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所谓红颜,所谓蓝颜-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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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海大网球部的一干人等走出医院的时候，阳光很好。
　　只是在这么美好的阳光之下，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一把纯黑的手枪。
　　黑压压的枪口，正对着真田弦一郎的胸口。
　　只要一击，真田弦一郎就会死于自己手下。
　　在场的每个人都失去了呼吸。
　　谁都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场面，更不要说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真田弦一郎，害小夜心乱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
　　真田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抓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所以，再见了……”
　　“砰”地一声巨响，响彻天空。
　　第六十五章
　　
　　
　　“砰”地一声巨响，响彻云霄。
　　真田弦一郎的手脚仿佛是被铁链拴住一点移动不了，在他面前，那抹艳丽而且张扬的血花，在眼前飞舞的时候，带着一丝丝绝望的味道，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飞溅的血滴，以及倒下的人，在那瞬间谁都没看清楚，包括扳本悠介，等到一切明了的时候，真田已然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抱住了缓缓倒下的那个人。
　　很久不见了，她还是很好看，记忆中，笑得最好看的一个女孩。
　　现在浑身浴血地倒在自己的怀里，只有眼睛不甘心地睁着。
　　“……我……”
　　似乎是要说话，但是说不出口，面前的女孩因为抢的缘故，已经被剥夺了说话和呼吸的权利。
　　在场所有人呼吸几乎要停止，看清楚这个人是谁之后，一种恐惧紧紧抓住他们的心房，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谁都没有料到会有这种结局。
　　尤其是真田弦一郎。
　　“……我……”她抓住真田的衣袖，但这样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真田弦一郎很快反应过来：“不要说话！不要说话！马上送你去医院！！”
　　然后用惊慌失措的手伸进口袋想掏出手机，可是手抖得太厉害以至于手机什么的拿不到，幸村比真田先反应过来，抓住真田的手大叫：“真田！你忘记了医院就在你身后吗！！你快点把小夜抬进去！！”
　　“……”
　　疯了一般的冲劲医院，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真田跟着她一直到手术室，真田好恨自己，这种时候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
　　你为什么要来？？
　　全部，全部都问不出口！
　　立海大的众人已经包围住小夜，试图用大叫来刺激她不让她睡觉，这帮少年能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还保持着理智，这应该算是心理素质不错了吧。
　　只是这次他们没把握，真的，网球场上，输了就从头再来，但是这次，他们手上一条生命即将结束，他们好害怕。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慌张和忙乱，不知道改怎么办，很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觉得很疼痛。
　　其实这是废话不是么，谁被枪打到了不疼的啊，扳本那个家伙枪法还真准，胸口火辣辣地灼烧着，肺部空气一下子被抽走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但是我记得，我好想还没有回答弦一郎。
　　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们的见面，都是这样的绝望呢。
　　上次在医院也是，这次也是。
　　我不可能说什么我不后悔这种话，也不可能说我喜欢你这种话，我只是想和他说，我接受而已，上帝却不让我说呢，想要我把这句话带到坟墓里面去吗。
　　眼睛开始慢慢模糊起来，极目望去都是认识的，立海大的那群王子围着我大声喊着什么，问题是我听不见啊，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世界好想变成雪白，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还有蓝丝绒一般的蓝，在天空当中慢慢晕染开来，甚是好看。
　　对不起，弦一郎……
　　虽然看见你很严肃地对这我穷喊……
　　但是我真的……
　　好累……
　　好累……
　　扳本的枪掉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他抱着头，几乎疯狂，是谁告诉小夜自己要来医院，是谁带小夜来的？为什么小夜，你可以为了别人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要离开我吗小夜，你要离开了啊……
　　奇怪的是自己提不起力气来，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身体像是被谁下了诅咒，呆呆地看着眼前那个血泊中的女孩，心里很着急，但身体却动弹不了。
　　小夜，小夜，小夜！就要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扳本抱着头想要大叫，可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类似呜咽似的细小声音，只有眼泪早已崩溃，眼前模糊，小夜的脸也在扭曲。
　　小夜小夜小夜。
　　死了死了死了。
　　等到立海大一群人把小夜抬进医院，扳本还是呆坐在地上，枪掉在一边，天边已经有火烧云，很多人经过，对着他指指点点，他看不见，他唯一能看见的，是那一地刺眼的红色。
　　那是他最爱的女孩的血液，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拿着枪枪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孩。
　　今天医院的新闻很多，先是那个立海大的副部长刚出院，又进来了，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再是立海大的人今天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副部长，平时不苟言笑的副部长红着眼睛眼角带泪一遍遍的砸墙，直到手流血，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幸村部长真的发火了，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停止了真田的举动。
　　每个人心里都和猫爪子挠一样，不得安生。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很久，期间真田不吃不喝不闭眼也不动弹，他只是呆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头埋得低低的看不见他的表情。
　　幸村双手抱胸，神情严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的心和时钟一般摆动着，只是那红灯似乎永远不会暗下去，真田在这一段时间的折磨中，一遍一遍地骂自己，手不断握紧，指甲嵌入了手掌，猩红的血液一滴滴地滴在地上，立海大众人很默契地左右夹攻逼着真田去上药，上完药回来后不一会，红灯终于暗了，里面走出来的医生一脸严肃。
　　“……怎么样医生？”
　　真田的嗓子在发抖。
　　“性命保住了，”真田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今晚了，如果今晚没有醒过来，那就有危险。”
　　后面的话真田没听见。
　　或者他不想听，他只知道她不会死。
　　提了好久的心终于落地，支撑腿部的力量被瞬间抽走，导致他整个人都往后一倒，还好幸村眼明手接住他。
　　“医生，如果……要是醒不过来，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幸村实在不想泼冷水，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问。
　　医生两片嘴唇起伏，告诉了他们最冰冷的答案：“很有可能。”
　　然后转身离开。
　　悲欢离合，在医院太多见，医生并不会真正同情你。
　　只是留给这群少年的，不止是心理负担这么简单的东西，若是今晚醒不过来，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若是这样，真田会一辈子被绑住吗？
　　这算不算是，小夜的一种自私呢？
　　医生说，不要太多人一起探望，虽然丸井大吵这也要去看天使姐姐，但是被幸村一个眼神给吓回去再也不敢说了，于是真田和家里人联系，把大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真田夫人认真地听完了全部的过程，然后只给了真田弦一郎五个字。
　　好好照顾她。
　　真田在沉默了很久之后郑重地点头说好。
　　他留在医院里面，等待着奇迹和噩耗，两者的其中一种发生。
　　现在已经是夜，晚上十点。
　　在两个小时之内，如果白鹿夜，躺在他面前的女孩醒不过来的话……
　　真田不愿意去想。
　　立海大的众人都走了，留下他一个固执着守候着他的女孩，他嘴笨，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现在也只是凝望着她的脸庞，无奈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不出什么你不要这么自私抛下我先走，说不出什么我不能没有你，说不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最最悲哀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反抗不了。
　　想哭，也哭不出来。
　　小夜，你现在……是不是还在疼？
　　十点半。
　　小夜依旧没有醒，真田维持着一种姿势，不觉得酸不觉得累，他希望一睁眼，小夜就可以看见他，所以他那里都不敢去。
　　十一点。
　　小夜还是在睡。
　　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仿佛置身在自己的童话世界中，不愿意出来一般，可是真田好希望她出来，哪怕只是微微动弹一下也好。
　　十二点。
　　钟声响起，十二点到了，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可是无论自己做什么，她还是这么安静地睡着，丝毫不愿意睁开紫瞳看看自己。
　　真田低头，一滴澄澈的泪滴，滑落。
　　那一夜，小夜没有醒过来。
　　真田消沉了两天，被逼着去上学，练剑，下将棋，这样似乎可以冷静下来，可是原来那个真田，已经开始会发呆，会松懈，会在课堂上走神，会吃不下饭。
　　立海大的众人不习惯这样的副部长，幸村更是要求真田，如果没有心情，暂时不要来网球部，真田只好回家砍竹子消气，心里的那个大窟窿，谁，什么都无法弥补。
　　他每天都会去看她，每天每天，风雨无阻，就这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坐在她床头看着她，一会离开医院，每天重复，有一天忽然开始带着苹果什么的来，一个一个地削着，好像永远不会厌烦。
　　每天每天，他的心一天比一天空，但是也一天比一天沉静。
　　但是小夜似乎，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立海大的众人也会来看她，大家来的时候比较吵，真田就会发火，网球部的训练也在一点一点开始，真田并没有给自己宽限时间，只是疯了一样拼命练球练剑，像是泄愤。
　　立海大的众人都知道，只是谁都不忍去揭穿他。
　　冰帝偶尔也会来探病，忍足的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在走的时候会和真田说上两句明年全国大赛冠军是我们的这种官方的话，其实忍足看着病床上的小夜，比真田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包括向日。
　　他们都很少去SWEET　HOUSE了，惠美姐和仁王雅治也算是常客，其实仁王雅治来的次数不比真田少，只是他通常在门边看着他们俩人，知道里面没有自己的空间，怎么都挤不进去的。
　　所以他选择放弃，而忍足，早就看见小夜为真田哭的时候，已经决定放弃。
　　仁王一家和真田一家，也来探望了几次，真田夫人看见小夜的时候，对自家儿子一笑：“弦一郎，你自己的选择，就不要放弃。”
　　真田依旧很严肃地回答：“是。”
　　这段时间，不长，发生了很多事，来了很多人，只是小夜不知道罢了。
　　她一直保持着一个睡姿，沉睡。
　　有一天中午，太阳很好，真田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这里的光线不错，大概是扳本动了手脚，不用付钱都可以得到VIP房间，真田对着满屋的阳光，对着空气说：“小夜，阳光多好。”
　　他期待着小夜会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忽然间醒过来说：“是啊。”
　　可是电视剧只是电视剧，现实生活中的小夜，并没有回答，阳光洒在她身上，她身上周围被一圈金光包围着，一时之间，真田觉得她好像会消失。
　　旁边的仪器告诉他，她不会消失，她的心跳很平稳，可是她还没有醒来。
　　真田转过头，忽然就落了泪。
　　小夜出事的时候他是想哭，但是眼泪被生生憋住，小夜睡着的时间，他基本上都在期盼着，哭不出，现在居然有泪，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摸着自己的脸，然后抹干净泪水，走到小夜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起来。
　　苹果皮一直没有断，就像是小夜的梦，一直没有停一般。
　　番外之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田弦一郎站在操场上望着网球部的休息室，拉了拉帽子，两年的时间，高中毕业，他即将上大学，可是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
　　当一个职业的网球手，和幸村一样。
　　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每个人去向都不同。
　　今天是毕业典礼，明明是很百感交集的日子，但是真田现在面临着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有谁可以告诉他他怎么才可以摆脱被人追杀的命运？这不是开玩笑，明明今天就要毕业踏出立海大再也不会回来，可是为什么女生们全体暴动，追着网球部的人跑？
　　当真田再次甩掉一批人的时候，他躲在一角，暗暗骂自己太松懈。
　　这群女生是冲着第二颗纽扣去的，毕业的时候如果能得到喜欢的男生的纽扣，据说会很幸运，问题是真田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女生喜欢？这不是开玩笑么！
　　第二颗纽扣代表回忆，女生们的行动力简直让真田这个运动健将觉得吃不消，一个下午了，追得叫一个紧根本没时间休息，幸村仁王还要惨，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怪不得今天早上幸村明明是笑着但是背后却散发着强大的黑色气息，真田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丸井被追得外套都掉了，于是大家为了外套上的那颗纽扣而大打出手，真田目睹了全过程，然后暗暗地想女生这种生物振可怕，还好自己平时这么凶，应该是不会有女生愿意要自己的纽扣的吧。
　　刚刚这么想完，就有一个女生红着脸羞涩地走到自己的面前问：“请问，真田桑，可以给我你的纽扣吗？”
　　简直是灾难，一个女生说起，一群女生跟风，平时虽然是凶，但是如果不问他要的话，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所有的女生抱着必死的信念追逐着真田，既然大家一起追，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于是真田杯具了。
　　躲在一边的柳生拍了下真田的肩膀，看着后者神经质地往后一跳，看见柳生的时候那个表情叫放松，柳生不禁大吃一惊，居然能让鬼之副长露出这种神情，这帮女生你们简直神了。
　　真田看见柳生的那瞬顿时淡定下来，柳生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只有第二颗纽扣还完好无损。
　　“……”
　　“大家都差不多哦，只是幸村已经不知所踪，仁王叫我去冒充他才变成这样的。”
　　“……”
　　真田很想很想吐槽，你明知仁王人气这么高你还敢冒充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柳生推眼镜：“话说副部长……你也很惨啊。”
　　真田黑线，果然是毕业了，大家本性都开始毕露了么，柳生你语气里面的那个幸灾乐祸是什么？
　　真田咳嗽一声：“咳咳……我先走了。”
　　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去看小夜吗？”
　　柳生了然，真田不置可否，只一门心思地走向门口。
　　柳生在他背后叫道：“当心门口的女生！！”
　　这句话让真田一趔趄。
　　好容易赶到医院时，外套和柳生的差不多，真田狼狈地站在医院的门口喘粗气，这帮女生怎么这么能跑？平时根本看不出她们运动神经这么强悍，难道是一直隐藏到今天才发挥出来的吗？！
　　真田顺顺气，从刚才起医院里的人就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以为他是遭到抢劫了。
　　谁想他只是被一帮女色狼追得不行，说出去笑掉大牙。
　　在她的面前，可不想这么失态，于是真田拍拍自己的脸保持清醒，然后大踏步地向那个熟悉到不行的病房走去，一路上熟悉他的护士都向他打着招呼，真田也一一回应。
　　这里能不熟悉么，每天每天，真田是一定要来这里报道的，即使是网球练得再辛苦，自己也会坚持来这里看望她。
　　白鹿夜。
　　病房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