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的圆舞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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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色的少年按着眉角，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微笑，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想着那一张嚣张到天怒人怨的容颜，自恋地比那西瑟斯更甚。每个看到那少年的人，总爱用玫瑰形容少年的华美，但是他知道，少年并不喜欢玫瑰……
若说喜欢的话，少年或许从来都不喜欢花，用他的话说，花太娇弱，本大爷怎么会那么娇弱？
但是，他曾经看见少年看着图片上红艳如血的花儿发呆，那个少年的表情忆念，脸上的笑容幸福纯净却脆弱地仿佛风过就会碎裂。
事后，他仔细查找图片上的那种花，然后找到了。
花名彼岸，又名曼珠沙华，生于冥界。“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念相惜永相失，如此轮回而花叶永不相见，也有着永远无法相会的悲恋之意。
他不知道景吾看到华时想到是谁，知道的是，如果可以，他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笑容。
“侑士。”
美艳成熟的美女从长廊的另一端走过来，眉眼和他有五分相似。
“姐姐。”
美女走过来，抬腿坐上他身边的栏杆，丝毫没有顾及身上穿的是和服。
忍足看着她的动作，扶了扶眼镜，有些无奈，“姐姐，你是淑女啊——”
忍足秀纪“豪爽”地拍了拍弟弟，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不妥，“淑女是做给外人看的，侑士又不是外人。”
忍足摇摇头，笑得无奈，自己姐姐的脾性——
忍足秀纪上下打量着弟弟，如此几遍，把目光移开，“侑士是不是谈恋爱了？”
“姐姐怎么这么说？”
忍足秀纪笑着，有些奸诈，有些神秘，“侑士对订婚的事情反应有点儿强烈，如果是以前的侑士可不会这样的……”她靠着栏杆处的廊柱，笑容闲淡，眼眸通透。
忍足在她旁边坐下来，笑着，“还是瞒不过姐姐吗？不过，这次的事情还是要谢谢姐姐，如果不是姐姐，祖父和父亲不会这样容易妥协。”
忍足秀纪将少年揽进怀里，“侑士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姐弟呢。”
少年扬起了笑容，是啊，他们是姐弟。
在忍足家族里面，自己最亲近的就是姐姐，在自己的记忆中，姐姐是作为母亲和姐姐的双重身份出现的。
“呐，侑士，你爱上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忍足秀纪眼眸闪亮，满满好奇地看着弟弟。
忍足淡淡地笑着，“姐姐想知道？”
“是啊。”忍足秀纪点头。
忍足微微仰身，笑容狡黠，“如果我不想说呢。”
“不想说？”忍足秀纪看着弟弟，原本可爱的模样渐渐变成了女暴君，抬起右拳轻轻击在左掌心，笑容危险，“S…O…G…A——侑士不想说吗？”
“姐姐，使用暴力是不对的。”忍足淡淡地开口，风清云淡。不过还是没有胆气挑战姐姐的拳术，虽然姐姐平时一副再淑女不过的模样，但是姐姐的拳术可是“实战”中训练出来的。
听着弟弟的话，忍足秀纪渐渐沉默。
笨蛋弟弟啊，选择了这样一条艰难的情路么？
“侑士——”轻轻抱着怀里的少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得很清楚，这个孩子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绝对不会回头。因为两个人出生年龄相差很多，从小就是自己在照顾这个弟弟。自己的弟弟聪敏优秀，总是比同龄的孩子沉稳冷静，很少有孩子气的时候，或许他们这样的家庭造就了他这样的性格。但是在她的心中，面前的这个少年再成熟沉稳，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姐姐，我选择的，就不会后悔！”少年的眼眸坚定，神色郑重。
所以，她也只能笑着鼓励，“累了的话，就来姐姐身边歇一歇。”
“谢谢姐姐。”忍足有些感动，这些事情他不敢和其他的人去说，只能和姐姐才能这样讲，因为知道姐姐会包容接纳。
“说什么话呢？笨蛋弟弟啊——”
忍足秀纪笑着，伸出手指轻轻弹上他的额，就像小时候他每次做了错事的惩罚，“侑士不是我的弟弟么？我相信侑士的选择，能够让侑士爱上的必定是一个优秀的人，无关乎男女，只要侑士幸福就好。”伸出手，拍上他的掌心，“这个，是姐姐的祝福，侑士要收好。”
坐正了身体，看着天上的月，忍足秀纪笑着，“听侑士的叙述，下次去东京的话，去看看侑士的爱人啊，侑士要记得介绍啊。”
“好。”
“家里面的事情，侑士就不要操心了，姐姐会帮你摆平的。”忍足大姐豪爽地许诺。
月辉清洒，照着并肩而坐的一对姐弟。
夜风习习，带着夏夜的凉意，树影婆娑，气氛静谧幸福。

第五一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

忍足回来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举动。
“侑士，侑士，你终于回来了——”
红色的桃子少年飞扑过来，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委屈。
任少年挂在自己身上，忍足把自己的表情掩藏得很好，“发生什么事了，岳人？”
少年听见他询问，瞬间涕泪齐下，那个悲惨。
“侑士，侑士，迹部他太过分了！”向日愤然不平。
景吾？
忍足镜框下的眼角忍不住挑高了一毫米，脸上依旧是温雅的笑容，“景吾怎么了？”
向日嘟着嘴，“迹部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他交了女朋友也不可以把网球社不管啊。毕竟，迹部他是网球社的部长不是吗？以前，迹部从来不会这样的。迹部他甚至因为我们质问了几句，就用破灭的轮舞曲惩罚我们。所以，我决定讨厌那个女孩子！都是因为她，迹部才会变成这样的。……”
女朋友？
忍足的脑子有些迟钝，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面前的东西不停地晃动。他想开口，“岳人你是开玩笑的吧？景吾那么高傲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交女朋友？”但是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看着网球场的门口，银紫色短发的少年脸上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那样纯净的笑容，微微俯下了身，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子他甚至看不清容颜。
然后那个少年从他身边经过，连招呼也不曾。
低下头，掩饰住所有的情绪，只有他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勉强，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情，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感情崩塌地片瓦无存的绝望。
看着少年的背影，眼眸沉痛地合上。
景吾——
这就是你给我的最终结果吗？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而已，不是说好了会等我回来的吗？在我不在的时候就宣判了我的死刑吗？你的承诺呢——或者说，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而已，你从来没有肯定地回答过。
“侑士，侑士，……”
耳边又呼唤声传来，慢慢换回他的理智。
看到面前带着关切的一双眼睛，“岳人。”
向日拍了拍胸口，不满地抱怨，“侑士你刚才怎么了？喊你也不说话，就像木偶一样，吓死我了。好了，我去训练了——”少年像一只活泼的猫灵活地跑进了场地。
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样的话可就不是忍足侑士了呢，这样颓废的模样可是要被自己鄙视的。
“景吾。”
忍足站在迹部面前，手里握着球拍，脸上带着风流不羁的潇洒笑容，“要来打一场吗？”
迹部抬头看见他，反常地没有以前让他看了忍不住微笑的华丽举动，那个时候的迹部总是会让他觉得分外可爱，不过这种话他从来不敢在他面前说。
迹部反常地沉默，提着球拍跟着他走进了网球场。
站在球场的另一边，忍足的目光幽深，手指噼里啪啦地勾着球拍线，看着对面的少年，心情渐渐郁闷。这样沉默没有生气的景吾，他很讨厌！
忍足没有保留马力全开打网球的模样，冰帝其他网球社的队员们是第一次见到。
犀利、沉重，让人眼花缭乱的技巧，精妙的控球技术，每一次扣球的力道，众人似乎可以听到黄色的网球划破空气的声音。
这绝对不是练习！
不久后，所有的正选们都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停下了手里面的训练，一齐围了过来。
他们惊诧于忍足的实力，更惊讶的是这一场比赛。
挥臂扬拍，黄色的网球带着犀利的锋芒滑过两个球场的距离，擦着迹部耳边飞过，甚至掠起了他的发梢。
忍足的笑容很冷，镜片下的目光似乎带着轻蔑。
迹部景吾，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不配迹部景吾这个名字！
那个让他们所有人臣服并追随的少年，绝对不是这样的颓废！
这样的你，我、不承认！
迹部微微眯起了眼眸，看着从耳边掠过的网球，缓缓地转过身，看着网线对面的少年。
忍足站在他对面，没有丝毫逃避的意思，那样的目光带着所有的心情穿透了镜片，望着他。
银灰色的眼眸里面慢慢亮起了光芒，唇畔扬起的笑容邪肆冰洌，周身的气势没有丝毫收敛地散射出来，压迫得周围的观众呼吸困难。
但是，忍足看到少年脸上的这个笑容，却心情好地扬起了唇角。这样才对嘛，景吾，这样的才是那个让我臣服让我爱上的迹部景吾，光芒璀璨的，嚣张狂傲，睥睨天下，俯看众生。
你是冰帝的王，是人们仰视才能观望的存在。
Atobe　Keigo！
即使你的身边站立的不是我，你首先是迹部景吾，才是其他！
爱一个人到底需要怎样的心情？这份感情不敢在你面前吐露，但是，景吾你是知道的吧？既然你知道，你那些的纵容，我以为你是允许了，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心情……
所以，景吾，我想听你的解释。
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最终没有分出胜负，因为榊监督的阻止。
“迹部，忍足，去练习！”榊监督站在网球场门口，一脸严肃看着网球场里面的少年。
所以比赛没有结果。
放学后，部活结束，忍足站在学校门口看着从夕阳里面走出来的那一对少年少女。
站在学校门口的少年修长的身体有些寂寥，不过这种寂寥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触摸的，因为少年周身无声的骄傲。
少年鼻梁上的椭圆镜片微微镀着金辉，淡淡的柔和，清清凉凉的寂寞的温柔。
“景吾。”
轻声的呼唤，忍足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少年。
银紫色短发的少年站在面前，神情淡漠，银灰色的眼眸寂寥地没有光芒，让忍足心里忍不住揪疼了一下，原本想好的质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景吾……”
垂下的手紧紧蜷握起来，很想把面前的少年抱进怀里，但是现在不可以。脸上带着笑容，挂着面具。
伊藤千夜子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莫名地不喜欢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或许这就女人天上的敏感。但是受到的良好教养不允许她这样没有礼貌。
面前墨蓝发丝的少年她早已从网球社其他人和冰帝其他人口中知晓，这个人就是站在景吾哥哥身边最近地方的，景吾哥哥仰仗的左膀右臂，“忍足君，我是伊藤千夜子，请多指教。”良好的教养，温和有礼的态度，即使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瑕疵。
站在景吾哥哥身边，莫名地招致网球社正选们的厌恶，遭到冰帝女生们的抵制，这些她都可以笑着面对。她早有这样的觉悟，能够站在景吾哥哥身边的人必须有着和他并肩站立的能力。
眷恋着这样的温暖，几年来支持着她一路走过来的，支持着她不断变强的，只是他当初的一句话，“等你足够强的时候，就来找我吧。本大爷不喜欢弱者！”
忍足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没有办法讨厌。这个女孩子只不过是和自己喜欢上了同样一个人，那样热切的眼神，仰慕中带着深切的爱恋。实在没有办法去憎恨这样一个女孩子，毕竟爱上景吾这样的人是一件太容易不过的事情。
“伊藤san。”脸上带上笑容，虽然这样但是绝对说不出来祝福的话。
祝福自己的爱人和别的人在一起，绝对不是他忍足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站在神奈川关东大赛抽签现场门口，忍足周身的气氛让所有人避之不及。
10点开始的抽签，现在时间已经过了10点零5分。
忍足看了一眼东京的方向，抬腿迈进了会场，找了个座位坐下，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战表上被逐渐填满的名字。
景吾，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原来我的话，你已经不放在记忆中了。
“景吾，明天去神奈川抽签现场看一下吧，虽然冰帝在对战表的位置已经确定，但是看看自己的对手也是好事。”
“嗯。”
……
是什么样的事情阻止了你？甚至连一个电话也不曾打来——
抽签仪式结束，忍足看着排出来的对战表，迅速地在记忆中存档，站起了身。
立海大的代表是真田和柳，两个人站在他面前，真田皇帝面沉如水，“决赛的时候见！”
忍足笑得三分风流，七分不羁，“决赛的时候见。”
忍足潇洒地走出会场，简直视过往的每个人为无物，目无余子。
柳盯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沉思，冰帝的忍足表情好像有什么不对，难道冰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值得调查。
周一下午部活的时候，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忍足笑得风生水起，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反正那只狼一天二十四小时脸上都带着笑容，谁会去研究他笑容里面的不同？
当忍足走到迹部身边的时候，众人只认为忍足有什么事情要和迹部商议，也就没有放太多关注，毕竟网球社里面的事情一向都是两个人商议作出决定的。
估计这是他们看到的唯一的一次，迹部这样狼狈，忍足这样暴怒。
他们心中一向华丽的迹部SAMA，优雅的忍足SAMA，在这一刻表现出来的完全是相反的样貌。
不过，忍足即使惊怒到了现在，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眼眸很冷，很冷，笑意根本不曾到达眼底。
“Atobe，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步田地，就连网球也可以放弃吗？我甚至希望你是因为什么不得不耽搁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去。但是，结果你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或者说，Atobe，在你的心中，网球，所有的同伴，我们……都已经不再是重要的一部分……”
墨蓝色的眼眸里面冰冷地让忍足自己都恐惧，这种寒冷仿佛已经渗入了他的四肢百骸。Atobe，我们都已经不重要了吗？
甚至怕是误解了你，我去调查，结果却是：你陪着那个叫做伊藤千夜子的女孩子一整天，所以才把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
我不理解，你对那个女孩子抱着怎样的感情，爱或者不爱，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你这样向我证明你的选择吗？
我打你的这一拳，不是为了我，是因为你忘记了你是网球社的部长，你是Atobe　Keigo，那样骄傲的存在，我臣服并爱上你的理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摧毁地片甲不留。
Atobe，你这个混蛋！
忍足没有丝毫留情的拳头落在迹部脸上的时候，所有的人，网球场内外的社团成员和正选们的后援队成员，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
忍足打完了人，转身走掉。
迹部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印着拳印，但是银灰色的眼眸凌厉，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冷冷地扫过了呆楞的众人，“训练期间无故发呆，所有的人训练量加倍！”
网球场上一片哀嚎。
这个下午的部活出奇地静寂，所有的后援队成员都仿佛变成了哑巴，除了网球场上练习的击球声，再没有其他的杂音。
忍足直到部活结束也没有回来。
迹部就这样顶着一张被“摧残”的脸站在网球场上，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这个下午的部活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结束，部活结束的那一刻，所有的社员全部发挥出了他们平时训练的最快速度离开，没有人再愿意在这里多呆上一秒。
琉亚走在冰帝的校园里，脸色不是很友善，一向清冷淡漠的脸庞阴沉地可怕。
夜色不是很明亮，道路两旁的路灯也不是很明亮，橘红的光芒朦朦胧胧，平时看的话确实很具美感，但是结合琉亚现在的心情，就暗沉地可怕。
哥哥这几日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