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破戒Ⅱ-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天青色的,云层有一股被灰黑的乌云压着,尤其最北际的那片灰黑色越发的明显且扩大。
  车内的她不知怎么的心情有些踌躇,一直紧紧的端着怀里的瓶子。
  好在到达烈士陵园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了,此时天空只下着略微渐小的鹅毛细雨,下了车之后,墓园两旁种的茉莉花散发淡淡的茉莉香,甜香却不腻。 焦闯抬起头看着天空,灰黑色已经散开,云层渐渐地拨开变得光明,一丝柔和的湛蓝色会露出。
  她走在那欣长的林荫小道士,两旁在栽种着高大乔木,她不认识这种树的名字,却知道它有一种浅黄色的如巴掌大小的叶子。
  因方才下过雨的关系,落叶掉的满地都是,一大片的浅黄色铺洒在烈士陵园的小道上。
  烈士陵园向来是平和且静谧的,偶尔会有私家车经过她身边,大抵都是选了今天来看那些已经过世的亲人或爱人。
  焦闯踩在那柔软的叶片上,空气中散发着因刚下过雨而有些潮湿淡淡腥味的泥土味,以及一些略微的茉莉香。
  她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水洼,避免自己的鞋子被污水弄脏。
  偶尔有上面落下的水滴钻到她的脖子里,冰冷的抖着身子,便会让她又赶紧加快脚步,即使已经很小心的避开水洼,可她脚趾头还是有些弄湿了,她穿的是一双平底的白色草编的凉鞋,软胶的鞋底走起路不会滑倒。
  其实墓园这种地方她并不陌生,记得从她小时候开始,一旦放学,每周总有两三天坐公车到B市的墓园看她的母亲。
  虽然从出生开始就没得见过母亲一面,更多的时候是焦首带着她一起到母亲的墓前扫墓,她喜欢蹲在母亲的墓前说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话。 到底是母女,虽然那人已经睡在下面,可她每当有烦恼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那里。
  白天的墓园不似晚上那样可怕,附近也会有人来扫墓,墓园很整洁,空气特别清新,她记得每次去看她母亲总会习惯性的买上一朵白色的百合,然后安静的搁在她母亲的墓前,那是焦首对她说过的,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便是代表纯洁的天真的白百合。
  走了莫约十分钟时间便看到一大片的墓园安静的依偎在那边,她瞧见那边站着一个男人,四十出头,似正在等人的模样,她估摸着应就是跟昨晚上跟她通电话那人,郝色介绍的这边的某个主任。
  她迎了上去,打了个招呼,询问过之后便跟着男人朝着里面走。
  这个人替她选的一块墓地不算很大,可周围环境却是很好,各个墓之间也不算十分的拥挤,隔着一小段的距离,那浅灰色的墓碑立在前面,看起来庄严、萧条。
  男人问:“不知道焦小姐觉得怎么样,要不你先看着,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十几分钟再回来。”
  焦闯对男人笑道:“好的,多谢张主任了。”
  那男的也笑着又客套了几句便匆匆的离开,似有什么要紧的是要处理,焦闯也没过问,毕竟属于人家的私事。
  那墓碑不算高,高一米宽半米多,用的是印度红的花岗岩砌成,墓碑上面还未刻东西,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等着属于别人。
  焦闯又打量起附近的环境,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有一颗梧桐树,底下还有一些面积稍大的墓, 附近有好几处的墓前站着一些人,手里头拿着鲜花。
  正收回视线的时候,却瞧见在这一层的七八米外的一个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大片的百合,稍微猫下身子,将百合搁在他面前的墓碑前,眼神专注而又淡然地望着那墓碑。
  焦闯过了一会才认出那个男人,而男人此时恰好也转过头,彼此的视线便对上,瞧见是她也不由得有些愕然。
  焦闯朝他点头,嘴角眯着一抹笑,迈开步子便朝着那边走过去。
  笑道问好:“好巧啊,没想到你今天也来扫墓么?”
  “偶尔有时间我就会到这边来,一个人呆着也挺好的,再加上这边很安静,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似乎觉得心情好很多,压力也没那么大。”男人恰好就是那日在警局里处理焦闯跟郝色的案子,然后又亲自送焦闯回家的莫晟。
  “嗯,这边是挺安静的。”焦闯回答,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向前面的墓碑上,墓碑上面并没有贴着照片,只有名字与逝世日期以及立碑人的名字和死者的关系。
  墓碑前搁着的一朵白色的马蹄莲,只有一朵,并不是一束,这点倒是跟她的习惯一致。
  正当焦闯想要仔细看那墓碑的时候,一旁的莫晟瞧见她怀里头那用蓝色方巾包着露出的黑色玉瓷瓶子,忽然忆起当日在派出所的时候,她也是很紧张这瓶子。
  现在拿着瓶子出现在墓园里,莫晟忽然晓得里面是什么东西了,才问道:“那日见你一直抱着这个瓶子,里面一定是你重要的人吧。” 焦闯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低着头看着那黑色的瓶子,然后才恍然的点了点头,继而又笑道:
  “我不认识瓶子里的人,对我来说,他是我的恩人。”
  “没见过面么?”这回轮到莫晟有些诧异,居然只是一个见都未曾见过的人,也值得让她这般的爱护珍惜么?
  焦闯点点头,笑着将视线转开,只是点头的时候不自觉地抱紧了一点瓶子。
  目光又重新落在眼前的墓碑上,看到逝世者的名字——莫笙。
  她没有说话,而是逐渐的蹙起眉头,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方才心跳因为这名字而加快了半拍。
  “在这里的人是你的弟弟么?跟你一样的名字,发音一样呢。”焦闯咬着唇轻声嗫嚅到。
  莫晟的目光也温柔的落在那名字上,并不意外她猜到那是自己的弟弟,抿唇淡淡笑道:“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确实很喜欢这个弟弟,他是我堂弟。”莫晟似乎又看见那孱弱纤细的少年的身影在白色的房间里,穿着白色的衬衫,手里头只拿一本经书,时常闭着眼睛也不说话的模样。或许那会的他也不想说话,毕竟是被人关在那金色的囚笼里,一个没有自由的人。
  “莫笙?”焦闯蹲下身子,用指腹摸着那刻着他名字的墓碑,嘴里轻轻却又温柔缱绻的念出这个名字,指腹沿着那冰冷的永远没有温度的花岗岩,一寸寸的往下挪,仿佛在轻柔的抚摸那个人的脸庞。
  她与他之间从未以这样近的近距接触过……这两年来。 

55  命    
    她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可却带着残缺部分的记忆,她呢喃着这个熟悉却又是陌生的名字,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同他有着血缘关系名字发音一样的男人——他的哥哥。
  她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跟他见面,怀里抱着他的骨灰,却蹲在他的墓前悼念着。
  不自觉的抱紧了手里的骨灰瓷瓶,她轻声问道:“他是怎么去世的?”
  莫晟没想到焦闯会问这个问题,方才望向她,焦闯此时蹲着身子,指腹还抚在那墓碑上,仰着一张净白的小脸,细雨中那长脸变得朦胧起来,尖细的下颚单薄柔软。
  莫晟发现自己瞧着她竟然会出了神,只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吸引力,不是漂亮得足以让人倾心的脸庞,却有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温婉,像是路边摇曳却又坚强的小白花。
  他上前一步,嘴角抿成弯曲的弧度,似乎带着温柔惋惜的口吻回答:“生病太久,拖了很长时间……”
  毕竟是那个家亏欠了他的,那种日子或许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束缚。
  以至于后来莫苼宁愿做个吃斋诵佛的和尚,也不愿意继承叔父的家业。
  “送到哪里去了?”焦闯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好奇的问道。她或许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对一个只看了一眼的姓名关心起来了。
  莫晟一怔,眉头的折痕陷了进去,才说道:“被送到其他的地方,因为他是被抛弃的。”
  焦闯也跟着蹙起了眉头,虽然惊愕明明是堂弟怎么又成了被抛弃的?可她怕自己会碰触到莫晟一些不愿回忆起的东西,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很多。
  “能跟我说说他的故事么?”她站了起来,膝盖有些酸意,可依旧勉强自己站稳了身子,静静的仰望着面前的男人,她内心极其的渴望知道底下这个叫莫苼的男人所有的故事——虽然她还不明究竟是什么使她有这股冲动。 
    莫晟原本是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关于这个弟弟的故事,可是当眼前的女孩脸上露出既是关切又是渴望以及好奇的目光,动作有些忐忑不安的抱着那个瓶子,发丝上沾着无数飘落的“白糖”,他不知怎的觉得如果倾听这个故事的人是她,或许是最适合不过。
  莫晟敛着眼睛,睫毛安静的垂着,焦闯望过去便看见他的长睫毛盖住了眼底一些细微的惆怅。
  “他是二叔跟姑姑生的孩子,生出来便是不幸的,因为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这个孩子,即使他是这个家的骨血。”
  莫晟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也许是为了掩盖他的悲伤,因为焦闯看见他眉心的折痕却是越来越深。
  他继续说道:“所以当年他便被送到了别的地方寄养,说是寄养,不如说是将他抛弃了,因为他身上流着的血只会玷污这个家,家里的长辈们不会同意让这样一个孩子存在家族里,那会让他们时时记起罪恶。”
  “还在襁褓里就被送走了么?真可怜。”焦闯低声喃道,她似乎能瞧见那小小的婴儿被人狠心遗弃的模样。
  “于是我成了家里唯一剩下的孩子,那年我才三岁,可是我却清楚到记得姑姑是怎样跑出去追赶那辆载着她孩子的轿车的。”那个脸色苍白,面如死灰的女人,披头散发的从二楼冲下来,一身白色的睡裙,赤着脚疯狂的追了出去,后面的下人慌慌张张的跟上。
  回来的时候,二姑是被下人搀扶着的,她二十几岁的脸庞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几岁,那之后她便生了一场大病,足足一年的时间才复原过来,可惜神智却有些不清不楚,家里的人碍于面子,只能不顾二叔的反对将姑姑安排在后院的一栋洋式红楼小别墅中,留下两个下人常年照顾着,可就是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却在见到自己儿子的一幕潸然落泪,紧紧的抱着不撒手,那时候已是在母子分开二十四年后。
  莫晟说到这,看见焦闯轻轻的用牙齿磨着唇瓣,似乎要在上面刻下自己的牙印,那唇瓣不久便成了殷红色,被她咬的通红泛着血丝。
  “最后他回到那个家了么?他的父母有没有将他接回去?”焦闯急于想要知道事情的发展跟结局,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般的打探别人的家事有些冒然。
  不过莫晟却似乎并不介意这些,而是接着说道:“在爷爷去世后,二叔接管了家里一部分事业,打算将他接回去,可是他不愿意。”
  “为什么?”怎么会有人愿意放弃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生活而选择过苦日子呢?焦闯满是惊讶。
  一切,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可以让他改变这个念头。
  “那最后……”焦闯犹豫着,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等同于揭莫晟的伤口。
  莫晟却讲了下去,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显得低沉暗哑,仿佛声音中永远隔着一层墙,听得不大真切。
  “他回来了,可回来的时候却病了,他拒绝二叔跟其他人对他的劝告,坚持不上医院做化疗,而是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其实他已经无处可去了,那个身子谁都知道撑不过多久的,最后他坚持出了国,等我们得到他消息的时候,却只是一张死亡通知书。”
  那时候的莫苼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苍白瘦削的脸,湛蓝色的眼底却带着执着的眷恋,他离开的时候只对二叔说了一句话。
  “你将我囚在这,不过只有死亡,不如让我出去寻找我想要的。”
  二叔憔悴的脸庞已不复从前的俊朗,胸口气得剧烈起伏,呵斥道:“还有什么东西比起这个家对你来说更重要的?!”
  “你不懂,她不在这里,而是在那里,她已经等了我七个夏天,这次轮到我等她七个夏天,即使等不到,可我依旧在那里。”莫苼笑着对他的父亲说。 
    莫晟不记得太仔细,他只听下人说,那天他房间里的经书被二叔一气之下全给撕了,唯一剩下两本,第二天他带着那两本经书离开了这个家。
  焦闯低着头,半天才从嗓子里溢出一句,却是那三个没有意义的字。
  “对不起。”
  莫晟失笑,以为她是窥探了别人的隐私而道歉,便说道:“没什么,是我想跟你说这些的,有些话跟人说过之后便轻松很多。”焦闯望着他却没出声,转而将身子面对墓碑,再次蹲了下去,再一次的念着这个竟然会让她内心泛起痛楚的名字。
  莫苼,莫苼,莫苼……究竟为何,只不过一个名字,她的眼睛为何湿润了,这一刻,她没有找到答案,她只是无数次的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将这名字深深的刻进心底最深的地方,似乎这样便可以不忘记。
  “焦小姐,你在这里呀,怎么样?那块地跟墓碑都不错吧?”焦闯猛然回头,发现却是那个主任,她脸上一脸错愕,竟不知怎么回答。
  那主任依旧是笑嘻嘻的说道:“其实也不用想了,那地方我是替你看过的,周围虽然有些贵点的位置,但都不如这边的好,这骨灰瓶子你就先交给我吧,我转交给工作人员,改日下葬的时候一定会细心处理的。”焦闯正在发怔,心底不禁有些挣扎,其实那主任说得没错,她之前观察过附近的位置,这边的这块的确是最好的,而且价格也便宜,毕竟是看在熟人朋友的面子上。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骨灰已经被接了过去,她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倏地伸出双手将那骨灰瓶从他手里抢过来,转而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走。
  她说:“谢谢啊,那个,我再考虑一下。”可抱着瓷瓶的手却一刻也不肯松开。
  那主任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只僵在那里一会,便找了借口离开,临走 时候仍是勉强的笑着让她好好的考虑,决定好了再给他电话。
  莫晟在旁边瞧见她抢过骨灰瓶有种奋不顾身的坚持,不由得觉得好奇起来,那瓶子似乎真的对她很重要,当命似的保护。
  焦闯轻喘着气,忽然又懊恼跟迷茫自己方才惊人的举措,骨灰失去的那一刻,她好似被人抽走了心,空落落的难受得紧。
  
56  眉眼
    焦闯跟莫晟并排走在通往烈士陵园山脚下的林荫小道上,此时雨已经停了,莫晟并没有开车上来,他习惯于徒步从山脚到上头,他觉得那样一路上走上来除了空气较为新鲜外,也可以顺便观赏小道两旁沿途的风景。
  他执意要送焦闯回去,因此便跟她一同下了山,路面依旧湿漉漉的,铺着柏油的小路上泛着一层粘腻潮湿的水光。
  头顶上的树叶黄绿交叠,大部分黄透的叶子已经落了地,除了一些还负隅顽抗的簌簌飘抖着悬在树枝之外。
  叶子之间细密的缝隙漏下一缕缕一斑斑的白色光点,滑过她的头,她的脸。
  两个人偶尔会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例如平时喜欢吃什么甜点,喜欢什么颜色,两人交换着各自的兴趣爱好,大部分虽然不是很相同,但一字一句下来,却也聊得颇为开心。
  从墓园出来之后莫晟一直没有问过她骨灰的事情,他看得出她并不是刻意隐瞒,她或许真的不知道。
  焦闯听见自己的脚步跟他的脚步声错开,踩在那沙软的落叶上,发出阵阵暗哑的声音,但再耳里却异常悦耳,甚至胜过任何一场动人的音乐会。 她抬起头,不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