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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 [越苏] 流光可待时追by鱼粽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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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屠苏对着方兰生时常木着一张脸,方兰生却是个明白人,更是知晓他这人面冷心热,是以极为看重这一朋友。虽是如此,他亦会耍些脾气。
  陵越闻言不由一笑,“你跟屠苏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方兰生的想法极为简单,他与屠苏能有什么不同,他不就是法术低微时常闯祸么,待他学成了法术,不就能如屠苏一般了。
  陵越对此极为伤脑筋,他这个弟弟资质一般,他与屠苏教他的那些基本法术,自保尚可,若说有所成就他自是谈不上。方兰生对于修仙问道极为向往,陵越对他颇为愧疚,这才破格教了他些许法术,未想到他执念如此,陵越也就将话挑明,也好绝了他的心思,以免他整日沉溺其中。方家对他有养育之恩,方如沁待他更是姐弟情深,他已长大,合该担起方家的责任,陵越不愿也不忍见方兰生因一时任性伤了方如沁。
  方兰生很是纳闷,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人长大了之后,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了呀。若是那般,他倒是宁愿不长大。
  然人总归是要长大,方兰生再任性,也躲不过这一点。
  “人活一世,聚散离合,岂能事事如人意呢?在一起的时候就要珍惜,分开了,就要学会放下,接受现实。”
  陵越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方兰生却从中听出蹊跷,他这神色虽是淡然,语气中隐有无奈之意。他皱成一张苦瓜脸,“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说,我和襄铃注定了就是人妖殊途么?可是我二姐都不反对我们了啊。”
  对于襄铃,若按照陵越在天墉城十几年来受到的教诲,那狐妖势必要除之,然屠苏一番话让他开始明白善与恶尚且不能以人或妖来界定。
  襄铃虽是狐妖,却纯真可爱的很,即便是人也鲜少有她这般纯良,陵越又怎会再伤她。他担心的是襄铃一心皆是屠苏,他这傻弟弟怕是进不了她的心。若兰生想要与襄铃度过一生,怕是难得很。他挑眉发愁,却只是低叹一声道,“还是随你心意吧。”
  既然无人反对他与襄铃,方兰生便又欢喜起来。他看陵越眉宇间郁结之色不减,关心道,“那你以后怎么办?打算一直留在天墉城么?”
  自陵越被紫胤真人带上天墉城的那一日起,他便早已决定终其一生为天墉城尽心尽力。虽说他们修道之人讲究个清心寡欲、陵越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师尊的恩情不能不报。身为执剑长老弟子,陵越很早便明白了自己身上担的将是整个天墉城。人皆说陵越师兄恪守门规,对其他弟子要求极言,却不知他本就是个严格自律之人。这些年来养成了沉稳隐忍的性子,修习剑道多少艰辛未曾言明半分,因他无人可诉苦,也不愿诉。他与屠苏亲厚,便不愿让他为他伤神,抑制煞气还需静心,若因他出了差池,那是万万不可。天墉城内仰仗他的人甚多,那些苦便是对他的历练,若忍不下,又怎有今日的陵越。
  说起被收留一事,方兰生小心问道,“你什么时候被收留的牙,我听屠苏说,你好像很小的时候就在天墉城了,对不对。”
  自从烛龙之鳞中隐约看到旧事回忆,方兰生便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陵越初来琴川时对他的态度也极为反常。若说两人是兄弟,陵越见到他手上疤痕后对他极为细心体贴倒也说得通。哪知陵越说了句大概七八岁左右,便看了眼天色,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两人这便回了江都客栈。这苏苏谷灵力甚足,最适宜修炼,也因此方兰生这法术才渐有起色。
  陵越避而不答的做法,方兰生虽是不甘心,却也无法。他跟在陵越身后,不停问道,“陵越大哥,你给屠苏的信上写了什么?是不是让他早点回来?有没有和他说我法术现在也很厉害了?”
  陵越看他兀自说个不停,抿唇摇头道,“就你那点本事,还是不要告诉屠苏。”
  方兰生暗想那木头脸若是冷不丁的给他来一句“不过尔尔”,岂不是跌了面子。
  他摸摸脖子,庆幸陵越大哥信上并未提及他人。
  陵越的回信尚未到姚家镇,人却去见了欧阳少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快啊,就要大结局了,算算只有11集的剧情没写了
  这文要是加上番外估计得20万字以上吧。
  JJ这边炖肉应该不行,准备把肉和番外收进本里。过几天发个调印地址,有想收本的妹子可以去参加下调印,如果有30本就去印
  【对,我就这么大的出息】【30本就开印】【有么?有么?有么?】

  ☆、章五十:少恭之计

  章五十:少恭之计
  屠苏来信提及青玉坛,这几日众人留在江都客栈休养,也该到青玉坛打探消息。
  陵越去见少恭时,打碎的茶盏早已收拾妥当,桌上摆的是一副新的陶瓷茶具,茶身竟栩栩如生的雕了鸾凤,那茶杯却是简单样式,少恭正端着茶杯抿茶不语,一副思虑良多的模样。
  陵越轻咳了声,携剑进内,看了眼屋内道,“不知少恭准备何时启程去青玉坛?”
  欧阳少恭手中一顿,轻放下茶盏,斜睨了他一眼,哦了一声道,“不知大师兄觉得何时启程妥当?”
  陵越未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嘲讽,拧眉道,“你既想借助青玉坛相助屠苏炼就起死回生之药,自是越早出发越好。”
  少恭悠然起身,微勾唇似笑非笑道,“巽芳身子尚未好,怕是还得耽搁两天,青玉坛一事,还得与千觞兄弟商量一番。”
  陵越听他提及巽芳,这里又未见到她,心下明了道,“既如此,少恭那便多陪几日巽芳,只是青玉坛之事不可耽搁,还望少恭早作打算。”
  “那是自然,大师兄对屠苏之事当真关心的很。屠苏能得大师兄相助,真是让人羡慕。”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眼中带笑却无笑意,倒是双眸轻转间多了丝阴寒之气。
  陵越稍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少恭便又掩唇低咳,这才缓缓抬头道,“青玉坛内善于炼丹,灵丹妙药倒是其次,雷严为求长生不老搜刮了不少医药典籍,去了那处,想要利用玉衡研制丹药,定大有益处。我知事有轻重缓急,既大师兄急于前去,少恭这便去找千觞。”
  话一落,他这人便往外走去,陵越盯着他的背影,微拧了眉。
  欧阳少恭脚下不停,掌心握拳袖口擦过鼻尖,嗤笑了声,原本俊朗的面容亦阴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尹千觞正在屋内独酌,少恭一推门,他便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将人拉到桌前坐下,就想给他倒杯酒。欧阳少恭鲜少饮酒,醉生梦死虽是快哉,却不免有些自欺欺人,他向来活的明白,对于酒只浅酌少贪杯。
  尹千觞见他袖口掩唇,眉梢微挑,知晓他不愿随即豪爽一笑,给他倒了杯茶。
  欧阳少恭手指摩挲杯沿,杯内碧绿针尖茶叶柔柔舒展,缱绻成嫩黄浅绿,指尖微一用力,杯内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小小茶杯中亦是一方天地。
  尹千觞看他盯着茶杯不动,一扬眉高声笑道,“怎么?我倒的茶不如巽芳姑娘沏的香醇,少恭竟是不喝么?”
  欧阳少恭半低着头,嘴角轻扯个讥笑,声音微低道,“你我兄弟,又何必提起她。”
  尹千觞闻言便又大笑几声,看少恭啜饮一口茶水,这才敛住笑道,“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喝酒吧?”
  欧阳少恭微一叹道,“屠苏已去榣山,月灵花指日可待,玉衡我还需研究几日,此番便要去青玉坛,不知千觞有何打算,是否就此逍遥去,独享那红尘江湖。”
  尹千觞仰头猛喝一口酒,擦着嘴角酒渍笑道,“少恭这话可就见外了,见外了啊。当年若无少恭出手相救,又哪来今日的尹千觞。我知你为屠苏兄弟研制起死回生之药,需回到青玉坛。虽说雷严已死,可青玉坛那帮人个个皆为虎作伥惯了,又怎能听命于你。”他颇为豪气的拍着胸口大笑道,“有我尹千觞在,便护你欧阳少恭。青玉坛,我陪你去了。”
  欧阳少恭眉心一挑,极力扯出个笑容来,“千觞兄最不喜束缚,还是落拓江湖更适合你。青玉坛之事,少恭自有主张,千觞兄莫要担心。”
  青玉坛之行,虽名为屠苏炼制起死回生之药,实则欧阳少恭另有考量,因此并不希望他人跟随。只不过千觞性子虽是洒脱,华裳之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伤,锦娘一日未找到,尹千觞一日不罢手。青玉坛,他去定了。依他的想法,前去青玉坛不仅可寻锦娘下落,还可保护欧阳少恭,可谓一举两得。
  眼下,他去意已定,欧阳少恭自是劝不动,便未加阻拦。相较于尹千觞,他更在意陵越的决定。
  他与尹千觞相识多年,尹千觞对他极为信任,而他初上天墉城时,陵越曾提放过他。除掉雷严后,他曾想将人支回天墉城,未想到竟被红玉拦了下来。他当年藏经阁盗剑杀了肇临,现如今皆算到了雷严的头上。而今,陵越又一心想要前往青玉坛查探鬼面人之人,保不准让他查出蛛丝马迹来。
  他心中早已对陵越生了绝杀之心,面上却仍装作好友模样。两人在长廊相遇,陵越一袭蓝袍长身而立,少恭亦是丰神俊朗,只是那神色有些阴郁。陵越只当他未炼药一事烦恼,并未作他想。
  知晓他去见了尹千觞,陵越直截了当道,“千觞兄怎么说?”
  欧阳少恭轻哼了一声,语调微扬道,“千觞兄已决定和我一道去青玉坛。”
  陵越点了点头,赞同道,“千觞兄考虑周全,即便没有雷严,青玉坛内弟子众多,总有些抢破头想要做主子的。少恭此去必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若能有千觞兄在旁,胜算亦大些。”
  “说到深思熟虑,又有几人能及大师兄你?”他冷冷一瞥陵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陵越只觉他那眼神莫名让人发冷,不由多看他几眼,却只见他神色如常,方才好似错觉般。
  他微蹙眉,暗自打量欧阳少恭,红玉姐的话在他脑中闪现,他是否真该留意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语气冷然道,“大师兄也要去青玉坛?”
  陵越点头,欧阳少恭脸色早已微青,他憋着一口气,语气僵硬道,“大师兄是不放心我一人去青玉坛?”
  青玉坛扎根多年,势力广布,即便死了个雷严,仍不影响它在江湖中的地位。眼下,青玉坛群龙无主,正是各自为政之时。欧阳少恭虽有尹千觞相助,陵越仍旧不太放心。青玉坛之行,他已决定陪欧阳少恭一起去。此番他去彻查雷严余党,也可相助少恭炼药,也算是为屠苏做件事。
  欧阳少恭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眼神微眯间冷气凛然,他语气阴森道,“大师兄处事周全,求之不得。”
  陵越只是微点头,嗯了一声,欧阳少恭却是侧身暗自咬牙,陵越铁了心要去青玉坛,还需寻个理由让他离开才是。
  此去青玉坛,欧阳少恭早已打定主意,需带着巽芳一起。他自是知晓巽芳为何人,戏一旦开场,还需唱下去。
  他知道她不想回到青玉坛,可他就想看她忍着厌恶强迫自己留下的模样,想要他陪着唱戏,总该付出点代价。
  这点惩戒,于欧阳少恭而言,已是最轻。
  陵越未能去成青玉坛,方兰生那边出了变故,他未想到瞒了这么久,终究到了瞒不住的那一刻。
  方兰生与襄铃两人时常凑一起打各种鬼点子,襄铃一心想要找到爹娘,奈何对他们却无半点记忆。两人想了半晌,终是决定去借少恭的烛龙之鳞一用,此法宝可窥探人深埋心底的记忆,方兰生本意想要帮襄铃回想起她爹娘的情况,哪知襄铃关于两人的记忆太过模糊,这烛龙之鳞亦不能窥探一二。这事本应过去,方兰生却用了此物看到了他与陵越儿时的画面。
  这一下,对他刺激非小。
  陵越成了他亲哥,他并不是方家的儿子,而是被爹收养,一时间方兰生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他想到陵越初到琴川时细心教授他法术、想到秦始皇内他舍命相护,想到他一遍遍的说二姐待他极好,不可与二姐置气,惹他伤心。原来在他心里,他一直不成器,一直需要他护着。
  烛龙之鳞早已掉在地上,他傻愣愣的发呆,想到二姐小时候给他做的糕点,爹未出家时每日陪他温书练字,他喜爱读各类奇书,爹每次出门便挖空心思的给他找来。一幕幕好似昨日般从他眼前闪过,一晃二十多年,方家待他犹如己出,他却一直骄纵任性,未曾顾及二姐的心思。
  他抽了抽鼻子,猛的拿起烛龙之鳞去寻了陵越。
  二姐瞒着他,陵越不认他,究竟是为什么。
  他问的很隐晦,问他是否有过一个弟弟,可曾想过去找他,若他尚在人世而陵越未去寻他,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陵越微蹙眉神色黯然,只是说,“只要他过得好,就足够了。”
  方兰生说不出自己那时的心情,酸楚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嘶声诘问,“你为什么不认我?”
  他就这么一个哥哥,竟是万般不愿认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陵越说,“我说过,只要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可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
  襄铃不喜欢他,二姐逼他,陵越大哥不认他,屠苏也不挂念他,他开始担忧、开始苦恼,谁还能将他放在心上。
  殊不知,襄铃把他当做好友,二姐与陵越亦是一心只想他过得好,屠苏虽未提及亦把他当作至交好友,他这一世并不是孤单一人,说起来倒是他们之中享受最多温情的一位。
  少恭说的极是,即便知晓身世又如何。
  他与方家这二十多年来的牵扯,岂能因血缘而断。他不能舍弃了方家,陵越也不能丢下天墉城,他们兄弟都有自己的责任,方兰生应学会担当。
  欧阳少恭借烛龙之鳞此举本是想阻陵越上青玉坛,此番话却着实出于真心。
  方如沁极看重这弟弟,若他离了方家,于方如沁而言简直是挖去她半颗心。
  她推门进到方兰生屋内,尚自欢喜,他们一家终于要回到琴川,却不知方兰生已知晓身份。他怨二姐,怨她瞒着他,话中语气极为冷淡,一字一句犹如敲在方如沁心上,让她冷了心。
  他说我现在还不想走,还不想和我哥分开。
  方如沁神色哀切,他不愿离开,却要和她分别。这么多年来的姐弟情分,换来的竟是兰生的怨恨。
  是她自私,未能如爹爹交代的那般早早告知他的身世,也是她让陵越不要打扰兰生的生活。
  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明日她将回家,她等兰生。
  她还记得年幼时他缠着她要糖吃的样子,那样小小的人拽着她裙角眼巴巴的望着她,她便软了心。
  他虽喜欢胡闹,方如沁时常训斥他,却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方如沁自诩未曾亏待过他。眼下,这傻弟弟竟连送别也不来。
  自此之后,将成永别。
  而他们尚不知晓。
  方如沁坐上马车时还在想有朝一日兰生回家,她定给他多配几个搓衣板。
  方兰生站在亭台内望着不远处的马车,二姐淡粉色的衣袍随风轻摇慢摆,一张脸全无血色,煞白的很。他双眼含泪,不忍二姐就此伤别,奈何脚下却似千斤,半步也踏不出。待那马车遥遥远去,他才无力的坐在长凳上。
  襄铃不明白,人为什么要那么复杂。明明不想她伤心,自个也难过的要命,为何不去追呢。
  方兰生脑中很乱,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只能放任自己。他看着襄铃道,“我陪你去找家人吧,等你找到家人后,我再回琴川。”
  他这一去,却不知再回琴川,早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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