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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小丈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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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无法安心去睡……原来,被他拥著入眠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一个令她想戒也戒不掉的习惯。



洪夏衫只略略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轻手轻脚离开陷入沉睡的路云深身边,她先去找了同他一起从徐家回来的其他人问清徐小姐的最新状况,知道徐小姐还在昏迷中,而下毒的凶手据说已追查出了蛛丝马迹,她不禁眉头深锁。

才睡不到两个时辰,路云深也起来了。

正巧回房的洪夏衫一进房便发现已经恢复一身神清气爽的他在换衣服。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把在里面放著要替他缝补的衣服篮子搁在小几上,她走近他,自然伸出手为他顺顺衣袍、调整系腰。她同时不忘仔细打量他的神色。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享受被爱妻照拂的幸福,不过路云深仍是拢著眉盯著她眼下微深的阴影。“其他人说你似乎两天来都没怎么休息,你想让我再把你押回床上去睡吗?”强硬语气之中却也带著心疼。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他早习惯事情一来,甚至可以三天三夜不用合眼睡觉的状况,但她不同。

感受到他凶霸口气下的关心,洪夏衫摇摇头,把他拉到椅子坐下,替他倒了杯仍微温的茶。“我有睡了。小深,徐姑娘一定会没事吧?”不拐弯抹角说出她心中的担忧。“在酒里下毒的人,目标原来不是她,对吗?”这事的真相,连告诉她这两日情况的刘禄也并不很清楚,所以她直接问他了。

路云深抿紧唇,脸色一沉。“我还在查。”如果不是徐欣欣忽然跑来,先喝下那壶酒的人确实可能是他。

她坐在他身边,看著他。“小深,别再瞒我,有人想让你没命是不是?他们都告诉我了,你和徐老太爷从酒楼那边应该查出了眉目,你多少明白是谁想对你下手了……”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背上,她柔言:“我是你的妻子,小深,当自己的丈夫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你以为做妻子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比较好过吗?”

没错!他确实打算能瞒她多少是多少,不过此时回视她澈然的明眸,他动摇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才勉为其难地开口。“昨天夜里,我们的人循线查到最有可能放毒的嫌疑犯,最后一路追踪过去,终于挖出幕后指使者,就是钱氏商行。”愈说到后面,语气愈冷悍。

她愣了愣,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上一回她在徐家寿宴时差点被入迷昏绑走,主谋就是钱氏商行的主事老板钱要,没想到这回又听到这名字。

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她从未想过,商场上的竞争也有可能演变成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戳,这就是他一直待著的世界,一个其实很残酷血腥的世界吗?

路云深没错过她这一下轻颤,表情现出一抹责怪懊悔,他反握住她的手。“夏衫……”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这一回钱氏商行已经直接对你下手了。”冷静了下来,她面现坚定地直视他。就算他的世界再无情残忍,她也决定跟著他踩下去了。她只是个平凡人,平凡到不可能任自己的丈夫遭受生命威胁,而她还不想反击报复回去的人──除非她不爱他。

路云深一直清楚他的夏衫不是个只想依靠男人保护的女子,有时候她的表现甚至比男人还勇敢坚强。凝望住她清澈无比的眼,他的下颚肌肉一紧。“你在徐家出事后,我就直接对钱氏商行采取行动。虽然前阵子钱要已经被我逼到决定亲自来议和谈判,不过他显然觉得用直接解决我的方式对他比较有利。既然如此,我对他手下那些商行当然更不用顾虑……”新仇旧怨,这回他不会再给钱要苟延残喘的机会。“哼!他有胆子动我,就应该有想到失败的后果。我会让他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面庞再次罩上凶狠的神色。

她明白了。

“那么徐姑娘那里……大夫真的能救醒她吗?”心思转到他回来前仍陷昏迷未醒的徐欣欣身上。

没想到他倒是想也不用想地回答:“大夫说她能醒就能醒,所以我就回来。”

看他如此信心十足,她跟著松了口气。可她的疑问也冒出来了。“为什么徐姑娘会到你和人家约定的酒楼去?而且你还邀她喝酒……”流露出连自己也不自觉的酸意。

但对她有著全然用心在意的路云深,却马上敏感察觉她听似寻常语气下的些微不满。他的胸膛一震,接著不由得对她咧出一抹顽狡的笑。

“夏衫,你在吃醋是不是?你以为我和她偷约在外面,所以你吃醋了?”嘿嘿笑。

吃……吃醋……这两个字突然从他嘴里蹦出来,洪夏衫立刻瞪大眼睛、呼吸岔住。“你你……你在胡乱说什么!”低喊,有些小气恼,也有些……心虚。“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和她偷约在外面,我是和你说正经的……唔……”最后的字句乍地淹没在他堵过来的唇舌中。“……你……小深……”想推开这强盗一样的男人,却被他纠缠得更密更紧。甚至到最后,这精神体力已因睡了一觉而恢复过来的家伙,还更干脆地将她拐回床上去。

良久之后,春意无限的床帐内,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喘息声终于逐渐平息下来。

又一会儿,男人志得意满的低嗓传出:“你在意我,所以你在意别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你吃醋了。”

“啪”的一声脆响,显然有人挨了一记巴掌。“吃醋你个头!”轻叱。

“什么?你还是不肯承认你为我吃醋?”恶意渐浓,手脚又开始不安分。

“喂!你你……”察觉了他的意图,女人第一时间便要抓著被跳下床,但她的动作快不过男人的铁臂一勾──她连床沿都还没沾到就又被压回枕褥上。她烧红著玉颊,瞪著将她双手压制在头顶、低俯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小深,别闹了,你应该还有其它重要事得做吧?你……啊……”被他突然毫不怜香惜玉低下头颅、狠咬住她颈侧肌肤的举动骇得疼呼出声。

炽热的身躯紧触著她的,就连他在她颈畔呼吐的气息也是烫人的。其实他只狠咬了她这一下便又不忍地放开,同时还抱著她一滚,反让自己垫在她身下。他叹口气,伸出大掌捧住她娇嫩的脸蛋,凝看著她被他那一咬、疼出泪花打转的美眸,他不舍地用拇指拭掉颊畔滑下的一颗泪珠。

“夏衫,对不起,我只是又气又急。”气她老是不肯承认对他的心,急她又想躲,所以他才会一时冲动。“我……我真的以为你会为我吃醋……”又是他在自作多情?

在他懊悔又心疼的举动下,她就算想骂也骂不出口了。而且这个笨蛋哪──

“你以为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自己丈夫在外面和一个仰慕他许久的姑娘见面,心里会舒坦的?”一口气说完。

视线移到她朱艳的小嘴,他愣了一愣,然后才略略气丧地闷著脸。“我懂了……”只是妻子的心情啊。

“你真的懂了?”睨他。哼!分明还没开窍。

“嗯。”郁闷爬上他的眉眼。“对不起,我曾答应你不让其他女人靠近我身边一步,可是徐欣欣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刚好也在那间酒楼,她出现时我也吓了一跳。”那丫头说她在酒楼和其他人吃饭,因为正巧见到他进去,所以才去和他打声招呼。不过他没开口邀她,她倒是自己坐了下来,一副打算赖著不走的态势。本来他已经决定直接把她撵走,他可没心神跟这从以前就很会找各种理由缠他、跟他耗时间的丫头纠缠下去。可是没想到她自个儿厚脸皮倒了桌上小二刚送上来的酒喝,却在下一霎出事,连他都有点措手不及。

他含在嘴里的无奈解释,最后消失在她掩上来的手心上。

“好了,我明白了。”不否认心底的小疙瘩因为他的解释而烟消云散,尤其是他在说到要撵她走时的不爽表情,更是让她费尽力气才憋住了唇角差点冒出的笑意。

睨了他一眼,她忽地把被子扯上来盖住他的脸。“我说不许动你就不许动。”警告,接著赶紧把方才被他粗暴扯掉的贴身衣物和衣衫拾起穿上。

至于路云深,哪有这么乖地她说不动就不动的?趁著她在忙著穿衣裳,他已经大剌刺把蒙在眼上的被子拉开、大剌剌地欣赏亲爱的娘子在日光下晶莹剔透的诱人雪肌。

眸底再度深浓起来,他的心又在蠢蠢欲动。

并不是没感受到自身后投射过来的强烈眼神,可她努力克制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和脸颊的赧臊,假装没发现他的视线。直到她把衣服穿好,她才半偏过身,不意外地望进他贼笑的亮晶晶眼里。

“你今天不用再去徐家吗?”他大老爷今天似乎很闲。

果然,已经坐起身、并且毫不在意裸露出一大片壮阔胸肌的男人对她慵懒地摇摇头。“有事老太爷会派人过来告诉我。”他伸臂勾住她的小蛮腰,把头颅靠了过去,下巴搁在她细肩上。“我今天要放假一天,你陪我。”声调低懒嘎沉,还带点儿撒娇的意味。

这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可能出现的另一个路云深──一个会使出小孩子招数,耍赖、装无辜可怜,只为搏心爱女人一笑、讨心爱女人欢心的路云深。

第七章

隔日一早,天空飘起了雪。同时,徐家那边也传来了一好一坏的两个消息──好消息是,徐家小姐终于清醒了。坏消息是,徐小姐瞎了。

几乎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全都震惊得无法言语。

路云深立刻赶往徐家,这回,洪夏衫也跟著他一起过去。

徐府大门依旧巍峨堂皇,不过一踏进屋里,众人之间无言流露的悲忧气氛,立刻感染了路云深一行人。

徐老太爷亲自在大厅招呼他们。看得出来,老人家虽然面色如常,但眉眼间还是不经意的显出烦郁。

“老太爷,好久不见,夏衫来给您请安了。”洪夏衫朝徐老太爷一福身。确实,自几个月前的寿宴之后,她就没机会再与徐老太爷见面。不过他当时玩笑似地向她讨的酒,她倒真的照承诺酿了一坛人参酒让人送来,还得到了他回赠一副名贵玉镯当礼物。

徐贵盛见多月不见的洪夏衫,瞧她出落得更标致娇艳,不由得把目光瞄向站在她身边的路云深。

笑了。“好好,侄媳妇好,看来贤侄没有亏待你,在夫家的生活可也顺心如意吧。”他虽略有耳闻路家闹了点婆媳间的事,不过难免嘛!更何况路弟妹的性子本来就倔拗,也是意料中事。“对了,你送我的那坛人参酒虽然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喝,不过你后来又差人送来的烧酒,我喝了。这冬天喝了正好去寒气,真是好酒啊。”总算可以当面谢过她,他心情爽开了许多。

而他的称赞确实不假。没想到这侄媳妇才多大年纪,竟已可以酿出这等比得过京城专业酿酒师的酒,难怪能令他大感惊喜和赞叹。

“老太爷您喜欢就好,本来我还担心不合您的味儿呢。”洪夏衫谦应。

“谁说的?合!你的酒合我的味儿合得很!要不是怕侄媳妇把老太爷当上匪,我还想跟你多讨几坛解解酒馋呢。”说著说著,肚子里的酒虫好像又在动了。

她微微一笑,可她还没说话,身旁的路云深倒是开口了。“老太爷,您最近要喝夏衫的酒可能没机会了。因为皋、季天冷,我不想让她为了酿酒冻著了,所以您再等到春天吧。”替她用不算勉强的借口挡下老人家的索酒,因为怕这先例一开,今后她钻酒窖的时间又更长了。

哼哼!他能独占她的时间都嫌不够了,哪能再分给那些酒!

老太爷一听,倒也没起疑。

又聊了几句,路云深终于问到徐欣欣的状况。这会儿,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立刻转为凝重。

“……没错,欣儿是醒来了,可她醒来第二回就吵著说看不见,我们才知道事态严重。不过,有华大夫在,我相信最后一定会没事的。”即使面上泛愁,徐贵盛还是提起精神道。

路云深虽然也信任华大夫的医术,不过现在他还没完全了解徐欣欣的情况,所以他没办法一开始就这么乐观。

“可以让我去看看她吗?”对老太爷提出要求。

没想到徐老太爷却皱眉、叹气。“贤侄,我当然知道你是来关心她、看她的,不过欣儿她……”摇头。“欣儿自从发现自己……瞎了后,除了华大夫,其他人她都不肯见,连她爹娘、连我都不让接近。而且她还特别交代,尤其是你,她说绝对不许让你见到她,否则她就要去死。”真实转述孙女的话。其实他哪会不明白孙女的心态,想是不愿让自己喜爱的男人瞧见难看的模样吧?可见这孩子真的是极爱云深……唉。

路云深听了,不禁脸色沉肃。“抱歉,老太爷,她是受了我的牵累才出意外。”以为她是因恨他才说出这种死也不见他的话。

同样明白徐欣欣心思的是洪夏衫。她一听老太爷那么说就懂了,不由得抬头凝视了身边一点都不了解姑娘家在想什么的丈夫一眼。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是该高兴或是摇头。

“贤侄,你别再这么说,我已经说过没怪你的意思。”老太爷连忙阻止他自责。“欣儿是自个儿跑去你那儿,并非你约了她。更何况当时谁也不知道会出意外,欣儿此刻能保住一条命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了。”

路云深的眉峰依然蹙拢。一会儿后,他才终于开口:“华大夫呢?我想听华大夫的看法。”

稍后,当一名相貌清奇秀致的黑衣女子出现在洪夏衫眼前时,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口中的神医──华大夫,竟然是一名年轻的姑娘!

因为太出人意料之外,所以她一时怔了。

“你又来了。”正坐在花厅内整理桌上一排银针的华紫藤听到敲门声,一抬头见到是路云深,立刻挑眉给他这么一句。不过当她随后见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洪夏衫时,不觉面现讶色;发现洪夏衫看著她时的傻眼,她反倒扬唇,笑了。“路夫人,你怎么也跟著来了?想瞧瞧徐小姐是不是真瞎了吗?”直来直往。

路云深早已习惯她说话偶有的口无遮拦,但第一次和她接触的洪夏衫可是吓了一跳。

“不……呃……华大夫,你怎会知道我是谁?”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她奇怪问道。

“听路爷提过、也见过。其实上回在这儿我们碰过一次,不过你一定忘了。”手上动作不停地继续收针,华紫藤的回答教人惊诧。

果然,洪夏衫一顿愕,看著眼前的清秀姑娘,仔细搜寻脑中记忆,却徒劳无功──她说的上回,应该是老太爷寿宴那回吧?因为她来徐府也不过这两次,可她真的完全没印象曾见过这位华大夫。

或许是当时人太多,所以她也没记住吧?

她朝华大夫尴尬一笑。“对不起,我真的忘了。”

华紫藤倒也没再提,反正那不重要。“徐小姐不见你,所以你得问我她的情况是不是?”不啰嗦地将目标转向路云深,也不拖泥带水地给答案。“虽然我及时救回了徐小姐的命,不过因为毒素已经侵入她的眼睛,所以现在才会造成麻烦,我会尽力替她医治,但能不能医好还说不准。能好是万幸,不能好,她就准备瞎一辈子了。”够清楚的解释。

他的下颔绷紧。“你是说,连你也没把握治好她?”

“哼,你真当我这么神哪?”收完针,仔细放进医箱里,她不假辞色地瞪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人家是受你牵累的份上,担心人家死了或残了,你都得负起责任,说不定你还得把人娶回家照顾她后半生,所以我可是费尽心思才把人给救回来,光这样你就该好好感激我了,你还想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保证会治好她的眼睛吗?”劈哩啪啦一念就是整串,根本不怕惹怒这人人敬惧的京城之虎。

洪夏衫却因此听出了这两人之间除了是旧识,交情似乎也不浅──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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