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校园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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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往，丝毫不受影响。姓陈的又冲进屋里大喊大叫，那些人影根本不理睬，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宴会仍然进行。一直到天将破明，人影才陆续散去，声音也停了下来。天大亮了，折腾了一整夜的姓陈的带人进大堂察看，堂中陈设一如往日，丝毫看不出有过盛宴的迹象。

　　“过了一些日子，姓陈的一个好友姓刘，名字我也忘记了，赴京去赶考，路过青州，特来府中拜访。夜里，两位老友对坐书房中畅叙时，姓陈的谈起日前夜里大堂上发生的怪事，刘则宽慰说：‘阴阳两界，互不相干，不必计较，也不必驱除，便可相安无事。’姓陈的也觉得很对。可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无声地打开了，转眼间，房中便出现了一个青面撩牙的鬼魂……”

　　“哎呀，吓死了，我怕！”甜甜先叫了。

　　“别听她的，继续讲，董娟。”军妹说。

　　“那鬼魂拱手站在姓刘的面前，向他道谢。姓刘的也不怕，从容不迫地说：‘样子太难看了，不如换一副面孔再来！’话刚落音，青面獠牙的鬼魂唰…地隐去，一会儿，又飘进一位国色天香的贵夫人，袅袅婷婷地上前行礼，自称是前朝的林四娘，并悠悠地对姓陈的说：‘以前殿阁荒芜，花竹枯萎，妾无以栖身，只好搬往他处；幸得先生整修，王府重现旧日风貌，因此喜归旧宅，并设宴请来满城文武相庆贺，不想惊扰了先生，妾特来致歉。

　　“姓陈的受了朋友的影响，不再与林四娘计较，只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可以做邻舍。’当下还邀林四娘入座，三人就朝代兴亡，叙谈感慨了一番，同时还了解到林四娘与姓陈的是福建同乡。

　　“从此以后，夜深人静时，林四娘时常到姓陈的书房与他聊天，谈古叙今，有时林四娘还携来酒肴，两人对酌畅谈。每每谈起衡王府的旧事，林四娘忍不住伤感落泪，唏嘘悲歌，引得姓陈的也随之啼哭不已。　府里的人呢，夜半总听到陈的屋子里有窃窃私语声，还看到人影晃，却没有人敢于靠近屋子。白天就什么也没有了，见姓陈的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两人这样交往了一年半时间，关系愈加密切。与鬼魂为友，姓陈的不但丝毫没受损害，而且还得到林四娘的帮助，破了不少疑难案情，深得民众欢心。

　　一天夜里，　林四娘对他说：‘一年来蒙大人关爱，深以为感，如今奉召南去，不得不与先生别离了。’神情充满了依恋。临走还留下一首诗。这诗，我只记得两句：

　　“静锁深宫十七年，谁将故国问青天？

　　闲看殿宇封乔木，泣望君王化杜鹃。

　　“后面都记不得了，大意是离别很悲伤的意思。

　　“林四娘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至夜深人静，姓陈的不免升起一丝怀念之情，他便常到后院的墓地前徘徊，望着随风摇动的野草，他仿佛觉得林四娘又朝着他走来。这样过了许久，再也见不到林四娘的身影了；姓陈的才不去墓地了。府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董娟讲完，不出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过了一会儿；才听军妹说：　“完了？”

　　“完了。”董娟说。

　　“真好；你怎么记得这么细致呢？”玲玲问。

　　“这是聊斋里面有的；我们家离蒲松龄老家很近，老人们讲过多少遍。”董娟说。

　　“哦，我明白了。董娟，昨晚上，你一定是想这个故事想的太多，走火入魔了。”军妹说。

　　“不至于吧？我清楚地听声音在里面嘛！”董娟说。

　　“玲玲，别提了，省得甜甜害怕。”雯雯说。

　　“她早睡了。”爱芬说。

　　“董娟真会讲故事，问句真话。董娟谈过没有？”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燕小声说。

　　“谈过什么？”董娟装不明白地反问。

　　“那个，爱呀！”李燕更小声地说。

　　“谈那个干什么？对了，明天晚上，谈这个——”董娟说。

　　“人人都坦白交代？”军妹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她们都睡了，保密，明天再说。”董娟说。

　　“好，咱也睡吧！”玲玲说。

　　“睡，可千万别梦到林四娘！”

　　“梦林四娘，还不如梦那姓陈的呢！”

　　“羞———”

　　“好，好，睡了，谁也别说了。”

　　“好，咱也睡吧！”玲玲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515女生宿舍（4）
4

　　
　　
　　一夜过去，醒来的515眉眉都在忙着梳洗。还没下床的军妹还有点朦朦胧胧地说：“董娟，这个林四娘的故事真好，比贾政讲的那个好，可是贾政为什么要讲那个故事呢？一个老学究为什么忽然要叫孩子们为这样一个女子赋诗呢？”

　　董娟说：“我也想过，可总也弄不明白。”

　　“哎，我建议你们去问绿岛真人，他准成能有个答案。听说他对《红楼梦》很有研究。”爱芬说。

　　大家都说是好主意。于是，各自盥洗完，就出了门。

　　早自习结束，军妹就和董娟去找绿岛真人，他们在教学楼前相遇，问了这个问题。真人跟她们比比划划地谈了好大一会儿，她们才满意地走了。回到教室，二人的座位紧挨着，坐下后，还在交谈。另一边的爱芬和甜甜看她们谈得起劲，凑过来问，她俩还故意不说了。上课后，再没有人谈起这个问题。

　　
　　晚自习结束，回到515，快活的女生各自说着自己当天的稀罕新闻。

　　吴玲玲说，空乘1班向他们挑战了，要搞个辩论会，正方的观点是大学生在校谈恋爱正当时，反方的观点是大学生谈恋爱不利于学习，是白忙活。咱抽的是正方的观点，老班要求每个宿舍出一个辩手，还说最大希望在515。

　　大家都争着推荐董娟。董娟就让军妹。军妹则推爱芬。爱芬却岔开话题，非要董娟和军妹说说问真人的答案。

　　甜甜和玲玲就在那里指划着雯雯说她最合适，因为正在热恋中。可谁也没有注意雯雯正一声不响地在那里出神。

　　不知道谁说：“怎么没见肖雅丽回来？”

　　“是啊，她老是独来独往，天马行空，还阴不阴，阳不阳的，真讨厌。”李燕说。

　　“得了，得了，先别扯别的，叫真人的儿媳妇说说，请教林四娘的问题。”爱芬大声说。

　　董娟说：“别这么叫，好不好？再说了，我是跟军妹一块儿去的，到底谁是真人老师的儿媳妇呀？”

　　“你们俩竞争吧。”甜甜说。

　　“别胡说了，我给你们说说，我们请教的结果。”军妹说，“真人很谦虚，他说，他也研究这个问题许久了，一直没有个头绪。贾政者，乃假正，假就是真假的假，正是正确的正，按照《红楼梦》起名谐音寓意法来看，可以这样理解作者的意图，假正，就不是真正。这是真人的原话，他说，也许在这里有所包含。但是，绝非这么简单。贾政提出这个问题，恰恰是晴雯去世的时候，这是关键。为什么要安排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一个情节呢？作者肯定有自己的意图。”

　　军妹模仿真人说花的语气，大家都入迷了，一声不吭地听。

　　军妹接说：“而且是让贾兰，贾环，贾宝玉都为此写诗，这个安排的确是很突然。兰宝玉环，林四娘，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蓝宝玉环林似娘，真人说，他曾这样联想过，怎么理解呢？可能影射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与作者有关。根据林黛玉的寓意看，那就是林带余，林带来的我，还有从林之孝来看，林的确是作者很重视的。因此，真人推测是暗示作者的母亲姓林，作者不是在开篇里被说成石兄吗？石兄何许人也？可能就与蓝宝玉环有关了。当然，这都是真人的推理，真正的结果，恐怕是无法得知了。真人就这样说。”

　　“我说过，《红楼梦》的组着不是曹雪芹吗？查查他的母亲是不是姓林，不就行了？”董娟说。

　　军妹说：“真人很欣赏董娟，说问得好。曹雪芹的母亲姓马，这好是有根据的。但《红楼梦》的真正作者，可能另有其人，这也是一种观点，或许问题也就在那里。”

　　她一说完，恰恰灯灭了。眉眉们叫了一声，都说不用洗什么了，钻被窝吧！于是，个个都上了自己的床。

　　等大家都躺好了，董娟才说：“昨晚给大家讲了个爱情的鬼故事，大家也很喜欢谈论爱情，正好又要搞辩论会，老班寄希望于咱515，咱们肯定也不会落别人后面，谁当辩论手先不用管，我肯定是一个，没问题。可辩论也得有子弹，今天的卧谈会，就是关于我们的爱情的。首先，我规定下一条纪律，我问的问题，每个人都得回答，谁要违背了，从明天开始给大家伙接倒洗脚水，一个星期，同意不？”

　　“同意的说，哇塞！”军妹说。

　　结果除了李燕，大家都喊了“哇塞”。军妹就说：“通过了，执行。董娟，开始吧！”

　　有人开始偷笑，有人在嘀咕可能问什么。董娟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就算开始了，我提出问题后，从1号床开始轮流回答，我数数，到5，没有回答的就算违规。”

　　“我有问题！”甜甜忽然说，“那么舍长呢？谁来问舍长呢？舍长不能落下，那不公平！”

　　“就你小算计，都轮完了，就是董娟的。也不用数数，人家既然提出来肯定能做到。”军妹说。

　　“就你老向着她，你们俩老是一唱一和，欺负我们！”玲玲说。

　　“好，别罗嗦，论到我回答，军妹数数，过了3，就算违归规。”董娟说。

　　“好，就这么定了。董娟，开始！”爱芬说。

　　“说一说自己初恋的体会，”董娟刚一说，甜甜就叫了；　“还没有的呢？”

　　“没有的，就说说你对爱情的追求目标或标准，不许说假话。从军妹那里开始。”董娟说完，偷偷捂住嘴笑了笑，却没有笑出声。

　　“为什么从我开始？还是从年龄最大的吧！”军妹说。

　　“不行，从你那个床开始，轮下来。”董娟说。

　　大家乐得都随声附和。

　　“让我先想一想。”军妹笑说。

　　“还想什么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玲玲叫。

　　“别叫了，我说。初恋，我的确有过。”军妹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不许笑话我啊！”

　　“不笑，谁也不笑，难得掏掏真心话。”爱芬，“谁都不许说假话啊，都来真的。”

　　大家又都随声附和。

　　“真话，真不容易说。告诉你们，我在上高二的时候，有过，”军妹又一笑，说，“不过，那是教我们英语的老师。”

　　“师生恋哎，更好。”甜甜又插话。

　　爱芬打了她一巴掌，声音很大，甜甜捂住了自己的嘴，表示听话。

　　“军妹，快说，谁也别插话。”董娟说。

　　“其实，本来我对他还没有好看法。当时，我是课代表，经常跟他打交道。他是刚刚参加工作。开始不会教课，经　常对同学发脾气，埋怨同学没有志气，成天混日子。他就会那么一句成语，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大家都听絮了。有一次，他刚说少，大家都齐声喊出了那句成语，他也笑了。他说，真的，我以前跟你们一样，也是不知道用心，只知道玩。谁不喜欢玩呢？可是等到考学，看到人家考上了，自己落榜，那滋味实在不好受。不瞒大家说，我就是一年没考上，复读又考取的。人一旦吃了一次亏后，就胆怯了。本来我的分数，可以报北外的，可我怕落榜，就报了本省的大学。后来大家都说，吃了大亏。可我不后悔。当老师不也很好吗？就从那次以后，我对他有了好看法。我发现他很认真，心眼好。我就告诉他，别在课堂上点女同学的名批评，女生是爱面子的。他听了，还真是再也不点名批评女生了。渐渐地大家都跟他友好了，再也没有人跟他作对。我感觉他很帅的，我总是喜欢他在课堂上，那么快地读英语，说口语。我也因此而为他没有进北外惋惜。有一次，我病了。他竟给我发了个短信，我很感动。我曾经偷偷想，跟他单独交谈一次，看看他对我有什么看法。终于在期末考试完，我帮他批卷子的时候，有了那么一个机会。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怎么办呢？我说什么呢？不好说，心里很着急。我就说，老师，你真好。他说，我好什么，我不会教学，也没有办法管理好学生。我说，我是说你人好。他笑了，人是不错，没有坏心眼儿。我想，怎么能谈到一块儿呢？我用特别的眼光看他，希望他能感觉到，他可根本不看我，让我白浪费感情，哈哈，我不好意思说了。”军妹捂住了脸。

　　“哎呀，说，说，太好了。快说呀！”几个人齐说。

　　“我说了，谁也不许笑我，也不许传出去啊！”军妹非常郑重地说。

　　“保证，对天发誓！”甜甜喊。

　　“对，军妹做个榜样，谁都得说真话！”董娟说。

　　“好吧，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怕大家笑话。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想扑到他的怀里。在我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叫了声老师，就扑到他的怀里。他肯定是吓坏了。可他没有拒绝我，这是我最感激他的。他紧紧抱住了我，那个时刻我是感觉幸福的。他好像还抚摸了我一下，然后说，军妹同学，我感谢你，我也喜欢你，可我不能。我搂住了他的腰说，能，就能，老师跟学生是一样可以的。他说，我有女朋友，我大学的同学。我的心一下子冰凉了。我哭了，我跑了。可他在后面喊，军妹，我也是爱你的，作我妹妹吧！就那么一次，可以算我的初恋吧！我觉得是终生难忘的。”军妹说的时候，还特别深情，好像在回忆。

　　“那以后呢？”甜甜又急问。

　　“以后，还用说？”爱芬说。

　　“以后，我总不敢见他，躲着他。后来到高三，他不教我们了，也就渐渐不见了。好了，我说完了，谁也不许笑话！”军妹认真地说。

　　“没问题，军妹，大家不会笑话的。要是我，我也那样。我还要继续抱住她，让他忘掉过去的女朋友，让他只爱我。”玲玲说。

　　“不行，不行，那是不道德的。”李燕说。

　　“什么道德不道德，没听说，爱情是自私的。”玲玲说。

　　“自私也不能伤害别人啊！”爱芬说。

　　“好了，别争论了。我给军妹打分，98分。”董娟说。

　　“为什么？应该100分啊！”甜甜说。

　　“我知道为什么？”李燕说。

　　“为什么？”军妹问。

　　“一定是因为军妹保留了Kiss的细节！”李燕小声说。

　　“好，你个李燕！”军妹从上床下来，扑到李燕的床上，压到李燕被上，一面胳肢她，一面把嘴去亲吻她，说，“我就保留了，燕子啊留给你，来，我给你Kiss个够！”

　　李燕直往被窝里钻，边钻边告饶。

　　忽然，门外有脚步声。爱芬说：“来查夜的了，快，别出声！”

　　屋子里安静了。军妹蹑手蹑脚回了自己的床。

　　听听脚步远了，董娟才小声说：“今天到此结束，明晚，玲玲的，赶紧做好准备，向军妹学习。”

　　“我没有，我没有爱嘛！”玲玲小声说。

　　“没有，就谈谈对爱情的看法和目标嘛！董娟说了，一个不能少。”爱芬说。

　　“好，睡觉吧！”董娟说。

　　姑娘们都不出声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爱芬小声对李燕说：“肖雅丽一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