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出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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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爱你，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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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默菲斯＇的地雷。

　　　　玛利亚之墙夺回战即将迎来终曲，悲伤的挽歌


　013夜晚的逃兵

　　　　导读：立刻带维箩和安东尼亚离开，这是副队长的命令

　　　　846年2月8日03：00AM，卡其拉中央广场，枯竭的喷泉。

　　　　韩吉全副武装骑在战马上，面对着列队站在广场上的829位难民兵，几乎每个难民兵都背着科莫尔木工班制作的弩弓，他们的手也没空着，刀枪剑甚至菜刀水果刀等，能带上的利器都拿在手里，这些利器的功能除了对付巨人以外，还有另一个功能，在逼不得已的关头可以用来自杀。巨人对人类的尸体不感兴趣，这样还能让自己死得体面一点。燃烧的火把发出的明黄光芒打在大家死气沉沉的脸上，留下大片的阴影。

　　　　韩吉的视线一一扫过站在底下的难民兵的面容，心里突然压抑得厉害，这些信赖他跟随他与巨人抗战了二十一天的难民们，现在他却必须亲手将他们推入地狱。韩吉从马背上下来，站在喷泉高于地面的围栏上，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握拳贴在心脏，向难民兵们献上最高的敬意：“让我们迎接前方部队，一起活着回到罗塞之墙！”

　　　　底下的难民兵们一片死寂，谁也不相信韩吉说的话，不管他喊得多大声，说得多坚定。

　　　　“我们要活着回到罗塞之墙，活下去……活下去！”一个带着哭腔的女童声音响了起来，是维箩。二十一天的时间，维箩已经差不多将希恩交给她的记事本写满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蓝鸟的个人记录，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已经为三十二位蓝鸟战士写下了悼词，她真的不愿意再为任何人写下悼词了。

　　　　维箩眼中盛满泪水的模样看在吉姆的眼里，明明她平时总是一副抚慰人心的小天使模样，泪水真的不适合她。吉姆不由地想到就在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他向山姆表白，结果那个家伙在他肚子上狠狠捶了一拳，然后很粗鲁地吻住他，不是想象中那样甜蜜的亲吻，却几乎烫伤他的心脏。吉姆侧过头，看向身旁冷着一张脸的山姆，既不漂亮也不帅气，怎么自己就喜欢上这个跟块木头似的家伙了呢？

　　　　吉姆不想失去刚得来的幸福，他握紧了山姆的手，被冷汗打湿的手心紧紧贴着对方的手心：“活下去……我们要活下去！”

　　　　“活下去！回到罗塞之墙！活下去……”就像热能的传递，起初只有几个人喊，结果却蔓延到整个广场的每个角落，将心中最强烈的愿望喊出来，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了夜空，甚至连火把的焰苗也摇曳着染上了热血的红，将恐惧排空——准备迎接终战吧！

　　　　***

　　　　与前方部队经历的战斗比起来，驻守卡其拉的第三粮草运输组完全可以算是偏安一隅。艾维尔率领前方部队总计十五万人从巨木森林再出发，不管军队受到多严重的创伤，艾维尔仍按部就班地实验着出墙前就安排好的列队阵型。前方部队花了九天的时间前进了不到三十公里，甚至连罗塞之墙到玛利亚之墙的一般距离都没走到，而十五万的人数已经锐减到三万。三十公里的路程，就像是踩踏着一条用鲜血染成的红地毯前行。

　　　　已经不能再继续前行了。

　　　　在第十天的时候，艾维尔得出了这个结论。用二十五万难民的性命换来的情报与战术，不能丢失在巨人的嘴里，三万人，回程的时候还能研究一下从巨人嘴里逃生的阵型。在踏出罗塞之墙的那一霎那，艾维尔就已经将那个拥有感情的自己杀死了，现在的艾维尔，冷漠得就像一个精于算计的机器，完美地执行每一个任务。

　　　　被淘汰得只剩三万人的队伍，这些活下来的难民凭的不仅是运气，还有实力。人类面对灾难的时候，或者会被恐惧吞噬而丢失性命，或者会像这三万人一样，战胜心中的恐惧，爆发出惊人战斗力，挣扎地活了下来。返程的十一天时间，只有六千多幸运儿活了下来，846年2月8日03：35AM——

　　　　他们看到了火把的光芒，星星点点的火把错落在黑影幢幢的队伍里。按下扳机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数百支去势汹汹的弩箭划破空气，命中了体积庞大的靶子。蓝鸟制定出的移动阵型，是尽量避免与巨人战斗的撤退阵型。一个小队分成两组弩兵，一组弩兵朝巨人的眼部射出弩箭，二组弩兵则先行撤离，然后由二组弩兵射击，一组弩兵朝相同的方向撤离。避无可避的巨人则由实力强硬的希恩和海勒负责解决。

　　　　为了迎接前方部队的归来，这个第一次使用的阵型做出了相应的改动，驻守卡其拉的全员列作两个横队，分别列在卡其拉入口的两侧，向追击前方部队的巨人们射出弩箭。暗淡的月光只投射出巨人模糊的身影，有不少弩箭都射偏了，但争取到的数秒时间足以救下许多生命。

　　　　利威尔骑着马来到位于队伍中央的艾维尔身边，他微喘了口气：“团长，卡其拉的难民兵们已经在为我们打掩护了。”

　　　　艾维尔点头表示知道：“他们人数大概有多少？”

　　　　“恐怕不超过一千。”此时利威尔的脸上挂着一种名为焦虑的神情，即使被称为人形兵器，现在的利威尔还没有坚强到送二十五万人去死都能无动于衷的地步。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在夜里采取行动，与视野清晰的白天不同，被黑暗吞噬掉的惨叫声比白天更令人毛骨悚然。

　　　　前方部队已经有人通过了第三粮草运输组驻守的卡其拉入口，希恩和海勒也已经合作杀了五只巨人，因为每天夜里都要驻守银杏林，他们杀起巨人来也比别人从容得多。又宰掉一只巨人之后，希恩朝海勒大声喊道：“监督还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么？”

　　　　此时通过入口进入卡其拉的难民人数粗略估计只有六七百人，驻守在入口处的第三粮草运输组也损失了百多人，战局一下变得混乱起来。海勒频频朝事先藏好马匹的地方看去，见战马还安在，她才能定下心来继续战斗。“等调查兵团指挥部通过卡其拉的时候，我们就能撤退了！希恩，不要慌，沉下气来！”

　　　　直接与巨人正面交锋，无疑就是以卵击石，前方部队才通过三分之一，第三粮草运输组就已经损失了近半的人数，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刺激着人们麻木的神经。死神正盘踞在卡其拉的上空，用他的镰刀轻轻触碰每个人的脖子，却又不轻易割断他们的喉咙，仿佛正在享受着死前最美丽的恐惧。

　　　　04：10AM，希恩站在一只刚被他削掉后颈肉的巨人背上，抹掉溅到眼睛里的血液，朝着前方部队的方向看去，良好的夜视力让他轻易看清了几十米开外穿着调查兵团制服的百十号人，却没等希恩欢呼出声，接下来闯入眼帘的景象便让他的心情降到谷底。

　　　　调查兵团指挥部本该位于队伍中最安全的中部，但他们的队伍却已经能看到尾部，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耸动着几十个超过二十米的身影。即使到了后半夜，没有阳光作为能量来源，它们的动作仍敏捷得不像话，后方的队伍恐怕已经全部被他们吃进腹中，甚至还有一只十五米的奇行种，它四肢着地以爬行的方式前进，张开血盆大嘴扫荡着人类。

　　　　血腥的场面让希恩看得头皮发麻，等调查兵团指挥部通过之后，第三粮草运输组便会成为队伍的最末端，没有马匹的他们，绝对会一个不落得成为巨人的口中食！

　　　　希恩双手十指交叉紧握成拳，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咬破嘴唇想要将血液亲吻在拳头上——

　　　　“住手，希恩！”海勒突然出现在希恩的面前，伸手将他的拳头按了下来，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你想利用你那个破能力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会得救么？别太天真了，希恩。”

　　　　“海，海勒……”希恩愣愣地看着她，“是海勒副队长？”

　　　　“除了我以外还能有谁，”海勒苦笑，“我准备了一匹马，你带着维箩和安东尼亚逃跑吧。”

　　　　海勒与希恩同为轮回游戏的队员，希恩进入游戏的时候，海勒便已经是副队长了。对希恩来说，海勒是如同长母一样的存在。海勒在希恩进入轮回游戏的第六十七个年头通关游戏，她也和希恩一样，被轮回游戏骗得彻底。

　　　　系统用‘在轮回游戏中保持不老’的方式麻痹他们，让他们误认为游戏空间的时间是不流动的，等到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征服游戏回到自己的世界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就连原来属于自己的身体，都被系统以破坏力太过强大而没收，垂垂老矣的灵魂被塞进了一具陌生的躯体。

　　　　海勒换了具身体，平时又沉默寡言，甚至还结了婚有了孩子，这才让与海勒相处了六十七个年头的希恩没认出自家副队长。“你打算留下来么，和科莫尔一起？”

　　　　海勒没有说话，她用行动回答了希恩的问题。海勒蹲下。身来，双手贴在地面上，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呼噜声，她全身的脉搏跳动着，肌肉一圈圈地胀大，全身的皮肤慢慢被黑色的绒毛覆盖。宽松的衣服无法包裹住海勒的躯体而爆裂开来，露出了肌肉暴涨的躯干。海勒的脸也扭曲变形着，鼻子和嘴巴抽长裂成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

　　　　变形完毕的海勒站了起来，此时海勒的身高超过两米，她的样貌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这完全就是一只黑熊。她昂起头引颈长啸：“嗷呜——”

　　　　“希恩，立刻带维箩和安东尼亚离开，这是副队长的命令。”变形成黑熊之后，海勒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出是女声，并且还带上厚重的嗡嗡声。

　　　　希恩含着满嘴的苦涩，说不出任何话来。系统为他们提供的能力，不管哪一个都是强得有些逆天的，但使用完能力之后都会有不同表现的副作用，所以在轮回游戏里活下去才更需要同伴。海勒变形成黑熊之后，力量与速度都会直接提高五倍，但代价便是，十分钟的能力使用期过去后，便会陷入五分钟的脱力状态。在这种时刻选择使用能力，海勒就是在告诉他：我已经不想活了。

　　　　希恩用力地拥抱一下。体型壮硕的黑熊，转身朝蓝鸟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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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莫染＇＇七悠＇的地雷，么么哒（ノ≧∇；≦）ノ

　　　　明天结束玛利亚之墙夺回战


　014战争的终局

　　　　导读：他们将永远铭记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蓝鸟

　　　　就在战场上所有目光都被凭空出现的黑熊吸引的时候，希恩回到了蓝鸟的队伍中。蓝鸟幸存的战士们齐刷刷地看着希恩，明明视线是没有实质的，但是当他们和海勒副队长如出一辙的眼神打在身上的时候，希恩感觉每一寸皮肤都被刺得生疼。

　　　　科莫尔走到希恩面前，他面带微笑：“希恩，握住我的手。”

　　　　希恩沉默地握住了科莫尔有些冰凉的手，科莫尔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用几乎等同于零的力量回握了一下希恩：“作为蓝鸟的队长，我命令你必须保护好安东尼亚教授以及他的研究成果。作为一个父亲，我请求你带走我的女儿。”

　　　　战场上的声音太过嘈杂，被蓝鸟战士们护在最后方的安东尼亚和维箩根本没听清科莫尔对希恩说的话。与他们的茫然不同，蓝鸟的战士们早就知道了科莫尔的这个决定，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觉悟。每个人的信赖层层叠叠地压在希恩的身上，感觉非常的厚重。希恩松开科莫尔的手，他向蓝鸟的战士们深深地鞠了九十度的躬，数秒之后希恩抬起头来，迷茫已经从他脸上消褪下去。希恩高高举起右臂，重若千斤的‘信赖’他接下了。

　　　　收到希恩对他们的宣誓，蓝鸟的战士们也举起了他们的右臂，或许这时的蓝丝带已经沾上灰尘看不出原本的蓝，蓝鸟的意志却不会受到任何污染。科莫尔用他的肩膀轻轻碰了下希恩，微笑从不曾从他脸上消失：“快去执行任务吧，这一次你可别再迷路了。”

　　　　科莫尔不希望留给希恩、安东尼亚和维箩的最后一个表情是恐惧慌张的表情，明白了蓝鸟队长所想，希恩也扬起了灿烂的微笑回应科莫尔：“保证完成任务！”

　　　　维箩和安东尼亚并不笨，当他们看到希恩向他们走来，用无比强势的态度将他们带离蓝鸟的队伍时，他们就明白科莫尔和蓝鸟的打算了。但不管维箩如何挣扎，甚至用上继承自妈妈的蛮力，希恩牵着她的手就是纹丝不动。他们三个人，是蓝鸟送走的希望。

　　　　目送希恩离开之后，科莫尔面对着愿意陪他战斗到最后的蓝鸟战士们：“你们害怕么？”

　　　　“害怕……”一个近乎呢喃的声音响了起来。

　　　　“害怕就对了，我也害怕，我害怕会死在巨人的嘴里。但是我要保护好安东尼亚和维箩，所以我会继续战斗。你们愿意跟随我战斗到死亡到来的最后一刻么？”

　　　　蓝鸟的战士们沉默地将弩箭上膛，把弩枪抱在胸前，用最有力的行动答复了科莫尔。

　　　　科莫尔的微笑终于有点维持不住，他转过身背对着蓝鸟的战士们：“走吧，我们去到海勒的身边！”

　　　　五分钟的时间，海勒已经杀了七头巨人，那只四肢着地爬行的奇行种也被她咬断了脖子，直接猝死当场。当蓝鸟围拢到她身边的时候，海勒双脚直立，吐出嘴里几乎要烫伤她的后颈肉，仰天发出震天的长鸣声，即使已经离战场很远的希恩他们都听到了海勒的咆哮——

　　　　两米高的黑熊，围在她身边的右臂绑着蓝丝带的战士们，以及被黑熊的咆哮吸引过去的巨人们，这个景象深深印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有幸目睹蓝鸟终战并活着回到罗塞之墙的人们，每当他们回想起蓝鸟最后的身姿时，都会觉得浑身战栗，他们将永远铭与巨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蓝鸟，只翱翔在玛利亚之墙夺回战的蓝鸟。

　　　　艾维尔率领的调查兵团指挥部通过卡其拉的入口时，他们正好看到黑熊杀死那只十五米级奇行种的场面，至于后来蓝鸟战士与黑熊并肩作战到最后的事，他们是事后从幸存的难民军口中得知的。得知这只拥有恐怖战力的黑熊已经死在战场上，艾维尔一度觉得很可惜，绑在右臂上的蓝丝带在艾维尔记忆里留下浅浅的一笔，直到某天措不及防地再次与蓝丝带重逢。但是现在这一刻，艾维尔能做的只有率领着仅存的千名难民兵朝着罗塞之墙方向前进。

　　　　846年2月8日4：40AM，战争和鲜血的味道吸引来了更多的巨人，这些巨人身高全在十米以上，甚至半数都是奇行种，这无疑给丧失战意落荒而逃的军队最致命一击——挣扎着在地狱般的墙外活了二十一天，甚至不惜将同伴推向巨人来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距离罗塞之墙只有两公里了，现在求生的道路就这么被硬生生截断。被逼至绝境的难民兵脑袋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猛地断开，他们疯了一般地冲向那些巨人们，怪物们，你们在笑什么！

　　　　***

　　　　在这场战争中，马匹是异常珍贵的资源，海勒只为希恩准备了一匹马，维箩和安东尼亚都不会骑马，希恩只能让安东尼亚和维箩共乘一匹马，他牵着缰绳领着他们前进。因为马匹在步行前进的难民兵中太过显眼，希恩放慢了脚步，混进了随后而至的调查兵团里。

　　　　队伍里混进了共乘一匹马的两个大活人，调查兵团的人当然注意到了这对幼女与大叔以及他们的牵马人这个奇怪的组合，但他们根本没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