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流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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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方若珂说：“宋先生，我能问问你关于图片处理的一些问题吗？让卢艺和许韶去打会儿球吧，可以吗？”
　　卢艺本来就有气没处撒，听她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虽然这是一个让她和许韶相处的机会，可如今由方若珂说来，听在卢艺的耳里根本是别有用心。于是没好气的说：“有什么话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干嘛非把人支开了讲！”
　　“她跟我打球，永远只有捡球的份儿，不为难她！”说这话的是许韶，显然大家都有气。
　　“去你的，你当我长不大啊！”
　　“那试试～”两个人就这样铆上了。
　　卢艺没说话，拿起球拍就上场去了，许韶便也跟了上去。
　　宋宇杨看着他们，喝了口饮料，对坐在一旁的方若珂道：“这是你今天的目的？”
　　“我知道你喜欢卢艺，可卢艺却喜欢许韶。”她像是在说一个不争的事实。
　　可宋宇杨却说；“是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方若珂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不是呢？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啊！可我依然不愿意放开许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他，所以，我希望他们就算是断，也要断个清楚，卢艺也该给许韶一个完整的交代！不然他心里会永远想着她。”
　　宋宇杨听着她说完，微笑着转过头对她说：“方小姐，我想你搞错了，如果你觉得你一无所有了，那许韶也不会是你仅有的。至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恐怕也不会向着你想要的去发展！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不是你定的，你明白吗？”
　　听宋宇杨如此说，方若珂只是觉得他是卢艺那边的人，明显不会与她为伍多说无益。二人也再没有什么交流，都只是看着场上的许韶和卢艺。
　　卢艺和许韶的对弈明显是卢艺不敌的，正如同许韶说的，起初她只有捡球的份儿。她甚至有些气愤的开口对他嚷：“得意什么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打比赛，我接不到你觉得很有意思吗？有本事打过来的球都让我接上啊，也没见你那么对别人！”
　　她那个别人说的特别响亮，而且明显的所指，让所有人心知肚明！
　　宋宇杨看着方若珂，她脸上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显然听到这样的话，她是高兴的，她轻声的说：“有些人只是过早遇见了，他们并不合适，却都很执拗，也许有时人就是这样的，对于一些不合适你的东西偏偏喜欢强留，但终有一天他会发现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宋宇杨听了她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继续看着场上不断失球的卢艺。
　　然而慢慢的，她也开始不失球了，从最初的接不到，到后来慢慢的她可以迅速的回球，甚至可以打出许韶接不上的球。宋宇杨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有些人，有些事执迷不悟的往往是身处于其中那个人，而他何尝不是呢！
　　方若珂似乎也捕捉到了宋宇杨嘴角的那抹笑容，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那样的表情，在看看场上的两个人，会让她的心里会莫名的不舒服，于是她站了起来，对着场上的卢艺和许韶喊道：“我们双打吧，好不好？”
　　许韶自然是不会说不好，于是似乎是自然而然的，方若珂和许韶一对，卢艺和宋宇杨一对。
　　“你～还是在歇一会儿吧！”许韶对着正走上场来的方若珂说。他和卢艺的对弈正在有趣的时候，原本想着这样的气氛再发展下去可以给他一个很好的缓和机会，也许今天过后，他可以自然一些的约卢艺出来，把一些这么长时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即使无法得到她的谅解，至少不必像现在这样，他们可以脱离这种彼此想念却又不见面的状态。只是，方若珂却在这个时候介入了，这让许韶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歇够了，也活动一下，医生不是说了吗，要注意锻炼！”她说话时，始终在微笑，她对着许韶，笑容烂漫。
　　“矫情～”卢艺低语，听见她说话的只有身边的宋宇杨。
　　原本在场上活动开的卢艺和许韶自然是打的如鱼得水，宋宇杨自是跟在卢艺身后将她接不住的球，统统给打了回去，每次她望着许韶打过来的过顶球，被宋宇杨狠狠抽回去的时候，心中总是畅快无比，脸上也不免露出了笑容。而许韶却在见到她那样的笑容后，心中升起一把无名的火。
　　于是这场球像是卢艺和宋宇杨联手打许韶一个人似的，方若珂基本上没什么用处许韶不会让她多接球，更不会让她满场跑。她基本上成了一个摆设。只是有人总是不喜欢做摆设，她越是打不到，越是要去接。
　　许韶被宋宇杨和卢艺打的左右满场飞，卢艺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势有跑到他断气的架势。当卢艺狠命的打了一个左下角的球，许韶好不容易跑过去接到，她又把球抽到了右边，方若珂正好站在那里，她见许韶跑得都有些大喘气了，于是大声的喊：“我来接！”
　　或许是他真的跑不动了，所以这个球，他没有跑去接。可却不想，不知道怎么了，正当方若珂好好的挪动着步子，眼看要碰到球的时候，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倒了下去。
　　许韶一惊，赶忙跑过去。大家也都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许韶关切问。这一问把原本想要上前询问的卢艺狠狠的打了回去。她像是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把所有的关心推回了心里。
　　方若珂对着许韶摇了摇头，笑着说：“我真笨，腿脚都不利索了，看来是要多运动，你别再抢着接球啦，也让我动一动嘛！”
　　“恶心！”站在网前的卢艺拉着宋宇杨往自己的座位区走去，显然不用再打了，某人又会让某人回去休息的。
　　“再来！”方若珂突然自己站了起来，对着卢艺和宋宇杨喊。
　　“休息一下吧！”许韶说。
　　“不要，我都没怎么动！”她坚持。
　　“要休息吗？”宋宇杨问卢艺。
　　卢艺看了看方若珂道：“林妹妹都没要休息，我歇什么，再来！”
　　再来后，卢艺依旧左右让许韶来回跑，整个场面完全操控在了她和宋宇杨手里，许韶这边明显站在了下风。方若珂虽然很努力，不过显然不给力。
　　“我来接～”“我来～”可她基本都接不到，还会不断的跌倒。不过，她倒是不屈不挠，完全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如果不是碍于她的做作，卢艺都要为她的精神所折服了。做作到这样的地步也是需要勇气的。
　　“这个我来～”结果，“咚！”她又摔，而且摔的姿势叫一个滑稽，惹得卢艺一阵好笑！她捧着肚子笑的都有些直不起腰来！
　　却不想：“笑什么？”许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她喊了过来。
　　“我没事的，我们～继续～”方若珂显然摔的有点喘了，人家是打球打得喘，她是摔跤摔得喘。卢艺本来觉得今天真是没意思的一天，不想却让她方若珂摔成了精彩的一天。她真想把她今天摔跤的各种姿势做成合集晒到网上去。她能不笑吗？越想越好笑，笑的都漏了好几个球。还好身后有老宋挡着，局面依旧由他们掌控！
　　只是她无意漏掉的一个球，让宋宇杨不得不打出一个高球来，正好给了许韶一个狠抽的机会，只听“啪”从拍子打到球的声音就能听出他这一下抽的有多狠！好久没逮到这样的机会了，许韶能不狠狠的抽上一拍子吗？而且打的正是卢艺这方，明显这一球他是为了撒气。不知怎么了，看着对面的宋宇杨和卢艺他就有一肚子的气，而且越打越气，正好逮到这个机会，还不使出全力狠狠的抽回去？
　　并且他打出了一个宋宇杨接不到的球，只是许韶这下抽的太狠恐怕卢艺也接不了。他正得意，可没想到这个球狠狠的向着卢艺的左眼飞了过去，她甚至没来得及躲开，甚至来不及提起球拍。
　　球就这样在眨眼间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左眼上，她甚至被打的跌坐在了地上。
　　球拍摔在地上的声音那么响，那响声在整个场管理回荡！
　　“卢小艺！”
　　“卢艺！”
　　“你没事吧！”
　　眼泪模糊了她整张脸，她不知道是哪里在痛，反正是很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眼泪中她似乎又很想笑。
　　许韶站在球网的对面，看着眼前的宋宇杨和卢艺原本想要飞奔过去的脚步停下了。
　　对面的卢艺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她用左手捂着左眼，满脸都是泪。右手却牢牢的抓住了宋宇杨的手，她握的很紧，紧紧的连关节处都已经泛白！他像是个外人，被隔在了他们之外。一个球网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它隔出了一道海角天涯，他跨不过去！

　　第二十三章

　　卢艺又哭又笑的被宋宇杨送了回去，原本他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可她却一直摇头说：“不用不用，我这么去～岂不是被人笑话！呵呵，医生问……你怎么搞的？我～难道说……被人赌气用球打的……哈哈，那不是笑死人，不用，不用，不会瞎～”。
　　就这样许韶看着宋宇杨的车远去，他却坐在车里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干嘛！
　　一旁的方若珂伸手过来轻轻触碰他，他却像是被重重的击了一下，猛的回神！
　　她问：“没事吧？”
　　他看着眼前略显苍白的她，她表情上明显的关切让他慢慢平复，他看着她强扯出一摸似有若无的笑，心中却依旧荡着那挥不去的难受，他连续发动了三次才将车子慢慢开动！他眼前的道路畅通，前头已经看不到宋宇杨的车了。可似乎是有意无意的，他总是想要在茫茫车海中寻找到他的车，他想看看，她是不是很严重，有没有好一些！他想看一眼她，哪怕一眼，刚才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或者说没来得及去看！那个被他伤害了的女孩儿，不是别人，是他的卢小艺啊！即便已经可以用曾经这个词语了。
　　他匆忙的将方若珂送回了家，道了声别就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拽住。她含着泪，泪在眼眶里闪啊闪的，她喊着他的名字，与他道：“怎么这么匆忙，不如一起吃晚饭吧！”
　　他想去看看卢艺，他知道她如今是一个人，王晓宇不在，今天的她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在陪她。这种想法让他急切的想要去看看她，即使低声下气的去道歉都可以。可是当见到眼前的方若珂时，他的脚步又停下了，很多年以后许韶一直这样问自己，如果这天他放开了方若珂而去找卢艺，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卢艺最终还是被宋宇杨送去了医院，那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因为卢艺的眼睛红得厉害，而且看着强光就会痛。也就是这次的意外让她引以为傲的视力猛然下降，她的左眼出现了严重的散光，当很多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她都没有想到要去配一副眼睛。
　　在那以后的很多个日子里，她没有在看见许韶，甚至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有些东西很奇怪，当你在意他的时候，你可以抬头低头都是他，可当你真的不想再看见，再想起的时候，他就这样真的不见了。卢艺原本将一切归功于她模糊的视力，可后来她觉得也许这就是结束。
　　“我带你去配副眼镜吧！”老宋陪着卢艺吃饭时说：“你总这样眯着眼睛看，会拖累你另一只眼睛的！”
　　“我不喜欢在眼睛上架一个框架！”她不甚在意的说。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隐形眼镜吗？”
　　“我没有试过，不过总觉得往眼睛里塞东西会很难受！”
　　“试试吧！”
　　于是卢艺又一次尝到了痛快泪流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她的左眼球特别敏感，怎么都无法习惯把隐形眼镜戴在它上面，每次成功的戴上了，总是会不停地流眼泪！在她和王晓宇的电话中，她笑着跟她说了关于那次受伤，关于她现在眼镜的状况，好像那一切只是一场玩笑。可当王晓宇认真的告诉她：“卢艺，别再装了，你没有忘记许韶吧，他给你带来的伤，比什么都痛，对不对，痛的不能碰，一碰就要流泪！其实早就好了不是吗？若是放不下就去找他吧，让他给你个痛快也好，别再留恋了！”
　　那天她想着王晓宇的话一夜未眠。她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胆小，胆小的不敢再次面对许韶给她的答案是：不爱！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来到老关的餐厅给小单送行，小单又要开始他的旅行了，卢艺很是羡慕的同时却依旧没能如愿的加入其中。
　　小单给卢艺留了电话，让她何时想要旅行就电话找他，她笑着收下了。那天气氛都很好，老宋也放下了工作到了餐厅和他们一起。关亚东还借机拉拢关系，让宋宇杨给他拍婚纱照，那天卢艺用手肘狠狠的捅了老关一把，委屈的喊着：“有没有人性啊，你要结婚啦，那我怎么办？”
　　老关笑的很憨，他甚至有些脸红的说：“放心啦，你啊，嫁得出去～”说话时他看了看宋宇杨，老宋举杯与他共饮。
　　那一天原本一切都很好的，直到有两个人出现，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出现。
　　原本许韶并不想来关亚东的餐厅，可是客户指定要来这里。他也只能想希望她今天不在，或者他们不能够遇上。更或者他是期待她在的，谁知道呢？果然，当他坐在餐厅一角远远的看见她时，她却没有看见他。她笑容可掬，虽然人瘦了些，可是没有看出情绪上有什么不好的。她跟关亚东，跟宋宇杨相处自然，那些在他之后追过她的男人，她跟他们处的都非常好，比他好。她可以对着他们甜甜的笑，这些都是她吝啬于给他的，这让他不自觉的多添了一份苦涩。
　　酒是苦的，眼前讨论的一切都是涩的。他很想快些结束这样的折磨，在她没有看见他前，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在他为她担心了很久以后，在他亲眼看见她无事且安好后，他可以离开了，这次是彻底的离开了。
　　可是有个东西叫事与愿违。一切结束在了方若珂出现以后，一切又开始在了方若珂的出现后。
　　方若珂给许韶公司打了电话，在他助理这里问到许韶来了关亚东的餐厅。不知怎么了，她的心就开始不安起来，她甚至不管是不是合适，她从家里飞快的打了车来到了这里。她带着有些害怕和不安的心情走进了餐厅，几乎是同时的，她看见了卢艺，卢艺也看见了她。
　　可卢艺的身边却没有许韶，有的是宋宇杨。她有些不甘心的放眼去找，却在餐厅的角落里看见了许韶，他正起身与同桌的人握手道别，好似刚刚完成一场非常顺利的餐桌上的交流。
　　顺着她的目光，卢艺也看见了许韶。在他回头的刹那他们四目交汇，仿佛有电流在其中流动。卢艺没来由的觉得左眼泛疼，泪就这样奔涌出来，可却被她的眼眶含住，她告诉自己不可以落下。
　　许韶送走了客人，又转头回到了餐厅，他看着站在门口的方若珂，说了句：“怎么来了，走吧！”自始自终没有再看卢艺一眼。方若珂对他浅浅一笑，将手伸了过去，他自然的握住。
　　不知道怎么了卢艺看着他转身，觉得那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看着他，那个曾经她深爱的少年从此走出她的生命里。她忍不住起身，忍不住的轻轻的喊了声：“许韶～”这一声她是为自己喊的，也是为当年那个丢下蛋糕愤然离去的卢小艺喊的。
　　许韶离开的脚步停下了，餐厅里似乎安静的出奇。所有的声音都没能挡住那一声“许韶～”
　　他的手还拉着方若珂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放下。
　　卢艺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心中的酸楚一阵阵袭来。他没有回头，回头的是方若珂。她流的泪似乎比她还要多。
　　那一刻她知道她输了，她也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