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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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会不会知道这个不可删除数据库的位置？”莎尔拉问。
撒加摇头：“他不会知道，要是知道，早就被他的主子灭口了。”
艾俄罗斯表示同意：“艾雯博士把派到那里去盗窃资料的手下全部灭口，没一个例外，她不能派023去，因为她还用得着他。”
“距离这么近，说不定他自己会发现的。”莎尔拉质疑道。
“不会发现，”艾俄罗斯说，“以前穆在寻找他们基地时对整个雅塔卡玛进行过好几次的搜索，可一直没发现这个数据库。那个只在地方半径1公里范围作了防辐处理，还装了隐形系统，就算找到，从外表看上去也只是一座废塔。”
“塔？”
“是的，”艾俄罗斯叼着烟，仰头望向天空，“因为以前是关押政治犯的监狱，所以它叫作‘罪人塔’。”

……罪人塔。

也许是这令人不舒服的名字，车上4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加隆用一句不着边际的问话打破了僵局：“老大，我给你的脉冲手枪你带在身上吗？”
撒加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一圈：“……可能在车上吧？”
“我在车上找过了，找不到才问你嘛！”加隆白了撒加一眼，“真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好东西啊，特地给你找来的，现在市场上有钱也未必弄得到哩！居然给我弄丢了！”
丢了？也许吧。撒加记得在离开澳大利亚去巴西的时候还带在身上，也许是在里约？热内卢的什么地方掉了吧？撒加不说话，他现在没有心思去与理会加隆。其实那威力强大的脉冲手枪原本就不适合他，他收下这把枪，只是不想糟蹋加隆的好意。
原来不适合的东西，强留在身边也没用，总有一天还是会不见的。
撒加又失神了一阵。
艾俄罗斯看了撒加一眼，从后视镜里看着加隆笑道：“一把枪么，丢了就丢了，大男人家的，别这么小气。”
加隆双手一摊，不说话了。
艾俄罗斯再回看撒加，只见他静静地凝望着前方，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却紧紧地按在胸前不放，像是那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
通过空间走廊，他们很快来到了雅塔卡玛。
“吱——”地一声，车忽地刹住了。
“怎么了？”艾俄罗斯问。
撒加四下里看了一圈，皱着眉喃喃地道：“……不对。”
“什么不对？”莎尔拉问。
“……上次来的时候，路不是这样的，”撒加顿了顿，说，“他们重新调整了全息投影。”
“看来这次你不再受欢迎了。”艾俄罗斯说着掏出一把霰弹枪。
撒加苦笑。
加隆把微波雷达的功率调到最高：“妈的，他们发射了扰频电波，雷达也探测不出来！”
撒加静默了一阵子，道：“莎尔拉，你来开车。”
莎尔拉“嗯”了一声，虽说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跳下了车，艾俄罗斯则很自觉地换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等等！”加隆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莎尔拉回过头来。
“不是说你，”加隆抬起头来道，“微波雷达测到离我们8公里和12公里两个地方有两队机动车向我们这边迅速靠近！”
话音刚落，其他3人的脊梁不禁硬了起来。
“智能联合吗？”艾俄罗斯咬咬牙，“来得倒快！”
“另一队人会不会是合成人反抗组织？”莎尔拉猜测。
撒加怔了一下，立即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别管他，争取时间！”
说罢，他再没有半点犹豫，掏出一块包扎用的三角巾把双眼蒙上。
“你照着我所指的方向开。”他对刚跳上驾驶座的莎尔拉说。
莎尔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好！”
“还有，把扰频器打开，别让人掌握我们的踪迹！”
“知道。”莎尔拉答得非常简短。
……凭着绝佳的方向感和几次进出雅塔卡玛合成人基地的经验，撒加指挥着莎尔拉驱车在沙漠中飞驰，蒙着的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引擎声和不断地夹杂着砂粒刮来的热风声，他明白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留给他思考的空间也越来越少，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没时间来考虑抢夺艾雯博士遗物所带来的后果了，局势把他推到了这一步上，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不能回头，既然不能回头，就无所谓犹不犹豫、后不后悔了。
基地里的卡妙想必已经知道他来了，而且猜到了他的来意，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等着自己，可那似乎不重要，因为这影响不到之后的必然，而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抢夺艾雯博士的遗物——他的“妈妈”，对卡妙来说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已经无法避免。
……
车速突然减缓！
“撒加，那是不是……”
随着莎尔拉未落的话尾音，撒加扯下蒙着眼睛的三角巾，熟悉的银色建筑出现在视线里。

车越开越近，艾俄罗斯扔下嘴里的烟，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他这个举动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做一回英雄的加隆多少感到有些紧张。
“他们会向我们攻击吗？”他不禁问。
“很可能，”艾俄罗斯回答，“他们不是傻瓜，肯定能猜到我们的来意。”
话音刚落，好几串子弹在他们所乘吉普车的挡风玻璃上溅出片片火花，所幸整辆车都经过防弹处理，否则挡风玻璃早就成了碎片！
下意识地俯下身的4人直到枪击暂停后才直起身来。
“娘啊！”加隆瞪大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感叹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刺激的招呼了！”
艾俄罗斯把子弹推上膛，正要探出身去射击，却被撒加叫住了。
“莎尔拉，放慢车速，”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向后转头向着加隆，“你试着联络他们，我要和他们通话。”
加隆依言照着撒加之前给他的网址建立连接，谁知又是几串子弹袭来，紧接着一发榴弹又迎面而来，莎尔拉及时转动方向盘避开，榴弹落在了离车轮几米远的地方，一阵强烈的爆炸几乎把整辆车掀翻！
“老大！”加隆紧紧抱着差点震翻在地的手提电脑在爆炸声中大叫，“这种工作环境叫我怎么做事？”
莎尔拉暗骂了一声，急打方向盘稳住车身！
片刻之后，加隆从后座抬起头：“撒加，不行啊，我刚接通他们就挂断了！”
果然不想听他说吗？该死！撒加咬着牙，取出一把中口径步枪。
枪击越来越猛，防弹玻璃上已经出现了弹痕！
撒加把一枚枪榴弹挂在枪上，让莎尔拉加快速度冲上去，于是莎尔拉一踩油门，吉普车便一边灵巧地躲闪着串串的子弹，一边朝着基地大门疾冲上去！
开得近了，撒加已能看见大门上方装着的一排重机枪。
又是一串子弹射来，莎尔拉急转车身，再次避开，与此同时，撒加利落地举枪，扣动板机，枪榴弹疾射而出，在几门重机枪之间爆开来，一下子毁了4门机枪！
另一边，艾俄罗斯已经从车上跳下，一手持着霰弹枪，另一手持着3颗绑在一起的手雷，冒着弹雨冲上去，待到距离近了，一扬手，手雷在另外几门机枪处掀起一阵大爆炸，将剩下几门机枪一并毁掉！
机枪被毁，攻击也随之停止。
确定没有下一轮攻击后，艾俄罗斯才暂时放下了警惕，向撒加走了过来。
“为什么我们遇到的抵抗那么少？”他问，“你不是说他们基地里总共25个人吗？”
撒加抬头看了看爆炸过后毫无动静的基地大门，是有些奇怪，他原本也以为会遇到顽强抵抗的，可大门口的重机枪之后却没有更多的攻击，这是为什么呢？
“不管了，”他说，“争取时间，东西到手后立即去罪人塔。”
正在这时，加隆突然从车后叫着朝撒加奔来！
“出事了出事了！我们麻烦大了！”他把微波雷达的接收器拿到撒加和艾俄罗斯面前，“你们看，其中一个机动车队距离我们这里只有1。2公里了！”
撒加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么快？
“另一个车队离这里也只有不到6公里了，”加隆焦急地看着撒加，“按推进速度算，最近这个车队到这里最多只需要20分钟，怎么办？”
撒加还来不及回答，艾俄罗斯却已抢先开了口：“这样，撒加，你们先进去，我留下来对付他们。”
撒加眉头皱得更深：“我不是小看你，从雷达上看，最近这个车队起码有70多人，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对呀，”紧跟上来的莎尔拉也说，“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尽快把资料抢出来吧！撒加熟悉里面的路和机关，要不了太久的，你不要冒无谓的险！”
艾俄罗斯冷笑着提起身旁沉重的提包：“少废话，你们都清楚，能使用达到这种速度的机动车的，只有智能联合，要是没有人在这里拖住他们，让他们闯进去就麻烦了。”
“可是你一个人拦这么多人……不是找死吗？”加隆嚷嚷道。
“傻瓜，”艾俄罗斯头也不回地越过他们，“我又不是要和他们拼命，只是拖他们一阵子，你们快点把东西抢到，用对讲机跟我说一声，我不就可以撤了吗？”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看着艾俄罗斯向他们开来的吉普车走去，加隆不由得追上几步大声喊。
艾俄罗斯不答，跳上车，把自己带来的提包放在车上，再把车上的微波雷达拆下，丢给撒加。
“你应该知道这些合成人的车库在哪里吧？这辆车我就先跟你借了，”他说，“我先去把他们引开！”
说着他便发动吉普车，绝尘而去……
加隆追出两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他……他就这么走了？”加隆又惊又气地看着吉普车很快消失在热风卷起的沙尘中，“就这么去送死了？”
撒加往加隆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把带来的背包扛在左肩上，一手仍持着步枪，另一只手抽出随身的短刀：“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莎尔拉也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掏出两把卡利科冲锋手枪，拉了拉加隆，示意让他跟上。
……
卡妙坐在监控室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显示各个区域的大荧光屏，他身后站着沙加和迪斯马斯克。
“023！”一个监控员转头道，“那3个人类冲进来了！我们拦不住他！”
卡妙注视着荧光屏，不说话。
就在这时，基地一阵剧烈的震荡，有好几个区域的荧光屏一下子同时断电！
很快，又一个合成人冲进监控室。
“023！”他气喘吁吁地说，“……闯……闯进来了……智能联合的特种兵！”
卡妙还是看着荧光屏不说话。
他身后的沙加面色已经变得惨白。
“……023，”他向前迈出两步，“难道是他……”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片刻后，迪斯马斯克直起身，问来人：“闯进来多少人？”
“……40来人。”
迪斯马斯克长吁一口气，掏出腰间的枪：“我去对付他们。”
刚跨出门槛，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坐在荧光屏前的卡妙。
“我早警告过你，”他淡淡地说，“不要相信人类。”
说完，他大踏步地离去，再没有停下。
……眼看着荧光屏上撒加带着莎尔拉和加隆突破了一个又一个关卡，沙加不禁叹气，撒加对这里太熟悉了，而且基地里这点人力根本就拦不住他。
他看着卡妙宛如石像般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让他心里一阵慌乱、一阵抽紧，他觉得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口，可是话到嘴边，面对着眼前这背影他又说不出口。
“023……”
就在这时，卡妙说话了：“启动自动防御系统，尽量把来犯的3个人类拖住不让他们前进，先把智能联合的特种兵解决了，回头再来对付他们。”
“……好，”沙加点点头，把终于决定说出口的话再度咽回肚里，“我去准备。”

撒加一路带着加隆和莎尔拉沿着一条最近的路往保险库的方向飞奔，一路上遇到的阻拦全都是自动武器，可他们绕来绕去转了半天好像总是回到同一个地方，撒加越来越觉得，这条所谓“最近的路”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难道他们在基地里也装了全息投影装置？撒加暗想着停下来。
这下加隆急了：“你带着我们转来转去的好玩啊？现在累了想休息？艾俄罗斯那边可拖不得的！”
说着他就迈开步子就要往前，谁知被撒加一把拉了回来！
“不想死就别乱跑！”他大声喝斥着，掏出一枚硬币往前方的通道扔去，只见啪地一声，一道红光一闪，硬币被烧成了一块废铁。
加隆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哇！这是什么？”
“激光栅栏，”撒加看了他一眼，“不认识吗。”
说着他掏出他的“巨炮”，一枪击中左上方天花板上的一个监视镜头。
“他们从监控室里监视我们的行动，从那里发出指令，再由每个区域的防控室操纵防御系统迎击入侵者，”撒加淡淡地道，“我们这儿离这个区域的防控室只有十几米远了，可他们还没派人出来阻止我们，他们这是在使用自动防御系统来拖延时间。”
只有一种情况的发生才会使卡妙作出这样的决定，撒加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们的人数太少，无法同时应付两方人的夹击，只有用自动防御系统拖住他们，先集中所有力量解决另一方，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
已经有别人闯进来了吗？会不会是智能联合？想到这里整个基地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
“加隆，快想办法关掉这道激光栅栏！”
“行，”加隆四下望望，“开关在哪里？”
撒加咬着牙道：“要是开关在这边我还带你来干什么？你不会侵入他们的系统吗？”
“哦！”加隆抓抓头，“我试试。”
说着他原地坐下，开始用他的手提电脑以黑客方式尝试强行进入这个基地的网络。
才没过多久，只听莎尔拉大叫一声，加隆回过头来看时，已经被她飞身扑过来推倒在地，紧接着，几发子弹在他脚边不到两寸的地方溅起几片火花！
莎尔拉顾不上起身，回转过来，举枪对着后方的拐角的一条人影一口气连射出20几发子弹，可那人影动作极快，一闪，转眼间就不见了。
然而撒加的动作更快，他一个纵身，已向那条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不多时，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身穿红底印花和服的少女。
那少女自然就是雪千代。
她恨恨地盯着撒加，奋力挣扎着，可就是逃不脱撒加铁钳一般的大手。
“这女孩子是合成人吗？”莎尔拉好奇地看着对方问。
撒加点点头：“整个基地里只有她没有合法注册，监管部门也没有她的登记。”
“难怪小小年纪这么狠毒！”莎尔拉叹道。
撒加苦笑，他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差点因为这小姑娘而丧命的事，不过他不打算再提了。他看着那双倔犟的眼睛，突然很想问问她……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他一手抓着雪千代不放，同时尽可能用温和一点的口气对她说，“你告诉他，他知道我来拿什么，只要他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这里任何一个人。”
雪千代瞪着一双鹞鹰一般的眼睛看着撒加，那双眼睛里满是恨意，她忽地直起身子，一口唾在撒加脸上！
加隆从口中迸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撒加看着雪千代，慢慢地把脸上的唾沫擦去，然后放开了她。
“……你走吧，把我的话带给他。”
雪千代仍旧恨恨地瞪着撒加，她慢慢地退开两步，转身就跑。
撒加一声不响地在她背后举起了枪……
“砰”！
一声枪响，雪千代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
她侧过脸，只见她刚才藏身偷袭加隆的拐角处，一个身着特种兵服的士兵缓缓倒下，手中那把枪的枪口正指着她，如果不是撒加开那一枪，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她击毙。
雪千代冷冷地瞪着撒加，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未完全褪去，她很清楚撒加刚才救了她一命，并且也不是第一次救她的命，可她看撒加的眼神却始终没有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