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见也难受不见也难受-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怎么能这样说?!和你聊天是我的渴望,我很快乐,我们是平等地交流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能做的就是陪伴你走一段人生历程,谁也不能保证它会永远,但我会尽力让它尽量地长久。”
  他一直说一直说,把我给说晕了。他的话嗡嗡地响在耳边,飘浮在头顶,一团云朵似的包围着我,把我和医院的嘈杂、无所依托的空虚以及死亡的念头隔开。
  哭得太久头痛欲裂,这一刻我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不必清醒地忍受心灵及身体的痛苦,可是也不是想晕就能晕的。我从医院开了点安眠药,回家吃下去倒头就睡。我不会真的死的,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医生给的药只不过够我睡上两天而已。
  当我醒来,马上又吃一片接着睡。再次醒来觉得很吵,愣了半天才发现是电话铃在不停地响。是南风的电话,他急坏了,说找不到我真怕我做傻事。我说没事了,我只不过睡了一觉,睡觉一向是我对付一切苦难的法宝。
  睡了很久,睡得人变得钝钝的,那种摧心裂肺的痛也已经不再尖锐,强烈的悲伤也变为让人感到虚空的忧伤,四肢百骸很无力。那种无力感弥漫到指尖,仿佛连抬手都感到困难。这让我想起武侠小说里描写的中了什么毒的情景……
  带着这种无力感,我淡淡地说道:“南风,如果我真死了可能都不会有谁真正悲伤吧!”
  “有的,至少罗依、月落和我会伤心的。”
  “可是你和他们都依然会好好地活着,过一阵子就淡了,不会像失去亲人,感到自己的生命也被带走了一部分。”
  他听了沉默不语,然后说道:“是的,我仍然会一如既往地生活下去。但是夜儿,我不会再去幽林了,我不能忍受一个我认识的朋友,一个鲜活的生命从那里消失……”
  这是大实话,他一向这么理智,并不因为想安慰我而虚伪地说什么甜言蜜语或讨好迎合我的话,这样反而让我感到更真实和可以信任,所以他总是能平息我心中的狂乱。
  我想起年少时读到的诗句:如藕的心事,埋在泥里……这么多年来一次又一次的我将自己埋得更深,以至不知不觉中长出根须,如同绝望的触手向四处伸寻,然而除了柔软的淤泥,我还能抓到什么?
  从小妈妈就说我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因为我老是埋怨她生下了我,但这一刻我终于发现,事实上我活得太过投入,因而疼痛不已,我心里有着那么强烈的爱与恨,而它们是对生命的一种损伤。
  我知道人生很多艰难的时刻都只有自己忍着让它过去,期望生活会变得更好,但它也可能变得更糟,无论怎样我们都只能受着。
  翅膀的命运是迎风,我的命运不仅是永远孤独地写下去,还要孤独地一个人活下去……

无法删除的你
  我如何才能删除你呢?你的每一个号码,我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即使从本子上划去,又有什么用?连在梦里,都那么清晰鲜明地浮现出来……就算把这些都忘了,又如何删除那些已经融入生命的记忆呢?
  妈妈的离去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无常,一个人要赶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总以为还有明天,不及时做也许就没有机会再做了。所以我决定去采访一个一直想以它的背景来写小说的古镇,不再拖了。
  那个地方很偏远,交通不便,也没有旅馆饭店,而且位于崇山峻岭之中,我有点担心一个人去不安全,想找个人陪我去。这个问题让我很犯愁,我不知道能找谁做这种事,这人得既正好有时间又愿意陪我。我把认识的人想了一遍,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有网友想陪我,可那些人怎么靠得住,我又不想寻找一夜情,一定要找信任的人才行。
  易水打电话来,问:“你丢了的朋友找回来了吗?”
  我明白他指的罗依,于是答:“没呢,他铁了心不理我。”
  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我指出这一点,谁知他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一百个罗依的离去你也不会接受我的。”
  “易水,如果你永远也得不到我,还会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吗?”
  “当然会!”他很肯定地回答。但我对此表示怀疑。
  我总觉得他向往带有幻想成分的爱,拒绝接受真实的我。我对他说了去古镇的事,他表示愿意陪我去,但不能保证不对我想入非非。
  “那还是算了罢。”我叹口气。
  “你想想,在那样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面对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人,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他诚恳地说,“我也可以现在答应你不碰你,让你同意我一起去了再说。可是我不想欺骗你,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把握自己。”
  是啊,他说的是实话,我那么要求他也是强人所难。而且要他那么远来陪我,是不是也太自私了?
  他继续说道:“夜儿你知道吗,我认为人是很难抵御诱惑的,所以我做人的原则就是远离黄、赌、毒。我从不去娱乐场所,就是怕自己去了把持不住,有些小姐真的是很漂亮的。”
  “你说得对,我不该只从自己的角度考虑。”
  “如果找不到人,你还去吗?”
  “去啊,鼓起勇气自己去呗。其实可能也没什么,是我自己瞎担心,担心在深山中遇到强盗被拐卖了什么的。”
  “你能卖多少钱?”
  “我都快三十的半老徐娘了,能卖多少?三五千吧!”
  “这么便宜呀,不如我买来自己用好了!”他开玩笑。
  我笑着呸他:“去你的!”
  他接着轻声问道:“那十万呢?二十万?……”
  如果说开始他只是开玩笑,后来就有点半真半假了,我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说道:“易水,如果我是一个可以用钱买的女人,你认为还值得你爱吗?”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
  唉,我身边就只有这样的一些网友。不,还不是身边,他们都在天边。记得有次在聊天室一个网友问我:你在哪儿?我回答:在天边。他不明白,我就说:对你来说,无论我在哪里,都是在天边。
  我觉得心里很空,为了抵挡那种无所依托的感觉,我又努力地去睡觉。我果然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要坐飞机回家,买机票填表时,我熟练地写下一个手机号,然后看着那个号呆住了:那不是我的手机号啊!
  这一愣就醒了,醒来一回想,那是罗依的手机号啊——是我牢记在心,却再也不能拨打的号码。
  我看着空空的屋子,哭了。一直哭到夜色降临,肚子咕咕地叫起来。我收起眼泪,去泡方便面。方便面的味道闻起来很香,可是如果天天吃就会如同嚼蜡。但我只能忍着吃下去,如同我只能忍着活下去。进食这种行为强烈地提醒着我:我活着。
  一边吃我一边在电脑前写了一个帖子发出去,帖子名为《无法删除的你》:
  以前,每当和谁吵架了,一怒之下我就把他删除。划掉他的电话号码,删掉他的邮箱地址,再把他拉到QQ的黑名单里。这样做了之后,即使后悔,也再也找寻不到他了。
  网上的交往,就是这样得之偶然,失之一念之间。
  可是我如何才能删除你呢?你的每一个号码,我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即使从本子上划去,又有什么用?连在梦里,都那么清晰鲜明地浮现出来……就算把这些都忘了,又如何删除那些已经融入生命的记忆呢?
  这个帖子一贴出去马上有许多跟帖:
  飞羽文轩:我的电脑出现无法删除的文件时,就重装系统。
  漫步:夜儿,我知道我无法代替“你”的位置,但是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打我的。
  野疯:也可以到医院做手术,摘除部分脑细胞……
  凡人:短暂的梦,永远的你!
  蓝白:用新的机器洗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啦!哈哈!
  红袖添香:无法删除,你就改写吧,改成你想要的样子。那你就不用想着去删除了。
  我看着这些话,这些网络朋友们传来的安慰,心里渐渐平静下来,那种刻骨的孤独感也得到缓解。南风也跟帖了,他跟的是:南风飞扬//hug夜儿。那是一个列表动作,选定对方名字输入//hug打出来就是:南风飞扬轻轻地拥抱着夜儿。
  去杂志社,总编问我:“佛山手工的摄影者是谁?”
  我一呆:“照片没署名?”
  “是呀,只寄来了反转片没有名字。”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是朋友替我找的摄影师。”
  “那你赶紧打电话问问朋友,杂志马上要印了。”
  我只好说:“好的。”
  一想到要给罗依打电话我就有心理障碍,他已经那么绝情地对我,我不愿意再主动联系他。我很害怕又听到他说出什么伤害我的话,此时的我十分脆弱,经不起刺激。
  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公事,我只好鼓起勇气拿起电话。谁知听筒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所呼叫的号码已停机。
  停机了?我不能置信地想:怎么会停机了?他的手机是全球通,一般不会因欠费停机的……突然我想到,会不会是他自己换号了?他为什么要换号?难道……难道是不愿让我再找到他?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心里一痛,曾经他那么苦苦地找寻我,声声地呼唤着我:夜子夜子你在哪儿?而今却视我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我真想永远不去拨这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可我还是只得忍着泪拨通了他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声,说他出差了不在。我说他的手机停机了,能告诉我他新的手机号吗?对方冷冷地答不知道。那是一种混合着洞察、了然、怜悯、幸灾乐祸等的语气,让我感觉非常屈辱……一定是他特意打过招呼不能说。我还刚发帖说无法删除他,他却强行把自己删除了,真是讽刺,如今我再记得牢他的号又有什么用?
  我对总编说问不到,朋友出差了手机又停机了,能不能等几天我写信去问。总编咆哮:“我们是季刊,周期本来就长,这一期因纸张出了问题已经拖延了,投资方已经很不满,你还想拖多久?现在问不到,早干吗去了?!”
  的确是我忽略了,当时没注意到没摄影者名字,也是出于对罗依非常信任,所以反而大意了。
  以前觉得他总会在那里的,随时可以找到,可是现在……现代人和人的交往是那么脆弱,只有一个号码维系着,一旦这个号码变更了对方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我抱着头苦苦思索,还有谁可能知道他的新手机号呢?蝴蝶已经和他没有来往,她手机换号告诉了我都没有告诉他,小梁也不可能有他的新电话,易水更是不会和他有联系……
  突然我想到珠海的李先生,他和罗依是朋友又是同系统的同事,一直有业务来往,说不定会知道。于是我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怕他听不出我是谁,赶紧先自报家门。
  他很诧异:“他没有告诉你新号?”
  也难怪他诧异,在珠海时他亲眼见罗依和我关系亲密,此时我却要通过他来找罗依。我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的问题,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最近……最近比较忙,没怎么和他联系……”
  也许他脑中还残留着罗依殷勤对我的记忆,所以还是告诉了我罗依的新号,我如释重负。
  拨通电话,我抢着把要问的事说了,待他回答之后立刻把电话挂了。他可能以为是电话自己断了,又打了过来。他似乎心情不错,兴致勃勃地要我猜他在哪里,我不说话,他自己告诉我说在威海,刚去看了天尽头。本来在山东开会,时间很紧,会议组织方没有去天尽头的安排,但他执意要去。
  在天尽头给他打电话时的情景涌上心头,我忍不住问:“感觉怎样?”
  “很好啊,我发现胶东半岛这一块真的非常漂亮,海太美了!威海也是很不错的城市,比珠海还好。”他知道我对珠海情有独钟。
  “我还是喜欢珠海。”也许因为在珠海有他的陪伴和照顾,在威海虽有阿威的盛情接待,我却过得提心吊胆的。
  聊过几句后我说还有事挂掉了,虽然他因着我喜欢天尽头而特意去了那里,但换号的事梗在我心里,使我耿耿于怀。
  骆丹过来,问道:“听说你请了假想去采访古镇?”
  我正心烦,不理会他。他自顾说道:“写小说有什么意思,又难写又难出版,就算出了稿费又低,还不如就给杂志写稿呢。”
  从世俗的角度来看,的确写什么都比写小说强,但他这样说让我很不高兴,我白他一眼:“我乐意,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呢?那里山高水远,崇山峻岭,万一被野兽啃吃了或是被山贼抓去做了压寨夫人我就见不到你了。”
  “那不正好吗,就没人和你斗嘴了。”
  “那怎么行呢,我怎么能看着你孤身涉险?这样吧,我就牺牲一下陪你去吧!”
  “嚯,看不出骆丹同志还具有如此高尚的品质呀!”
  他正色道:“我说真的,我的老家在那附近,对那里比较熟,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不安全,比不得去大城市。”
  上次在西昌我得罪他,想不到他并不记恨我,我有点感动,正想表达一下,他又没正经了,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主要是我想创造一个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我倒不怕,我们是同事,何况对他的人品也有基本的信任。于是约好一起去。
  我们先乘船,再改乘车去古镇。那是艘小机动船,卧铺很脏,被子一股霉味,席子底下似乎有小虫子在爬,睡在上面浑身都发痒。虽然有冷气,太阳还是把薄薄的铁皮船顶晒得滚烫,发动机声震耳欲聋,船身颠簸如摇篮。骆丹埋怨我怎么买到这么个破船,我说我怎么知道它这么破呢,早上就只有这班船,就像坐飞机你只是顾到航班时间而没法挑机型一样啊。
  到达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骆丹担心不安全,又担心上岸后找不到旅店,所以执意要在我们上岸后看到的第一家店住下。一问只剩一个标间,我想到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就得起来转车,也没必要非得要两间,反正他也不至于对我怎样,就说好吧。
  房间很差,不仅破烂还很脏,空调是窗机,轰隆隆的响得如同发动机。我和衣就往床上倒,骆丹嚷:“你不换睡衣呀?”
  “这么两三个小时懒得折腾,何况我的睡衣也还是衣服裤子。”我好笑,他以为我会带性感睡衣出来?
  虽然诸多不适,我还是倒下就睡着了。朦胧中觉得背上痒,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只蟑螂!我吓得顿时清醒了,尖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只见床上还有另外两三只蟑螂在爬,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醒目!
  骆丹坐在另一张床上,那姿势似乎是一直没睡,他望着我说:“你怎么不跳到我怀里来呢?”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外面一片喧嚣嘈杂。在我的经验里小县城要么很宁静要么很吵,这里属于后者,街道狭窄人声鼎沸,三轮车机动车和人争行,喇叭声铃声一声声地划在耳膜上,考验着人的神经。在一大早就升起来的红日照耀下,人们为生活奔忙着,一个个小店的木门打开,展露出里面色彩鲜艳的廉价商品。
  我们穿过污水横流的小巷,在街边又脏又乱的小食店吃面条。我被周围乱糟糟的一切吵得头嗡嗡作响,食之无味。骆丹目光忧伤地望着我,一脸憔悴,看来的确一晚没睡好。我想起杭州的美景,曲院风荷里和罗依的漫步,对世间怎么有如此不同的地方生出些感慨。如果说那样的地方易于滋生爱情,这样的地方也能够吗?
  半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