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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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满不在乎地说：“你是不是想说，我刚才像个娘们儿？”王新只是笑了笑，闭口不言。勇奇说：“买卖嘛，就这样。傻子才愿意花大价钱，去买与之不相称的东西。再说，这又不是给自己做事儿。给班里做事儿就这么麻烦，你做的好吧，没人在意。你干的差吧，就立马有人跳出来打岔，咱两倒没什么，可就苦了咱那两位兄弟。”王新语威深长地说：“佩服，佩服，实在是佩服。”勇奇则毫不谦虚地说：“罢了，罢了，还没好好弄，正在发展。”

　　两人到了学校门口，王新看见大门的正上方挂了一条硕大醒目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上级领导来我校莅临”，他疑虑再三，说：“位临？错了，应该是光临吧。”勇奇大笑，说：“有点儿文化没有，你以为这是去上馆子吃饭呢，回去好好查查字典再说。”王新有些不服气，说：“刚夸你两句，你就得寸进公里了。”勇奇说：“咱先向启明交了东西，咱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商量商量。”

　　他们来到教室，刚一走进来，全班惊呼不已。林越说：“哇，这么多。”叶军喊道：“别抢啊，咱们按宿舍分。领器材的人，先到启明那儿登记一下。”王新仍然想着勇奇刚才的话，他半信半疑的拿出字典一查，顿时自惭形秽。勇奇悄悄地趴在他身后，小声说：“是不是有种想到小学重读的冲动。”王新自尊略伤，用书在勇奇拍了一下。勇奇配合的叫了一声，接着捂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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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了迎接上级领导来检查，华清中学到处呈现着忙碌的身影。轮扫把的、拖地的、擦玻璃的、捡垃圾的、清理厕所的、修剪花木的、贴至理名言的，凡是在清洁行业能够看到的活计，在这里可以说是真实的全景展现。高一（11）班同其他班一样，打扫卫生的各项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由于班主任吴萱梅要到学校会议室去开会。临走前把搞卫生一事交给班长叶军全权负责。打扫卫生虽说是件小事，但是要想领上70多个人，严格按照学校规定的标准，彻底的弄好，也需动动脑筋才行。叶军考虑再三，决定由自己上一群男生去打扫室外，让启明领着剩下的人打扫室内。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你启明说了。启明摇摇头，推辞说：“不是有劳动委员嘛，让他负责室内多合适，我不行，不行。”叶军说：“得，你别在跟我提他，那小子跟事儿不行，*到是比谁都强，上次在操场上铲草，我真想拿锨拍他。行了，就这样办。别废话了行不。”启明说：“那你让他干什么去？”叶军说：“这不用你操心，我带他出去扛扫把。到时我在班上通知下，谁要是有异议，我跟他说，话不对头，就让他滚蛋。74个人没俩儿怪物哪那成。”说到这里，启明笑出了声，叶军则毫不遮掩地继续说：“再说由你来坐镇，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启明派林越、杨嘉去去打扫班主任办公室。林越、杨嘉先把办公室里的个种书籍、名单册、成绩册整理好分别放入抽屉，又仔细的把老师的办公桌抹了一遍。林越说：“我来拖地，你把柜子上能够得着的地方擦擦，高处等会儿让我来。”杨嘉把柜子的低处认真的抹完了，看见林越拖地累的满头大汗，而自己现在也无事可做。所以她便搬了只凳子去擦柜子的高处。可她的双手在柜子上面移动的过程中，脚下不小心踩空。林越拖地正好退到了她的跟前，背对着她。杨嘉一下子掉了下来，摔在林越的背上。林越“哎呦”一声倒地，到他又以敏捷的反应抱住了杨嘉，把她扶了起来。可这时，杨嘉的脸刷的一下子变红了。林越也感到手里软软的，仔细一看。他的一只手无意中触到了杨嘉的胸脯。林越的手像受了电击般，立马把手缩到了背后，脸也刷顷刻间泛起了大红色。两人彼此保持着近一米的距离，都低着头相互偷看了对方一眼。林越首先打破沉寂，以十分抱歉的语气，断断续续说：“你……你没事儿吧。”杨嘉也以相同的语气，说：“我……我没事，你还好吧？”林越本来还想加一句“刚才不好意思”，但此刻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顾不得背部的隐约作痛，强撑起腰板尴尬的笑着说：“我没事。你先歇会儿，柜子让我来擦。”

　　林越操起拖把加快了拖地速度，刚才那一秒钟所发生的意外举动，使得他的心像只受到天敌追赶的梅花鹿，“砰砰”乱跳。拖完地，林越从杨嘉手里接过抹布。由于地面刚拖过十分光滑，再加上他心不在焉的情绪，他上板凳时没注意调节身体平衡把板凳一脚踩翻了，屁股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右手又不小心打翻了盛污水桶。污水顺势灌进了裤裆。杨嘉急忙蹲下身，将林越搀起。污水沿着腿部，一滴滴从裤管流了出来，又渗到了鞋里。杨嘉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林越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扶着腰，强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接着他又用手去，擦脸上的汗珠，但不慎动作范围过大，把污水涂得满脸都是，成了一只大花猫。杨嘉扶着林越坐到椅子上，看着他布满图案的脸庞，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打开寄给林越，让他擦去脸上的污渍。

　　就在这时，启明推开门走了进来，不禁大叫道：“我靠，水帘洞！瞧，你俩把这儿弄成啥了。”林越慌忙起身，说：“我们马上弄完，马上弄完。”启明看见林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样子以及打翻的水桶，他打趣的说：“怎么？还尿了裤子——你俩抓紧时间，杨嘉完了以后，来教室帮赵婷办板报。快点啊。”杨嘉说：“嗯，我弄完了，就过去。”

　　启明回到教室，细心的指挥着卫生工作的进程。他放声说：“勇奇别光顾着卖肉（说闲话），把活儿干完再说——王新、马涛把门洗完后，再把地拖一拖。其他人擦玻璃小心这点儿，注意安全——宋楚学快把垃圾倒了去。”然后，他便站在课桌上去清理日光灯上的灰尘。

　　过了一会儿，赵婷对启明说：“你看这板报办的怎么样？”启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看了看说：“可以，还可以。”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艺术细胞，于是喊王新过来看看。王新走过来看了几秒钟，缓慢的说：“这画儿谁画的？”没等启明开口，赵婷抢先说道：“是勇奇画的，怎么样不错吧？”王新几乎要跳起来，说：“这也太差劲儿了，你看这线条画的，哎呀！你们再看这字儿写的，哎呀！还有这色彩浓度，哎呀！”接着他又直摇头，说：“不好，不好。”王新忽然发现赵婷的脸色变阴沉了，他转过头看见勇奇正哼着小曲儿，同一个女生很卖力的擦着玻璃。王新惊了一下，赶紧捂着嘴不再说下去。赵婷见状，笑着问他：“说呀，接着往下说。”王新陪笑着，改口说道：“但总体感觉呢，很好，很好。”启明发现这小子怎么说话前茅后盾的，他轻声问王新道：“喂，你看的懂吗？”王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呢，我对这东西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启明差点儿气晕了过去，他深吸一开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的说：“你看不懂还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哎呀哎呀的，是不是嫌事儿不够多是吧，该干啥干啥去吧，新哥。”

　　王新一脸似有解脱的表情，立刻转身去帮马涛忙。启明说：“赵婷，你自己看着办，感觉好就行。”赵婷说：“没问题，可是没彩色粉笔了。”王新听到了，立马回过身，说：“启明，我去取，我去取。”然后便奔出了教室。启明不解的问道：“他怎么这么积极听话，还没说让他去呢。”赵婷只是喜上眉梢的继续办板报，没做回答。启明则又跳上桌子，接着清理日光灯上的灰尘。

　　汗水湿透了衣衫，清新亮丽之风随之飘然而来。花园变整齐了，篮球场上的线圈变亮了，篮网也挂上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消失了。就连平时并不怎么起眼儿的足球场也享受了几分修整，就像是一个流浪汉一贫如洗的时候抱怨社会不公，于是吃喝嫖赌无所不做，可等到某天发迹了有了家当才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人还是应该干干净净的过日子。每个的墙面上都铺天盖地的装饰着各类名言警句，诸如“一只木桶最短的那块决定其容量”，“使人疲惫的不是远处的高山，而是鞋里的一粒沙”，“知识就像是空气只需专门收集，它无时无刻都可以摄取”，“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世界上的一半人都可以成为伟人”，“老师的灯光就像妈妈的泪光”等等。但林越唯独对其中的一条“这里的最大责任，就是把你这块材料铸成器”，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人可以用材料去比喻么？如果可以的话，那说成“东西”似乎也成立。但又一想，可能对着。否则，学校怎么会冒冒失失的把一句有伤大雅的话，放在最醒目的地方，供人赏读。这岂不是像一个傻子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还大笑不止的说：我很爽，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华清中学师生们的汗水果然没有白流，来学校视察的上级领导们转了一圈之后，个个脸上散发着油润的红光，很像吃了满汉全席和外加n瓶XO酒足饭饱后的那种神色。过了一个月，华清中学迎来了它自从建校至今最为辉煌的一天。华清中学一跃成为省级重点中学。此前，连市重点都不是的华清中学，真可谓是一步登天，就像中国的航天事业，虽然起步晚，但效果显著，不鸣则已一名则惊人，同时也充分体现了作为一个善于制造奇迹的民族，所具有传统精神的基本延续。学校为此一连开了三天的庆祝大会，共同享受这历史性的一刻。在大会上，史翔云校长的每一句致辞都以高昂的语调洋溢出无比激动的强烈感情，而且对学校未来的宏伟蓝图做出了直接精细的勾勒，他说：“……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肯去奋斗。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你肯去付出。去年我们除了一对清华北大，那今年呢，后年呢，再后年呢……老师们、同学们，历史的荣光赋予我们的使命，将在此刻以昂首的英姿，迈着坚实的步伐。向着理想的远方，前进。”

　　星期天，林越刚踏进家门，脚跟儿还没站稳。刘母便高兴的说：“华清中学现在也成重点中学了，真是了不起。你可一定要一好好学呀。”林越大惑，道：“你怎么知道的？”刘父说：“看电视呗，过两年你也考个清华北大，给咱老刘家长长脸。”林越摸着脑袋，苦笑着说：“我尽力而为吧。”但刘祖母却并不关心孙子考什么清华北大，她说：“孩子刚回来扯那么多干啥，各人把各人管好就行了。”然后她摸着林越的脸颊说他瘦了，接着又问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做去。林越多亏祖母出来解围，否则，要是自己努力三年而没为，岂不是要把老刘家的故人气活过来。

　　到了晚上吃完饭，刘祖母已经睡下。刘父躺在炕上，悠闲地抽着烟，而且一手拿着遥控器正在看电视，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便高声喊道：“林越过来，老子给你说点事儿。”林越从房间出来走到父亲跟前问什么事。刘父说：“我今天买了两壶老白干，你问你妈要一瓶给你二爷送去。”林越说：“懊。”便去了。

　　林越在去二爷家的路上，眼前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路上到处铺撒着厚厚的麦草，更是让人难以行进。不知是哪个粗心大意的家伙，晒麦草时竟把一只铁叉落在了麦草丛中。林越不小心被其绊倒在地，酒也全洒完了。他战战兢兢的回到家中，向父亲低头认错。刘父先询问他有没有受伤。林越说没有。刘父一看已经十六七岁大半大小伙，干着点屁事都会洒汤，那将来长大了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因此不觉中心生火气，大喊道：“你看你这啥材料，咋光知道长年龄不长记性，去问你妈再要一壶悄悄地送去，别在惹人不精神，知道么？”刘母听见丈夫的吼声，从厨房出来走进卧室。刘父一看见妻子，立马掐灭烟头塞进被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电视。林越看着父亲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险些笑了出来。刘母对丈夫说：“你再喊一句试试，深更半夜的你也不怕邻里人笑话。”刘父连连辩解道：“没……没喊，没喊，谁喊了？你问这小东西干的好事儿。”林越向母亲诉说了，自己的失误，刘母说：“以后干啥事小心些，来，妈再给你一壶给你二爷拿去。记着带上手电。”

　　林越送去回来以后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就摁不住笑了起来。可当他想到“材料”两字时，猛地一惊，心里又念了一遍“材料”。此时，他终于明白原来材料在口语中的真实含义，就是没用的东西。那么学校那句话的意思可能就是：这里可以把一件没用的东西，经过特有的手段（铸字可以说明），打造成为一件有用的器具，即人才。可见，华清中学的口气是多么的令人瞠目结舌。要不然何以能出清华北大。

　　过了一个月后，华清中学的（未完待续）

第七章
过了一个月后，华清中学的一切又恢复了往常。该吐痰的吐痰，该乱话的乱画，该说粗话的说粗话。曾经一度被彻底消灭的垃圾堆也在分秒必争中，渐渐孕育壮大。因为人还是原来的，唯独多了一块“省级重点中学”的牌子，而它之所以能被挂在华清中学的门口上，不用说每个人心里明的跟镜儿似的。但让林越感受最深的是第二学期报名时，学费突然增加了近500块钱。许多人对此大为不满，就像是买东西货还是原来的货，光多了几个烂字就要让多掏银子，稍有商业头脑的人对此怎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但学校这东西确切的说不属于商业机构，用商业理念又难以解释，所以只能打破牙往肚里咽，因为还要接着往下混呢，半路里换老婆的事儿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林越觉得这个世界也真是太疯狂了连买牌子，也能大捞一笔，估计下一个买卖的发展方向便是倒腾空气，肯定只赚不赔。其实他对重点不重点的破事儿，并不是过分在意，因为他有另一件更让自己关注的事情在等着他。

　　高二开学后的第一天，王新提出了一个振奋人心而又思索已久的建议，那就是在本班组建一只足球队。他们在高一的时候，曾经和14班、12班打过两场比赛，但由于实力上的差距分别以0：3、0：4输掉了比赛。在这样的大比分溃败面前，他们十一个人仍然聚集在一起坚持不懈，加紧训练，声称一定要“报仇雪恨”。而如今他们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组队的时机已经成熟。王新在这个时候提出组队，正好表达了十一个人共同的心声。十一个人经过反复商议，决定给球队取名为“新月”。新月即寓意是他们的球队要像每月之初的月牙儿一样，虽然当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到了一定时间，定会光彩夺目，去迎接属于自己的辉煌。大家通过投票表决，选袁启明为球队的队长。自此以后，他们每次叫启明时基本上都不叫他名字，而是亲切的称他：袁队。关于球队的装备问题。大家一致认为不去选用世界各大知名球队的衣服，而是由自己去设计再去定做，其所需费用由每个人自己掏。启明把这件事交给王新、勇奇去完成。过了一个星期，十一套球衣，在队友们急切的期待中终于出炉。

　　他们的球衣是白短袖、黑短裤。每件短袖的左胸膛上印有一轮圆月即将从云层中升起的图案。队长袖标则以深蓝为底色，并用金黄色线在上面刺了一位全身铠甲的勇士，左手持一只盾盘，右手执一柄利剑，看上去十分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