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异侠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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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就猜到会有这种状况，所以才申请带人守在军械库外面的？哼，都说司空仲平最是正直，现在看来明明就是狡猾得很。

　　　　不是没有察觉到浩气盟那边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但莫雨依然两眼笔直的只看着前方的两军对阵。不想跟毛毛讨论正邪黑白的定义，他情愿毛毛的心底永远都只留着最初的善，那些阴暗与邪恶有自己来面对就够了。可是，双手染满鲜血的自己，其实早就属于邪恶的范畴了——按照毛毛所秉持的观念。所以自己其实已经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不是吗。站得远远的，甚至站在对立的阵营，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毛毛的善。这样，毛毛也就不用在自己和他师父之间为难了。尽管……心底的不甘如此强烈，每每看到毛毛的身影就会像身体里那毒素一般作祟。但，也没什么，只当是旧疾未去又添新病好了，反正债多了不愁。

　　　　稍稍挪动脚步，米丽古丽站到莫雨身侧，挡住来自浩气盟那边的目光。莫雨一定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否则绝不会这样对那个毛头小子视若无睹，否则她不会从莫雨身上感觉到那种被迫放弃了什么似的沉痛。米丽古丽不在乎莫雨究竟是做了什么决定，她只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把莫雨当成弟弟一样看待，身为姐姐她自然是要无条件的维护自己的弟弟。至于那个穆玄英，哼，浩气盟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么？只要他不来打搅莫雨，别再让莫雨因为他而受到伤害，那么她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他好了。

　　　　只顾着莫雨的米丽古丽却没有察觉，自己也始终都在一个人的注视之下。陆危楼派遣到洛阳的负责人，济世使徒冷三关，自打各个队伍汇合之后就一定暗暗关注着米丽古丽。冷三关虽然谈不上明教的老人，但前圣女米丽古丽这个名字及其背后的种种传闻却是都听过的，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如今亲眼看到美艳不可方物的前圣女，冷三关不太清楚自己心里乱糟糟的情绪究竟是些什么，只知道对那个美丽的却冰冷的女人生出了怜惜。

　　　　若不是光明寺之变，米丽古丽就不会走火入魔。若不是走火入魔又逢明教被迫西迁，她一定不会被四大门派追杀到不得不遁入恶人谷。若不是这种种，此时她不会是前圣女，而该是端坐在光明圣殿中被教众和信徒爱戴着、崇敬着。而现在，她不再是圣洁的明教圣女，顶着个恶人谷十恶之一的名头，被许多江湖人鄙夷、嫌恶甚至仇恨。落差太大，冷三关不想猜测米丽古丽是如何适应过来的，但他清楚的记得教主不止一次的提起过，曾经，米丽古丽是他疼爱的女儿。就连现任圣女陆烟儿，也很多次提到这位很是宠爱她的姐姐。

　　　　一脸淡漠的看着前面的厮杀，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王遗风此刻分不出心思去关注别的，他只想快些突破这些挡路的障碍。一想到萧沙和他的徒弟就在这武库中的某个地方逍遥着，王遗风就恨不能撇下众人冲杀进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么做，萧沙太会逃，他还不想花上一辈子的时间用来找这个仇人的下落。反正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忍耐一会儿也算不得什么了。只是，今天他真的能手刃仇人么？能从少林寺逃脱的萧沙，真的会在今天这些人的围攻下落败么？心底自嘲，王遗风觉得自己大概真是不年轻了，要不怎么会有这么不自信的念头？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浮想联翩的时候，狼牙军阵终是消亡在天杀营的长枪之下，通往军械库深处的道路终于打通了。

　　　　天杀营、梦想战队和［忘川］中参战的人都累坏了，就地找了干净的地方休整。谢渊吩咐浩气盟的人打扫战场，冷三关派了几个明教弟子到前面打探情况。而这时候君祭酒他们才发现，前厅的地板早就是一片殷红，心下默然。

　　　　“但愿这战乱能早些结束。”第六莲书忽然出声，脸色有些苍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时，她吐了个昏天暗地，好几顿都吃不下东西。可是现在，不确定是适应了还是麻木了，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遍地流淌的血污，胃里不再翻腾。战争，以这样惨烈的面目撕裂了平静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回曾经那个没心没肺只知道赚钱的傻姑娘。

　　　　听到第六莲书的话，花谨言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给身边的人包扎伤口。在天策府过了那么长时间，她早就习惯了高强度的消耗，也早就习惯了厮杀的场面。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就像酒娘说过的那样，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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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彦范。”冷冷的盯着眼前原本是驻守武牢关的神策将领，谢渊险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憎恶。若不是这厮杀了顶头上司向安禄山投降，武牢关哪里就会那么容易的到了安禄山手中。目光转向跟闻人彦范站在一起的另外三人。“雁荡枪王岳承志，攻城锤·卓力格图，敛骨者澹台枯火，倒是齐整。”

　　　　“谢渊，我以为你应该懂得的。”意味不明的看了谢渊一眼，闻人彦范脸上闪过一丝不忿。“毕竟，你跟我一样，都因为别人的勾心斗角而郁郁不得志。良禽择木而栖，爷自然要找个更好的去处，就像你去浩气盟一样。”

　　　　“哼，强词夺理！”两眼一瞪，谢渊怒视闻人彦范。

　　　　“我说，你们到底打不打？”掏了掏耳朵，澹台枯火可没什么心情跟敌人周旋，他本就是来戴罪立功的，快些斩杀了这些入侵者才是正经。

　　　　“就是就是，说那些废话作甚！”同样不满的卓力格图附和着，飘向闻人彦范和岳承志的眼神有些不善。不管怎么说，闻人彦范是个背主的，岳承志是个被女人左右的，他可是从来都看不起这样的人。哼，要不是陛下的命令，他才不愿意跟这两人共事。

　　　　王遗风原本就因为没见到萧沙而有些焦躁，现在看到澹台枯火脸上明晃晃的挑衅，眼神立即冷了下来。“既如此，莫雨，去和这位朋友玩玩吧。”

　　　　“这个大胖子身材真好啊，眼神儿再不好都不会看漏了。”切换了铁牢的野山遗老对准卓力格图一个突过去，眼神挑衅。好久没当Ｔ了，呵呵，但愿技术还没有退步吧。

　　　　“说得没错，比起闻人彦范那个干巴巴的，那大胖子的身材的确好多了。”切换了明尊琉璃体，月照离人衣有些兴奋的冲向了闻人彦范。“莲书，你们还等什么呢？”

　　　　相视一笑，梦想战队和［忘川］其他人按照早就商量好的，混编成两个团队冲向了卓力格图和闻人彦范。莫雨和米丽古丽攻向澹台枯火，穆玄英、冷三关、何足道则对上了岳承志。谢渊和王遗风没有出手，只是在一旁掠阵，他们还得保留实力对付之后的萧沙师徒。

　第58章　［卷三第十八前尘了断］

　　　　

　　　　［卷三第十八，前尘了断］

　　　　君祭酒已经不记得王遗风的师父是谁了；也不知道那位前辈是否仍然健在。尽管对基三的很多剧情都很熟悉；但关于王遗风的，君祭酒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他入了恶人谷之后的事情。而此刻；看着前方与萧沙沉默对峙的王遗风的背影；君祭酒忽然就觉得；萧沙或许是除了文小月之外唯一能让雪魔如此认真的存在了。

　　　　气氛很紧张；当然；这是废话。只是如此剑拔弩张的对峙中君祭酒依然可以恍神，比如脑子里飞速掠过的“王遗风对文小月真的是爱情么”、“萧沙对王遗风真的全是嫉妒么”之类的腐女心思。值得庆幸的是，萝莉的身材注定了不会有太多人看到君祭酒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当然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多少人刻意关注她就是了。不过，站在君祭酒身边的君夜寒却是例外。默默的挪动脚步往远离君祭酒的方向走了半步，君夜寒丝毫不想承认自家萝莉身上的诡异气息让他寒毛都立了起来。

　　　　“想不到又被你找到了。”终于打破了沉默，萧沙直视着王遗风的眼睛，大胡子也没能遮得住他脸上的讥讽。“果然就像浩气盟的人说的那样，生了恶狗的鼻子。”

　　　　眼神不变，王遗风好像丝毫没听出萧沙的嘲讽，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然而熟悉他的莫雨和米丽古丽却察觉到，王遗风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倒是谢渊、穆玄英跟何足道，被萧沙这话弄得有些尴尬，毕竟恶狗这称呼的确不怎么好听。只不过浩气盟和恶人谷之间一贯是有来有往，我骂你一声恶狗，你骂我一声耗子，早就习惯了。可偏偏，这话到了萧沙嘴里却让人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我没觉得你在躲我。”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王遗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仇恨或者杀意，可这样的淡漠却更叫人心惊胆战。“你躲的，大概从来都不是我。”不等萧沙说话，王遗风用笛子轻敲着自己的掌心，继续道。“只是，我却是真的一直都很努力的在找你。如今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还能让我认真一点了。”

　　　　……为毛有种好暧昧的感觉？长风渺的目光飘了一下，垂下头看向君祭酒，果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嘛，谷主诶，在腐女面前不要闹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认为你跟萧沙其实是因爱生恨什么的……。

　　　　喂，王遗风，难道说跟浩气盟之间的争斗，跟我之间的争斗，你从来都没认真过？谢渊莫名的有些不爽，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看向萧沙的眼神添了几分不善。虽然他一直都觉得王遗风总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样子很奇怪，可从没想过那是因为不认真的缘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谢渊不认为自己称不上是王遗风的对手，可现在王遗风的话却让他有些怀疑了。

　　　　“是么？”笑了笑，萧沙的眼神变得幽深，看不出藏了什么。“说起来，当年我对我那个叫做王遗风的师弟也是很认真的。至于恶人谷雪魔嘛，嘿嘿，还提不起我的兴致。”

　　　　所以说，你们这究竟是在闹哪样？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长风渺颇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想仰头问天——难道腐女们终于潜移默化改变了萧沙和王遗风之间的关系？

　　　　“啊，也是，这不难想到。”微微垂眼，王遗风似笑非笑的移开了视线，不再与萧沙对视。“如今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提起你的兴致呢？财富、地位、权势，或者神兵宝器？不，这些你都不感兴趣。大概，只有杀戮本身了吧。”

　　　　“你倒是了解我，可见是真下了功夫的。”点点头，萧沙毫无顾忌的承认了王遗风的说法，眼神一瞬间变得狂热。“所以我喜欢乱世，越乱越好。”

　　　　“为了一己之私，不惜陷天下苍生于水火，你果然该死！”王遗风与萧沙之间奇怪的气氛，让谢渊再没能保持沉默。他明明记得萧沙从少林寺逃出来那一次，这两人分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这次就不一样了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萧沙的憎恶加深，尤其是在知道对方竟然有那样的想法的时候。

　　　　“切，我们师兄弟好容易叙叙旧，你嚎什么嚎？”瞪了谢渊一眼，萧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玩味一笑。“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谢渊，上次帮着他抓捕我来着。多年不见，还是这么一张不讨喜的木头脸，啧。”转向王遗风，脸上颇有些幸灾乐祸。“难为你这么多年对着这么一张脸了，要换了是我早就忍耐不住掐死算了，哪有你那么好的耐性跟他周旋。”

　　　　差点笑出来，不见繁华默默的低下头，生生的把笑意咽下去。喂喂，本来以为是一见面就大打出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么个诡异的场面？偷偷的瞥了一眼君祭酒所在的地方，不见繁华不大意的猜测着是不是因为有一个妖孽在场、且这妖孽气场足够强大的缘故，导致几大巨头集体脑抽了。

　　　　“找了你这么多年，别的本事不敢说，这耐性……却是真真好了不少。”挑了挑眉，王遗风可不打算当着这么多势力的面让萧沙拆穿他的心思。浩气盟是必须存在的，否则恶人谷就会面临来自朝堂和江湖的双重压力，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而这样的平衡之道，习惯简单粗暴的萧沙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也就只有耐性，我承认我自来就不如你。”抓了抓自己的大胡子，萧沙周身的气息忽然一凝。“年纪大了，耐性越发不好了，说了这许多已经很多余了。虽然我没有躲你，可你却一直都在找我，也挺烦的，不如这一次做个了断吧。”

　　　　收敛了所有的表情，王遗风正视萧沙。“啊，是该有个了断了。”

　　　　两人的话一出，下一秒萧沙和王遗风就已经不在原地了。谢渊愣了一愣，随即冲了出去打算配合王遗风拿下萧沙。米丽古丽和莫雨一直都是紧绷着的，王遗风一动他们也立即动了起来。米丽古丽冲向了萧沙，莫雨则攻向了韦柔丝。穆玄英、何足道和冷三关在反应过来之后对上了韦柔丝，分开这师徒俩不让他们联手是早就想好的。而梦想战队和［忘川］，也按照一早商量好的对策展开了行动。

　　　　等到真正打起来了，谢渊才发现，萧沙和王遗风的交手根本不是别人能插手的。这，和上又一次又不同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一个深寒如冰、一个爆烈如火，一招一式丝毫没有留手，冰火两重天一般的内劲碰撞让他难以接近。谨慎的保持着距离掠阵，谢渊疑惑的皱起眉头，为什么今天的王遗风会跟自己印象中有偏差？到底，有什么是他一直没注意到的？

　　　　同样只能掠阵的米丽古丽也很疑惑，虽说从不敢说自己了解王遗风的全部实力，却也不该是这样让她大吃一惊。难道说，过去那么多年，不管是对战浩气七星还是上一次围捕萧沙，谷主从未真正出手过？可是，怎么都说不过去啊。就算那浩气的可人并没有什么非得谷主下死手的理由，就算萧沙从少林寺逃走让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可萧沙攻进恶人谷企图抢夺红尘心法那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该有留手的理由。

　　　　对战中的王遗风和萧沙却没有注意到谢渊和米丽古丽的疑惑，或者说，除了彼此之外他们已经忘却了所有。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交手，然而两个人心里都存了“这必是最后一次”的念头。过往的恩恩怨怨，全都融进了内劲与招式之中，不死不休。

　　　　另一边，韦柔丝虽然练成了血破红尘心法，可被那么多人围攻也不是好受的。莫雨、穆玄英、何足道以及冷三关四个人，每个人的武学都不同，却齐齐下了杀手，让韦柔丝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更何况，周围还有一群时不时下黑手的存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协助她师父萧沙了，就连自保都有些麻烦。当然，以一己之力在四个人主攻、一群人围攻的情况下没有很快落败，韦柔丝也算得上高手了。

　　　　梦想战队和［忘川］的人料想到萧沙师徒不会是他们的主场，毕竟不管哪一方势力都跟这师徒俩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他们很淡定的选择了从旁协助、下黑手的作战方针，并且主要针对韦柔丝。跟谷主抢对手，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实力，何况还有个谢大叔在一边看着呢。

　　　　“轰！”

　　　　一声巨响，王遗风与萧沙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大洞，两人各自后退了丈余。王遗风的衣襟上洒落了些许血迹，而萧沙的白色大胡子也染了殷红。

　　　　“谷主！”

　　　　“王遗风！”

　　　　惊见王遗风竟有些摇晃，米丽古丽和谢渊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使得韦柔丝也终于注意到了她师父的状况——萧沙通红的脸上有了颓势。

　　　　“这次倒还打得痛快。”浑不在意的抹了抹嘴边的血污，萧沙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你终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