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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姑手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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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将披风往后一抖，起身走下台阶：“你的事本座一点兴趣也没有。本座这次找你来，是想跟你合作。简单点说，我想得到我想要的，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
“……你是在说景天和长卿？”
“你三番五次的阻挠本座，不就是为了那个小道士？飞蓬应了蜀山那个老头，去和那徐长卿收集什么无聊的灵珠，本座也觉得一肚子火。”
“魔尊重楼，”紫萱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显得无比魅惑，“是不是我可以这么理解，只要我能让长卿爱上我，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得到你的‘飞蓬将军’，然后跟他大打一仗？”
“是。”
“而如果顺序换一下，你先去和飞蓬打，长卿势必会来阻止你，如果你重创了长卿，蜀山的那些道士，包括让他们做任务的天界，都会将矛头一起指向你。即便你是魔尊，估计到时候也有你好受了。”
“女娲后人，不得对主人无理！”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死死扣住紫萱的喉咙。
“溪风，你先退下。”
溪风？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人，啊，他果然就是溪风啊。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
“重楼，看来你早就了解了，如果我们合作，我才是关键。这也是你主动找我到你的宫殿来的原因。”紫萱用手摸了摸微红的脖子，瞟了一眼溪风。
“直接说吧，你答应还是不答应。”重楼居高临下看着坐着的紫萱。
紫萱坐在阴影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缓缓地说：“三世比起来，就长卿这一世最顽固，一直都不肯接受我。我也知道，就是因为此生他有一个‘景兄弟’。难道这兄弟情，真的比爱情更重要么？”
“爱情什么的你别问我，我不懂。”
“如果景天在，那么我就很难把长卿从他身边引过来；如果我不引开长卿，你又很难得到景天。重楼，不是我不想和你合作，只是，你不觉得我们俩合作，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么？”
“哈哈哈哈……哼，女娲后人，你是在担心你的魅力不足以吸引那个小道士么？”重楼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在石壁房间内的回音真是让人心中生畏。
“重楼，你不需要用激将法。你这次找我来，想必早就让你的手下调查过我了。就算你这次不来和我合作，我一样会去争取我的幸福，将长卿追到手。虽然目前看来长卿好像是离我而去，可是，这件事，又有谁可以保证没有转机呢。”
“哦，看来你是答应和本座合作了？”重楼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勾起嘴角。
“这件事我们得从长计议，一切得看，契机。不过，魔尊重楼，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在我们分别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之前，从今天起，你必须暗中保护长卿和景天二人。他们收集灵珠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如果连他俩性命都保不住，那么也别谈合作了。”
“本座答应你。”
……
我坐在灵镜前有点发懵。
刚才的这一幕真是……
从一开始看来，明显是紫萱处于劣势，可是到了最后，好像紫萱还略胜一筹。以前我一直认为重楼只是靠着自己的武力让人屈服，没想到他还懂得运用计谋。也对，光靠蛮力，怎么可能稳坐“魔尊”的宝座呢？一切位于顶端的，看来都不简单啊。
可是，面对重楼，紫萱不仅巧妙的偷换概念，最后还赚了一笔。她也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无法保护长卿和景天，所以就表面上顺水推舟，实则是为长卿和景天免费雇佣了一个保镖。
重楼啊，你想过没，即便紫萱真有本事将长卿“勾引”到手，难道景天就会顺理成章的屈服于你，满足你的愿望么？
而且，总的看来，重楼，你真的很被动啊。正是因为你也知道这件事中紫萱是关键，所以以后哪怕紫萱一直找不到机会勾引卿儿，她只要一句话“我在等契机。”就把你压下去了。
看得出来你也很聪明，可是论谋略，你还远远比不上紫萱啊。
紫萱……这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女人，真的很不简单。
我也许，真的很不了解她。
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追到林业平的，不过估计那过程也足以证明她够胆大，够有手腕。
就凭我这脑子，如何跟她斗？说什么守护卿儿和景天，只怕最后弄巧成拙，让紫萱钻了空子。
一身冷汗。
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看景天他们取得火灵珠了。
紫啸也不再叫，而是静静地呆在我的肩膀上。
夜，还很长。
就这么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突然，紫啸轻轻叫了几声，用尖尖的嘴敲了敲灵镜。
它是在让我看灵镜么？
唉，心里很没底，但还是看看灵镜里面的情况再说吧。本来脑子就不灵光了，如果再不关注事情的发展，就更没胜算了。
啪！一个好响的耳光。
呃……
景……景天打了唐雪见一个耳光？
难道是刚才又吵架了？虽然他们喜欢吵架可是我还真没看过景天动手打她……
天哪，卿儿也在旁边看着……
“这是你自找的啊！你还不快滚！”景天冲唐雪见大声吼。
卿儿还打算拦一下她，可是她甩掉了卿儿拉着她的袖子，转身就走了。
这……
虽然我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不过任谁看，这丫头虽然泼辣，景天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她耳光吧。之前她和景天就是为了长卿而吵架，现在卿儿就在一旁看着她被甩巴掌，这不是更让她难堪么。这丫头从小养尊处优的，哪受得了这种气。
啊！我突然醒悟过来：紫萱走了，是被卿儿给撵走的，现在唐雪见也走了，是被景天给气走的。那么，卿儿和景天之间不就……
只见卿儿看着景天，眼神好像有些落寞，随后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孩子敏感的很，如果看到这一幕而对景天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我看了看景天，看他的样子也很紧张，似乎在后悔刚才的那一巴掌吧。
茂茂还在那里啰啰嗦嗦说着什么，景天急躁地大声说：“行了行了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谁再多说一句话，我一人一巴掌啊！”
话音刚落，卿儿突然插一句嘴：“景兄弟，不如……”
……
我说卿儿啊，你也真是会找时机。你是算准了景天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打你是吧？
景天只是不停地催着茂茂，龙葵和卿儿赶紧走，并且退后一步，回到火鬼王的宫殿内，把门关上。
……
我才想起来……我没看错吧，景天怎么会穿着新郎倌的衣服……
茂茂戳着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龙葵也愁眉不展。
倒是卿儿的表情有些奇怪。
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应该是，此时此刻他跟其他人有点违和感吧。
只见他来到门前，轻轻地对门里说：“景兄弟，你先别生气，有几句话长卿想对你说。”
门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长卿继续压低声音说：“景兄弟，长卿这里有一条‘捆仙绳’，长卿刚才稍作离开的时候已经对其施了法，本来是想建议景兄弟用这条绳子将火鬼王绑住，趁机将火灵珠拿走……”
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
看着这只手，卿儿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卷红色的绳子递了上去。
门又关上了。
“徐大侠，你刚才给老大的是什么啊？”茂茂好奇地问。
长卿看着茂茂笑了笑没回答，走到角落然后往地上一坐，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
卿儿！我该说你是真聪明还是真实诚啊！
我记得之前看灵镜中，景天说要出什么风头，大概这小子心里有个什么巧妙的计划能拿到火灵珠吧。估计这唐雪见不知道哪里冲撞到了景天，景天一急之下打了她一耳光。他打了唐雪见之后，心里也有些乱乱的，而且这个时候呢，大家都觉得唐雪见冤枉，都有点埋怨景天，但只有卿儿没数落景天，反而还帮助景天给了他什么捆仙绳。
一个嘛就很不听话专门添乱，一个则乖乖的耐心帮着想主意。
这么一来在景天的心目中，唐雪见和卿儿，啧啧，这是多么大的落差啊。
卿儿，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还真是个有心计的孩子啊！你绝对是青出于蓝，真的是青出于蓝！不，应该是，青（卿）出于紫……
或者，卿儿，我把你给想复杂了，你只是出于对景天的包容，才不去说他不好。
其实真相，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样的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结果。
门关上了，谁也不知道门内发生了什么事。卿儿在角落里一脸淡然静静打坐，龙葵和茂茂一脸焦急。
……是，是不是我显得有点多余了……我怎么突然觉得，卿儿仿佛自己都可以把事情处理得很好的样子……
看这孩子那么的气定神闲，我直发愣。
先是吃惊于紫萱，现在吃惊于卿儿，我上辈子肯定欠这母子俩很多。
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卿儿立刻睁开眼，站起身来走到门边。
过了一会儿，门里传出景天兴奋的声音：“妖怪王！后会无期喽！”然后门一开，景天大摇大摆晃出来，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卿儿迎上去：“景兄弟，恭喜你，终于拿到火灵珠了。”
景天得意地掏出火灵珠：“以后呢，就叫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盖世英雄景天，景大侠！”
卿儿微笑着看着景天，然后伸着头往房间里看了半天，不知道在看什么。只听卿儿说：“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快走吧。”
“走！”景天头一昂，带头往前走。
“景兄弟，刚才长卿看了屋内，并未发现捆仙绳……”往前走了一会，卿儿有些迟疑地小声说。
“嘿嘿，我说白豆腐，你有这么好的宝贝也不早点拿出来，”景天说着，从怀里掏出捆仙绳，“这红绳子，还挺实用的，这么细，没想到居然能捆住那个妖怪王。我说白豆腐，你就送给我好了，反正你也用不着。”
“这不是红绳子，这是捆仙绳。”卿儿纠正道。
“我管它捆仙还是捆妖，你不是有你们蜀山那个收妖的葫芦了么，我也不会用那个，这绳子我用的还蛮顺手的，”景天说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卿儿，“你不能小气啊，你是我的手下，不要说东西，就是你这个人，都得听我的。”
“呵，好吧，既然景兄弟这么喜欢，长卿就将捆仙绳赠与景兄弟。”
“嗯，这才乖。嘿嘿嘿~”景天拍了拍卿儿的肩膀，喜笑颜开。
“老大，你怎么连个绳子都问人家徐大侠要……”茂茂嘟囔了一句。
景天立刻把茂茂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跟他叽叽咕咕。我增加法力，想听听他到底说什么。只听见景天说：“你懂什么，茂茂我告诉你啊，你当我真的不知道这捆仙绳是什么啊！这可是古董！值好多钱呢！给白豆腐装在身上，万一他不小心用坏了那多糟蹋东西啊。还不如给我帮他好好保管~”
……这臭小子，当我们卿儿是冤大头是吧！
但当我再去看灵镜中的卿儿时，却看到他看着景天的身影，眼中藏不住的温柔。
也许，卿儿有时候，比我这个200多岁的老人，看东西都透彻吧。
“景兄弟，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前面还需要我们合力将火焰给砍灭才能回去。”
“好！”
到了走廊处，两人背靠背站着，剑一辉，火焰立刻弱了许多。突然，从四面八方一下子来了好多火鬼王的手下，我原先还担心景天，没想到他和卿儿配合的异常好。果然当初那个小树林练剑还是挺有帮助的。
等他们一出了极乐世界，天已经蒙蒙亮了。景天又开始吹嘘起来：“徐手下，你没用啊。你看看我，不用一刀一枪就把那个火鬼王搞定了。你在蜀山学了那么多年武功有什么用啊，还是跟我学吧。”
“是啊，景兄弟，你确实有一套。”
……卿儿，你不觉得你太包容那个臭小子了么。你这个手下当的，太称职了。
这时候，景天似乎才想到唐雪见，长卿提议去客栈找她，几个人就加快步伐往前走。
走着走着，龙葵突然说：“哎，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不用那招来偷火灵珠呢？就是精精师父教给你的‘飞龙探云手’。”
一听到这句话，景天立刻愣住了：“……我都忘了我会这一招了……”
“景兄弟，什么是‘飞龙探云手’？”卿儿似乎很感兴趣，问景天。
“哎呀，这个讲起来很复杂，你不懂的。好了好了，快走，问这么多干嘛！”景天大概被龙葵问的有点没面子，一个劲地推着长卿往前走。
景天，其实圣姑我也想问你什么是“飞龙探云手”，这名字听上去还挺不错的。嗯，下次有机会问问龙葵吧。
土灵珠，火灵珠，景天他们已经收集到了两颗珠子，接下来应该是去找雷灵珠了。
看起来一切还是挺顺利的，但是我心里却总好像有个疙瘩，仿佛随时会发生什么大事。
大概是我太紧张卿儿了，也许我该把眼光放开一点，不要总是关注卿儿和景天……比方说，打个岔，多去关注关注紫萱如何？
我现在关注的只是卿儿和景天他们，只是知己，并不知彼，从战略上而言这是多么重大的失误啊。
怪不得我一直只能马后炮呢，原来方法错了……
可是，即便我真的观察到所谓的“敌我”两方，分析清楚形势，我又能做什么呢？更何况事实上并没有所谓的“敌”，都是自家人……白矖也不赞成我去改变什么。如果那样的话，我反而更难受。
心里一下子被强烈的失落感占据了。以前似乎也有类似的感觉，但那时候是真想不明白，这次则是想得太明白了。
又是一夜没合眼，索性把灵镜关了吧，好好睡一觉，先把一切都抛在脑后，等醒来再说吧。
结果这一觉睡得是噩梦连连。
这是从未有过的，即便是遇到再大的变故，我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虽然记不清梦里具体的事，可就是心神不宁。
难道真的会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么？
梦境，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卿儿和景天，我目前最牵挂的两个孩子，难道神灵是用梦境来预示着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吗？
……紫萱真的会找到什么“契机”么？
这觉看来也是睡不了了。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呃，不是，我现在这应该算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紫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天气并不冷，可是我却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意。
突然意识到，我孤身一人似乎已经很久了。现在我的精神寄托便是这灵镜，还有那水灵珠中的青儿。
按照景天他们收集灵珠这速度，不需要多久，就会找到我这里来拿走水灵珠吧。虽然清微当时并没有跟那两个孩子提到我保管的这颗水灵珠。
青儿啊，到时候你的命运又会是如何呢？你才是林业平真正的转世，可是，你此生却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被孤零零的关在水灵珠中。牺牲了你的成长才能成全你的前世与紫萱的孩子——徐长卿的人生，而促成这一切的人是我，是我将你抱进去换出卿儿的。
青儿在我怀中静静睡着，那么安详，我却难过的想哭。我不相信转世，可是我哀叹这孩子的命运。
天界当年如此安排，到底在惩罚着谁？顾留芳与林业平的转世青儿，镇妖剑的转世，同时也是紫萱与林业平孩子的徐长卿，飞蓬与龙阳的转世景天，女娲后人紫萱，甚至包括神族牧者的我在内，其实都是在被处罚的吧。
我们都是背负着罪恶的，或是错误的轮回，或是错误的选择，或是错误的爱恋。
错综复杂的关系，枝枝蔓蔓互相牵绊，而对于唯一知道真相的我而言，到底什么时候能将心中的秘密给说出来呢？
我看了看青儿，白矖那时候来赐给她的印记隐约可见。唉，这可真是弥天大谎啊。如果今后南诏的子民知道他们世代信奉的女娲后人居然在这一辈就这么被调换了，会愤怒么？
其实神界需要的，只是给南诏子民一个精神上的领袖吧。什么女娲后人，什么神族牧者，都是虚的，只是嘴上的一个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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