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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剑三穿越局奇闻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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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拿着那挂项链,只觉得心底百味杂陈,他控制不住地看向了床上的唐子期。那人依然睡得香甜,脸部线条看上去少了些往日的冷硬,多了些许温和而平静的意味。
轻轻叹了口气,楚留香忽然发觉自己的心率似乎比往日快了不少,太多的线索混杂不清,然而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所有的一切都一起系在了面前这个人身上。
再也没办法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与唐子期无关,楚留香没有再睡过去,他坐在那张之前被唐子期拉出来的藤椅上,双手支在下颌上慢慢阖上眼,将眼底的情绪一并掩去。
天光破晓之前,南云先是醒了。
他看向椅子上坐着的楚留香,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小声问了一句:“小师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云开始叫楚留香小师父,叫唐子期二师父,然而大师父的位置却始终留了下来,留给了那个千时僧人。
小孩从来都不懂得说谎为何物,然而楚留香和唐子期都选择尊重他的选择,一个孩子倘若就没有了感恩之心,或许也是个很可怕的孩子。尽管楚留香曾经为了那个“小”字纠结了很久。
然而此刻,楚留香微微睁开的眼底却是沉淀着的疲惫,他看向了面前的南云,露出一个微笑招招手示意小孩子过来,待到南云走到了他的面前方才伸出手给他披上了一件兔毛的小外套,顺便摸了摸小东西毛茸茸的头发:“我要走了。”
南云睁大了眼,一时间有些理解不能。
楚留香的样子看上去平静无比,他站起身来后背挺得直直的,看上去极为果决,苦笑了一声看向面前反应不能的南云重复了一遍:“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南云,你想好,要不要跟着我?”
南云牵着楚留香的袖子,这才发觉原来楚留香说的两句话,竟是一句都未曾提及唐子期,南云的小脸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他开了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师父,您不要二师父了吗?”
一句话让楚留香默然地放下手来,最后轻轻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抱歉。”
要一个才六岁的小孩子做这么艰难的选择,楚留香心底不是没有愧疚。然而他必须选择离开,一刻都不能久留。
他没办法怀疑自己的朋友,亦是没办法在看到那么多线索后对着唐子期一如既往地露出平静的表情,那么他只能选择一个人将这一切的谜底揭开。
在那之前,楚留香是当真不知该怎样面对唐子期。
就像是一根刺,愈是努力地想要忽略,愈是将人刺得鲜血淋漓。
只有痛到极致了,才会想清楚该不该拔下去。
楚留香的目光很温和,像极了每次教南云练功时的模样,然而他没有再看向床幔一眼,只是垂下头去递给南云一张薄薄的纸笺温声道:“今天我都在这里,如果你决定好了跟着我,就直接过来。”
他说完这句话便再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然后径自从他身边擦了过去,推门而出。
就好像,真的再没有半点留恋。
南云有些错愕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纸笺,一回头发觉唐子期已然站起身来,长身而立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倨傲而清冷,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半点睡意,也不知道是听见了多少,南云忍不住叫了一声:“二师父……”
唐子期久久方才回过神来,内怀已是空了,他早该料到这一天的到来,然而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却还是会有心如刀绞的感觉。
真是可怕,他在心底念了一声,原来什么情绪,都是会让人产生依赖的。
唐子期闭了闭眼,看向了面前小心翼翼将纸条递过来的南云,干涩地扯起唇角笑了笑:“你留着罢,这东西不是给我的。”
楚留香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没一样留给了唐子期,还真是典型的楚留香式性格,该离开的时候从不拖泥带水,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不知道为什么,南云只觉得这个凌晨,他见了两个伤心至极的大人,然而一个选择了毫无留恋的离开,另一个亦是没有半点要追上去的意思。
“有些事,你小师父要自己查清楚才肯相信,”唐子期又笑了,只是那笑容看不出一点笑容的味道,他干涩地勾勾唇畔补充了一句,“你以后还是跟着你小师父,安全。”
那么您呢……这句话在南云的心底打了个转,却是没有说出口来,唐子期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异样,尽管他在笑,尽管他的面色依旧如常。然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已经没有心了一般。
唐子期翻了翻自己的包裹,把之前系统给的轻容百花包给了南云,然后递过去一把小巧的千机匣和几组弩箭,几日来打磨出来的,适合小孩子用的武器,最后他拉着南云的手去了集市买了两只信鸽递一只过去:“有什么事,就用这个联系我。”
南云终于忍不住一把牵住唐子期的袖口,仰起头来问道:“二师父,我还会见到您吗?”
这一次,唐子期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轻轻摸了摸南云的头。
倘若楚留香动作快点的话,大概……还是可以见到的吧。
唐子期一路跟着南云,直到见到了那个一袭蓝衫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之中方才有些慌乱地躲了起来,直到他们再一次……慢慢遁出视线之外。
唐子期方才默然从廊柱后走了出来,一身的煞气。只是自始至终,他的背都挺得很直。
原是平静背后,是噬入骨髓的剧痛与森寒,莫名地痛彻心扉。
唐子期明白,他没道理怪罪楚留香的离开,他只是感慨这宿命如斯,竟是没有半点逃离的可能。
那么多的时间,努力想要将两条渐行渐远的线扭到一起,然而分开永远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太多。
也正是现在方才明白,当最恐惧的事酿成了现实,除了接受竟是别无他法。
何其悲哀。
第十七章 人间犹有未招魂
其实就算生活中瞬间少了两个人,似乎也没有那么糟。
唐子期又戴上了那副银白色的面具,将半张脸遮了起来,然后他去了田七堂。上次去的时候,田七堂是没有小二的,然而这一次里面的老板不在,反而是小二出来见得客。
看到唐子期戴着面具的模样便知是个江湖人,连忙陪着小心问道:“客官这是……”
“康羽泽呢?”唐子期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店小二的话,或是因着上次的缘故,他隔着柜台看向面前的店小二,手轻轻搭在了千机匣上,没有放松半点防备。
店小二却是真正地胆战心惊,咽了口唾沫问道:“客官……您问的是哪位?”
唐子期蹙眉复又改了个名字:“颜臻臻呢?你们的女掌柜?”
“她说是去进药材。”店小二这次答得很利索,眼见着面前这位大爷不高兴,腿都有点抖了。
微微闭了闭眼,唐子期明白了,感情这二位是好事做尽了跑了。尤其是那个康羽泽,开始的时候还曾经怀疑过为何康羽泽弄了一张和自己那么像的脸,连暗器都用的一样一地溜,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有一日冒名顶替的时候做的顺利。
只是现下唐子期依然想不通的是,自己这么一个凭空落下来的黑户,怎么就被这群阴谋论者给盯上了。
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楚留香和南云离开的身影,都觉得心口像是微微空了一块。
唐子期将这种情绪界定为太久不曾感受过亲情或是友情,所以一旦失去就会觉得更加刻骨铭心。
“出去。”唐子期看着店小二,然后冷声言道。
店小二一脸震惊加不理解地看向唐子期:“客……客官?”
唐子期冷着眉眼,却是没再说话,用上轻功几步跃到后堂的柴火垛前,在店小二惊愕的目光中点着了一把火,将柴火丢下去之前,他皱着眉重复了一遍:“不想死的话,就出去。”
店小二只觉自己惹到了疯子,点头如啄米,抖着嘴唇往外跑,直到跑出了田七堂都没敢大喊大叫。
这一把火点的实诚,唐子期用足了唐门的轻功,在短短半柱香时间内用火油将整个田七堂烧了个干净。
在将最后一点火油倒掉之后,唐子期跃到邻壁的房顶,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已成一片火场的田七堂,环顾一会便朝着东北方向的一家茶楼跃去。
这一次他没走寻常的路子而是径自从二楼的雅间跃了进去,大概是由于气力值不够了的缘故,他在最后用了个鸟翔碧空,在空中微微划了一段极为自如地落定在雅间的地上,冷眼看过去,那里面正悠闲坐着喝茶的不是康羽泽又是谁?
康羽泽端着茶杯的模样极为淡然自若,他看着从窗子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眉眼之间没有半点讶然。他们两个装束实在是太像,偏巧又长着一张差不离的脸,两人一站一坐竟是双生一般自然。
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唐子期,康羽泽极为镇定地笑了出来,开口竟是称赞:“好身手。”
唐子期看了他几秒,然后漠然颔首:“好房子。”
于是康羽泽便是笑了,似乎是在称赞唐子期的幽默感一般:“不错,可惜主人不珍惜,”顿了顿,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便自然问道:“要喝茶吗?我请唐兄。”
“不敢当。”唐子期的眉眼俱是凛冽,握着千机匣的手微微露出青筋
康羽泽看着他这副模样便笑得更是开怀:“敢问唐兄怎么找到我的?”
“你喜欢玩弄人心,这样的好戏自然要找个好地方看着。”唐子期答得自然,然后蹙着眉看向面前面色平静的康羽泽冷声说道:“千石老僧的事,你做的。”
明明应是疑问句,然而被唐子期用上了陈述的语气。
然而康羽泽依旧是端着杯子笑言道:“楚留香怀疑你了。”
唐子期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一缩,面上却是依旧平静地言道:“你算错了。”
“不可能,”康羽泽大笑出声,那笑声听上去竟是有些神经质一般,他笑够了方才慢慢言道:“你知道么?人生中最有趣的无外乎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爬上人生的顶端,第二件就是看透人心。”
唐子期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康羽泽,冷声嘲道:“可惜。”
“可惜什么?”茶非酒,永远不能醉人,只是康羽泽此刻竟像是极有兴致一般,全然不提唐子期是来杀他的这么一件事,只是笑问道。
“可惜你自问看透人心,却还是求而不得,”唐子期看康羽泽的眼神已经彻底冰了:“动手吧。”
康羽泽的面色沉了下来,抓着桌案上的茶杯一字一顿道:“是啊,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做个人上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神经质地念叨了一会,他却是忽然笑了,慢悠悠地笑道:“只是现下,我不想和唐公子动手。”
唐子期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康羽泽便勾着唇角轻轻打了个响指。
几乎是一瞬的功夫,雅间的门被推开,屋里瞬间多了好多人,有弹琴的有应乐的有跳舞的,亦是由小姑娘在康羽泽身前添着茶,俱是一副谦恭的模样。
就在适才,唐子期周身已然俱是杀意,然而这一刻,他却是生生顿住了手。
就算唐子期是个杀手,他到底不是个杀人狂。
他依然习惯于在烧房子之前让无辜的店小二跑出去,他同样没办法在这么多无辜的人面前大开杀戒,杀了她们这个最简单的命题,他却是做不到。
耳边倏地传来康羽泽飘忽的声音,想是带了内力传送出来的,即使是唐子期下意识地不想听,却是丝毫做不到,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人心是最有趣的东西,你早晚会明白的。”
然而直到走出那栋茶楼,看着不远处依然在烧着的一片火海,唐子期只觉心底的一把火却依然没有停下来。
该付出代价的人,却安然自得地继续着,付出代价的反而是无辜的人们。
而唐子期最恨的是他自己,亦是助纣为虐的一个。
这样的路,到底要走到哪里才是尽头?
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唐子期走了一会以后,茶楼隔壁的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个面容肃静的男子一身黑衣,凝视着唐子期离开的身影慢慢挑起唇角,声线微凉却是好听:“有趣。”
于是唐子期到底是走了。
那些零零散散的零件已经拼好了,唐子期将机关小猪放出来,和游戏中不同,这个小猪只会转着机械的步子蹭唐子期的裤脚,或者在戳肚子的时候吐出几支弩箭来。
不过已经够了,重新上路之前,唐子期去了一趟牙刀的墓前,身边熟悉的人早就不在,只剩下一个笨头笨脑的机关小猪跟在身后,看上去有点滑稽。
记得从前唐子期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人们坐在墓前时,总会涕泗横流说好多话,然而唐子期却终究做不到,他只是将怀里揣着的一瓶好酒慢慢洒在牙刀的墓前,然后盯着墓碑看了一会,深深鞠了一躬便提步离开。
阴阳两隔便是如此,纵使说再多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唐子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牙刀活着的时候,似乎两人除了交接任务以外也没有过什么交集,现下人都没了,还在墓前做样子给谁看?
唐子期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像,一个人晃晃荡荡没处去,楚留香不在,他也没打算再去天山,索性一个人往回去北城。
那匹系统给的里飞沙到底还是有了用处,骑起来脚程快了不少。
唐子期慢慢习惯不用教人功夫的日子,也习惯了一个人裹着一袭毛毯睡在小客栈里,骑马的时候他会将冰凉的机关小猪放在自己身前,好像那样看上去就不是一个人一样。
一路走一路揭官府的通缉令,时不时也会做点好事逮捕一个江洋大盗,不时就接个私活杀个恶名昭彰的人,唐子期开始仔细挑选自己杀的人,就好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任务一样。
他忽然觉得其实楚留香这些日子带给他的,除了能够记好久的温度,还有那套行事风格,楚留香是个极为温和的人,不管是他的敌人还是朋友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有趣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温和而有趣的人,悄无声息地进驻了唐子期的生活,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遁了出去。
留下了好多改都改不掉的习惯。
唐子期有点想苦笑,楚留香多能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差不点把一个人都给改了。
一来二去的,唐子期的名气大了起来,江湖人称“唐家公子”。
只道是游走于江湖与官府之间的人物,戴着半张面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然而他杀的人,全都是该死的人。
然而唐子期依然没有朋友,甚至于连笑风堂,他都成了边缘人。
他只是骑着那匹里飞沙,在江南一带游走着,接的活不多不少正好可以过的不错。江南是楚留香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唐子期就是想多留一会。
就算明知道以后连见面都是奢望,唐子期就是想多停一会。
很多时候人心就是拗不过那股执念,然而人终究是因为那种执念,才能够活下来,才能有勇气往前走。
第十八章 休寻折戟话当年
唐子期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是规律,过不下去了就出去接个私活或是摘个官方的榜单,更多的时候他窝在客栈里,戳自家机关小猪。
感觉还没开始任何青年人该做的事情就已经步入暮年。
他甚至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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