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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扫峨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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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再敢胡说,我要你的命!”辛衣一把扯过那侍者的衣襟,掐住他的咽喉,一点点收紧,眼睛红的吓人。
  侍者吓得直哆嗦,又叫不出声,吐不出气,一时间差点昏死过去。
  一旁的宇文述连忙拦下辛衣,高声道:“辛衣,你冷静点。你就算杀了他,也不会使太子好起来的。”
  “爷爷,他们胡说,昭哥哥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辛衣喃喃说道。
  宇文述脸上闪过怜惜之色,轻声道:“辛衣,你去见见殿下吧。”
  辛衣抬起头,眼睛里雾蒙蒙的,竟有莹然水光闪动。
  昭阳殿外,跪了一地的人,隐隐有压抑的抽泣声自内室传来,辛衣随着那青衣的侍者步上白玉的香阶,一阵风而过,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自天空坠下,盈然飞旋,眼前缤纷飞掠,化作流光明彩,依稀韶年如梦。
  “宇文将军,请。”侍者一边低声而禀,一边抬手掀起那银平脱花鸟的屏帐,让辛衣走了进去。
  落寂的帝王就坐在外室的软塌上,他的面前,跪满了一地的太医,个个战战兢兢,面无人色。地上,瓷器古玩的碎片,散了一地,琉璃般的光泽,碎成片片。
  一夜之间,杨广竟似突然苍老,那些原本的踌躇满志、雄心万丈,忽然间都消逝怠尽,除去光鲜的外表,帝王的骄傲,他,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
  “是你……”杨广抬起头,望了她一眼,似有深深的倦怠,喟然长叹道:“去罢,昭儿他,想见你……”
  低头转眸间,她分明看见他的脸上有大颗的泪珠滚落,落在那明黄色的锦袍上,瞬间便渗了进去。
  内室中,南阳仆在杨昭的身侧,早已经泣不成声。她望见辛衣,浑身一震,蓦地站了起来。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太子哥哥怎么会这样,都怪你!”她一拳拳打在辛衣身上,最后却哭着扑倒在她肩上,“怎么办,辛衣,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辛衣走过南阳,一步步朝着病榻走去,每迈一步,却如有万钧,那般沉重,那般缓慢。明明只有短短的几步,却如同走过了长长的一生。
  檀香床上,那明净如玉的男子,吃力地睁开眸子,抬眼望向她,唇角轻轻钩起,笑容如三月的细雨,绵绵而落。
  “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再一次地冲上来,为什么你这样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为什么你要这样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永远记住你,为什么……
  南阳不知道何时候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殿外,鹅毛的大雪纷飞漫天,呼呼的北风拍打着窗弦,声声如泣。
  “傻丫头,哭什么呢?”杨昭手腕轻轻抬起,似乎想抚上她的发,却怎样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辛衣一震,转眸看他,展颜笑,“我怎会哭……”话音未落,陡觉脸上一片温热的湿,急忙伸手去擦拭,谁知道越是掩盖,那流下的泪便越发汹涌,她捂住脸,那滴滴泪珠便从指缝间流出,落进了她的嘴唇。
  原来,这便是眼泪吗?
  那样的陌生,那样的痛楚,一滴滴,一点点,自心底无声流出,落进嘴里,却是那样的咸,仿佛,那滋味,就该是悲伤的味道。
  曾经,她是个不会哭泣的孩子,哪怕经历怎样的悲撼,她也不会流下一滴泪。
  可是,她还是错了。
  原来,她不是不会哭泣。
  只缘未到伤心时,何来双泪如珠涌。
  “辛衣,你看那窗外的白雪,今年消融,明年还会飘落。生老病死,亦如此,似落叶繁花,周而复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轻声说道,目光还是如往日那般温润明净,看不见一丝尘埃。
  她抬眼怔怔看他,只觉他笑容倦淡,深凉彻骨,胸口却是跟着一痛。
  他抬起眸子,温柔地望着她,轻轻笑道:“辛衣,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辛衣说不出话,泪水悄然涌上。
  她怎么能忘记,那个绚烂的夏日,那个立在蔷薇架下的少年朝她微微一笑,清晨阳光柔柔地撒在他脸上,说不尽的翩翩风姿、神采如玉。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孩子呢,却偏生得天不怕地不怕,连一向刁蛮任性的南阳,在你面前也服了输。”他凝视着她,脸上的笑容,宛如潺潺溪水,轻轻流淌:“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看你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吗?就好象整个天地都在你的脚下,就好象整个苍穹也盖不过你的羽翼。那般的……熠熠生辉……”
  辛衣听着听着,泪水无声滑落,湿了鬓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便开始有了你,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夺帅,看着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看着你一步步离开我身边……”
  他的声音,慢慢地低下去,那般温柔,却又那般无奈。
  “明明自己什么不如你,却总想着去保护你,我,是不是很傻呢?”
  她拼命地摇着头,连珠的泪,不断地从脸颊滑落,怎么也停不住。
  “可是,我不后悔。我只是,对不起她,我的妻,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他的眼睛,深黑如墨,看不见一丝光亮,“今生今世,我已注定负她,只求来世,还她一片情。”
  “昭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只要有我宇文辛衣在,他们就绝不会受人欺负。”
  他轻轻叹了一声:“多谢你。”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还记得吗,我们还要去看遍那天下的美景,踏遍这青山座座,望尽这繁花流云。”
  “看遍天下美景,踏遍青山座座……”他唇角的笑愈发柔和起来,“听起来,真美啊……”
  他眼睛合上片刻,又缓缓张开,道:“我忽然觉得好累,想睡一会,你,会离开吗?”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那也不去。”辛衣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
  杨昭微微一笑,慢慢合上了眼睛。
  那最后的笑,仿佛夺尽了世间的所有光华。就象烟花般蓦然绽放,又匆匆消逝,再也寻不见,那最初的模样。
  长长的丧钟,在宫殿中响起,回荡着,盘旋着,一声声,一下下,如泣如诉,寄托着亲人们的哀思。
  辛衣从昭阳殿走出,举目望去,只见大雪渐收,积雪在地,犹如荒野。她的心,却已经感觉不到悲喜,只是迈开脚步,无意识地朝前走着,慢慢地,空旷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蜿蜒着,不断朝前延伸。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耳边再也听不到哭声,脸上也没有了眼泪,蓦然抬首间,只见那经冬的落木纷纷而来,披落肩头,刹那间,铺天盖地的辛酸孤独将她湮没。她脚一软,跪坐在了雪地中。
  往事纷纭,如幻似梦,处处都似有他微笑着的样子。
  “你一定是辛衣吧,我曾听父亲提起过你。”
  “南阳都没有朋友,你能来陪她玩,那再好不过了。”
  “辛衣,这是父皇赐给你的竹叶清,饮下此酒,愿你此番出猎能夺得头功。”
  “好端断的怎么会打起来的?你……真的没有伤到吗?”
  “你以后也不要这样了,不要冲到前面。有危险时,要记得先保护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能替我助父皇守护这天下吗?”
  “这天空这样辽阔,天地这样宽广,正是你展开羽翼,尽情翱翔之时。我的辛衣,还是长大了。”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 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你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辛衣将头深深埋在身体里,蜷缩着,贴着那冰冷的雪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耳畔边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将她抱了起来,紧紧拥在了臂弯中,那样用力,那样怜惜。
  她躺在他的怀抱中,耳听着他的心跳声,僵硬的身子渐渐温暖了起来。
  “笨蛋!为什么就这样躺在雪地里。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惜自己。”
  她微微地睁了睁眼睛,想看清他的脸,却只看见满天氤氲的水气。
  他大声地责骂着她,一边用力地收紧了臂弯,将那呼呼寒风挡在了外面,大步往前走去。辛衣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又合上了眼睛,泪水无声无息从紧合的眼敛中淌出,滴在她的心中。
  辛衣再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塌上,身上盖上了厚厚的被裘。床头坐着的人,却是扶风。
  “师父……”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你醒了。”扶风伸出手试探着她的额,眉微微一皱,道:“还有些发烫,待会再服一剂药便可好了。”
  “我……怎么了……”她有些迷惘地问道。
  “你在雪地里昏倒了。”扶风轻轻拨开她额上的乱发,凝眸望她,眼中有说不出的怜惜与疼痛。
  辛衣陡然一颤,刺客,刀光,鲜血,杨昭唇角淡淡的笑……一幕幕掠回脑中,激灵灵惊醒,又记起了最后清醒的意念。
  “昭!”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蓦地坐起身来,“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辛衣,他已经死了。杨昭,已经不在了。”扶风双手按住她的肩,在她耳畔一字一句说道。
  她的身体瞬时僵硬了,眼睛直直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透明人。他静静地凝视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她眼中浮出了薄薄的水雾,身体轻轻地颤动起来,慢慢地,投进他宽厚而温暖的怀中。
  他紧紧地拥着她,眼眸中的寒冰缓缓散开,露出点点光芒,温暖而动人。
  “师父,我要报仇!”
  “好。”他只淡淡回答道。
  “害死了昭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我要他们,十倍还之。”
  ——————————————————————————————
  宇文化及刚刚在椅上坐定,拿起茶杯,便听见门吱呀一响,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少年,慢慢逼近。
  她的身上裹着玄色的披风,宛如与夜色融为一体,霜雪般孤清的面容,苍白而冷酷,眼底却似有两簇幽幽火焰,跳跃着,闪耀着,混合着仇恨与倔强,直直叫人心寒。
  “辛衣?”宇文化及一怔,“你……”
  “父亲,我要使用夜影的力量。”
  “夜影?”宇文化及眼底闪过一道异色。
  夜影,乃是宇文家暗中训练的一批死士,专门用来铲除各种与宇文家敌对的势力,行事毒辣而决绝,凡落在他们手中的人,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辛衣素来厌恶他们的手段,而今日却一反常态,主动求之。
  “我需要夜影,替我追查刺客的真相。”
  宇文化及唇边现出冷冷的笑,自怀中掏出一块碧绿的令牌,交到辛衣手中,道:“找到真相,你又当如何?”
  辛衣手中紧紧握着那令牌,面如寒霜,决声道:“一个不留,杀。”
  宇文化及站起身来,逼视着她,慢慢地点头,道:“辛衣,你终于不再心软。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三日后,洛阳城内接连出现数起灭门惨案,死者家中无论妇孺孩童,全数不留活口,手段之残忍,另人发指,可是无论官府如何追查,都找不出丝毫凶手的痕迹。仿佛那杀人者,是自地狱中走出的恶魔,而非人类。一时间,街坊间议论纷纷,到处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此后不久,朝中有数十位官员突然辞官而去,却都被发现在还乡途中离奇死亡。于是,市井中的传闻愈演愈烈,说此乃是天亡大隋,先降凶兆以世间。各地的盗贼因此气焰更胜,更有各股新兴势力应运而生,其中,有一路反军逐渐强大,接连吞并了周围的几支反隋势力,接揽四方豪杰,声焰日炽,挂旗号曰——瓦岗寨。
  “主上。”
  王世充跪倒在地,对着面前的人,低声叫道。
  月光,慢慢从窗外照进,落到那人身上。风乍起,玄衣翻飞,他不羁的黑发覆满衣襟,风仪好似秋月,容颜有如冰雪,眸子里却满是冷漠与孤寂。
  “我按照主上的吩咐,助那些从宇文家的杀戮下逃脱的人,刺杀宇文辛衣,现今一切都已经办妥,不知主上现下可否兑现对我的承诺。”
  “你做得很好”,他轻负双手,唇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笑容,道:“你自然该得到你所想要的。”
  只见他长袖一挥,空气中有暗香涌动,王世充刚刚抬起头来,脸上一惊,还没开口,便已经软软倒在了地上。
  “从此后,你再不记得我,你所做过的一切,也将随之消去。”
  他冰冽的声音,冷冷在空中回荡,有如魔咒般,钻入人的四肢百肺,噬骨剜身,无法抗拒。
  屋里的油灯,复又明了起来。
  冷风轻轻拍打着窗弦,那玄色的身影却早已经消散不见。
  宇文府,西厢阁。
  扶风静静地立在辛衣的床前,凝着她熟睡的面容,轻轻长叹一声:
  “辛衣,如果你知道真相,可会怪我……”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眼,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发……轻柔而怜惜,“可是,我唯有如此,方能助你……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梦中的辛衣,仿佛有所感觉,眼敛一动,醒了过来,刚与对面的人一对上,迅速自枕下抽出匕首,只见那黑暗中寒光一现,利刃已经搭上了他的颈。
  “谁?”
  他的身影全在黑暗中,眉目逆了光影,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有那一阵阵熟悉的气息自他身上传出,包围着她,无声地化解着她的敌意与戒备。
  “师父?”她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怔怔地望着他。
  他不做声,却将她紧紧进了怀中,那样用力,仿佛想将她整个人融在自己的怀抱中。
  茫茫的夜空中,似有歌声隐隐而来:
  “最好不相见,免我常相恋。
  最好不相知,免我常相思。
  ……
  悠长的歌声,和着那数不尽的郁郁流年,过往云烟,流淌而来。
  那逝去的,有人已经遗忘,有人却难以忘记。
  就象是有人还固执地逗留于原地,有人却已经走过千山万水,再不回头。
  故事,也许总有结局。
  命运,却才刚刚开启。
  (第二卷完)
  小高又被欺负了
  话说,那日小高偷看辛衣洗澡,从几丈高的墙上摔下来,又被一群野狗追杀,弄得是伤痕累累,好生凄惨,接连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身体也不能动弹,一肚子的怨气无从发泄,跟着,脑子自然也就运转得格外卖力。
  “那家伙,一定是个女人,否则,怎么会三更半夜让一个姑娘家进她的房间。”
  “没错,她一定是个女人,那身子,我一抱就知道了,那样柔软,那样玲珑有致……”
  某人想着想着,头脑中渐渐开始浮现出一些不纯洁的画面。
  “可是,他说自己就要跟公主联姻,那启不是要娶一个女人?女人能娶女人么?”
  “而且,她如果是女人,怎么可能接连打败我几次,想我一个堂堂男子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女人,不可能,她不可能是女的,一定不是……”
  “但她要不是女人,那我怎么办?”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憨小子罗士信前来探病,一见面,就欢欢喜喜上前高声问候:
  “高大哥!病好点没有!我来看你了。”
  这死小子,嗓门还真大。高子岑揉揉耳膜,一边狠狠瞪了他几眼,只是点点头,并不搭腔。
  罗士信那里知道他心里正不高兴,自顾自地嚷道:“真可惜啊,要不是你生病了,今天就可以跟我们一切去喝酒了!”
  高子岑懒懒瞥他一眼:“有酒喝就这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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