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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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定是我坏事做的太多的缘故，是这样吧？　　　　
一直在大街上游荡到黄昏，这才不得不回家。推开门，就看见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林叔叔，妈妈，佑安，苏晓畅一个都不少。　　　　
〃呵，我回来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臭丫头，又跑到哪去了？〃妈妈埋怨地瞪过一眼，〃不是让你带佑安他们走走吗？〃　　　　
〃他们又不是小孩，不会自己走啊。〃我打个哈哈，〃我吃过饭了，回房去了哦。〃　　　　
唉，其实肚子都饿得不行了，只是不好意思再去面对知情的那两个人，没办法，只好回卧室躲着。躺了一会，估计着他们应该吃完了饭，我坐起来，准备下楼拿包饼干。　　　　
拉开门，本来极度紧绷的神经差点就被吓崩溃了。〃是你啊。〃我没好气地瞪了佑安一眼，〃不要像鬼现身一样好不好？〃　　　　
他抱臂靠在对面的墙上，目光淡然。　　　　
这个场景很熟悉，我退回一步，奚落地笑了笑，〃对了，记起来了。你没出国前，记得吗？也是在这里，我羞辱了你一番。现在是不是要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他扯起嘴角，玩味地看着我。　　　　
〃好吧，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我深吸口气，〃不就是没人要吗？我这个脾气，你知道的，也不是三两天了。〃　　　　
继续沉默。　　　　
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喂，不要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酷，告诉你，在我心目里，你根本伪装不了！我早把你看的清清楚楚了！〃　　　　
他苦涩地笑笑，〃对，没人比你更了解我，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你何苦……〃　　　　
〃我愿意！！！〃这回几乎是歇斯底里了。　　　　
〃你愿意让我担心！愿意让我放不下！愿意继续折磨我！〃他抓起我的手腕，力气太大，手腕像要断掉一样，而他还是浑然不知，继续逼问我，〃是这样吧？〃　　　　
〃你……〃我痛得要掉眼泪了，〃你不是……不是都忘记了吗？还……这样……〃　　　　
〃我以为我忘记了。〃他咬紧嘴唇，好一会，低低地说，〃可是……我不该回来见你的。〃　　　　
〃那快点回去吧。〃　　　　
〃你！〃　　　　
〃回去吧。〃我的笑容一定很怪异，疼痛又掺杂着隐忍，〃回去，不要再见面，永远不要再见面，哥哥。〃　　　　
〃永远不见面……〃他喃喃。　　　　
〃是的。〃　　　　
这样最好吧？　　　　
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　　　　
我迅速地调整好表情。　　　　
幸好事情早一步结束了，因为在下一秒，走廊尽头就响起王叔苍老的声音，〃少爷，你的电话。〃　　　　
〃是谁？〃佑安转过头问。　　　　
〃好象是你的舅舅。〃王叔抬头念叨着，〃这么说，太太的忌日就要到了。〃　　　　
这里说的太太，我知道，当然是指佑安的妈妈。他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随后又是波澜不惊地开口，〃知道了。〃　　　　
剩下我一个人呆立在走廊。　　　　
手腕上仍旧残留着佑安熟悉的味道。这种带有生命力的疼痛，有多久没感受到了呢？我只知道，自从他走后，在这所巨大的房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欣喜的东西。无论是林叔叔不断搬回来的古董，还是妈妈经常买回的新衣，看在我眼里，都失去了温度和意义。　　　　
我抱着还会再见到他的信念过完一天又一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是撕心裂肺的痛。可望而不可及，就是这个意思吧？　　　　
唉，不要想了，房间里还有大沓的试卷在等着我呢。　　　　
―――――――――――――――――――――――――――――――――　　　　
接受上次的教训，这次，我坚决做什么事都单独行动。　　　　
譬如妈妈说，谁出去买晚餐的材料呢？我一定立马就跳起来，高高举手，我我我！　　　　
我可不要等到他们抢着差事，然后再来一句，喂，优蓝，我们不认识路，你带路吧。　　　　
可是今天，从一大早开始，佑安和苏晓畅就失踪了。我也没必要抢着出去买菜吧？妈妈好说歹说，才把我支使出门。我老大的不情愿，嘟嘟囔囔地走着，准备在市中心逛够了再去买菜。　　　　
快夏天了，夏装应该上市了。嘿嘿，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的。我想着想着，再一抬头，面前就是商场了。好的，那就进去看一会吧。我的一只脚刚抬起，然后就僵在那里。　　　　　　　　
没看错吧？　　　　
我揉揉眼睛再看，这回不是看错了。　　　　
我看见，在街角那里，一扇橱窗前，苏晓畅正笑嘻嘻地指着里面的什么东西，而佑安从身后拥住她，正好吻住她的脸颊。　　　　
英俊挺拔的林佑安。　　　　
巧笑嫣然的苏晓畅。　　　　
如果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的确是幅无可挑剔的画面。　　　　
可我心里，顿时充满了巨大而空旷的欺骗感，而后，又是一阵落寞的浪潮袭来。　　　　
他他他……如果不喜欢她，能若无其事地吻她么？这种事情，倘若放在陈谨明身上，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关键他是林佑安，林佑安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而又一个声音在身体里严肃地提醒我，他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苏晓畅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无可厚非，只不过吻了一下脸颊。这年头，就算是当街拥吻都不过分啊！　　　　
可…是…他…明…明…说…还…喜…欢…着…我。　　　　
思路变得混乱起来，我想，这种情况，还是快快退场比较合适。而没有料到的是，就在我进行这些繁复思索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近来。　　　　
〃优蓝？〃苏晓畅声音里带着慌乱。　　　　
慌乱什么呢？不就是佑安的手正搭在你肩上吗？　　　　
我尴尬地笑笑，不打自招，〃我什么都没看到哦。〃说着，一路后退，〃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哦。〃　　　　
退到马路边缘，我转过身，拔腿就往对面跑。　　　　
红绿灯在眼前飞快变色，绿灯转黄，黄灯再转红……我哪里顾得上这些，只想着快点逃走，快点逃走……快点再快点……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　　　　
时间静止了。　　　　
我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轻到可以从身体上浮起，然后看见地上一个颓然倒地的女孩，熟悉的五官，正是天天在镜子里见到的那个女孩。　　　　
那是我吗？　　　　
我楞愣地看着她，她紧闭双眼，有暗红的血液沿着周身渗出，接着是越聚越多的人群，纷纷对着她指手画脚。我也凑过去看，看见人群的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男孩，他长着雕塑一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只不过现在由于紧张而扭曲起来，不那么好看了。　　　　
他抱起她，拼命喊着什么，只看见嘴形不断变换，却听不清内容。他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一样，不敢太用力地摇撼，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化作空气流失掉。　　　　
我在一边看得心酸。我想安慰地拍拍他，告诉他我没有事，我还有思想还能站立。可是当我伸出手，那只手却径直穿过他的肩膀，真的仿佛空气一般消融在他身体里。　　　　
我死了吗？　　　　
这个念头吓得我晕厥过去。　　　　
醒醒……醒醒……这是谁的声音呢？我困难地把眼睛打开一条缝隙……奇怪，面前并没有人啊……可是那个声音仍旧无所不在地传来……醒醒醒醒你快醒醒……　　　　
是神吗？　　　　
那个声音缄默了。　　　　
如果是神的话，可不可以让我活过来呢？　　　　
活过来有什么意思呢？那个声音问，你又不能和他在一起。　　　　
没关系呀。我可以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好，我也会很快乐。　　　　
真的吗？　　　　
当然。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让他幸福，对吧？　　　　
神不再说话，那飘渺平稳的声音渐渐退去。我感觉自己又坠回人间，四周里又传来熟悉的，焦急的人的声音。　　　　
〃抱歉，她失血太多，血型又比较少有。现在我们打电话到血库问问，希望还有时间救她。〃　　　　
〃我是她哥哥。我们血型是一样的。用我的吧。〃　　　　
〃这……〃医生沉吟一下，〃保险起见，先化验一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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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么啊？〃这回医生的声音变的暴躁，〃血型根本对不上！好在化验了，不然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那个声音喃喃的，〃怎么会这样？她是……我妹妹……啊。〃　　　　
医生不再理睬，转身指挥，〃快，血库那边的血送来了吧？准备手术！〃　　　　
无影灯亮起。　　　　
手术刀触碰的冰冷质感。　　　　
还有外面那个喃喃的，不敢置信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平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感觉生命再次一点一滴地流回体内。神啊，这是奇迹吗？你终于没有遗漏我，奇迹，还是发生了。　　　　
血型对不上，是不是表示我们不是兄妹呢？　　　　
可是，问题出在哪一环呢？　　　　
麻醉的药力渐渐起了作用，我抗不住随之而来的睡眠，沉重地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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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周围已是苍白的一片世界。　　　　
苍白的床，苍白的墙，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妈妈和林叔叔，正一脸焦灼地望着我。　　　　
〃咦？〃我很困难地想抬起手，〃你们怎么来了？〃　　　　
〃傻丫头。〃妈妈抽抽答答地，〃你差点死掉知不知道？〃　　　　
〃不会吧？〃　　　　
〃接到佑安的电话，妈妈好害怕。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都在最后一刻死掉的……妈妈真的好害怕……幸好没事……〃这个老妈，她能不能少点不实际的念头呢？　　　　
〃没事啦。〃我安慰地笑笑，〃就是做了个手术，有一点点痛，没事啦。〃　　　　
两人紧张的神情终于松懈下来。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门外走进那个令我一直念念难忘的身影。　　　　
〃佑安？〃惊喜的下一秒，我又想起之前他吻住苏晓畅的那一幕，语气不知觉地变差，〃你来干什么？〃　　　　
他没理我，径直走了过来，把两张化验单递到林叔叔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两张血型不合的化验单。　　　　
林叔叔诧异的程度不亚于我，那种表情不像装的。　　　　
〃这……〃他喃喃的，却也解释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他转过身，失控地拉开门冲了出去。妈妈不放心地也跟上去，只来得及回头交代我一句，〃宝贝好好休息啊。〃　　　　
我能好好休息吗？　　　　
苍白的病房里躺着一个人，立着一个人。两人同样的满腹心事。　　　　
〃佑安……〃我终于可以不再叫他哥哥了，〃你在想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仔细地审视我的五官。　　　　
〃呵呵，很奇怪吧？我们一下子……又没有血缘关系了。〃　　　　
〃也很头痛。〃他苦恼地揉着太阳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太阳终于挣扎出云层，斜斜地铺展在房间里。苍白的环境不再那么令人压抑了，我松口气，乐观主义又复苏过来。　　　　
〃这有什么关系？〃我勇敢地直视他，〃那，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他坏笑，〃是谁说永远不见面了？〃　　　　
〃那……那是之前……〃我脸红地喏喏，而后凶巴巴地板起脸，〃喂，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你Ｎ次，这次再被拒绝的话，我……我就不要活了。〃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再次被闯开，一个瘦削的人影掠过来，一把抓起佑安的手，〃天啊，你们都在这里！〃　　　　
他……他是谁啊？　　　　
佑安惊讶地看着他，〃舅舅？〃　　　　
这就是从国外回来替佑安妈妈扫墓的舅舅？　　　　
〃我下飞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接！〃中年男人无比愤慨地开始抱怨，〃好不容易到了你们家，又被一个老头指挥来了医院！嘿，吓了一跳，还以为我那个姐夫寿终正寝了呢。空欢喜一场。〃　　　　
佑安很不习惯地轻咳，〃舅舅，不要这么说我爸。〃　　　　
〃你爸？〃中年男人终于正色起来，〃佑安，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对了，这个丫头……是谁啊？〃　　　　
〃她……没事。〃佑安觉察出什么，〃你接着说。〃　　　　
男人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封信，递到佑安手上，〃你满二十岁了，有些事也应该知道了。〃顿了顿，他压低声音说，〃其实，当初姐姐生下的孩子本来就是个死婴，她她她硬是瞒了下来……还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有什么意思呢？他的心根本就没放在姐姐身上……佑安，你是我抱来的孩子，用来挽救姐姐的婚姻。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你也长大了……〃　　　　
这个答案，其实早在拿到化验单时，我们就有所预料。　　　　
佑安的神色没有太大惊动，平静地问：〃那，我的父母呢？〃　　　　
〃这……你知道的，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男人很愧疚，〃你的父母……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吧，你就别再追查了。告诉你这些……也是姐姐的遗愿，她终究还是良心不安。〃　　　　
〃我知道了。〃佑安低下头。　　　　
他平静得令人害怕。　　　　
那个舅舅讪讪地拉开门，〃我这还有信要交给姓林的，先……先出去了。〃　　　　
佑安仍旧呆立在那里。我担心地叫他：〃没事吧？〃　　　　
他仿佛没听到一样。　　　　
我只好挣扎地要下床，牵扯到脚上的伤，不禁哎呀了一声。　　　　
他终于醒过神，奔过来制止我，〃你乱动什么？〃　　　　
〃怕你傻掉了嘛。〃　　　　
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有点意外……我居然和这个家没有关系。〃　　　　
〃谁讲的？〃我生气，〃你是要和我结婚的，怎么会没关系？〃　　　　
〃你……你你一个女孩子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没办法。〃我摊摊手，〃如果不先说好，你被抢走怎么办？〃　　　　
佑安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接着，他搂住我的肩，将我轻轻地拉进了怀抱里。久违的温暖让人鼻子酸酸。　　　　
〃哎。〃我安心地把脑袋伏在他的肩膀上，〃你和苏……〃　　　　
〃什么？〃　　　　
〃算了。〃我及时地刹住话头，实在不想在这么美好的时刻提起煞风景的问题。〃你还是要走的吧？〃　　　　
〃对。〃他记性很好地提起旧事，〃否则又有人说我没出息了。〃　　　　
唉。我只能在心底淡淡地叹气了。抬头望见窗外蔚蓝的天空，棉花糖一样的白云轻轻漂浮着。身边是期待久久的场景，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微笑，还有……还有……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落在……这回不是眼睛了……那个吻落在嘴唇上，久久盘桓……我的脸急剧升温，措手不及，却又抗拒不了，感觉自己傻透了。　　　　
多希望幸福的时刻可以这么凝固下去。不要流动，不要变幻，不要分离。　　　　
可是……　　　　
病房的门再次再次被不识趣地推开，林叔叔和妈妈惊诧的脸瞬间定格，随后跟着无措起来。　　　　
林叔叔显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轻咳了一声，〃你们……〃　　　　
妈妈惊喜地接下去，〃你们动作好快哦，本来以为会有个过渡期……〃　　　　
〃好了，妈。〃我连忙制止她，否则以她的口才，不知道会发挥到什么地步。　　　　
我难为情地低下头，偷偷地瞄了眼佑安，他微笑着，把我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　　　　
这，都是真的吧？　　　　
――――――――――――――――――――――――――――――――――――　　　　
机场。　　　　
讨厌的广播，已经第Ｎ次提醒佑安登机了。我仍然死死攥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你要经常发邮件给我。〃　　　　
〃好。〃　　　　
〃不要看哪个ＭＭ漂亮，就盯着不放。〃　　　　
〃好。〃　　　　
〃还有，电话，电话也要打的。〃　　　　
〃没问题。〃　　　　
………………　　　　
我绞尽脑汁似乎再也想不到什么需要嘱咐的了。加上妈妈已经一脸崩溃地提醒我放手，否则就要采取强制行动了。　　　　
〃好吧。〃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