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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をわたる月の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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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男人的车因为信号灯而停下,早他一步过横人马路的轻型货车绝尘而去。反正目的地是一样的,分开了也没什么。只是没有了货车这个目标,河濑很在意男人会不会又把速度提上去。
无视这股担心,男人倒是有好好遵循交代,稳健地开车。不用再计较男人的驾驶问题,车里就猛然变得死寂。男人不会跟他搭话,河濑也不会找话讲。柔和的日光,车内小幅度的震动,单调地重复着的一切。明明睡到中午才起来,河濑还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他闭上了眼睛。
……向右的大拐弯将他弄醒时,太阳已经跑到西边,车子在二车道的小路上奔驰着。小路的左边是土斜面,可能是山脚下的平地削成的;右边也许是山崖,所以被栏杆围了起来。
“麻烦你开车,我却在旁边睡觉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在意的,继续睡吧。”
一直看着前面的男人悠闲地回答。
“现在,在哪里了?”
“还有十分钟左右吧,就到驹木的灯台了。”
“那,是啥?”
“前面有这么一个名字的灯台啊。有三十年了,我一直都想再去看看的。去那边转转之后,我会返原路的。”
河濑记起出发之前男人说过他有个地方想去。五分钟后他们进入了一条更窄的路,远远的还能看见海。
男人将车驶进沿岸景致不错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很小,只能停十辆车左右,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两台车进驻了。停车场的一旁是散步道,在入口处还有个小看板写着“驹木岬 离这里三百米”。
男人关掉车引擎。
“你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面对男人的邀请,河濑拒绝了声“我就不用了”。男人下了车,慢慢地消失在散步道之中。河濑坐在助手席敲了一阵手机短信,后来又因为厌倦这项运动而下车。他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咖啡,边喝边呆呆地从停车场眺望远处的海岸线。在右手边有突起的岩石,远处还能隐约看见岬的一角。
“真是漂亮呢。”
一对疑似恋人、二十岁左右的男女聊着天从河濑的旁边经过。他走近散步道,阅读边上看板对驹木岬的介绍说明,又往小道的深处看了看,散步道有经修整,但它两旁没有人工修剪过的树木繁盛得看不见前方。
往前走走说不定能看见什么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河濑拨开繁盛的树枝走了几步。但是无论怎么走景色都是大同小异的,完全没有看头。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返回,就硬撑着往前进。走了五分多钟,终于被他看到了灯台的样子。
散步道上有人在折返,单独一个的人影让河濑意识到是那个男人。他立刻转身离开。
回到车里等了一阵,十分钟、二十分钟,散步道的入口处都没有男人的身影。周围的夜色渐浓,停车场上只剩下他们这辆车了。
无论怎样他也太迟了。等不下去的河濑再次踏上散步道。反正只有这条路,他绝对走错不了,所以总会在某个地方跟男人相遇的……却偏偏没遇上。
奇怪、太奇怪了。河濑边思考着边往回走,途中突然发现了一条分岔路。这条分岔路两边都打上木桩,木桩之间连着一条锁链,还插上一块木板,上书四个红色大字:“禁止进入”。
虽然很在意,他还是选择回停车场看看。男人果然不在,河濑只好又一次向散步道走去,一直走到那块写着“禁止进入”的木板面前。
他犹豫了很久的结果是——跨过它。为什么要禁止通行呢,它上面完全没有解释,更添加恐怖的气氛。河濑默默地想要是路突然塌了,要是熊突然跑出来了要怎么办,于是他默默地费了很多时间确定脚下的安全,才敢战战兢兢地前进。
虽然岔道杂草丛生,但是这条路本身还是很坚固的。以前它也曾被纳入游玩路线之一吧,走到一半还发现有个小广场,还有屋顶都腐朽了的凉亭,亭子里还有长椅。凉亭附近一圈白,走过去一看,全是一些小小的白花。
走过凉亭,道路又变得更窄了。走到桩子那边就回去吧……呃,还是走到那棵树下再回去好了……河濑在前进的过程中一直反复着以上的矛盾,等回过神来视线突然开阔了。
在他面前是一个五平米见方的空地,那里的景观非常好,天空和海洋犹如美丽的风景画。在往前就是悬崖,空地的边缘围着一排栅栏。
男人就在那里,在那栅栏之前,静默地看着海平面。猛烈的海风耍弄着他的头发,白色的发丝肆意飞舞。
河濑身后的树木沙啦啦地晃动它们的叶子,男人脚边也有一片白色在摇动,那是在凉亭见过的白色的花儿。在这里它们覆盖了整片空地,整片整片地怒放。
河濑踏出了一步,枯枝在脚边爆裂出声。正在呆呆望着海的男人回头了,那张脸上荡起一丝惊讶的涟漪。
“你想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男人笑了,让他有种被当笨蛋的感觉。河濑踢开那些怒放的花朵向男人靠近。
“我讨厌要拖到半夜才能到目的地。”
隔了两米的距离,他们四目相对。
“我刚才在想如果你来就好了。”
男人的笑容消失了,但眼睛一直在静静地,像在寻找什么似的看着河濑的脸。
“十五岁的时候,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的初夜。”
这种真实的剖白,让河濑窒息了一下。
“因为不做的话,就要去死呢。”
“……你在说什么?”
“只是一个故事啊。那个时候的季节跟现在一样,夜晚,风也很强。云在天上流动,时不时露出的月亮……花……花有没有在开呢?记不住了。”
男人低头看着脚边的小花。
“我一直在思考,可是再怎么假设,如果场景能重演的话,我还是会做出十五岁做过的选择。……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对你的初体验没有兴趣。”
男人的肩膀微微震动着,弯起腰嬉笑。
“果然,你真是不错。”
小声说着,他靠在了栅栏上。木条发出刺耳的声音,河濑吞了一下口水。他觉得男人会就这样坠落到栅栏那头去。
“这里,被人禁止通行了吧。你知道原因吗?”
在河濑说出自己的推测之前,男人抢先回答了。
“因为人很难注意到这里,所以来自杀的人怎么也断绝不了呢。”
强风在河濑的耳边呼呼作响。
“……在商品企划部,你做得开心吗?”
男人眯起眼睛。
“嗯,还好……”
“是你想去到不惜跟男人上床的部门吧,不开心的话就太吃亏了。”
面对这种露骨的挖苦,河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说实话,我认为你去了那边也只是废物而已呢。因为你像个自信过剩的小孩子似的,一直喊着想去想去,我就试着将你塞过去看看。”
这男人……那时的自己过组之后会变成怎样,他是心中有数的。
“每次看到有你参与的商品,我都会想你也渐渐上手了呢。让我不由得佩服人类真的会成长啊。毕竟你看你,是个伤害了别人,也不会去道歉的小孩子。”
什么也说不出口,也找不到说话的借口。
“忘了吗?你曾经在小巷里把我揍到飞出马路的事。啊啊,是用拳头打的吧?随便,反正也没差。就是因为那样我才会被车撞到。吃了很大苦头呢。”
那个时候高昂的刹车音在脑袋中回响起来。
“要是撞的地方不对,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是说我死了比较好?”
风的声音,海浪的声音全都消失了,河濑被逼着回到六年前的那个时候。之前男人什么都没说,他还以为对方默认这件事已经被尘封了……为什么要到现在,在这个时候将它拉出来?
“我所做的虽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罪至于死吗?”
像人体模型般被打飞的躯体,仓皇逃跑的自己。吵得心烦的心跳声,还有颤抖着抓住公共电话话柄的手指。
“你做得过火了。”
的确如此。
“啊啊,现在说出来也不算太迟吧,我来告诉大家真相。是被你揍了才发生那场意外。以部门调动作为交换条件,跟你有肉体关系这件事也会照直说出来的。”
“请、请不要这样。”
河濑下意识地大喊。
“那件事我会道歉、我会道歉的……”
“我不是想听你的道歉。”
“那事到如今你才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你生气,那个时候直说不就好了吗!说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恨你的意思啊。”
“那为什么……”
已经到了末路的河濑耳边,响起了不可置信的话语。
“捉弄你啊。”
男人像是微笑般勾起了嘴角。
“我只是,捉弄你罢了。”
身体比思考更快地动起来,他扭住男人的胸襟往上提,紧握右手要揍下去的那个瞬间猛地停住:就算有栅栏,后面就是悬崖,揍他的话说不定会掉下去。河濑的理性活跃起来了。
男人的双手举起,捧住河濑的脸颊,将脸凑了过去。不会吧……这样想着,嘴唇就被触碰了,被男人用舌尖轻轻舔吻着。恶心,想推开他,可是做不到。在他想自己退开的刹那,胸前遭受了一下冲击。
男人双手推开了河濑。可是被推动的不是河濑而是男人自身,倒下去的男人身后只有一片空茫。要掉下去了!
他下意识地向前扑去,不顾一切地抓住男人的手用力拉向自己的方向。男人的身体不再往后坠,改向前倾,而力的反动把河濑和男人调了个转,他的身体狠狠地往悬崖撞去。栅栏拦住了他的冲势,发出可怕的吱呀声。河濑的身体有大半伸出了栅栏,能看见悬崖底下长什么样,好高。小石头在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这种惊悚的光景让河濑出了一身冷汗。
他赶紧后退。踏错一步……他也会掉下去。……会死。
男人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这边。河濑返回来,用颤抖的手抓住了男人的前襟,沉默地朝那张脸揍下去。眼镜被打飞了,男人仰倒在地,躺在一片白色的花群中。
他扔下男人原路返回,莫名其妙的眼泪喷涌而出,明明不想哭,却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河濑用袖口狠狠地擦着眼角。
虽然跑回车这边,钥匙又在男人手上,最后他只能坐在助手席默默地等待。那个男人绝对是怪胎。脑袋打结了。以前就觉得他怪了,果然真的好怪。
用语言煽动,故意让人生气……唆使别人杀掉他……不敢置信。绝对不是普通的神经构造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日落西山,周围完全黑下来了。男人还是没有回来。说不定他已经一个人跳下去了。河濑在助手席上缩成一团。他根本不想跟那种人扯上关系的。
手机来电铃响了。一接电话就能听见松下那轻浮的声音传过来:“河濑先生~你还活着吗?”
“我担心你会不会在哪个地方发生了车祸呢。一个小时前我们就到酒店了,你在哪个地方啊?”
河濑往附近看了看。太暗了。
“不是……很清楚。什么灯台之类的。”
“灯台?绕道了吗?社长开车你还真有勇气绕呢。”
手机颤起来,手根本停不住抖动。
“死了……可能。”
“咦,什么?我听不太清啊。”
“那家伙,说不定死了。”
唠叨男沉默了。
“死了?难道是社长吗!真的遇上事故了吗?”
“不是。”
河濑粗暴地揉着头发。
“不是那回事。但是说不定死……”
散步道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正在往这边走来。
“河濑先生说的话好莫名其妙啊。请好好地用我能明白的方式说出来好吗?”
与平时相反,充满紧张感的松下的声音。河濑抓着手机紧贴耳边的同时,一直看着那道身影。他曾经以为死掉了的男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坐上司机席,插上了钥匙。
“……歹势,我开玩笑的。”
搁下这么一句,他挂了电话。车内有点暗,但男人的左脸绝对是肿起来了。明明脸被揍得那么惨,男人的侧脸却让人感觉到他在笑。这让河濑说不出的嫌恶。 他们到达目的地——根白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明明已经短信通知不用等他们吃晚饭,先到的那两位却尽礼节地等到河濑他们才开饭。
办理完住宿登记、再把行李放到房间里,他们才走向集合处:一楼的大厅。松下和花伦一看到男人的脸就愣住了。
“脸,到底怎么回事!”
花伦抬高声音。也怪不得两人吃惊,男人的左脸颊肿得厉害,超市买的冷却贴跟它一对比,顿时变得娇小玲珑。
“被打了。”
男人回答。河濑一下咬紧嘴唇。就算被指责做错了,这件事他死都不会道歉的。
“到底被谁打的”
一脸愤慨的花伦追问。
“来这里之前,我们先去了一趟驹木的灯台,在那里遇上小混混了呢。肩膀稍微碰撞下就纠缠不休,还好只是被打了一拳。对方可是肌肉男呢。伤口没痛到哪里去,加上牙齿也没断。”
男人的嘴巴流畅地动着,一脸泰然地说着谎话。河濑知道他这番话是在包庇自己,而自己却没有勇气说哪怕一句“是我打的”。
四个人去酒店附近的居酒屋吃晚饭。也许因为脸颊在痛,男人在吃饭的时候嘴角时不时抽动一下,之后动作就跟平常一样了。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会在禁止通行的山崖上,教唆别人杀掉自己的人。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开始察觉自己被人用最恶劣的方法戏弄了。看着那个放声大笑的男人,河濑没办法联想这是从心底里希冀着死亡的人会有的表情。
吃了一个半小时后,他们走出了居酒屋。男人和花伦在前面走着,河濑和松下并排跟在后面。他们订的是两间双人房,分配房间的时候,田口很贴心地将河濑和松下、花伦和男人分配在了一起。只是先到达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松下还将他的行李放在了本应分作花伦和男人的房间里。
河濑在席间试着提出住错房间了,谁也没有注重这件事。大家都觉得只是借宿一晚,怎样的房间分配都无所谓。……自己除外。
回到酒店,在前台拿了钥匙。这间酒店的也是配着长方形塑料牌的大钥匙,一间房只配备一把。河濑将它交给了男人。
“我给本部打个电话。请你先回房间吧。洗澡也请先,我想我会花上一点时间。”
三个人走进了电梯。河濑攥着手机走出酒店,一直走到停车场的边缘。
在停车道旁的灌木边坐下,河濑拨通了电话。
“哟,这不是史吗。”
舅舅的声音。河濑将电话紧紧贴在左耳。
“我有事情想请教一下舅舅你。”
“嗯,什么事那么突然?”
“以前,有个跟我一起工作过的上司,后来他转北海道了。这次工作我们又刚好凑在一起了,只是那个家伙很奇怪啊!说着我讨厌的话题,故意……故意挑衅我杀掉他。”
短暂的沉默后,舅舅提出“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的要求。
“见面再说更好吧?”
河濑苦笑起来。
“没办法啊,我还在北海道呢。”
“北海道!……啊,你好像有说过去出差。”
“怎么想都很奇怪啊,他是不是很讨厌我,想要我变成罪犯啊?”
河濑抱住了头。
“史,按顺序从开始慢慢说给我听。只说单独的一部分我也没办法给你建议。冷静,试着深呼吸吧。”
河濑按照舅舅所说的去做,他感到了一阵如同覆盖上薄而脆的涂层般的安宁,心情总算平静了一点。
“自杀啊去死之类,会不会只是一时说说?”
舅舅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不阻止的话,他就会坠崖死掉……我想。”
“那你就是救了那个人啊,非常了得哦。”
被夸非常了得,河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可脑袋浮现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现在你跟那个人在一起吗?”
“呃,还有其他人也在一块啦。”
“在你看来,那个人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很普通啊,吃得下晚饭,还跟邻桌开心地聊天。”
舅舅有一瞬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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