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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说怪谈之坟树作者:鼠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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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廖北辰把去刺的烤鱼递到了何青柳面前。

  去鱼刺用剑?这就像杀鸡用宰牛刀一样,两个字,浪费!

  何青柳看着剑上的烤鱼半晌,这才道:“你这剑……干净吗?”

  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廖北辰的脸变黑了。

  EIGHT

  何青柳突然发现,人生一大乐事就是逗弄廖北辰,看着他面瘫状的脸上出现其他表情,亦或是让他的脸变色……

  好吧,那是他的恶趣味。

  于是每天都会上演一些乐事,比如:

  “北辰兄起得这么早啊?这是要作甚?”

  “修炼。”

  “修炼?修炼怎么修?”

  “就是……打坐冥想。”

  “打坐我晓得……这冥想是什么?”

  “嗯……就是运用意念让天地之灵气进入你的身体,然后@#!¥@%……¥#&……%(*¥&&#……%(#*……¥*¥……”

  “呃……听起来好像复杂得很,要不……北辰兄给我做个示范?”

  “那……好吧。”

  三个时辰后。

  “哎,北辰兄你醒啦?都错过了午膳,还好我给你留了饭菜。不过你不是在冥想吗?怎么睡着了?”

  “……我没睡着,那是冥想。”

  “唉!北辰兄你别狡辩了,我刚刚怎么推你你都不醒的,睡得那么熟哪里是冥想啊?”

  “……那是冥想。”

  “北辰兄你就别再掩饰你打坐的时候睡着了的事实了,你看你的嘴角都湿*了一块。”

  “……没有。”

  “嗯唔……噗,啊哈哈哈哈,北辰兄你真可爱。”

  “…………”

  又例如:

  “北辰兄在干什么呢?”

  “……在看星象。”

  “看星象?这其中有什么奥妙?”

  “包罗万象,能知古通今。”

  “哦?这么神奇?那说说你将来会怎样?”

  “……看星象是不能预料到自身之事的,看不透。”

  “唔……那说说我将来会如何好了。”

  “……也不可窥测与自身相关之人的事。”

  “嗯……那好吧,换一个,不如说说管家家中的二花什么时候会生产好了。”

  “……这命相有些怪异,这二花是……?”

  “管家的爱犬,怎么了?”

  “……没事。”

  “哎哎,北辰兄你的脸怎么变青了?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

  “哎哎,北辰兄,你的耳根怎么变红了啊?看来真是病了……”

  “…………”

  诸如此类,不计其数,乐此不疲。

  这天,廖北辰路过何府的某处,看见何青柳一身白衣却不嫌脏的坐在一棵柳树下摆*弄着什么。

  “北辰兄,你怎么在这?”何青柳有些惊讶,随即又朝他笑了笑。

  “……恰好路过。”廖北辰实话道。

  “这儿在何府也算偏僻,你能恰巧路过这儿也是有缘。”何青柳感慨道,手上动作不停。

  “你这是在做什么?”廖北辰问。

  “我?我在试着做桃花酿。”何青柳道,把几坛酒坛子盖上盖子并用绳子扎紧。

  “桃花酿?”

  “据说皇土之外有一个大理国,而这桃花酿便是哪里的名酒,我想试着做几坛。”何青柳解释道。

  “这桃花花瓣是……?”

  “哦,这就是前些日子同你去桃花岛时摘的,晾晒了一段日子,正好可以用来制酒,等到这就制好之后,你与我共饮可好?”

  “……好。”

  “来,北辰兄坐在我旁边吧。”何青柳先把酒坛放在一边,又拍了拍身旁的地面。

  廖北辰没有嫌弃,一撩衣摆便坐了下来。

  “其实……这里是我儿时嬉戏之地。”何青柳开了口,似乎在回忆。

  “那时候爹还健在,常常让我跨*坐在他的脖子上来逗我开心,而娘就坐在那处微笑地看着我们。”何青柳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石椅。

  “看到我们靠着的这棵柳树了吧?这是我娘种的。”

  廖北辰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没有说话。

  “据说是当时爹折了一枝柳枝送给娘,后来娘戏说要无心插柳便种在了这处,没想到这无心插柳便真成荫了。”

  何青柳淡淡的笑着,廖北辰默默地注视着他。

  “还记得我五岁那年,这柳树上不知怎的掉下来了一只狐狸,红色的可漂亮了,我隐约记得自己很喜欢他,抱着它同吃同住了一个月,不知怎的又没了,估计是跑了,那时候我可真是伤心了许久。”

  廖北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凝。

  “八岁时,这柳树同我一般高的,我常常跟着管家学编柳条玩来着。”

  “快十一岁的时候,我还……”

  何青柳将他的童年娓娓道来,廖北辰盯着他看了许久。

  何青柳的目光放空,不知落在了何处,过去的一幕幕画面似乎在眼前生动的重现,曾经的一点一滴仿佛梦境一般美好而又令人沉迷于其中。

  廖北辰默默地聆听了许久,待到何青柳说完了他的童年后这才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何青柳一愣,随即又笑道:“我也不晓得,忽然就想说了,怎么?你不乐意听?”

  “不是,”廖北辰道,“只是有些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这有什么可意料的?不过是随心性而言罢了。”何青柳道。

  廖北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一个孤儿,从小随师父在山中修行,直到半年前才下山磨砺。”

  何青柳听了廖北辰这话有些莫名,突然间醒悟过来:“你这是……礼尚往来?要告诉我你幼时的趣事?”

  廖北辰想了想,答:“算是。”

  “那你小的时候有什么好玩的经历吗?”何青柳问。

  廖北辰又想了想,答:“好像没有。”

  “好像?”何青柳反问他。

  廖北辰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会,似乎在认真的回想他的童年趣事,然后道:“幼时好像捉过一条蛇,后来那蛇咬了我一口跑了,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然后呢?”何青柳问。

  “然后师父把我弄醒,说今天之内如果弄不死那蛇就吃一个月的糠。”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去找那蛇把它弄死了,托它的福晚上吃了蛇羹,味道不错。”

  “……那蛇是什么蛇?”

  “五步蛇。”

  “……”

  “你怎么不说话了?”廖北辰问,语带疑惑。

  “有没有……平常一点的趣事?”何青柳问。

  “平常一点?”

  “就是不那么……危险的趣事。”

  廖北辰顿了一下,又开始苦思冥想,过了会儿又道:“怎么样才算不那么危险的事?”

  “……”何青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转移了话题,“你有师父?”

  廖北辰一点头:“有的。”

  “那你有没有同门师兄弟?”

  “有一个师兄和师弟。”

  “你师兄很厉害吗?”

  “厉害,”廖北辰顿了顿,“我在他手下熬不过百招。”

  “哦,那你也挺厉害的了,至少能在他手下熬过几十招,还能带着我飞到那么远的桃花岛游玩。”何青柳安慰他。

  “这……没什么。”廖北辰不知怎的干巴巴的回了这么一句,耳根竟然略微泛红了。

  何青柳看着他的反应二丈摸不着头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廖北辰一番,慢慢靠近他正色道:“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

  “怎、怎么不对?”廖北辰故作镇定道。

  “你看你都结巴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不对。”何青柳一脸严肃的道。

  “……”廖北辰沉默在一旁不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何青柳。

  何青柳看着他这般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你刚刚耳朵红了,是在害羞吗?”他凑近廖北辰,用手戳了戳廖北辰的脸,“为什么不是脸红而是耳朵红呢?”

  廖北辰僵在原地,何青柳见他的反应觉得好玩,就得寸进尺的用一只手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廓。

  廖北辰的脸竟然红了起来!而他的身体也僵得跟块石头一样,不得动弹。

  “你居然脸红了!”何青柳玩性大发,又把另一只手搭在了另一只耳朵上,两只手轻轻的向外一拉,而后觉得还是缺少了点什么的微皱眉头,又把两只手放了下来。

  还不等廖北辰松口气,何青柳又把大拇指放在他的鼻尖往上一按,歪了歪头满意一笑:“这才像猪八戒嘛。”

  廖北辰顿时面如菜色。

  “你这样子很有意思,”何青柳一见不对劲就又补了两句,“我觉得很可爱啊。”

  廖北辰面色稍缓。

  “傻的可爱。”何青柳又加了一句,看着廖北辰的脸色更加得惨不忍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廖北辰心中一怒,竟然跟小孩子一样把何青柳扑到在地,做完动作后又僵住了,索性就耍无赖似的压在何青柳身上不动弹。

  “哎哎,你重死了,快起来”何青柳在廖北辰身下推他,“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廖北辰不理他,继续压。

  何青柳见廖北辰没有反应,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他闭着眼做出一副痛苦模样用力挣扎着,然后动作慢慢渐缓,力道也弱了下来,捂着胸口呼吸渐渐粗重的喘息了起来。

  廖北辰觉得奇怪,便撑起身子想要看个清楚,何青柳对着他狡黠一笑趁着廖北辰愣神之际兀地抱住他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滚,这回换何青柳压着廖北辰了。

  何青柳压着廖北辰,廖北辰僵硬的一动不动,而何青柳趴了会儿也自知无趣,爬了起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玩这种把戏?压着我要把我压坏了怎么办?”

  他的口气老成,好似先捉弄人的人不是他,而是廖北辰一样。

  廖北辰看着他哭笑不得。

  何青柳站起来瞥见一旁的酒坛,想起正事还没做完,便招呼着廖北辰道:“来来来,我俩合力挖几个坑把酒坛给埋了,过些年再挖出这酒来一定是口齿留香的好酒。”

  何青柳还在想着从哪里拿两把铁铲,而廖北辰这边又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把剑,对着地面一戳一个洞一戳一个洞,每个洞旁边还积了一个个小土堆。

  何青柳看得目瞪口呆:“北辰兄……没想到你这剑使得真是了不得啊!不仅能够剔鱼刺还能够挖土坑,真真是极厉害的啊!”

  廖北辰听了颇有些自得,只听得何青柳又道:“你还能不能用这剑奏上一曲高山流水?”

  廖北辰自得的心又跌落到了谷底:“我不通音律。”

  何青柳听了他的话心里琢磨着:难道他通晓音律了就会用剑奏曲了吗?想到那场景何青柳忍不住笑了。

  廖北辰见他笑的莫名其妙也不去在意,只道:“把酒搬进坑里?”

  这话唤醒了何青柳的神智,他应了一声,同廖北辰一起忙活了起来。

  忙完之后自然是有些疲倦的,何青柳靠着柳树坐了下来,原先只是想歇上一会儿,没成想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中就睡过去了。廖北辰挨着他坐着,何青柳的脑袋自然而然就靠在廖北辰的肩上了,廖北辰见他睡着了,不敢挪动,就靠着何青柳的脑袋也跟着睡了。

  柳树荫外阳光正好,不时有微风吹过,带着几片柳叶飘然落下;柳树荫内分外凉爽,夏季的困意将相互依偎的二人带入了甜美的梦乡。

  NINE

  何夫人真的请媒婆带着聘礼去叶家定亲了,何青柳知道这事儿也无可奈何,他注定是……要成亲的,不可能违背何夫人的话,三年守孝,不过是拖延一段日子的借口罢了。

  廖北辰收拾起行囊也要走了,他是在临行前一天才告诉何青柳的。

  “怎么这么快?这么……突然?”何青柳听到消息后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已经秋天了,我已经在你家中住了好一段日子,如今也是时候走了,”廖北辰道,“分别是自然的,我的修行还要继续。”

  何青柳听了这话失神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的勾起嘴角笑道:“也是,你的修行还要继续,或许以后再一次相逢我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头了。”

  这话本应只是玩笑话,却不知怎的透着股凄凉,廖北辰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回复,他晓得这多半会成为现实。

  秋天总是令人伤怀的季节,泛黄的柳叶在空中打着转而落下,落叶归根。

  屋内的二人相对无语,过不许久何青柳开了口:“能否……过段时间就给我写封书信?就当作……留个想念,好让我也知晓些轶事奇闻,总不会让人笑话作土包子,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县城了。”

  廖北辰默默的点了点头,背起行囊:“我走了。”

  “那……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廖北辰的脚步略微一顿:“后会有期。”

  何青柳久久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

  ————————————————————————————————

  何青柳仿佛又恢复到了曾经,自他熟悉了经商之道后,何家的生意就一天天的好了起来,霉运似乎都已经消失,仿佛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周遭的人也不再避着何家的人,过去的好友也时常来拜访探望,相邀游乐。

  只是经过了这么一遭后,何青柳的心智似乎成长了许多,独自撑起了何家之后,再也不复少年人的活泼了。

  每个月的初三,都会有一只漂亮的鸟儿到访何家的院落,为何青柳带来一封书信。何青柳认得那鸟儿,是那日在桃花岛上遇见的其中一只,那时还戏说要抓一只来作小宠,没料想却成了信使。

  廖北辰的字似他的人,沉稳而内敛,果敢而利落,每封信不过百字,有时说妖魔轶事,有时说风土人情,却是很少谈及自己。何青柳每每阅过一封,都会提笔写一封回信,却又不知寄到哪儿去,送信的鸟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神秘的很,怎么回信?何青柳只好把这些书信规整好放起来,闲暇时拿出来看看。

  漆黑的宝剑挂在何青柳内屋的墙上,何青柳时常看着它发呆,就如同看着书信莫名一笑一般的没有由头。秋儿常常偷偷的在一旁瞅着,唯恐少爷得了什么疯病,却掩下了心中更加不安的猜测。

  何青柳素来爱青色,只因他的名字里带了个青字,却不知怎的转了性子,开始穿起了纯素色的衣衫,秋儿问他为何,他只是笑笑,答曰:偏好而已。

  偏好而已,偏有所好,求而不得,因而不会相思,又害相思。

  不,不是求而不得,是不能求,又何来得?

  何夫人常常让何青柳同叶婉儿巧遇一番,增进感情,而何青柳每每见到她既觉得心中莫名愧疚,却又是待她极好,也总是想起廖北辰说过的那番话,继而又笑自己太过痴傻,可还是会同叶婉儿疏远。

  每逢佳节,何青柳总会来到何府的某处,挖出坛桃花酿,偷饮一口后又放回去埋土填好,然后靠着柳树小憩上片刻,接着又取出那漆黑的剑细瞧,兴致来了后还会胡乱的舞上一把,最后黯然失神。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转瞬间已过五载,何青柳要成亲了。

  硬是多拖延了两个年头,最终还是要……成亲了。

  六月初三的午后,何青柳坐在床边望着手中的喜柬出神,六月十八便是他的大婚之日,而这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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