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校园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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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豆不豆的，说明白啊！”李燕插话。

　　“我爸是少校，他爸是中校。”雯雯说。

　　“军官家庭，门当户对。”玲玲评说。

　　“别乱打岔了，雯雯说。”董娟说。

　　雯雯笑了笑说：“我没办法，从小都是家长给安排的一切，我跟木偶一样，受家长摆布。幼儿园是家长选的陆军幼儿园，小学也是家长选的实验小学，就是初中没考好，进了电脑排位的附近中学，高中花高价，上了私立高中，大学偏偏落榜，才来到这个海滨城市的民办大学。来以前，爸妈和他家的爸妈，才说开了这件事儿，他在北京当兵，专程回来，跟我见了面，确定了恋爱关系。好在他还挺帅，我挺喜欢他的。他好像也挺满意我的。”

　　“怎么还好像呀？”李燕说。

　　“我摸不准嘛，本来他几乎天天都给我电话的，也来过几次信，可是，一连两个月，他也没打电话，也没有信。我拨他的手机，老是关机。有一次，竟说是空号。难道换手机了？换了，也该告诉我呀。我给他去了两封信，都没有回信。真烦人，这也算初恋？”雯雯几乎要哭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高中的那个小男生好呢。人家一直都追我，被我拒绝了。因为妈妈不让。”

　　“这叫远水不解近渴。”玲玲说。

　　董娟不高兴了：“玲玲说什么话？哪有这样说话的？爱情是双方的，什么渴不渴的，好像光我们需要，你太抬举男生了。”

　　“是啊，他们才是渴呢。再说了，人家雯雯心里正不好受，你这是挖苦，还是同情？”军妹也批评玲玲。

　　玲玲马上举手说：“我投降，我错了，大帅，二帅，好了，别朝我开炮啦！雯雯，对不起，我说急了，我是为你抱不平。凭什么这样对待你，我的意思是，不行，在眼前找一个，反正这也是父母包办的，没有真正的爱情。”

　　“不，我喜欢他。虽然就在开学前，见过几面，我挺喜欢他的。”雯雯还带着欲哭无泪的声调说，“咱哪能干脚踩两只船的事儿？”

　　“是不能，虽然是包办的，也是两厢情愿的，又不是没见过。”军妹说，“对了，他称呼你什么？”

　　雯雯破涕为笑：“还能是什么，雯雯呗，谁都肯这么叫，这说明不了什么？”

　　“那么他没有更热烈的话？”军妹说，“我是想帮你做出正确判断。”

　　“他只说过一次，想我的话。”雯雯琢磨着说。

　　“没说天天都想？”爱芬也插言了。

　　“没有，真没有。”

　　“那也没用，甜言蜜语说明不了什么。”董娟说，“有可能是战备需要，不许跟外界通讯联系呢！”

　　“对，对，完全可能。”大家都附和。

　　“滴滴……　”军妹的手机响了，她一面下床，一面说，“妈妈的，我出去一下。”

　　军妹接着手机，出了门，董娟就叫李燕开始。

　　李燕说：“我的很简单，就是爱情现在进行时。来到这里发生的。”

　　“闪电式啊！”甜甜叫。

　　“什么闪电，又没结束，还在进行中。是机电学院的男生，在竞选学生会的时候，我们认识的。他篮球打的很好，就是那个在篮球场上，个儿最高的男生，他竞选上学生会体育部部长，我当了宣传部部长，我们一起开会，他总在我旁边坐，慢慢熟了，聊起来，他就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他就要跟我谈朋友。那么直接，一点也不拐弯抹角，跟他那个人一样直。我最初，不答应他，说我们互不了解。他说，谈，不就了解了。不过，说起来他还真不错。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挺愉快的。”李燕说，“就这么简单。”

　　“呃，你们都在哪里约会？等让我们去看看好吗？”甜甜说。

　　“周六日，他总约我出去。平日在校园里，也就是花园那一带，有什么好看的？在篮球场上看嘛！”李燕说。

　　“就这么算说完了？没谈谈爱情的感觉啊！”甜甜叫。

　　“什么感觉？”李燕。

　　“这还用问吗？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亲亲吻吻，不是有歌儿唱的很明白吗？轻轻地一个吻，叫我想念到如今？”玲玲说。

　　“这怎么说呢？没法说，就那么回事儿，自己去体验吧！”李燕好像回忆起那些事儿来，声音里很带情感地说。

　　甜甜又叫起来：“我明白了，谁如果在爱之中，谁的脾气就最好，最温柔，你看燕子，比来的时候，温柔了多少？来的第一天，为了不睡靠门的床，还跟我吵了一架呢。现在，却处处都让着我了。”

　　“叫你这么说，芬姐天天都在爱情的蜜罐了呢，芬姐哪天不是温声细调的？”玲玲说。

　　“别拉扯上我呀！”爱芬笑了。

　　“没问题，爱芬姐的爱情故事一定很迷人，这样一个温柔可人的大美人，后面还不跟着一个班？”李燕笑说。

　　“哪止一个班呢，起码也得一个加强连。”雯雯也跟进来闹了。

　　“好了，好了，别谁老实就欺负谁呀！”爱芬说。

　　“好，好，别吵了。”董娟说，“今天就到这里，下一次是爱芬和甜甜。”

　　“那肖雅丽呢？”玲玲问。

　　“不管她，就当咱舍没这个人。”董娟不满地说。

　　“便宜她了，这样的，最好调出515去。”李燕说。

　　“她跟老班火热，老班能给调？”爱芬说。

　　“不是老班给不给调的问题，是有没有人愿意要的问题。”董娟说。

　　“那就叫她跟老班一起住。”玲玲说。

　　“人家别的辅导老师还不愿意呢。”李燕说。

　　“军妹还没打完电话？”爱芬说。

　　董娟：“大家都睡吧，别管她了。”

　　渐渐地都入睡了，可军妹很晚，很晚，才悄声推门进来，又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肖雅丽却是一夜都没有回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15女生宿舍（7）
早晨起来，董娟发现军妹的眼睛有点肿，也有血丝，好像没有睡好。问她有什么事情，也不肯说。可神情上很沉闷，显得没有精神。早自习，看到肖雅丽拿着鲜奶，面包走进来，红光满面的样子，董娟就撇嘴，可军妹已经不顾得看别人了，她一直无力地垂着头。

　　看到好朋友如此情景，董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军妹一定有什么心事，无法说出口，就不便多问。伙伴这样，自己又帮不上忙，这使她心里也很郁闷，于是也闷闷地，不愿意说话了。

　　语文课，本来是董娟和军妹都特别爱上的。真人这节课又是讲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这个老头儿虽然普通话不咋的，很有点当地的普通话味道，可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加上他那洒脱的讲课风格，却深深地吸引着学生。作为真人的崇拜者之一的军妹，很勉强地打起精神，时不时地还微笑地点头，与老师进行眼神的交流，董娟看在眼里，心中却为伙伴难受。她暗道，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嘛，别硬撑着好不好？军妹朝她微笑笑，悄声说，等我告诉你。于是，两个人又都专心投入老师的课堂活动了。真人一向很赏识军妹的，因此就少不了提问她。

　　“《哈姆雷特》是不是悲剧？苏军妹回答。”真人问。

　　“当然是悲剧。”军妹站起来说。　　　

　　“那么，它悲在哪里？”真人紧问。

　　“悲在自己的亲人受了伤害，自己却不能……。”军妹几乎要哭出来，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说不下去了。

　　“坐下吧！”真人一摆手，思索地说，“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自己的亲人处在一种无法摆脱困境，自己却丝毫无助于他，甚至还要误解他的情景中。”

　　忽然，军妹举起了手，带着哭腔说：“老师，我不太好受，请允许我出去一下。”

　　真人点头，军妹没顾得老师完全答应，已经离开了座位，向教室外面跑去。

　　董娟跟老师用眼睛表示，要跟去看看。真人说：“董娟，你去照看她一下。”

　　董娟出去后，军妹就在教室外哭了。一会儿，她们好像离开了。真人继续他的讲课。

　　在教学大楼门口，显然军妹一五一十跟好伙伴说了自己的事情，二人竟都哭了起来。

　　“军妹，我们去花廊那边走走吧！”董娟说。

　　“我自己去，你还是回去上课吧！我会好的。下课的时候，你把这个交给真人老师。”军妹依然抽搐着，把一封信塞给董娟。

　　“昨晚在被窝里，照着手电写的？”董娟问。

　　军妹点头，她说：“我难受，我心想，只有跟真人说说，他才能给我指点该怎么办。想不到他刚刚说的，正触到了我的痛处。”

　　“对，还是跟真人说说好。”董娟又安慰了她一番，先回了教室。

　　上完一节课后，董娟就把信给了真人。

　　真人惊讶地看了看董娟，看了看递给他的纸条。

　　“军妹给您的。”董娟微笑了笑说。

　　真人走到一旁，打开来看着：

　　真人老师：

　　您好！我在被窝里照着手电给您写信的。因为我太痛苦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怎么面对发生的事情。

　　从真人的神色上看，大吃一惊，他看一眼董娟。董娟正在专注地看他，她点了下头，跟老师对了下眼光，意思是：老师看吧。

　　真人继续看下去：

　　昨晚接了妈妈的电话。妈妈说，爸爸被双规了。妈妈说的时候哭了，我也哭了。妈妈说，其实你爸爸是好人。我说，是的，爸爸是好人。我不埋怨爸爸。妈妈说，你爸爸也是很无奈的。在那个圈子里不那样做，是寸步难行。妈妈说，爸爸得的那些不该得的钱，都存在那里，一动没动。真人老师，我真不明白，难道当官就必须*吗？妈妈说的对吗？我知道妈妈是爱爸爸的，我也爱爸爸。可是，今后怎么办呢？爸爸难道要离开我们吗？我难过地哭了一夜。真人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无心学习了。给我指指路吧！我连最好的朋友董娟都没有说，只想请教您！

　　真人抬起头，看着远处，一声不吭。

　　上课铃响了，真人走上讲台，不动声色地继续上堂的讲析。学生们如往常一样专心听他的讲述，丝毫没有感觉到情绪上有什么变化。只有董娟从老师的眼神里感到些微的悲悯之情。离下课还有十来分钟，这都是真人留下问题给学生思考的时间。他说：“现在谈一点，我个人读《哈姆雷特》的感觉。我认为，《哈姆雷特》悲剧里不仅是一个复仇的问题，也不仅是一个正邪的问题，还有个父亲与儿子的认识问题。为什么这样说呢？哈姆雷特在戏剧中是个丹麦王子，但却是一个与莎士比亚小儿子名字几乎完全相同的名字。那个小儿子叫哈姆涅特，一五九六年夭折。莎士比亚曾经在<；约翰王>；里，寄托过自己的这种悲痛。那个戏剧里的亚瑟的死，引出王后悲痛的哭诉，就完全是莎士比亚对自己儿子的痛哭。《哈姆雷特》是一六00年上演，也就是小儿子去世后四年。那一年里，莎士比亚就拿出那一个剧本，而且他亲自演里面的鬼魂，也就是丹麦王子死去的父亲。莎士比亚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依然是自己真实感情的作用。大家可以想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不可能了解自己的父亲。一个父亲与儿子还没有完全沟通和了解而永远别离了，那种痛苦是不可想象的。我想，莎士比亚要出演那个鬼魂的道理就在这里。因此，我想到，每个父亲与儿女之间都有个认识的问题。你是否了解你的父亲，认识你的父亲，我想给大家这样一个课题。你来写一篇命题作文，题目就是：认识父亲。

　　学生们惊呆了，这实在是个太难的题目。但是他们看到真人那么富有激情地谈论这个问题，又不得不把疑难的念头藏在心头，没有喊出来。

　　董娟怔怔地看着老师，他明白老师为什么会说这番话，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作文。

　　下课了，真人走到董娟面前，把一个纸条给了她。

　　午饭的时候，董娟看军妹没有去餐厅，就打了饭回宿舍，果然见到了军妹，就把真人的信给了她。她急忙打开读着：

　　军妹同学：

　　你现在的心情，我是完全理解的，也很同情你。生活往往会突如其来地把挫折甚至是灾难降临到我们的头上，这是命运决定的，我们不得不承受。

　　面对自己心爱的亲人的变故，你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更是无能为力。实际上，一切都是有缘故的。只不过是我们没有预先意识到而已。一个儿子或者女儿，虽然如何爱自己的父亲都能够感觉到，但是却并不一定认识自己的父亲。因此，我出了个作文题目，叫认识父亲。当然，对你来说，现在认识父亲似乎有点晚了，但是可以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其中，得到发泄，这样痛苦或许会小一些。

　　至于你妈妈说的问题，也许是存在的，而且是完全真实的。实际上，我感觉，你父亲应该是处在了一个*链上。这个名堂，是我提出来的。这也说明了我们面对的*问题有多么严重，多么可怕。

　　记住，任何强大的威力都阻挡不住正义的裁决。一切邪恶的都要归于失败。我们能够做的，只有使我们自己站在光明磊落的地方，任由正义做出应有的裁决。

　　对于父亲的爱是无法割舍的。不要因此而背上包袱。还应该爱他，也应该同情他。因为他永远是你的父亲。

　　真人　

　　军妹一下子抱住董娟呜呜地哭了，董娟也陪着哭。直到听到有脚步声，她们才止住了哭泣。

　　爱芬说：“真人太厉害了，莎士比亚的儿子去世的年代都能记得。”

　　甜甜：“那一定是专门研究过的。”

　　“是呀，要不，我们连知道莎士比亚有儿子都不知道呢。”爱芬说。

　　“晚上，该咱说了，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呀！”甜甜说。

　　“有一说一呗。”爱芬说。

　　“我连一也没有啊！”甜甜说。

　　“告诉你们个爆炸性的新闻！”李燕忽然闯进来喊。

　　“什么新闻？快说——”甜甜最急地问。

　　“老班辞职了。”李燕说。

　　“这算什么爆炸？”爱芬说。

　　“问题不在这里，她要去度蜜月！”

　　“什么？她才多大？只不过比我们大两三岁。”董娟说。

　　“这还不爆炸。你们猜，老公是哪位？”李燕故作神秘地说。

　　“快说，快说！”甜甜更急了。

　　“就是朱子夏！”李燕恨恨地道。

　　“煤老板的儿子？”甜甜简直叫了起来

　　“是啊！”

　　“可他们都不到结婚年龄！”爱芬说。

　　“人家才不管那些呢。”

　　“我看张玉玲就不是正经人，专跟那些公子哥儿混。”董娟不屑地说。

　　“是啊，这样的也配当辅导员？”甜甜也表示出不满。

　　一旦学生直呼其名的时候，老师的威信就已经扫地。下午，班级里乱了套，大家一口一个张玉玲的叫着，评说着。很快地，消息就被证实了，来了一个新辅导员，是个专业军人。而且朱子夏，也不见了。同时，经常追随他的孙飞，还有外号小妖精的贾晶晶，也没了踪影。最使515女生烦心的是肖雅丽也跟她们一起不见踪影了，显然跟这新闻有瓜葛。这使得董娟很生气。她和军妹说，这次她回来，一定赶走她。军妹说，必须的。

　　沸沸扬扬的一天过去，晚自习以后，总算平静了些。

　　董娟说：“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