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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小丈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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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碟子,他对她坦白到底、招认一切。“对。而且我还让人为我赶跑围绕在你四周的蜂蝶,清扫了不少障碍物。”得意地咧咧嘴。
这下她终于确定,她嫁不出去的原因、她传遍青梁城带煞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臭小子!
眉眼含煞,她的手指再次恶狠狠地捏上他那张欠修理的痞子脸。“你还敢笑!?你让我在青梁城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你让我爹娘为我忧心到头发都白了,这就是你回报我们收留你四年的方式……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
任她捏,路云深凝望著她嗔怒的脸,一点也没后悔为她所做的蠢事恶行。但他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要让你被人笑、让伯父伯母担心的意思。”虽然他一方面满意达到目的,可另一方面也心疼不可避免要忍受旁人异样眼光的她,还有她的爹娘。“把你带走、与你拜堂成亲的事,我已经写了信仔仔细细和伯父伯母说清楚,而且我也打算过几天再亲自去拜见他们。我一定会让伯父……不,岳父岳母接受我这个半子。”他丝毫不担心他们不接受他成为他们的女婿。
这家伙,根本毫无反省的迹象──洪夏衫眸光一闪,放开他,猛地起身,试图平抚下被他搅得躁乱的情绪心思。
不自觉地走到敞开的窗前,只见窗外月色迷蒙、花影扶疏。这时,她才猛然意识到另一件事──若这是他家,那么从青梁城到北方京城,她到底是怎么被劫来这儿的?她根本毫无这一段时间的记忆。
这当然又是他搞的鬼!
她不会是从青梁城外一路被迷昏到这儿吧?
忍不住吐出一口大气,这时她已经不知道该对他为了将她劫持来的用意和诡计多端生气或感动。
隐隐约约的,人们的高歌划酒笑闹声飘了过来,仿佛在提醒她,她此刻正面临的最迫切问题──
“……这不是我的婚礼。”她不能跟他一起糊涂了。
“这是我们的婚礼。”他沉厚不容否定的嗓音乍地飘进她耳畔,同时臂膀伸向前,自她身后轻柔地抱住她。
被他的怀抱、炙热的气息包围,她不由得呼息骤乱。他的怀抱,其实她并不陌生,只是以前不管两人再怎么亲近,她也不曾有过丝毫异觉遐想;但如今的他却是以一个“男人”,甚至是“丈夫”的身分重新回到她的生命中,但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该以何种心情回应现在的他。
“小深……”摇头。她试著挣开身后的他。他害她的体温跟著升高、心跳随之莫名失序。“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为什么你一定要改变它?”
像是终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珍宝,路云深将她囚禁在自己怀里,交叠在她身前的十指扣得好紧。“夏衫,相信我,如果时间回到六年前,我只会用尽一切手段方法将你带在我身边,我不会再折磨自己等待这么久。夏衫,这是我们的婚礼,你承诺我的婚礼……”他的鼻息贴近她的颈子,喷吐的热气烫人。“我们已经是夫妻,这才是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的事实。”
她的身子不禁泛起一阵轻颤,为了他无坚不摧的强悍信念,也为了他占有性十足的拥抱。她很清楚地知道,不管是这一刻或未来的每一刻,就“我们是夫妻”这一点,他绝无妥协的余地。
她明白,他不可能将她放开了。
闭眸,悄悄匀息,她试图冷静下来,但他紧触著她的坚硬炽热身躯,和拂在她肌肤的炙烈气息,却一再扰乱她的感官与思绪。
“小深,我──”她好不容易吐出的字句,却在下一刻被突如其来落在她唇上的吻尽数吞没。呼吸一窒,她张大眼睛,心弦震颤地瞠看著俯贴著她的男人脸庞,和那双眨也不眨与她对视的火焰黑眸。
凝视著她,他的舌尖毫不犹豫地直探而入,贪婪地、亲匿地爱抚她,甚至挑逗她。
感受到他的激情与欲望,她的脸蛋轰地烧红,身子里也窜起一股莫名的悸动热烫。下意识地,她闭眼、别过脸想避开他令人血脉沸腾、羞臊的视线和足以勾魂夺魄的吮吻,没想到她是轻易避开了,下一瞬却被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整个腾空抱起。她屏息,一愣,垂眸看著他燃著噬人烈火、却带笑的眼。
路云深抱起他的新娘,一步一步坚定地踏向他们的床榻。
“我的夏衫,我会让你确信我们的婚姻是真实的,我对你的爱是真实的……”贴著她水嫩的唇沙哑轻语。
她无力抗拒这个已经彻底成为一个男人的男人,贯彻成为她名副其实夫婿的行动。
没错!这嚣张得将她抢来当自己新娘的男人,用了整夜的时间,以他炙热的唇、恶魔的手指、和他结实的身躯,仔细又可恶地在她身上每一吋肌肤都烙下火焰。他在她耳畔不断低喃的缠绵爱语,他既温柔耐心又强悍狂野的带著她一次次攀登上欢愉的高峰,让她最后只能跟著他深深地沦陷。
果然如他的誓言,他让她深切体会了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
唉。
第二章
偏午,天空碧洁如洗。
微风徐徐吹过这座生机盎然、细致精巧的园林。其实,这座近一年前由大宅主人特地请来京城名造园师打造的园子,直至今天才终于完工;而此园林的处处妙景、步步皆画,不但显现出造园师的功力,尤其其中一处由大宅主人特别指示必建的酒窖,更是赢得新女主人的心。
空气中,一股浓烈的酒香伴随男人们豪迈的划拳吆喝声出现在园林的东角。
只见这处直到方才才叠砌上最后一块太湖石、引流水源进来、终至完成整座园林工程的池塘畔,一群显然才劳动完、做粗工装扮的男人随地而坐,而那响亮的畅怀喧哗声就是出自这群人。美酒、好菜摆在他们中间,有人划拳助兴,有人高兴地直接将整坛酒拿起来灌──反正今天工作已完成了,老大可不能再管大家喝酒了。再说,今天大宅女主人提供的酒还是他们这辈子没喝过、且听说是女主人亲手酿造的,他们当然更捧场了。
就在他们这群汗臭味交杂的男人堆之中,一名同众人一样蹲坐在地上、虽不同于其他人打赤膊、却也卷袖扎起衣袍下摆的高壮黝黑男人,正成为大家轮番灌酒的对象。
“来来来!老大,俺这阵子受你照顾不少,俺敬你一杯!”粗壮大汉先干了一杯。
“老大、老大!庆祝咱们又完成一座园子,干杯!”瘦高小伙子凑过来嚷。
被尊称“老大”的黝黑男人,阳刚俊挺的脸上始终挂著微笑,喝下一杯又一杯他们倒来的酒。这是大家总算可以放松的时刻,所以即使知道他们存心灌他酒,他也不以为意。
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园门那边原本要往阁楼主屋走的高大伟岸人影,因为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脚步转而往东园大步跨来。
随身小厮虽愣了愣,却也赶忙疾步跟上主子。
黝黑男人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正阔步朝这里走来的高大身影,脸上显现意外之色,但随即对其他人一摆手,起身迎向来人。
“路爷,你来得正好,我们才在祝贺你的园子完工,喝一杯吧。”男人,也就是宅子主人请来的造园师风野,随手递了杯酒给他。
路云深只大略瞄过今天才堆砌完成的池塘一眼,便接过杯子,对风野他们举杯,粗犷不驯的脸庞露出欣喜的笑意。“我知道各位赶工赶得很辛苦,多谢你们。风师傅,晚上我会吩咐厨子为你们做出两桌好菜,请你们务必赏光。”豪爽邀约。
一群男人马上兴奋地欢呼起来。
“谢谢路爷!”
“路爷,有您开口,我们当然要来了!”
虽然这位难得一见的路家主子是传闻中横霸整个京城、只差没能呼风唤雨的商界霸主,不过因为路家主子对他们老大的看重赏识,所以连带他们在路家主子面前也少了几分拘谨畏惧。
风野也谢过他。
路云深一口饮尽手中的酒,但他马上辨识出这酒的不同。当他的视线扫到地上的酒坛时,他更确定了。
“风师傅,这酒,是谁搬来的?”他没看错,地上那几坛已经被喝得快空的酒,正是这几年来他派人从夏衫那里偷拐哄骗、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搬回来珍藏的酒;现在他虽然将人抢回了自己身边,以后不怕喝不到她亲手酿的酒,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酒可是他思念心爱女人而不得的回忆、之前还舍不得太躇蹋的宝贝,没想到它们如今竟这么轻易就被人喝掉了!
“是路夫人送来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风野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他倒注意到路云深痛心又挫败的微黑脸色。
果然是她!而且当然只有她敢将他藏起来的酒送给人喝──路云深的浓眉打了个结,接著很快便松开。
抹了把脸,他动手抓起地上散置的其中一个酒坛──他记得这坛是他十八岁生辰时,夏衫酿给他的蜜酒──将所剩不多的酒倒进杯里,他豪气地和众人干了,随即赢得所有人的鼓噪叫好。
气氛很快就热烈沸腾起来。
稍后,几乎将每个酒坛剩余的酒全灌进自己肚子的路云深,这才肯罢休地差遣身边的胡同去外面酒坊替风野他们打酒来,他自己则毫不见醉意地挥手辞别,继续往他和夏衫所居的拾楼疾行。
过午时,位居园林深处的拾楼,主屋的厅门大敞,秋日略带一丝凉意的微风,顺著毫无遮挡的窗门拂进这处似乎不见人影的华美新屋内:而随著风踏进屋的,正是新居的男主人。
路云深一回来,在屋里转了一圈,没见到新婚妻子的身影,当他发现摆在桌上的午膳仍无动过的迹象时,眉头拧深,步子毫不迟疑地往外走,转到距拾楼只有十数步远的另一栋平整石屋前。
石屋外,他派给夏衫的贴身丫头正坐在地上无聊得打瞌睡。他一接近,丫头翠萍听到脚步声,马上警觉地张开眼睛,跳了起来。
“啊……爷!”手忙脚乱地站好、问安。
“夫人在里面?”路云深不废话,一边说著,一边推开屋子的门。
“是……”虽说夫人下令不准任何人随意踏进酒窖,但翠萍当然不敢阻拦自家主子爷。更何况,夫人的禁令对主子爷根本没用吧?
石屋的门一推开,一阵混杂著不同酒气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醺人欲醉。
丫头翠萍立即退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她皱著一张脸,好怀疑夫人怎么在里面待得住?而且不只待得住,还常常一待就是大半天。
虽然所有人早在主子爷娶回夫人之前,就知道新夫人是个酒肆铺的女儿,自身也会酿酒;但连老爷和老夫人也是到了夫人进门后不久才发现,主子爷不只不反对她继续做她喜欢的事,更在为她新造的屋阁园林中特地增设这间可以酿酒贮酒的石室供她尽情使用。老实说,他们这整个路家上上下下,别说在主子爷还没娶回夫人的这几年之间,便感受到他对夫人的热烈之情;已经和他成婚近一个月的夫人,更是尽得他的宠爱;至于他宠爱夫人的那种程度,若外人见了,恐怕也会瞠目结舌吧?
“还呆在那边做什么?去把桌上的饭菜换新的上来,我立刻要!”一阵厉叱将翠萍丫头震回神,她急忙回了声是,便匆匆跑开。
至于转回头、毫不犹豫大步踩进凉爽、光线幽暗石室内的路云深,锐眸一扫,没在这堆摆了不少制酒器具的屋内发现她的人影,便直接走向一旁通往地下酒窖的阶梯。
空气中弥漫的各种或甜或酸或辣或苦的味道影响不了他,他很快就下到四周石墙仅存了几坛酒的地下酒窖,并且在这里找到正坐在地上,一边捞起开封后的酒渣凑近鼻端闻嗅、一边低头在册子上勤写的纤纤娇影。
整副心神全投入研究这坛子酒的洪夏衫,全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该死!这里是北方,她不能完全用她之前在青梁城酿酒的方法酿酒,因为北方的气候、水,还有其它因素都和南方有差异,所以她若想在这里酿出理想的酒,就得适度调整方向……
“夏衫……”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蹙眉,心思却还是在这坛她半个月前新酿试验的椒柏酒上。它的厚度令她稍稍挫败了。
这时,突然有双巨掌横伸了出来,就在她错愕、还未回过神之际,她手上的酒渣即被丢回酒坛里封住、笔册被收走,接著,她的人被那双铁臂从地上强硬地揽了起来。
她眨眨眼,心一跳!当然在见到这张低俯下、与她对视的刚棱脸庞之前,她就知道这堵宽胸、这双蛮臂是属于谁的。
朝神色不大好的男人脸庞露出有些恍惚的微笑,她极自然道:“咦!你忙完回来啦?什么时候了?”清醒了,但她却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何时。她清楚自己常常一进这里就会忘了时间,不过此刻应该不至于已经晚上了吧?
“未时。”从紧绷的嘴唇吐出这两字,路云深圈住她腰际的臂膀加重三分力道,将她的娇躯蛮悍地压在自己怀里。“夏衫,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为了酿酒的事忘记吃饭?这是第几次了?”太明白她的习性,所以在将这里交给她之前,他跟她约法三章,没想到又被他逮到!
终于知道他脸色难看的原因,洪夏衫一时有些心虚,但她赶紧为自己辩白。“可我明明有要翠萍到了吃午饭时间喊我……”其实她少吃一餐也不会怎样,只是因为了解他为她好的用意,她才任由他。而且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是个专盯她正常吃食作息的家伙,所以她现在还真有时光仍停留在从前的错觉。
“我刚才就在你身边叫你,你都没发现了,有人在外面喊你,你会听见吗?”不接受她的推托之辞。
他说得对。“……好吧,我错了。”爽快点头承认,她推推他。“那我现在上去吃饭总可以了吧?”安抚。
被他抢来成亲已经快一个月,虽然她改变不了两人是夫妻的事实──连她爹娘到最后都接受了这半路杀出的女婿、接受这惊世骇俗的抢亲结果──但她可还未完全习惯自己的新身分。嗯……除了在夜里,两人之间燃烧的热火让她往往招架不住,才有真实刻骨的“是他的妻”的体会外。
一会儿,两人回到拾楼小厅,桌上已摆好厨子火速重炒好的热菜热汤,翠萍甚至还替主子爷多添了副碗筷。
这时忙完事赶来的胡同,见主子爷牵著夫人进厅落座吃饭,很机灵地把翠萍拉了出来,不打扰主子爷好不容易趁空回来和新婚夫人小聚的时间。
洪夏衫一闻到饭菜香,才知道自己饿了,所以尽管路云深不断夹菜往她碗里堆,她也没拒绝地一口接一口吃完。
特地将午饭留到和她一起吃的路云深,自是享受著与她这样的夫妻家居气氛。事实上如果可以,他还真的想把所有工作丢开,这辈子就只看著她、抱著她,和她一起到天荒地老──两人拜堂成亲后的第五天,根本还未充分感受真正拥有她为妻的满足,就被一堆火烧屁股的公事催促著出门的他,那时就对她说出这个痴心妄想;不过,她听了之后不但不感动,还帮著胡同他们把他推出门、上工。因此,他能够从早到晚霸占住她的时间,只有短短那四天,接下来除了清早他出门前、深夜他忙完工作回来后,这一阵子,他几乎鲜少能有与她好好吃顿饭、好好聊天的机会。
天杀的!这是他和心爱女人的新婚,为什么他连抱抱自己的女人都不能随心所欲?
“……夏衫,下午我没事,带你出去逛逛好吗?”凝视著她愈发娇艳的脸蛋,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与他岩石般坚硬五官不符的小傻笑。
不过,听到他的话,第一个有反应的却是来自屋外。只听得一个模糊的头痛似呻吟声隐约响起──因为他突如其来地决定“下午没事”,有人却得有一堆事要去安排调整了。
洪夏衫并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她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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