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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忏悔-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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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晚自习下课了。不一会儿，元昱等人所在的教室外面围满了很多同学。方平和林晓燕，还有蓝秀梅也来了，但他们仨不是像其他同学一样来看热闹，而是来看元昱和宋益生。尽管老师们像轰苍蝇一样不时地赶教室外面的同学们，但每一批同学走后又有另一批同学来了，总赶不完。然而方平三人一直都没走，他们每次被赶时，只走了几步便踅回来了。直到晚上就寝时间到了以后，才没同学来看热闹。这时，方平三人不得不走了。
马飞龙回到教室后，就轮到宋益生出去了。宋益生回来后，就不再有人被带走了，而是吴校长和几位学校领导，以及几位班主任来到教室，做个形式轮流训斥元昱他们。没过多久，便训斥完了。领导们本来想就此放元昱他们回宿舍睡觉，但觉不让他们熬夜不足以体现出事情的严重性。因此，领导们就继续把他们关在教室里。
到了二十三点多钟的时候，班主任来告诉元昱：“你妈来了，就在办公室，她想见你。”
元昱顿时愣住了，满脸忧伤。他不想去见母亲，确切地说是不敢去。因为母亲眼里的泪就是他心里的血。
班主任知道元昱为何久久没有反应，于是他又用一种怜悯的口气说：“快去看看你妈吧，她很担心你。”
元昱不仅怕母亲伤心，也怕母亲担心，因此他忙赶往办公室。
元昱走后，宋益生不由得背着人群，黯然泪下。因为他也不知如何面对他的母亲，更不知如何解决眼下的事情。
母亲来到学校后，就忙向吴校长打听贳耀海的伤势。当她得知贳耀海伤势轻微时，她这才惊魂稍定。然而她依然很担心，很着急，毕竟她还没见到儿子，也还不知学校将如何处分儿子。当然，她也曾向吴校长打听儿子现在何处，并询问吴校长将如何处分儿子。
母亲万万没想到儿子会犯下如此大错，毕竟儿子向来很懂事，但她知道儿子是因一时冲动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她也知道儿子现在很后悔，心里很难受。因此，她不想在见到儿子之后责骂儿子，免得儿子心里愈加难受，毕竟孩子的痛苦在母亲那里总是加倍的。
当母亲见到元昱时，她那焦虑的神情显然缓了许多。她丝毫没有责骂儿子，只是泪涟涟地看着儿子；胖六婶和百明妈站在母亲两旁，泪汪汪地看着元昱。
元昱见母亲没有责骂他，只是泪涟涟地看着他，他心里反而更难受。他一下子扑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母亲顿时慌极了，忙跑过来抱住儿子；胖六婶二人也不由得跟着母亲跑过来，欲扶却止。
他们母子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胖六婶二人也忍不住哭了；吴校长等人眼睛像进了沙，眨个不停，只有周副校长一人无动于衷，一脸冷漠。
过了一会儿，母亲帮儿子把泪擦干，说：“昱儿，咱们去卫生院看看那位同学吧，顺便给人家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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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忙道：“你们还是先别去了吧，我今晚已去看过他，见他的父母很激愤，只怕你们去了，他们会闹起来。”
“是呀大嫂，咱还是先别去了吧，他们正气头上呢。再说现在时间很晚了，咱不如明天再去吧。”百明妈说。
这时母亲开始犹豫了。
“明天就明天吧，大嫂。等明天咱带元昱他们去自首回来后再去会比较合适些。”胖六婶也劝告母亲。
吴校长忙道：“对，自首回来再去较为合适。你们今晚就别去了，免得他们揪住你们闹起来。”
母亲见大家都这么说，只好答应明天再去。
接下来母亲去给马飞龙他们道歉，顺便动员他们明天去自首。他们深感汗颜，立马答应明天去自首。
快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元昱这事才告一段落。于是元昱他们回宿舍睡觉；母亲三人到街上的旅馆去住宿。
当元昱他们回到宿舍区时，突然听见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元昱、益生”，紧接着便跑出三个人。元昱和宋益生顿时一愣，他们俩听得出这是方平的声音，也知道向他们跑过来的三个人当中有一人是方平，但不知其他两人是谁，心里甚是纳闷，因为月光太朦胧，看不清楚。
方平三人跑到元昱二人面前时，元昱二人才知道其他两人是林晓燕和蓝秀梅。于是元昱对马飞龙他们说：“飞龙一跃，你们跟大家先上宿舍吧，我和益生待会儿再上去。”
“好的，那我们先上去了。”说完马飞龙就跟大家上宿舍了。
接下来林晓燕忙焦急地问元昱二人：“学校要怎样处分你们？”
“还没决定。”元昱接着说：“等我们去自首回来后学校再做决定。”
“自首？”林晓燕三人大惊失色。元昱忙道：“你们别着急，贳耀海只是受点皮肉轻微伤，我们明天去自首不过是向警察说明一下情况，并认个错而已，不会有事的。”
林晓燕和蓝秀梅这才惊魂稍定，但方平依然很焦虑，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款肯定得罚，说不定还挨一顿打。”
林晓燕二人一惊未定，一惊又起。
“那怎么办？”林晓燕很焦急地问方平。方平陷入深思，不再言传。
蓝秀梅也很焦急地问元昱二人：“不去不行吗？”
“不行，”元昱即无奈又无力地摇了摇头，“最好是去。万一人家报了案，警察就会来抓人，这样就更麻烦了。”
这时谁都不再说话了；宋益生一直都没有话说，像丢了魂似的。过了一会儿，方平说：“哎，有了，我爸跟那个派出所所长是朋友，我可以叫我爸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不能打元昱他们，还要尽量少罚款。”
“这个办法不错，但你爸肯碍这个面子吗？”蓝秀梅问方平。
“应该肯。我这就回去跟他说。”方平说着便走了。“哎，方平。”元昱忙把方平拽住，“如果你爸有难处，你就不要勉强他。不管你爸出不出这个面，我们都很感谢你。你今晚就在学校跟我睡吧，明天再回去。”
“不行，我怕明天来不及。”方平挣开元昱的手，匆匆地走了。
这时元昱很感动地说：“晓燕，秀梅，谢谢你们！你们也回去睡觉吧，现在都凌晨一点了。”
“嗯。”林晓燕走到宋益生面前：“益生，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去面对吧。这事也许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宋益生无力地点点头。
“秀梅，我们回宿舍吧。”说完林晓燕和蓝秀梅就回宿舍了。
接下来元昱和宋益生也回宿舍了。他们俩回到宿舍后，没过多久方平就来了。方平把他们俩叫出宿舍。
“都凌晨一点多了，你怎么还来呀？”走出宿舍后，元昱问方平。
方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我来告诉你们，我爸他肯出这个面。”
“谢谢你！方平。”元昱的声音有点颤抖。
“嗳，行了，咱都是兄弟，别说这话。你们回宿舍吧，我要回去了。”方平说着便转身要走。
“别回了，在这儿跟我睡吧。”元昱拽着方平的胳膊。“不行，我得回家去睡，免得明早我爸忘了打电话。”方平说完便走了。
元昱和宋益生看着方平渐渐远去的背景，他们俩的眼睛湿润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六章 一时冲动造成的悲痛
二十六
事后的第二天早晨，起床铃响后，元昱和宋益生不再像以往一样立刻起床，而是继续躺在床上。他们不是睡懒觉，而是活受罪，毕竟这一宿来，他们都没睡着过，一直都是枕在潮乎乎的枕头上伤心，流泪。
宿舍里还有一半同学没起床，母亲三人就来了，毕竟母亲也是一宿没睡着。这时元昱和宋益生才起床，然后去叫马飞龙他们起床。
早餐过后，当元昱他们将要去自首时，突然得知晋榃派出所九点半才上班。因此，他们只好在学校等候。
方平来到学校后，忙告诉元昱和宋益生，说他爸已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了，所长对他爸说，元昱他们尽管放心地去就是了。马飞龙等人没想到方平有如此能耐，不得不刮目相看；母亲三人对方平甚是感激。
快到九点半的时侯，母亲三人就带着元昱他们去派出所了。
派出所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许多声音高叫着，似乎在说：“迈进来吧，这里如同极乐世界！”元昱他们进去后，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顿感奇怪。于是母亲三人闻声走到办公室隔壁的一间房子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不料里面竟没有丝毫反应，大概是里面太吵了，没人听见敲门声。于是胖六婶又用力地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门敞开，里面探出一个头，同时还冒出一股烟，如同牛魔王出洞。
开门的人很不耐烦地问母亲三人：“你们有什么事？”母亲指了一下元昱他们，说：“我们带他们来自首。”
“自首？”他有些惊讶，然后向元昱他们看去，顿时大吃一惊，见他们来人太多，以为出了大案子。看来，此前派出所所长还没通知他的下属，元昱他们要来自首。
房子里的人听说有人来自首，如同听说财神爷大驾光临，一个个欣喜欲狂，忙跑出来接见。他们见来人太多，顿时更加欣喜，心想这回要发了。
他们了解了概况之后，这才知道元昱他们是一伙的，心里不禁有点失落，毕竟他们只能罚一人的款。于是他们当中的两名警察就把元昱一人带到本所唯一的审讯室里；另两名警察留在原地看着马飞龙他们；其他的十多名警察无事可做，只好又回到刚才的房子里打牌打麻将。
这时，那房子里又响起搓麻将的“哗哗”声和甩牌的“吧吧”声，还有开怀大笑的“哈哈”声。
自从元昱被带进了审讯室以后，母亲就一直很担心，怕元昱被警察殴打。因此，她一直在审讯室门前不远处屏息谛听里面的动静，一旦儿子被打，她就冲进去保护儿子；胖六婶和百明妈也跟着一起谛听。
没过多久，两名警察便把元昱审问完了。他们本想就此放元昱出去，但一转念，觉得这样做会败坏警察的声誉，有损法律的威严。因此，他们俩只好把元昱晾在一边，聊起天来，以便拖够时间。他们俩聊得颇有趣味，乐得直淫笑。母亲对此甚是纳闷。
这时他们突然意识到元昱在旁边，于是戛然止笑，故作愀然，良久无言。审讯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可把母亲吓坏了，她以为他们刚才所笑是狞笑，他们现在要动手打人了。于是，她忙跑上前，用松籽般的拳头捶打着铁门，喊道：“快开门！你们不能打人呀！”胖六婶和百明妈也跟着上前，捶打着铁门，喊道；“开门！开门！你们不能打人！”
马飞龙他们听见母亲三人的喊声后，顿时慌了，忙跑过来。两名警察拦不住他们一大帮人，于是立刻喊人。霎时间，“极乐世界”里涌出一帮人，个个面目狰狞，就像屠夫宰猪时常有的神态。
“你们干吗？”一名警察把门打开，冲着母亲吼道。
“你们不能打人！”母亲说着就想冲进去。胖六婶二人和马飞龙他们也想冲进去。
“你们干吗？要闹事吗？”随后赶来的一帮警察把母亲三人和马飞龙他们挡在门外。
这时元昱忙把拦他的一名警察往旁边一甩，跑出审讯室，说；“妈你放心，他们没打我。”
母亲三人这才惊魂稍定，马飞龙他们也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
开门的警察冷笑了一下，指着母亲说；“这人真是神经病！”“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元昱冲他愤然道。
“呦呼，都成阶下囚了，还敢嚣张？”他推了一下元昱，“欠揍对吧？”
“你想干吗？”马飞龙他们立刻拥上前，但被一帮警察给拦住了。这时，母亲忙把元昱拉到身后，对那名警察歉然道：“警察同志，这孩子一时冲动，你别往心里去。”
胖六婶和百明妈也忙把那名警察拦住，赔着笑脸劝阻他，他这才作罢。其实他不敢打元昱，只是想耍耍威风而已，毕竟马飞龙他们人太多，是他弟兄们的两三倍。
接下来警察不审问马飞龙他们了，开始罚款，一开口就咬了三千块。这让马飞龙他们和胖六婶二人大吃一惊，立刻提出抗议。元昱低着头不说话，痛心不已。然而母亲二话不说，也不顾胖六婶二人的阻拦就把钱给交了。负责罚款的警察刚暗笑着把钱收下，就有一名警察匆匆地走过来对他耳语几句。他顿时愣住了，过了好一陈子他才赔着笑脸对母亲说：“不好意思，大嫂，我刚才搞错了，像你儿子这种事罚一千就可以了。”说完便恋恋不舍地把两千块还给母亲。
元昱知道他在撒谎，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此元昱这才心痛稍缓；马飞龙等人和胖六婶二人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们都在心里暗自笑；母亲虽也知道，但她还是向他连声道谢。
走出派出所以后，母亲对马飞龙他们说：“孩子们，咱们去卫生院看看那位同学吧。”
“是呀孩子们，去看看吧。”胖六婶和百明妈同时说。
马飞龙他们顿时愣住了，无人回应。
母亲接着又苦口婆心地说：“我知道你们还生他的气，但我们要懂得宽容别人呀。别去计较那些恩怨了，再说人家都住院了，咱们应该去看看他，向他道个歉。这样才能表明你们已深刻地认识到错误，已真心悔改，好让学校对你们从轻处理呀。”
“大婶说得对，学校非常看重这一点。咱们还是去看看吧。”百明妈紧接着母亲说。
马飞龙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纷纷答应了。
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
不久，元昱他们便来到卫生院了。卫生院里热闹非凡，很像菜市。几个医生见元昱他们来了一大帮，以为他们都是来看病的，顿时心花怒放，忙跑出来迎接。
当他们得知元昱等人不是来看病时，他们大失所望，怏怏离去。这时母亲忙追上去问他们贳耀海的病房在哪儿。他们一声不吭，就连头也不回，恨不得要对母亲说这里是兽医站。
马飞龙和马一跃恨不得追过去把这几个头长泡脚流脓的东西痛打一顿，好让他们的能为自己看病而心花怒放。然而，头长泡脚流脓的只是极少数医生而已。因此，元昱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贳耀海的病房。
贳耀海住在本院唯一的一间所谓的重点病房里。这是贳父硬叫医生让他住进去的。贳父本还想把他转到县医院去，但卫生院不同意，毕竟他这点伤在这卫生院治疗已是绰绰有余的了。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不绰绰有余或十分勉强，卫生院也不会轻易同意或轻言放弃，毕竟他们认为爱拼才会赢钱。
其实，这个卫生院的重点病房跟普通病房也没多大区别，只是重点病房的墙壁比普通病房的墙壁少些鼻涕而已。
当元昱他们来到贳耀海的病房时，贳父不在，贳母正给贳耀海盛粥。看见元昱他们后，贳母顿时愣住了，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们来这儿干吗。而贳耀海只是阴鸷一笑，目光吓人。
“你好！你是耀海他妈吧？”母亲走过去问贳母。胖六婶和百明妈也跟着走过去。
贳母茫然点点头。
“我是元昱他妈，我带他们来……”没等母亲说完，贳母就像只发怒的母老虎似的一把揪住母亲的胸襟，摇着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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