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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葵花宝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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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色酱紫,嘴唇灰白,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围观的人并不多,父亲只是抱着孩子一味哭泣,杨昭停在人后,忍不住问向身边的一位老者:“大叔,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身短褐衣衫的老者摇头叹道:“这人想卖身,给儿子治病,在这儿跪了好几天了,可是他这个岁数,看着又不像有力气的人,就是当下人恐怕也没人买。”
  “孩子这是怎么了?”
  老人皱眉道:“听说是进城参加乡试,路上遇到劫匪,叫一群江湖人打的,怪可怜的,那老子是个生意人,家在山东,为了救儿子,卖了房子,铺子,倾家荡产,看样子,哎······”
  老人没有再说,杨昭也没有再问,那人一边哭,一边叫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孩子,杨昭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围观的人尽皆散去,他却仍旧看着那对父子怔怔出神,他一直以为那个整天板着脸,下手又狠,但却会默默关心儿子的东方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然而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他自认为冷硬的心,却又难以抑制地波动起来。
  杨昭拿出怀里的一叠银票,“这些够不够?”
  地上的人怔愣一瞬,面上似乎更加哀伤起来,对着杨昭感激地拜了拜:“谢谢公子了,我的容儿已经不行了,我就是卖了银子,也救不回我的儿子了······”
  杨昭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这种时候,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个绝望的父亲,“你不卖吗?看样子你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如果你的儿子真去了,你连副棺椁也不准备吗?”
  男人听罢,顿时僵在那里,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杨昭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他果然不适合安慰人······
  父亲一时的失控过后,抬手颤巍巍地从他手中的一叠银票中抽出一张,“这便够了,公子大恩,待我葬了容儿再行报答!”
  杨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说,他还真怕自己再说些惊世骇俗的安慰之语出来刺激人,上前两步一手从他怀里把孩子的重量移到自己身上,一手扶起地上的人,“走吧,你的孩子不会死。”
  他说罢便抱着怀里的少年径直向前走去,而一脸震惊的父亲呆愣一瞬过后,也急忙跟上。
  东方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眼中一片寒芒。
  红绡看了眼这个她向来敬畏的男人,低声啜泣道:“左使······”
  东方玉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底下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倒是聪明得很,当着所有人的面,求他收留,只可惜她似乎并没有搞清楚,想要一个人消失,可以有无数方法,而他东方玉向来都是斩草除根的人。
  未等女人再开口,东方玉已是有些不耐烦地对李玄使了个眼色,他便知趣地将人带了下去。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山坳里尽染秋意,小溪畔是几间瓦屋,瓦屋前后种着粗大的柳树,杨昭站在屋前看着溪中潺潺的流水,他身后是那个一脸急切不安的父亲。
  见着那个形相古怪的矮胖子从屋里走出来,男人有些惊惧地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又因为担心儿子,急忙走了回来。
  平一指对着溪边的少年拱手拜了拜:“杨掌事。”
  杨昭回过身来,颔首道:“平大夫对杨昭有救命之恩,何须多礼,不知那孩子怎样了?平大夫要杀之人请报上名来,杨昭必将人头送到。”
  平一指抬头看了看少年波澜不惊的神色,连连摆手道:“杨掌事言重了。”
  杨昭摇头道:“冒昧向平大夫求医,怎可坏了您的规矩。”
  闻言,平一指的大脑袋晃得更厉害了,这个鬼阎王他可惹不起,敢叫他去杀人,指不定自己哪天就死在刑堂的黑牢里了,他低声笑道:“不瞒掌事,现下我还没想到要杀哪一人,等得想到了,再跟掌事说,不知掌事意下如何?”
  杨昭思虑一瞬,“既如此,便等平大夫想到再说吧,那杨昭就不做打扰了。”
  他说着递给一边的父亲一个安抚的眼神,进屋从床上抱起那个仍在沉睡的孩子,与仍旧垂首立在门外的神医点头作别,便带人径自离去了。
  未出几步,焦虑的父亲似是想上前接下孩子,杨昭看了他一眼:“莫急,你如今能有力气吗?把他给你,若是再摔了,可没有人给他再治第二回了。”
  男人一脸不敢相信地颤声道:“公子······我的容儿真的不会死吗?”
  杨昭看了看怀里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孩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大概要不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东方玉扫了眼李玄脸上犹豫的神色,皱眉道:“怎么了?”
  李玄低声禀道:“主子,红绡交代了她和他哥哥苏晋离开东阁以后的行踪。”
  东方玉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此时似乎更加烦躁了,他闭了闭眼睛,眉头皱得更深,“说!”
  李玄将得到的情况不加修饰地一一道来,待得听完,东方玉一脸疲倦地摆摆手,“将人送到后院,看管起来吧。”
  李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忙领命而去。
  东方玉挥退房中的下人,掏出怀里的丑鱼,对着桌子就是一顿猛磕,不忍心,不忍心,那个不怕死的臭小子怎么有那么多的不忍心!这对不知死活的兄妹差点害死他,他还是不忍心!那对兄妹倒是打得好算盘,以为童百熊就能让他东方玉投鼠忌器,可以,那便让他们好好活着,叫他们知道,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史登达看着进门的少年,急忙迎上去,“三师弟,怎么这么晚?”
  杨昭抱拳道:“师兄久等了,有事耽搁了些。”
  史登达忙迎他坐下,传达了一通“师父”鼓励嘉奖的话,杨昭只是略略点头,面上挤出几分喜色,便将谈话引向了正题:“师兄,师父打算何时结盟。”
  “目前尚未知晓,四派弟子已经派人上了嵩山,师父正在考虑此事。”
  杨昭沉吟片刻,神色认真地道:“师兄,如果可以我希望师兄安排我与师父见上一面。”
  “哦?师弟可是有要事?”
  杨昭点点头:“闻知五岳结盟,魔教同样也在想办法对付五岳剑派,事关重大。”
  ······
  李严揉揉困极的眼睛,看了眼那个大半夜发疯跑出来散步的主子,散步就散步吧,黑木崖那么大,难道不够他抬脚的吗?竟然还要下山来,街上黑灯瞎火,乌七抹黑的,走个什么劲哪!有没有天理!他这个干侍卫的,一天工作时间会不会也太长了点?
  东方玉自是不去理会自个儿手下一肚子的抱怨,只是黑木崖上沉闷压抑的气氛,让他心里那些说不出的烦闷似乎更加浓重。
  李严一边抱怨一边警惕地走在东方玉身后一步远处,寂静无人的长街,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按上了剑柄,待得看清来人,又轻轻松了一口气,大叹难不成最近都流行大半夜出来散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看见对方的两个人,心中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惊讶,少年脚下不变,东方玉也依然走得闲散自在。
  擦肩而过的一瞬,杨昭并不打算对这种要命的偶遇多做理会,东方玉也不预备在这种危险地带,给对方多惹麻烦,只是口中不自觉地滑出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息······
  杨绍下意识得皱皱眉,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个能把逃命当成度假的东方左使,似乎很少有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刻。
  于是,错身而去的刹那,明知不应该,他却还是抓住了对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焦头烂额的大年初一···

  ☆、侍卫也不是好干的

  东方玉脸上有一时的错愕,昏暗的月光下,少年的面容有些模糊,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是耳边传来一句无关喜怒的低语,“找个地方聊聊吧。”
  东方玉下意识地握住少年的手,紧贴在一起的掌心,是男人独有的干燥温暖,没有一丝细腻光滑的触感,却就是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安心。
  落在后面的李严,神色怪异地看了眼似乎粘在一起就分不开的两个人,要命地喊了声天,“我说主子,这大半夜的是唱哪一出啊?这要叫人看到,你俩都得玩儿完好不好?”
  东方玉皱了皱眉,拍拍少年的肩膀:“早点回去吧。”
  杨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就算了。”
  东方玉愣了一瞬,被少年不冷不热的态度刺了一下,心里崩得死紧的那根弦,“嘭”得断掉,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松垮下来,不自觉地抓紧了少年的手:“你娘的,对老子态度就不能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儿吗?”
  李严头大地看着似乎马上又要掐起来的两只奇葩,欲哭无泪地道:“东方左使,杨掌事,不用我提醒二位的身份吧?”
  “师父还有精力在这里抱怨,这说明附近还是挺安全的。”杨昭看了看被无视了半天,急得跳脚的人,低声笑道。
  李严噎了一下,郁闷地骂了句,“欺师灭祖的浑小子!”然后很是自觉地转身开道去了。
  高耸入云的崖壁遮住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东方玉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少年,“小鲢子,你怎么不说话?”
  杨昭想了想,坦白地道:“好像没什么要说的。”
  东方玉气恼了一瞬,无比崩溃地道:“不是你说要聊聊的吗?”
  杨昭从腰上的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堵上他的嘴。
  “唔······什么?”东方玉咬着口中甜丝丝的东西,皱眉道。
  边上的人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毒药。”
  东方玉唇边溢出两声低笑,“甘草糖?小鲢子,你还喜欢吃这个!”
  杨昭没有答他的话,里面的糖果原本是给那个受伤的孩子买的,只是临走时忘记了而已。
  杨昭懒得理他,东方玉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靠坐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说,似乎也并不觉得尴尬。
  杨昭知道,他这段日子定然不会好过,向来张扬耀眼的东方左使,一下子要他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变得谨小慎微,默默无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教中那些向来与他有隙之人更是会利用各种于他不利的时机对老仇人百般打压。
  东方玉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少年的肩上,微微皱起眉头:“这天马上就凉了,黑木崖上更冷,你这也太单薄了,都是大人了,怎么还不懂得照顾自己?你莫嫌我啰嗦,如今你我,见个面,说句话不容易,我够不着你小子了,你也别以为没人管了。”
  杨昭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静默的山丘,东方玉坐在他身旁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从他初到杭州城所见的繁华秀美,到他行走江湖碰到的奇闻异事,说着说着那颗脑袋便不知不觉靠上了少年的肩膀,又从肩膀挪到胸膛,最后安安稳稳枕在了对方腿上,而原本搭在少年肩上的衣服也不知在何时盖在了那已经睡着的人身上。
  目光依旧注视着远方漆黑的夜色,少年的手,轻抚着男人的鬓角,黑夜中,那双平和深邃的眼眸泛起星星点点几不可查的温柔笑意。
  李严站在远处,看着少年不动如山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渐渐可以理解东方玉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或许并不是因为那些从小到大,知根知底的情意,而更多的,大概只是因为这样一个人,坚定,执着,沉稳,大度,无论怎样的卑微隐忍,似乎都不需要任何的怜惜与保护,那些忍耐纵然会有无可奈何的成分存在,但也许更多的是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也就无所谓伤害,然而一旦有人触及他的底线,恐怕将要面对的就不只是毁灭那么简单。
  忆起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惊人作为,李严不禁有一瞬间的恍然,或许,这才是强者的气魄。
  走到两人跟前时,杨昭已经背起了睡着的东方玉,李严呆愣了一瞬,低声道:“你没对主子下药吧?”
  杨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师父,你在说什么?趁着夜正黑,快回去吧,再晚就不安全了。”说罢,他背着人径直往山上走去。
  李严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见鬼的表情,身为贴身护卫,他可是清楚得很,这个主子,就是树上掉片叶子都能被惊醒,如今这么大动静儿,竟然睡得跟······死猪一样!真的······不是被药倒的吗?
  ······
  回到刑堂已入辰时,杨昭看了眼迎面走来的一身紫袍的男人,神色如常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严英看着少年眼下淡淡的青影,不动声色地问道:“天色尚早,杨掌事这是打算出去呢,还是刚刚回来?”
  杨昭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不瞒严护卫,刚回来。”
  “哦?这大半夜的杨掌事上哪儿去呢?”
  少年面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红色,“严大哥何必问得这么清楚,这大半夜的难道还能是做了好事去吗?不知严大哥一早到刑堂,可是教主有事吩咐?”
  严英将少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通,觉得倒也无甚破绽,教主虽说叫他留意,却也未曾吩咐到底留意什么,黑木崖上,半夜出去找乐子的男人多了去,难不成他还真得去调查一番,他到底睡了哪个女人?想起自己从这刑堂得的不少好处,他不由神色轻快地摆手道:“这大早上的,教主能有甚吩咐,我也就是带着兄弟们巡查一番罢了。”
  “那倒是辛苦,兄弟们不如进来坐坐?”杨昭言语热络地邀请道。
  “杨兄弟莫开玩笑了,这刑堂我们可不敢坐啊!杨兄弟这夜里怕是也累着了,我等就不打扰了,不过,兄弟你也太清闲了些,当心教主问你的过!”对方打趣道。
  杨昭微微笑道:“大哥莫说笑了,如今神教正忙于对付那些伪君子,教中多是有功之士,闹得我这刑堂冷冷清清,若非如此,兄弟我又何必下山去找乐子?”
  “杨掌事真会开玩笑,那您歇着。”说着,带着一群下属径直走开。
  杨昭扫了眼身后的小厮,“去,把前些日子李香主送来的那一盒南海珍珠送到严侍卫长那去。”
  闻言,小厮忙利索地点头应下。
  东方左使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看了看熟悉的卧房,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明明记得是跟小鲢子在一起,难不成是自己做梦?
  “李严。”
  听见主子召唤,一向以轻功为傲的人,慢慢腾腾,磨磨唧唧从门外走进来。
  东方玉看着自个儿手下脸上可以称之为极度神经衰弱的表情,不由皱眉道:“怎么回事?肖·····嗯······杨昭呢?”
  “走了。”对方无精打采地道。
  “什么时候走的?”东方玉有些不放心地道。
  “辰时。”李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闻言,东方玉脸上顿时浮起一抹忧色,看着这个不会办事儿的手下,当即也没了好脸色,“我是不是一刻不吩咐你,你便不知道怎么做事情了?”
  他话音未落,对方便连声大呼冤枉,“我的天哪,主子,你也讲点儿道理,这哪儿能是我的错啊!”
  “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本使的错不成!”本就带着起床气的东方左使不由恼怒地道。
  “主子······你真的想知道?”
  东方玉冷森森地斜了他一眼,“说!”
  李严伸手按了按额头上跳个不停的青筋,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地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他是想走来着,你把人抱得死紧,人想走也走不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偷眼看了看主子那张越来越黑的脸,眼角抽搐了一瞬,忙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
  走到外间,李严庆幸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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