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路人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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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面这幅是顾洺同学的作品”

　　
　　全场惊叹……

　　
　　伏晨的微笑凝结在脸上。

　　
　　这幅画…这幅画…不是因为他的技术有多好，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做到可以这么自然……而画里的女孩，背对着正认真地看着墙上的画框，女孩单薄憔悴的身体…不是…飞扬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若没有一定程度的感情又怎么可以画到这样的境界！

　　
　　也许……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出来吧。

　　
　　君飞扬也怔住，顾洺竟然记得！他是怎么办到的！画里的《一般路人甲》若隐若现。女孩静静的望着不说话，只是发呆。又是如此的深情。画里还留有一句话，你走过我的左边，我是你的过路人。画名《路人甲》。

　　
　　路人甲…路人乙……。她回头望向顾洺，顾洺向她微笑地耸耸肩。

　　
　　……

　　
　　君飞扬突然从台上跑了下来，狂奔出了大门。

　　……

　　
　　如果把脑海里关于你的记忆

　　
　　用一个点来表示的话。

　　
　　那莪大概可以书写出足以衍绵到宇宙尽头，

　　
　　那么长的省略号。

　　
　　……可莪遗漏了句号。

沉默的爱　（一）
顾洺看到君飞扬的背影，也跳下了台子，跟了出去。

　　
　　现场炸开了锅……

　　
　　嘲笑声…议论声……

　　
　　“你要去哪里？！”顾洺用力的喘着气拽住君飞扬往前冲的臂膀。

　　
　　“放开！”

　　
　　君飞扬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怎么了？”顾洺慢慢的放开了君飞扬的手臂，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画那个？”君飞扬吸了吸鼻子。

　　
　　“你生气了？”顾洺忽闪的瞳孔忽然亮了起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深情。温柔。

　　
　　……

　　
　　良久

　　
　　“没有。”

　　
　　顾洺挑挑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以为大家都看出来了！”他帅气的脸上一丝戏虐划过。

　　
　　顾洺越凑越近，低俯着脑袋，似乎要把她收进到自己的心里。

　　
　　……

　　
　　是吗？她不知道，或许吧，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么大反应。

　　
　　“我认识的顾洺不是这样的人！”

　　
　　顾洺怔住

　　
　　……

　　
　　“顾洺不会这样的，他只会把自己的想法摆在心里，包括…”君飞扬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不敢接受这样的自己。

　　
　　“包括爱一个人？”

　　
　　顾洺似笑非笑地朝天空望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云卷云舒。

　　
　　“……”

　　
　　“你呢？想用画画来证实自己的想法吗？你在掩饰什么？”顾洺轻哼一声，苦笑。

　　
　　“什么！？”

　　
　　“你的那副《向日葵》又想表明什么？”……

　　
　　该在难过什么呢，可是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变的安静了。念念不忘的只是自己想的，她认了。感觉多委屈，何必去计较。把她逼急，会难过。

　　
　　她是谁。唱了多少年的无忘歌才到这个桥段无意相遇，彼此中意眼眸。

　　…………

　　“一幅画为何去计较！”

沉默的爱　（二）
“一幅画你以为可以表明什么吗？”

　　
　　“还是你有什么想法？”

　　
　　……

　　
　　是伏晨！

　　
　　君飞扬和顾洺一齐回头。

　　
　　“我想堂堂的文艺部部长，不会连我一个女人都不放过吧！”字字坚硬，字字不羁。伏晨自然地搂住君飞扬颤抖的肩膀，暧昧得替她撩了前额有些凌乱的头发。

　　
　　顾洺表情愈加阴冷。

　　
　　“哦？怎么可能？我只是来关心一下朋友罢了，不用在意。”顾洺充满笑意的面容将一切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君飞扬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没什么事了，我们先走了。”

　　
　　唱破了歌，踏遍了路，不见了踪迹……

　　
　　顾洺没做声，淡然的望了一眼君飞扬，默认地点点头，伏晨带着君飞扬慢慢挪出了他的视线范围……越来越远。

　　
　　无数次的转身，无数次的回眸，无数次的期盼和失望……君飞扬……你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懂。

　　
　　顾洺闭上了眼。

　　
　　……

　　
　　“你很骄傲吗。”

　　
　　每一句我爱你都只是因为你，所有的爱，所有的承诺，所有的空前悲伤……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伏晨没有说话。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他怔怔地吐出了几个凉白的字，词。

　　
　　“什么？！”

　　
　　只是惊叫一声，只是便是沉默，沉默算是一种允诺吗。

　　
　　该怎么做，所有人都可以不受伤。除非退一人。君飞扬抬起头，暗蓝的晴空浮云流转。

　　
　　……

　　
　　一个人失眠。一个人哭。长时间驻立于窗户前，仔细地看，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你们知道吗，会恨你的不在场。君飞扬一直在想，如果我难过的时候你不在，那么其余的时光我也不需要你们。一直很难过。很多情绪说不出口，有时候想着要说出来，却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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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爱　（三）
回家的时候上楼梯踩了空，跌在冰冷的瓷砖板上，左手阵阵刺痛。她想起谁曾对我说的，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候，哪怕只是你的手指痛。突然就蹲在地上哭了。那些给过她爱和感动的人，你们，在哪呢。

　　
　　薄凉的乳白色的月光，清冷的泄进整个房间。君飞扬努力瞪大的眼睛，企图看清天花板上的图案。空空的房间里，她紧咬着嘴唇，悄悄流泪。两株向日葵，他们要的始终不是对方的温暖。她不会变做了一朵向日葵，因为向日葵永远望着太阳的热度和光芒，至死方休。她对顾洺，只说抱歉。

　　
　　……

　　
　　……

　　
　　决赛她没有参加，最终败给自己。很多时候，君飞扬在想，她和顾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不开心？”

　　
　　影子和君飞扬坐在看台上。微微风。

　　
　　等了许久，久得以为飞扬不会回答了。她却慢悠地说，影子，今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感冒了。塞了鼻子，并且开始流鼻涕。我想我是病了。

　　
　　她的眼睛便是幽幽飘忽起来，说话都是轻飘飘得。

　　
　　影子没说话，伸出胳膊把君飞扬搂在自己的背腕里，搂的紧紧的。

　　
　　她说，飞扬，会好的。

　　
　　身后墙壁上一大片绿油油的爬上虎，深夜的威风吹着，将一切包围。

　　
　　……

　　
　　那么久。

　　
　　那么长的时间。

　　
　　那么多可以回味。

　　
　　那么多年。

　　
　　……

　　
　　就算你没有感受到全部。

　　
　　我不再颤抖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些，你全都不懂。一直一直。

　　
　　难过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是如果不说，更难过。

　　
　　……

　　
　　好多陌生而没有听过的歌。不厌其烦的在听。

　　
　　散的太匆忙。为你的一举一动，为我的，那么认真的感动着。

　　
　　哪怕她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你和我相遇里。因为她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你和我相遇里。

　　
　　只是……谁会再遇当初？

　　
　　……

沉默的爱　（四）
冬，像萧索悲凉的大冰窖。

　　
　　之后的一个月，君飞扬像极了一个被日子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老女人，慢条斯理不咸不淡的过着她的高三生活。在书籍考试中垂死挣扎，俯首听命于教授们空洞的说教和虚饰的尊严。教室，食堂，厕所三点一线的生活。

　　
　　君飞扬经常拉着伏晨翻墙出校打电动，在跳舞机上跳情侣舞步，在网吧过通宵。伏晨说，飞扬，你真的快乐吗。

　　
　　那些不过一些假动作罢了，君飞扬无所谓的答道，这样我就会没有时间思考。君飞扬回过头，微仰起下巴看他，笑着说，其实没什么。

　　
　　谁知道你是真的快乐。

　　
　　在校园里偶尔遇见顾洺，也是匆匆溜走。想必是自己连个招呼也不敢打了，换言之是不必打吧。她君飞扬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

　　
　　君飞扬靠在窗边的位置上一脸慵懒地晒着太阳。影子抬起头，逆着光，她看不清她的样子和她眼里的伤痕。

　　
　　伏晨靠在门口，他的影子斜斜地拉在门口，大面积的阴影。路过的女生都害羞的走来走去，似乎只需要他的一句站住。

　　
　　君飞扬想也没想，抬脚向他走去，拉起他的胳膊，说，“我们出去。”君飞扬在女孩子们警察羡慕的注视下勾起伏晨的腰，笑靥如花。

　　
　　一点小小虚荣可以这样放肆的炫耀，多么廉价的自尊啊！君飞扬撕扯一个微笑。

　　
　　……

　　
　　“喂！”

　　
　　君飞扬和伏晨对望一眼回过头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扬起嘴角朝他们自信的笑着，君飞扬心里猛地一颤，这样的微笑让她有些嫉妒。

　　
　　“有事吗？”

　　
　　是伏晨先开的口，一张好看的脸出来淡笑没其他表情。

　　
　　“注意你很久了，做我男朋友吧！”笑声像耳铃一般清脆。

　　
　　伏晨皱皱眉，走廊里不乏有对伏晨有好感的女生带着敌意仇视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女生。

沉默的爱　（五）
“谢谢你，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伏晨低头看了看旁边的君飞扬又把头转向那个女生。君飞扬抿了抿嘴唇，饶有意思地打量着她。

　　
　　她与她不分伯仲。

　　
　　“我给你机会。”君飞扬朝女生眨了眨眼，淡笑道，不过，你一定要努力。

　　
　　伏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君飞扬抬起头，“走吧。”

　　
　　……

　　
　　“嗯！我会努力的！”

　　
　　身后的女孩自信的声音在君飞扬的脑子里来回旋转，她喜欢这个女孩的倔强与骄傲。一样如此。君飞扬说，伏晨，试着去爱爱你的人。

　　
　　那时，伏晨不是很明白君飞扬的话，也不明白她看他的眼神，只有淡淡的忧伤。

　　
　　……

　　
　　君飞扬无心学习，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伏晨陪在她身边，她做什么他都支持她。

　　
　　“飞扬，要高考了！”

　　
　　“嗯。”君飞扬漫不经心的拨着指甲里的肉刺。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

　　
　　半晌

　　
　　“影子，你看，刺长在肉里，便没有安生之日，我苦恼，怎么拔也拔不掉。”

　　
　　“……”

　　
　　“若是放不下，就去找拔掉它的方法，而不是一味地只会在这里乱用方法。反而没有效果，让自己活的不安稳！”

　　
　　君飞扬忧伤地了望影子一眼，帅气的刘海下又是怎样的想法。

　　
　　“垱……”君飞扬站起身，椅子被推后几步。“出去呼吸空气。”

　　
　　飞扬…我受不了你这样。

　　
　　……

　　
　　顾洺…顾洺…脑子里都是顾洺，你在哪里……

　　
　　……

　　
　　黑暗的台阶上，君飞扬一个人蹲在角落里。

　　
　　“难过吗？”

　　
　　君飞扬抬头望了一眼来人的样子。眼里的倔强重新拾起来，她骄傲地站起身，平视旁边的这个模糊女孩。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沉默的爱　（六）
“你是谁。”

　　那个模糊地影子慢慢清晰起来，昏暗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斜长，暗仄的苔藓石阶上斑斑兮兮。君飞扬利索地站起身来，拍拍腿上的灰尘。

　　“为顾洺难过？”没有起伏的女声，平静而又舒缓。

　　“我的事你还管不着吧。”君飞扬试图看清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她有直觉，这个人肯定认识她。又或许，她认识这个女生。

　　“我叫叶岚。”

　　叶岚？君飞扬冥思一会，脑子里并没有任何印象，她疑惑地挑挑眉。

　　“我好像不认识你把。”

　　“呵呵呵呵……”叶岚爽朗地笑了起来，“嗯，当然，我就是那个你救得人，今天又碰面了。”

　　“又是…你？你看起来比那天精神多了，怎么？看你不像个欠揍的人，怎么招惹那些人了？”君飞扬满脸的闷燥之后又变成似笑非笑的惬意。

　　“爱一个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叶岚怔了一下，淡淡地说。

　　“哦？又是男人。”

　　君飞扬想必也明白过来，这个叶岚必定又是为了男人而被打。成绩好又怎么，人好又怎么。男人面前，哪个还不都是卑躬屈膝的，顿时君飞扬似乎同情起这个女生了。

　　“所以…”君飞扬看叶岚愣在那里，疑惑又堆了除了。

　　“都过去了，不想再想了。你呢？”她看不清叶岚的眼睛，只觉得她那双直直关注自己的眼睛，她忽然生起一丝惺惺相惜的滋味。

　　“我？我能有什么？”君飞扬冷笑一声，像是宣告着自己的无忧。

　　“顾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好不好也是我自己说了算！”君飞扬愤愤地朝她叫了一声，别过头不看她，眼里的急躁被放在嘴巴，叶岚失声抿笑一声。

　　“那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大晚上坐在这里？赏星？”叶岚佯装歪头朝天空望了望，低下头，“好像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呢。”语言里流露着嬉笑，君飞扬听得不太真切。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远去的背影知道淡到一个小黑圈，叶岚也心满意足地收起目光。嗯哼、君飞扬，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　。。

消失　（一）
三高传出了一个消息。顾洺消失了……没有理由的消失了。

　　无人的街。

　　如果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摒弃寒冷的话，那么请让我一直跟着你吧。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觉得冷的时候，还可以抱着谁？走在萧条的街道，心中唯能温暖不灭的。

　　身边没有谁了。君飞扬僵硬吸了吸鼻涕，收了收外衣得瑟地走在无人的路上，漫无边际地哼唱。连思维也跟不上节奏。

　　君飞扬忽然感觉身后一暖，她抬头看那人，伏晨正温柔得对她笑，体贴地为她填了一件外套。“天冷，我们回去。”没等君飞扬回答，伏晨就拉着君飞扬近乎没有温暖的手慢飘飘地着。

　　“任何时候都由我陪着你，不用你一个人走在空荡的街道。”

　　君飞扬一怔，心里的感到慢慢融化开来，谢谢你……伏晨……那是我不敢提及的黑暗秘密，我只是希望你陪我。

　　其实……飞扬……我知道……在仅剩的日子里我希望陪伴你到最后。其实，我知道。伏晨的力度慢慢加紧了。

　　……

　　“回来了？”伏晨为君飞扬脱下外套，君飞扬僵直着身子拉开椅子，椅跟与地面地摩擦刺的影子的耳膜一阵闷燥，她呼了一口气，淡然地看着这个游走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