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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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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七班李叉叉和本班同学周叉叉，李叉叉以周叉叉经常和同班女生眉来眼去为由，在周叉叉正在水房吸烟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踹倒在地一阵乱打。两人本是同班同学，却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及同学情谊。这件事在同学中间造成了恶劣影响。为此，经过教务处讨论，我们决定给李叉叉减去四分，并处以通报批评处分！周叉叉在本事件中虽无重大过错，但经调查核实，其确与十余个女生有暧昧关系，为此给周叉叉减去三分，另外周叉叉在水房吸烟，为此减去五分。八分的保底分已经减够，现已通知周叉叉家长。”
“高三十二班的郑叉叉和高三十三班的王叉叉，两人昨天一起去网吧通宵。王叉叉以郑叉叉上网时观看黄色录像，严重影响了网吧的网速，以致他打游戏时有多次卡的现象发生为由，对郑叉叉进行劝阻。多次劝阻无效后，王叉叉气急败坏，抡起网吧的椅子将郑叉叉打翻在地。两人本是同校同学，却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及同学情谊。这件事在同学中间造成了恶劣影响。为此，经过教务处讨论，我们决定给王叉叉减去四分，并处以通报批评处分！郑叉叉在本事件中虽无重大过错，但经调查核实，其确曾在昨晚全屏观看*录像，为此给郑叉叉减去四分，并处以通报批评处分。”
“高三十班的任浩和高三三班的叉叉、叉叉、叉叉、叉叉，由于叉叉在楼下大声唱歌，而叉叉、叉叉、叉叉不但未予以阻止，反而鼓起掌来。这严重影响了任浩同学的学习，任浩对此非常不满。于是纠集了本班的李科、韩非、杜明昭等一干人等，下楼即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幸好老师及时赶到，才制止了一次流血事件的发生。几人本是同校同学，却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毫不顾及同学情谊。这件事在同学中造成了恶劣影响。为此经教务处讨论，我们决定给这些同学每人减去四分，并处以严重警告处分。”
“我靠，怎么没有我！”听完教导主任的通报批评，我不禁义愤填膺，望着任浩他们愤愤地说。本来我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可是在通报批评时一个“一干人等”就把我一笔带过了。本来想借这次通报批评的东风出一下威名，没想到这个愿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老师破坏了。不过在他紧接下来的一段话后，我就彻底地名留校史，永垂不朽了。
“高三十班的赵超同学，昨天亲眼目睹了这次打架事件，却没有及时制止，而是兴致盎然地在一旁观看。该生与任浩等人本是同班同学，却在任浩等人打架的情况下袖手旁观，丝毫不顾及同学情谊。这件事在同学中造成了恶劣影响。为此，经过教务处讨论，我们决定给赵超减去四分，并处以通报批评处分。”
就这样，我成了自同鸣建校以来唯一一个因观看打架而被处分的学生，以一个非常有创意也非常不可思议的理由，在同鸣中学的校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这次打架事件带给韩非的影响虽然不像我一样深远，但却更有实用意义。自从在上次月考中取得第一名的成绩后，无数的女生已经对韩非倾慕不已。这次的打架事件过后，他在众女生心目中的形象又顿时伟岸了起来。大家知道韩非不但能文，而且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于是又有一大批情窦初开的本来是抱着一心学习决不恋爱的坚定信念的女生开始倾向于双管齐下了。这些饱受青春期折磨的花季少女，都纷纷将暗恋的黑手伸向了韩非：矜持一点儿的经常将圆珠笔“掉”到韩非的脚下，趁他将笔递给她们的瞬间说声谢谢，再辅以羞涩地颌首一笑；开朗一点的则打着请教问题的幌子，与韩非眉来眼去，经常在韩非帮她们做出一道傻子都会做的题后失声惊呼哇塞，韩非你好聪明啊；再轻浮一点的，会利用一切机会与韩非打情骂俏，经常为韩非买冰激凌、棒棒糖、酸话梅等一类具有某些象征意义的零食，还会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韩非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像小猪一样；算得上女流氓级别的，则会趁着上间操出楼门时的摩肩接踵之机紧随韩非之后，佯装人多拥挤触碰一下韩非的极有质感之处。全班男生见了女生们的表现伤心不已，大叫女生水性杨花忘恩负义，忘了每次放假回家是谁起早贪黑不辞辛劳地帮她们把行李抬到车站。那段时间，班里的很多男生经常穿着与韩非一模一样的衣服浑水摸鱼，致使很多女生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后来由于佯装韩非的男生越来越多，众女生对韩非的骚扰才一点点地平息下来。
9
终于平息了！
我直起身长长地吁了口气，看着杜明昭嘴里的臭袜子，想这应该能暂时止住他的呼噜声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膀胱的思索
看着杜明昭嘴里的臭袜子，想这应该能暂时止住他的呼噜声了。我如释重负地转过身，正要上床，那呼噜声就又悠然自得地响了起来。不过我知道这首曲子马上就会由一首轻音乐变成一首摇滚乐。
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一点三十七分了。我是被膀胱里的压力叫醒的，本来以我的能力来讲，把这些尿憋到早上是绰绰有余的。可这时杜明昭的呼噜声想起了，“嘘—嘘—”的口哨声悠悠地呼唤着我丹田处那汪温泉。于是我不得不下床释放掉里面的压力。看着那股散发着热气的水流奔涌而下，我一阵轻松。我觉得高三的学生就像膀胱，而高考就是一泡尿。这泡尿只能在6月7日当天撒，撒到6月8号才能结束。在这之前的所有时间里，你都必须憋着它，欲撒不能，欲考不得。所以自然会火急火燎心情烦躁。假如世界上有种机器可以把抽象的东西形象化的话，把它对准高三簿的教室，你会看到看小说的看课本的、听P3的听英语的、无精打采的聚精会神的、无所事事的奋笔疾书的、数学考35的数学差35分满分的，全是膀胱。只是有的膀胱里的尿多，而有的膀胱里的尿少。
现在我发现，靠着宿舍的窗边就有一个膀胱。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地吸着烟。
是任浩！
香烟在黑暗中静静地燃烧着，夜色中已看不见烟雾升腾时那种飘逸狂妄的姿态，只看见血红色的烟火一明一灭，仿佛一个人的心脏，*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艰难地呼吸着。
我觉得白天的任浩就像这烟雾，轻飘，张扬，不可捉摸，极尽*与不可驯服的野性之美；而晚上的任浩则像那明暗的烟火，在夜晚才现出自己的本质，竟是那样的热情和脆弱。
“还没睡呢？”我低声问了一句。
“睡不着！刚才梦见白菲菲了，一激动就醒了。”
“就是每年都主持学校元旦晚会那个？”
“嗯，就是那个*！”
“任浩，你有什么事就说啊，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这东西就像追女生似的，爱了就大声说出来，不管能不能追到手，起码心里舒坦！”听了任浩的话，我笑了一下，随后故作满不在乎地说。
“嗯——谢谢你赵超！”
“我还真不知道你也会说谢谢。”我边爬上床边说。刚刚在床上躺下，任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赵超——”
“嗯？”
“——陪我上厕所拉泡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心里话。
“你吃饭的时候没想起我，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走吧，有勇气提出这种请求，也实属难能可贵。”
我说完披了一件校服，身着*和任浩走出了宿舍。走到门口，任浩随手从杜明昭的床头拿了一张卷子，当作手纸。看来杜明昭明天又要因为把卷子弄“丢”而被老师骂做没心没肺了。
来到厕所，我俩各自选了一个钟爱的位置蹲下，蹲下后却不知该说什么。昏暗的厕所里，沉默在我俩身边徘徊。
“你怎么不拉？”为了打破沉默，我没话找话道。
“你不也没拉吗！”
“我是受你的邀请来陪你拉的，我要是先拉了，不是喧宾夺主了吗！”
任浩听了便不再客气，只听“啪”地一声巨响，随即便传来了任浩如释重负的叹息。“这下我尽了宾主之宜了。”他接着说。我听了这声音，则侧头皱了皱眉。
“我爸这两天又来电话了。”任浩边点燃一支烟边说，然后又递给我一支。我从任浩那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又和我吵起来了——在电话里大骂我是*！”
“你爸是教生物的，怎么连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点遗传规律都不懂啊？”
“他看问题要是能考虑到遗传因素，问题哪会到这一步啊！他就以为只要努力成绩就能上升，只要学到吐血就能考上清华。前几天因为小打了一架被他知道了，又大骂了我一顿。”
“唉，这年头儿子不好当呀！”说着说着，我又想起了爸未征求我的意见给杨哥送礼的事，叹了口气颇有感触地附和道。
“等我有了儿子，肯定不让他再有我这烦心事。不就考试吗，我和他一起作弊；不就游戏吗，我和他一块儿开账号；不就早恋吗，我和他一起参考。到时候他回到家要是敢学习，我打断他的腿；考试哪科过了六十分我找哪个老师算账，问问他凭什么把我儿子教出这么高的分数。我要把自己没享受过的待遇都让他享受一遍！”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我怎么听着他像你爸爸呀！”
“谁管谁叫爸爸还不一样吗，就是个称谓。”
“不过说归说，咱们看问题还是得实事求是！我长这么大，可什么都是我们家老赵报销的。如果再不让人家管着点，心里确实过意不去！”
“那我代表你爸爸谢谢你这番话了！”
“滚一边去，这职称用不着你代表！”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从任浩的方向传来了撕卷子的“咔—咔—”声。声音响毕，他从容地从便池上站了起来。我当时对他屁股的坚硬程度报以了由衷地钦佩。站起来后，他踹了一下冲水开关，水便“轰”地一声，裹挟着任浩体内的污秽之物，以雷霆万钧之势奔向下水道了。
“你看看这水，奔涌得多么潇洒，多么自在！”望着那股气贯长虹的水流，任浩不禁感慨道。
“无拘无束的！”
“你觉不觉得我就像这股水流，每天逍遥自在的，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可我觉得要想把那么大一陀固体冲下去，也挺累的！”
“何止累呀，恶心！” 没想到我的一句玩笑话，却突然让任浩的表情激愤了起来。“真的，我现在就觉得自己特恶心，干什么都不行，活在世上真是一种耻辱，有时候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这个*！”任浩说着，指了指自己。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手足无措，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任浩。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让人战栗的安静。
“赵超——”
“嗯？”
“今晚真的谢谢你！”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吐了口气说。
我听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个动作代表不用谢，代表一切都会过去，代表去他妈的生活。
就这样，在陪任浩拉过一次意味深长的大便之后，我俩之间的关系一跃发展到了正常的同性之间能够发展到的最高水平——兄弟。同时我也意识到，不但吃饭能沟通感情，拉屎也能。
爱上男人
1
在和任浩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后，我的心情又失落了起来。因为烦恼和快乐一样，都是会传染的东西。虽然任浩是在说自己，但他的话里却有太多和我共鸣的地方。看到任浩沮丧失意的模样，我就想到了颓然平庸的自己。加之老赵给杨伟乐送钱的事又时不时地从脑子里跳出来，我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对自我价值的怀疑之中。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种状态的时候，体育委员杜明昭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学校将在下周举行篮球比赛，高三簿也被皇恩浩荡地允许参加。我听后喜出望外，兴奋得抱过杜明昭的脸就亲了一口，恶心得他大叫我靠。在这种近乎混沌的茫然生活中，篮球是唯一有希望帮我找回自信的东西。
消息宣布后，我们班立刻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首先要进行的，自然是班国家队成员的选拔。这一选拔活动，立刻得到了全班男生的热烈响应。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场篮球赛，更是向女生们展现自己的绝好机会，可以为早恋打下坚实的基础。有可靠的数据显示，入选班国家队的成员，在篮球比赛过后马上追求女生的成功率比不是班国家队成员的男生高出三十个百分点。所以班里只要知道有支球队叫火箭的男同学，都声称自己对篮球有着深刻的理解，纷纷主动请缨，要求为高三十班的荣誉而战。对于他们的险恶用心，体育委员杜明昭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利用职务之便，将男生中学习好的长得帅的，性格鲜明的家里有钱的，统统排除在了班国家队的大名单之外。
剩余的男生中，根据大家平时上体育课时的表现，我和任浩首先被确认为了先发队员。杜明昭则以学校要求体委必须是班队的成员为由，为自己争取了一个位置。剩下的名额分给了其他两个男生，我们暂且叫他们A和B。A和B篮球打得不错，但在其他方面却存在着致命的败笔，如五官的搭配严重失调，或者有见到女孩就说不出话的人格缺陷等。这也决定了不论A和B表现得多么出色，也不会有少女掉入他们的陷阱。班里的男生见我们五个的整体质量均处于中等偏下，很难借这次篮球赛的机会顺手牵羊，便也同意了这个阵容。
终于，在一段颓丧沉沦的生活过后，我又有了奋起拼搏的理由。
我每天五点钟起床，起床后便到操场练习篮球，直到五点三十分开始跑早操。七点下早自习后，我又会练习三十分钟，有时早饭也顾不得吃。待到上晨读了才气喘吁吁地跑回班里。中午十一点四十放学，十二点半静校。在这段时间，我也会毫不停歇地练习，直到值班老师将我赶走。下午两点半上课，两点打起床铃。起床铃响过，在同学们的抱怨声和哈欠声中，我又会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操场。活动课的时间我也自然不会浪费，经常冒着被杨哥抓的巨大危险，将自己的汗水洒在操场上。下午五点半放学后，是我为自己制定的实战时间。我会到操场找几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打比赛，直到晚自习开始。晚上九点半下自习，十点十分熄灯。我会就着教学楼微弱的灯光，用刻苦的练习划上一天的句号。
每当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床上，活动着因为运动量过大而酸疼的胳膊，我都会感受到一种欣慰，一种充实，一种存在。
其实每天都挥汗如雨并不累，每天都无所事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累的事情！
2
虽然我练习得异常刻苦，可是和大家合练时，仍然有很多无谓的失误。因为篮球和恋爱一样，光靠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大家必须通力合作，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为了解决球队存在的问题，杜明昭特地找了一个体育老师，在活动课时为我们面授机宜。
“你们现在都存在什么问题？”老师面对一字排开的我们问。
“主要是中锋的身高不够，是打小前锋的个子！”杜明昭看了看A说。
“体格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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