图利用这个事件多弄点钱。”
“可是掘坟验尸的决定取决于您。”
“技术方面取决于我。可是鉴于出现的情况,我不得不与乔恩——我指的是首相,交换一下意见。假设决定掘坟验尸,那么只有大夫才能够判明杰克逊的伤势。法官、陪审员、证人等肯定都要同意沃尔德和两位顾问的意见。”
“可是不掘坟验尸,案子就要到此为止了。”玛尔科姆说道。
部长点一点头,“这就是请您和我会面的原因之一,我有意正式请您在本地进行侦查,并且要提出独立的见解,履行一个简单的手续。”
玛尔科姆爵士点一下头,心想,可别上他的圈套。波雷别尔没容他考虑又继续说道:
“您知道吗?首相让尽快调解好这一案件。沃尔德已被列入提请奖励的名单簿上了。他的名字现在已经成为人们议论的中心。我们最不需要的是丑剧。”
“我将按着您的命令进行侦查。”玛尔科姆说道。
“我希望不要拖延。白金汉宫要求能很好地解决这一案件。”
波雷别尔没吃干酪,点起一支香烟,漫不经心地说:
“是否有重要的证据说明,在比克赛姆发现的尸骸是小菲尔克斯的遗体?”
“除了在湖里找到的那件上衣以外,没有其他证据。”
“我发觉,您不接近报界,这非常聪明。大概您正在搞例行的侦查吧,不是吗?”
“是的。到我们这儿来了个姑娘——叫齐丽尔·哈里斯,也叫斯密特。完全有可能。菲尔克斯是在躲避她。他有色鬼之称,所以经常一失踪就是好长时间。”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波雷别尔说道:“如果我们连谁是受害者都搞不清楚、难道还值得花这么大的力气吗?我给您一周的期限,然后我们就把这个案件重新移交给诺尔福克警察局。”
“如果这是您的指令”
“绝不是,”波雷别尔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完全相信,我的请求反映了首相的意图。”
对于首相意图当然要执行了,因此这次谈话后,哈洛德来到警察总署。
哈洛德不习惯靠近维多利亚大街那个现代化的新式大楼。他思索着穿过走廓,进到他顶头上司侦查处长贝伦斯那间窄小的办公室。贝伦斯修长的、阴郁的脸上泛出一丝嘲弄的微笑,由鼻子到下颏间深陷下去的皱纹和眼角边上的折痕,是现出这种微笑的原因。“总监助理请我们去喝咖啡,”他说,“咖啡当然是可溶解的”
陆军准将、总监助理卡明斯站在电壁炉前,他穿着一套斜纹毛料西服.以区别于自己的下属。
“诺尔福克事件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吗,哈洛德?”他开门见山地问。
“还不能这样说”哈洛德开口说。
“出现了问题,先生。”贝伦斯插嘴说。
吟洛德咳嗽了几声。
“暂时还无法确定被害者的身份,我们正在查找尸体的前科,可是简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被害者的年龄显然是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是英国人,也可能是外国人。”
“是啊。这样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除了上衣之外,再没有什么线索了。”
“问题在于菲尔克斯家产的继承权,现在家产的持有者是个病人。根据所有的资料来看,他活不多久了。直接的继承者是波利·菲尔克斯,”贝伦斯又插嘴说道。
“不应该象一头牡牛在瓷器店里那样乱撞,”卡明斯说,“据我所知。哈洛德对待达文特里太太就有失分寸。”
“她是排在小菲尔克斯之后的继承人。”哈洛德提醒说。
“是的,是的,”卡明斯急不可耐地抢着说,“她的公公给总监打过电话。”
贝伦斯笑了起来。“英国革命已经过去四百年了,可是他们仍然按照责族的信念去体现法律。”
“这不是女人所能作的案子,”卡明斯指出。
“我同意您的看法,先生,”哈洛德说,“可是达文特里太太认为,菲尔克斯太太与琼斯大夫有暖昧关系。”
“她认为!”卡明斯厉声说道,“整个事件还处在朦胧状态。总监担心警官们的宝贵时间会白白浪费在这个案子上。玛尔科姆先生的指示是这样的:如果在一周之内辨认不出尸体或者不另外发生新情况,我们就把这案子退给诺尔福克警察局。”
沉默笼罩了一切。片刻之后贝伦斯问道,“这是命令吗,先生?”
“是的。我们这些著名的专家们还有不少麻烦事要处理。您有什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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