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手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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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海螺！　
我记得好像景天后来把它放在了……　
我赶紧进屋，那只储存了卿儿留给景天信息的海螺，任凭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蝴蝶，紫萱，海螺。　
看来在我不知道的另一面，也发生了很多事呢。　

我守着青儿，我很迷茫。　
我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我才知道景天回来了。　
看看身边熟睡着的青儿，我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景天应该是赢了。　

可是当我出去想表达祝贺，只看到景天的脸色很阴沉。他从我身边走过，脸上半点喜悦之情也没有。　
他径直走向厨房。　

“他怎么了？”等紫萱回来，我拉住了她问。　
“何必平死了。”　
“何……何必平？”　
“景天的好兄弟，他们一起长大的，必平假装投靠了邪剑仙，在今天的赌局中……帮了景天，被邪剑仙推下了山崖。”　

原来……　
青儿的命，是何必平用命换的。　

——我突然想起白矖的话，徐长卿的“死”，对景天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这次是景天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那么……那么接下来……　

“你……你告诉他长卿没死了么？”　
紫萱摇摇头：“还没，没到可以说的时机。”　

不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唐雪见跑进来说，景天说要请全城的人来吃饭。　
我探头往门外望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神采，但一联想到景天回来时候那种落寞悲伤和——　
他的脸上，最清晰的那一种神情，是绝望！　

饭菜端上来之后，一群人蜂拥而入。大家有说有笑，争抢着吃起来。　
紫萱站在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这群人。　
我抱着青儿站在紫萱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紧张。　

景天端着一大锅汤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龙葵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接过景天盛的汤，刚打算喝下去，景天一下子将碗打翻在地上。　
碗摔碎了，汤汁泼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大群人死盯着地上的汤汁，乱作一团：“有毒！有毒！”　

茂茂慢慢走到景天跟前，问：“为什么啊，老大？”　
“茂茂”，景天一脸平静，“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大了，我不配，我没用。”　
“……怎么会呢？你今天不是赢了邪剑仙的吗？”　

唉，是因为虽然赢了，但是好兄弟因此丧命的缘故吧。　

“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必平在暗中帮我，我根本就赢不了他！明天，”景天说着，缓缓转向骚动的人群，“明天我们大家都会完蛋，因为我跟他的赌注，是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这番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许多人将手中的食物扔向桌子，开始指责谩骂景天。　
景天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选择我啊！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我一个人来承担啊！我是谁啊，我只不过是永安当的一个小伙计而已啊！你们知不知道我的对手有多强，连天帝都拿他没有办法，我又能怎么办啊！明天我一定会输的，与其让你们的性命都交到他的手上，那还不如……”　

我跟紫萱对望了一眼，她对这一切，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对不起大家我没有办法呀！”　
“老大，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茂茂还在努力劝着他。　
“你闭嘴！”景天说着，顺势将茂茂往桌上一推，茂茂有些趔趄地往前一冲。　

“你们不要相信我！你们都不要相信我！我赢不了邪剑仙的！我赢不了邪剑仙的！！”　
门口的蜀山弟子也拦不住，景天挣脱着跑了出去。龙葵，唐雪见立刻跑着追了出去，茂茂一瘸一拐地也跟着出去。　

屋子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干脆大声哭了起来。　
我示意了一下紫萱，紫萱点点头，沉着地说：“各位，一直以来，景天都在尽自己所有的能力来保护我们大家。为什么大家要对他如此的苛刻？长卿……长卿走了，何必平也走了，他们为了大家都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可是你们呢？渝州城很多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这些活下来的人，难道还只会抱怨景天吗？”　

人群中鸦雀无声，赵文昌结结巴巴低声说：“紫……紫萱姑娘，我们……我们这不是也是心里着急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景天他……我们倒不是怪景天，而是……”　
紫萱冷笑了一声：“赵文昌，如果现在跟你说，只要你死，全城的人都有的救，你会怎么做？”　
“……这……”赵文昌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半天说出不一句话。　
“哼……”紫萱轻叹一声，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说，“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也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了。”　

见到紫萱离开，赵文昌偷偷松了口气，顺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摇摇头，跟着紫萱离开了房间。　

紫萱并没有走出永安当，而是径直走向灵堂。　
她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　
怀中的青儿哼了两声，我轻轻拍了拍。　

“孩子……孩子让我抱抱吧。”　
难得紫萱这样说，我将青儿递到她手中。　

“圣姑，”她轻轻摇着怀中的孩子，缓缓说，“最近我想了很多。我突然发现，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当然你不一定会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三生三世，只有这一世，事情最多，也最不顺。我甚至怀念起前两世……”　
“紫萱，别再说了。”　
“不，你听我说完。对于长卿，我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这一次，他虽然是假死，但是，我是真的放下了。我忽然觉得，我跟长卿之间，似乎隔了太多的东西，我不管再怎么样努力，似乎都无法真的接近长卿的心。这是前两世不曾有过的。长卿跟留芳，还有业平都不同，他看起来似乎最随和，但其实最倔强。特别在面对感情的问题上，丝毫没给过我机会。刚才景天爆发出来说的那些话，我其实是突然有点感同身受的。就是一种……一种无奈，一种明知道不可能但一直死撑着，结果发现，其实一直都在骗自己。”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越说越低：“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意识到，长卿，除了样貌之外，其实，一点也不像留芳和业平……”　

其实我知道，这种时刻不应该笑，但我突然就涌上来一阵控制不住的笑意。　
我赶紧转身，踱到窗口，清咳了两声。　

“你想笑就笑吧，”紫萱有点委屈又有点赌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下满意了吧，我是完全想通了，我放手了。我知道这一两百年我干了多么傻的一件事，我……我一直都没听你的话，我现在后悔了，行了吧！”　
这家伙……又误会我的笑了。我哪儿是笑话你呢，我那是……　

我转过身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嚎啕大哭的声音。我跟紫萱相视一愣，赶紧跑到门口。　
只见景天横抱着茂茂，步履沉重地往里走。　

怎……怎么了？　
我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　

（待续）　
————————————————　

相隔好几个月，终于更新了。　
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可能真的因为卿儿假死没出场，所以想写的动力剧减吧。　

最近跟风断断续续看了天涯明月刀，说实话，那是真的腐，而且腐的太明了。不仅感叹，仙三的腐，真的是朦朦胧胧的美。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而不是像天涯明月刀那么刻意。　

依旧是按照原剧情节发展。“白豆腐，今天的赌注是青儿，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一定要帮我。”这句话是电视剧上景天的原台词哦~我每次看仙三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很感动。同样是“死了”，傅红雪掉到山崖下，叶开就哭着也不想活了，但是长卿死了，景天虽然也万念俱灰，但为了其他人，他还是那么坚强。这种境界就是完全不好比的。　

中间我特地写了紫萱去蜀山。其实这也是电视剧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也算是我理解的一个bug。35集，景天去蜀山，赌注是青儿。其实看上去，就是景天一个人去的蜀山。但是赌完之后，景天在蜀山那里失落，紫萱突然出现了。还“景兄弟……”巴拉巴拉的安慰他，然后下山的时候，跟景天一起见证了必平的死。　
问题出现了，紫萱为神马会出现在蜀山？是景天去赌，她去蜀山干神马？　

而且，在后面的剧情中，紫萱亲自把小海螺交给了景天，而且亲口跟他说，长卿没有死。那就表示，紫萱早就知道了长卿没死这件事。　
所以我这次更新的时候，也点出了这个情节。　

后面必平死了，景天在食物里下毒，就是剧情了。　
电视剧中，后面就是茂茂在桥上面死了。那里我没写，因为圣姑没有跟过去，所以没看见。所以脑补了一段圣姑和紫萱在灵堂里的话。　
这次更新的最后，算是又跟电视剧衔接了。　

辛苦大家等文了，辛苦大家看文了。

许茂山死了。
原来这些天来，我们吃的食物，都是他用自己身上的肉，跟一个叫做罗如烈的霹雳堂堂主交换的。

唉……
短短几天中，陪伴景天的三个人，都直接或间接因为邪剑仙而死了——卿儿暂且不提，何必平和茂茂，都是从小陪着景天长大的好兄弟。

茂茂这个孩子，唯一让我印象深的，就是在安宁村那次跟他有过接触。
真的是个很单纯，很可爱的孩子。

已经去的人，真的很让人惋惜；可是留下来的景天，则更让人同情。
他回来之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就这么傻愣愣坐在茂茂尸体前，目光呆滞。
——如果说卿儿的“死”，让他撕心裂肺，何必平的死，让他痛苦绝望，那么茂茂的死，我想，他真的是已经彻底麻木了。

“这么晚了，你们几个去哪里？”
常胤带着几个蜀山弟子行色匆匆往门口走，我叫住了他。
常胤转过身来一拱手：“圣姑前辈，我们去霹雳堂去救茂山。”
“景天……景天他知道吗？”
常胤叹了口气：“我跟他说了，景天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次去，其实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尽量吧，毕竟茂山是为了我们大家而死的，我们也有责任。”
我点点头：“嗯，外头危险，你们几个小心一点。”

看着常胤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地想起一直以来他对景天的态度。
说到底，有天大的矛盾，在灾难面前，也许都有如天上的浮云一般。
灾难虽然可怕，但可以将人心拉的这么近——可惜现在看来，这一点确实并不那么值得欣喜，反倒是增添了许多苦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我推开窗往外看，只见常胤他们垂头丧气地回来，常胤手上握着个装了金粉的小瓶子。

唉，看来还是失败了。

除了长卿以外，何必平和许茂山的死，也许真的就是注定的牺牲。
说到底，卿儿有后台啊——他的假死，是神界一手策划的；但神界，显然是不可能有闲工夫管何必平和许茂山这两个凡人的。

人的命运真是可悲，一出生——或者说出生之前，很多东西，也许就已经命中注定了。

第二天一早，紫萱跟我说要去蜀山救人。
我问道：“你们想怎么救？”
“我们几个，昨天晚上商量好了，兵分两路，一路去救重楼，另一路去锁妖塔救五位长老。”
“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了圣姑，你留下来好好照顾青儿……如果，如果这次，我们回不来了，青儿，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带她回南诏好好的抚养，然后……”

我打断她的话：“照顾青儿这是我的职责，不用你特地嘱咐。倒是你，必须完好无损的给我回来。”
“圣姑……”
“好了别说了，你自己小心。”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也明白，很难讲这次紫萱他们去，结果会如何。
要从邪剑仙眼皮子底下救人，谈何容易。

算了算，今天是六月初六。
日子倒是很吉利，六六大顺，希望他们也能一切顺利吧。

青儿一直在小包被里哼哼唧唧，反正一刻也不得安生，倒也不是在哭，一抱在怀里也就不吭声了。
好吧，抱就抱吧。
青儿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盯着我，时不时吐个口水泡泡，然后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还要帮她擦。
——是不是青儿其实也在担心紫萱他们啊。唉，可怜的孩子。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抱着青儿在院子里转啊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当我再去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将她抱回屋子，小心放在床上。嗯，好，也没醒。

赶紧把灵镜拿出来，默念咒语。

啊…………啊！！！
龙……龙葵怎么跳进熔炉里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熔炉里慢慢，升起一把剑。

龙葵……龙葵她，她舍身祭剑了！
景天扒在炼剑炉旁边，情绪激动地一个劲地喊“妹妹！妹妹！”唐雪见也泣不成声。

连龙葵也……
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胀胀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对于龙葵，我对这个孩子的情感是复杂的。当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利用了她。这可怜的孩子也等了千年，即便算不上爱屋及乌，但作为跟卿儿有类似经历的她，总会让我对她有一丝怜悯。更何况后来，在雷州期间，龙葵也想着跟卿儿建立统一战线，即使龙葵自己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我内心，其实是将龙葵当做自己人的。只不过后来……
唉，只能说很多事情有缘无份，缺乏天时地利人和，最终落得了这样的结局吧。

那包葵花籽……
我打开包裹，将龙葵给卿儿，我又代为保管的那包葵花籽拿了出来。这是龙葵留在世间的唯一的东西了。
只可惜，现在世道这么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将这包东西送到景天的手中。

“我……我出去把五位长老他们喊进来。”唐雪见轻声说。
景天坐在台阶上，把头深埋在胳膊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唐雪见叹了口气，离开了。不一会儿，我看到蜀山的五位长老，还有紫萱和魔尊重楼出现在灵镜中。
看来，他们还算顺利，至少紫萱跟我说的，他们要做的两件事都做到了。

有了剑，他们开始讨论如何让景天使用剑来击败邪剑仙。紫萱提议，把所有人的力量，灌注在景天一人身上，清微也表示赞同。
景天穿戴好飞蓬的盔甲，大家排好阵势，盘腿而坐，开始发功。

等到功力灌注完，所有人都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景天赶紧跑过去察看，紫萱挣扎着坐起来，景天赶紧扶起她。
“为了长卿……我会坚持住，”紫萱说着，从怀里掏出小海螺，“长卿他没有死，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完，紫萱晕了过去。

我心里突然猛跳几下。
没想到紫萱居然会在这种时刻告诉景天真相！我更没想到那个海螺在紫萱的身上！！

景天慢慢将小海螺放在耳边。
“景兄弟，我是白豆腐，往后的日子要麻烦你了。拯救苍生，原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但我先走一步，是为了寻找消灭邪剑仙的办法。既然邪剑仙是由五位长老的邪念化成，那我可以乘机进入他的体内，等待时机才能消灭他。”
景天有些哽咽：“你这个死白豆腐，我比你邪多了，他应该吸我才对。”
“景兄弟，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但是你必须留下，只有你才可以帮我完成这个使命。现在没人跟你抢风头了，你是惟一的英雄。我相信你，老大！”

景天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也许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无法形容他复杂的内心吧。
卿儿没有死的这个消息，我想对于景天而言，真的是最大的鼓励和安慰。
——真是的，搞的我都感动的想哭了，最近真是感情脆弱啊。

景天将小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