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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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加闻言，暗自恼怒，想不到他在寒冬冒着惹上风寒的危险落水救人，却只为此等无聊事。
　　
　　此时，一个柔媚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惹人心怜：“既然公子做到了奴家的要求，奴家当然遵守诺言。”
　　
　　语毕，门扉半开，有一名女子抱着琵琶莲步而来，顿时灵香袭衣，使人心旷神怡。沙加抬首，一张绝色丽颜映入眼帘，沙加却如见尘埃，不为所动。
　　
　　那女子走到沙加面前，唇畔含笑：“红线多谢公子仗仪相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凌云沙加。”沙加淡漠地说道，眸中波澜不兴。
　　
　　“原来是凌云四少，久仰大名。”那女子欠了欠身，说道：“请让奴家为公子献上一曲以表谢意。”
　　
　　“不必了，麻烦姑娘让船靠岸吧！”沙加把暖毡交还给侍婢，有礼却疏离。
　　
　　红线微怔，却立刻恢复脸上的笑意：“如今天冷，易惹风寒。不如公子先更衣吧。”
　　
　　沙加掩饰住眸中的不耐烦，说道：“感谢姑娘的好意，只是在下的朋友已在岸边等候，在下不宜久留！”
　　
　　红线闻言，把目光转向岸边，只见一个紫发人影迎风而立，美皙如玉，风华无双。第一次，她竟对一名男子产生了妒意。
　　
　　她命人把船靠岸，同时命侍婢带李公子进去更衣。此时，众人已散去，只留下沙加和红线二人。红线诚恳地对沙加说：“公子全身湿透，今天就不留公子了，欢迎公子改天到艳芳楼一聚。”
　　
　　沙加迫不及待想下船，只是随便敷衍两句。当船一靠岸，他便匆匆揖手告别。红线跟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往沙加怀里栽去。沙加见状，伸手扶住她：“姑娘小心。”
　　
　　“多谢公子，红线会在艳芳楼等候公子，公子切记赴约。”语毕，红线离开沙加的怀抱，眸中盈满情意。
　　
　　沙加避开他的目光，匆匆下了船，红线静立在船头，久久不肯离去。
　　
　　穆站在岸边等沙加，已把红线的话全听了去，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他的心中却有几丝郁闷。这种情绪从刚才红线失足跌入沙加的怀抱时已在他胸中浪荡，至今不散。
　　
　　沙加下船之后，他笑道：“如今你全身湿透，怕是不能逛鬼市了。不如回府吧！”
　　
　　沙加无法忽略隐藏在穆眼眸中的那一抹忧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穆解下披风，递给沙加，淡笑道：“披上吧，莫要惹上风寒了。”
　　
　　沙加以半湿的手指接过披风，在穆将要放手时，他忽地抓住了穆的手，穆全身一震，抬首看他，他轻声说道：“你随我回府更衣吧！”
　　
　　穆动了动嘴唇，但当他对上沙加那真挚的蓝眸时，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把目光转向河面：“随你罢。”
　　
　　沙加暗松一口气，顾了一辆马车，往凌云府的方向驰去。
　　
　　当阿布罗狄和卡妙赴宴归来时，忽见一辆马车停在凌云府门口，不禁好奇地互视一眼，向那车夫问道：“是谁顾你来的？”
　　
　　那车夫也是圣海城中人，早就认识凌云家的兄弟，便如实答道：“是凌云四少。”
　　
　　“他顾马车干什么？”阿布罗狄疑惑地说，随即掀开车厢的锦帘，叫道：“老四，你要去哪里……啊……上官六少……”
　　
　　穆不料有人掀开锦帘，微怔，却瞬间回过神来，向他们兄弟二人含笑点头：“凌云二少，凌云五少。”
　　
　　阿布罗狄只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语气也不太客气：“上官六少，请问你在我家老四顾的轿子里干什么？”
　　
　　“沙加约我去逛鬼市。”在轿子里与人交谈不合礼节，穆只好起身下轿。
　　
　　阿布罗狄顿起捉弄之心，不着痕迹地射出一颗药丸，正中穆的小腿，穆顿时一个跄踉，往下摔去。卡妙见状，立刻接住穆，并向阿布罗狄投去责怪的目光。
　　
　　阿布罗狄刻意避开卡妙的目光，笑道：“上官六少，怎么这般不小心点？”
　　
　　“你们在干什么？”隐含愤怒的声音如寒风般掠过众人的耳际，众人尚未回过神来，便见一只手把穆从卡妙怀中拉开，沙加以警告的目光投向阿布罗狄，使阿布罗狄打了个寒颤，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
　　
　　他记得最后一次惹怒沙加时，沙加连续十天起了个大早，在他的玫瑰园外念经，害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整天满脑子都是沙加念经的声音。他可以断言，要是沙加再念个十天，他必成疯子。
　　
　　“四弟，你去鬼市干什么？”阿布罗狄讨好地笑道，并以双手拍了拍沙加肩膀的灰尘。
　　
　　沙加冷哼一声，把穆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冷声对车夫说道：“可以走了。”
　　
　　只见车夫轻吒一声，车马渐渐远去，只余下满天灰尘。
　　
　　阿布罗狄咳了两声，抱怨道：“真不晓得谁才是他的兄弟。”
　　
　　卡妙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看不懂？”
　　
　　“懂什么？”阿布罗狄疑惑地望向卡妙。
　　
　　卡妙但笑不语，转身走进凌云府。
　　
　　翌日，佛晓时刻，玫瑰园外传出洋洋似水的念经声，阿布罗狄懊恼地惊叫一声，立刻用被子蒙住头，同时，一声不甚清晰的怒叫从玫瑰园中传出：“凌云沙加！量小非君子！”
　　
　　坐在玫瑰园外念经的沙加闻言，冷哼一声：“无毒不丈夫。”
　　
　　




15

15、算计　。。。　
　
　
　　翌日，阳光普照，上官家的主子们聚在堂屋吃早点，最后起床的米罗扫了在座众人一眼，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米诺斯？”
　　
　　撒加闻言，向加隆投以责备的目光，加隆却似无所觉，随意答道：“可能昨晚太累了，今天要多休息。”
　　
　　加隆刚说完，八仙桌上便响起一阵窃笑声。
　　
　　“累？”米罗再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众人，当他的目光投到穆身上时，穆轻咳一声，说道：“我刚才听到丫环说昨晚从客房那里传来……撞墙的声音，可能米大侠在睡前有撞墙的习惯。”
　　
　　米罗顿时爆笑出声：“是谁整的？”
　　
　　众人把目光转向加隆，加隆却若无其事地喝粥，直至喝完了整碗粥，他才辩道：“整他的人是凌云二少，不是我。”
　　
　　米罗恍然大悟：“原来是喝了凌云二少的玫瑰茶，难怪要撞墙了。”语毕，他把声音转低，问加隆：“该不会是喝了那种‘连御三女’吧？”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窃笑声。加隆一挑眉，答道：“我想也是那种。”
　　
　　撒加心里不忍，用大碗装了几个馒头，对加隆说道：“来者是客，你这样哪算待客之道？我还是过去看看他吧！”
　　
　　加隆一把拉住撒加，说道：“谁知道他的药效过了没，你就这么急着送上门去？”
　　
　　撒加脸色一沉，不悦地道：“这是上官府，我还会出事不成？”
　　
　　“你有信心打赢他？”加隆反问道。
　　
　　撒加顿时语塞，随即把大碗转向加隆：“你去看看他。客人若在上官府出了什么事，府里的名声不好听。”
　　
　　加隆闻言，终于拿起大碗，离开了堂屋，往客房的方面走去。
　　
　　到了客房门前，加隆也不敲门，悄悄来到窗边，看到米诺斯正有气无力地扒在案上，他的唇畔泛起一抹笑意，暗运内力，然后把手中的大碗扔了进去。
　　
　　米诺斯听到动静，顿时精神一振，伸手接过大碗，对窗外叫道：“是谁？”
　　
　　“米大侠，看来你好得差不多了。这是给你补身子的。”随着张扬的笑声渐杳，加隆的身影也渐渐远去。
　　
　　米诺斯闻言，顿时了悟，对加隆消失的方向吼道：“上官加隆！我宰了你！”
　　
　　凌云茶肆里，由于时间尚早，茶肆里暂时没什么客人，卡妙的手里端着青瓷茶杯，喝着露芽茶，享受着他的悠闲时光。
　　
　　忽地，一个无精打采的人走进凌云茶肆，往卡妙身旁一坐，说道：“五弟，我还是不懂，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四弟，让他如此报复我？”
　　
　　卡妙看着眼眶泛黑的阿布罗狄，唇畔含笑，慢慢为他倒了一杯露芽茶，说道：“别急，先喝杯茶吧！”
　　
　　“你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四弟是怎么回事？”阿布罗狄端起茶杯，沿着杯边轻啜一口，便又把目光转向卡妙，眸中盈满着急。
　　
　　“想想你昨天干了什么？”卡妙在袅袅白烟中抬头，目光里藏着一丝笑意。
　　
　　“我不就是捉弄了上官六少……上官六少？”阿布罗狄顿如醒醐灌顶，急问道：“你是说，四弟爱上了上官六少？”
　　
　　“没错。”卡妙轻轻点头，却不再多说。
　　
　　“不！他怎么可以爱上死对头，我反对！”阿布罗狄脸沉如水，但一对上卡妙那睿智的目光，他的气势便弱了下来。
　　
　　“你敢反对？你也知道，四哥对付你的手段向来……歹毒。”卡妙忍着笑意说道。
　　
　　阿布罗狄沉默不语，在原则与凌云家的三大苦事之一中挣扎，最后轻声叹息：“我要以什么方式弥补？”
　　
　　卡妙把脸凑近阿布罗狄，窃窃私语。阿布罗狄闻言，脸色瞬间变白：“不，他若知道了，一定将我斩杀。”
　　
　　“放心，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不会再有心情报复你。”卡妙的唇畔泛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阿布罗狄见状，打了个寒颤：“五弟，何以你的笑容这般阴险毒辣？”
　　
　　“四哥以后会感激我们的。”卡妙没理会阿布罗狄，喃喃说道。
　　
　　米罗吃过早饭以后，满脸春风地走向上官茶肆。忽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定睛一看，竟然是凌云卡妙。
　　
　　米罗停住脚步，问道：“凌云五少，有事么？”
　　
　　卡妙拿出一张纸，在米罗眼前晃来晃去，竟是那张不知被米罗扔到何处的‘人情单’。卡妙含笑问道：“上官四少，在下有事相求。”
　　
　　米罗看到卡妙唇畔那笑意，只觉一阵寒意窜上心头。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心里暗道：天下间果然没有白帮的忙。
　　
　　卡妙附到米罗耳边，喁喁私语，只是米罗却越听脸色越苍白。
　　
　　当卡妙说完之时，米罗立刻反对：“不行，这事太冒险了，若事情败露，上官家和凌云家的一众牛鬼蛇神全都不会放过我。”心里腹诽道：你这狡猾的家伙到时候肯定翻脸不认帐，到时候岂不是要我独自承担后果？
　　
　　卡妙以纤长的手指弹了弹手里那张‘人情单’，阴笑道：“你要是不答应，我马上公开你算计上官大少和上官二少的事，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么？”
　　
　　米罗顿时头皮发麻，露出壮士断臂的表情，说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务必保密，否则我拖着你和我‘私奔’。”
　　
　　卡妙轻拍米罗的肩，说道：“放心，若事情真的败露了，他们肯定会让你私奔，私下裸奔。”
　　
　　米罗闻言，顿时面沉如水。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16

16、两难　。。。　
　
　
　　上官茶肆内，米罗手执折扇立于门边，目光在街道上徘徊，可谓望穿秋水。
　　
　　直至一身黑衣的米诺斯影入眼帘，他才双目一亮，上前亲热地拉住一脸神清气爽的米诺斯，说道：“米大侠，你终于来了。”
　　
　　语毕，他疑惑地打量米诺斯：“我早上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脸憔悴的，如今怎么这般精神？”
　　
　　米诺斯爽朗地说道：“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我曾在数年前中过毒，看过无数神医，却无法把毒性根除，昨晚被凌云二少的玫瑰茶折腾了一整晚，累不可言，但缓过劲来之后，竟然发现体内的剧毒消失了。”
　　
　　米罗一惊，回想起三年前城内怪病盛行，上官府有不少家丁染上怪病，唯独凌云府安然无羔，心中的疑团顿时消解，原来那凌云二少的玫瑰茶竟有如此奇效。再想到加隆让米诺斯给凌云二少送去续命汤，才明白所谓的续命汤，竟有这般用意。
　　
　　“四舅子，你找本侠有何事？”米诺斯的话让米罗回过神来，他看了米诺斯一眼，虽已明白加隆和阿布罗狄的用心，却不说破，故意误导米诺斯：“我听说昨天二哥差你给凌云二少送去续命汤，让你被凌云二少捉弄了一顿。可有此事？”
　　
　　米诺斯闻言，顿时怒上心头：“确有此事，本侠后来听说上官家和凌云家是仇人，本侠与加隆情同兄弟，加隆那小子何故捉弄本侠？”
　　
　　米罗故作神秘地问道：“你当真不知二哥的用意？”
　　
　　“什么用意？”不止米诺斯，连正在喝茶的百姓也竖起耳朵等待米罗的答案。
　　
　　米罗轻咳一声，说道：“其实我家六弟已心有所属了，但二哥怕你伤心，不敢告诉你，所以决定用这样的方法让你知难而退。”
　　
　　米诺斯心里一惊，急问道：“穆爱的人是谁？”
　　
　　米罗举目四周，正好看见沙加和阿布罗狄出现在街道上，于是指着沙加说道：“六弟爱的人就是凌云四少。”
　　
　　“竟然是他！”米诺斯深受打击，不由分说地冲了过去，拦住了沙加的去路。原本在茶肆的百姓见状，也悄悄移了过去，打探事情的最新发展。
　　
　　沙加挑眉，淡漠地对米诺斯说道：“米大侠，请问有何事？”
　　
　　米诺斯先向沙加抱拳，然后说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如果穆真的心有所属，本侠绝不会强人所难，但本侠必须问凌云四少一句，你可喜欢穆？”
　　
　　阿布罗狄本就和卡妙有预谋，如今见事情发展顺利，而且他也有意小小地报复一下沙加，于是故作愤怒状，对米诺斯诉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凌云家和上官家是仇人，这是全城皆知的事，我四弟又岂会喜欢上官六少？”
　　
　　此时街道上的百姓已聚扰过来围观，一双双金精火眼全盯着沙加，等着他的答案，沙加向来高傲，又岂愿意在众人面前承认心中的情？然而若否认，他日传到穆耳里，岂不让他伤心？心思电转之间，竟是进退两难。
　　
　　在远离人群的某个转角处，米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注意那边的动静，并不忘向身旁的卡妙说道：“你想出来的方法真歹毒，这让你家四哥以后如何见人？”
　　
　　“他的念经声没少让我受累，我让他抱得美人归，小小地为难他一下又何妨？”卡妙笑得云淡风轻，这让米罗打了个寒颤，突然庆幸自己和这家伙不是兄弟。
　　
　　“对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凌云二少的玫瑰茶有解毒之效？”米罗的眼睛虽然盯着沙加那边，却能游刃有余地和卡妙聊天。
　　
　　卡妙闻言，笑道：“我家就只有我和老四知道这件事。每次喝了他的玫瑰茶，总会有些不适，但他坚持让我们喝，我当时觉得他有些任性。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外出经商，途中有人中毒，他用玫瑰茶为那人解毒，我才明白，他的玫瑰茶能把体内的毒迫出来，只是迫毒的过程比较痛苦。”
　　
　　“凌云二少真是深藏不露。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把我二哥当仇人，为何又答应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