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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中国病人by南渡-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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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扬起手,重重落下,落到对方的脸上却已变得很轻。 
 张起灵捧着他的脸,语气是严厉的:“齐羽。” 
 那人却完全无视他的严厉,猫咪般用脸颊蹭他的手掌,笑嘻嘻地问他:“齐羽是谁?” 
 张起灵忽然觉得心尖都在颤抖,还是用平静的语调问他:“你是谁?” 
 “我是吴邪啊,你居然连这都忘了。”他不满。 
 “我是谁?” 
 “张起灵,你怎么了?” 
 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想的,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想,张起灵直接压上去,吻住了他的嘴。 
  
 张起灵不太懂双重人格,但他想如果真的是分裂成了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那吴邪应该是不认得他的。 
 吴三省曾提过吴邪幼年时期脑部因药物受损过,起先他们都认为是被人利用了大脑损伤这一点,搞出了一个分裂人格。但越相处,越不像。 
 张起灵为此看过一些相关的医书,分裂症最典型的人格交替从未发生在吴邪身上,处在活动状态的一直是齐羽,好像他天生就是齐羽一样。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有二:齐羽彻底消灭了吴邪,或者齐羽根本就是吴邪。 
 张起灵更倾向于后者,觉得还是傻孩子自己闹不清楚,脑子里的某个关键的节点断开过又被人错误地接上,才让他忘了吴邪这个身份,被迫无奈地接受了新的身份。 
 竟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致幻剂造成的神经系统紊乱,倒使吴邪意外地恢复了正常。 
  
 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吴邪呆呆地任他亲了好久,才醒过味欣然热情地回应起来。 
 吴邪还在,一直都在。张起灵不是一个能够被轻易触动的人,此时却感动无比,为命运,为吴邪。 
 早就喜欢了。 
 吴邪开始急躁地在他身上四下乱摸,不得章法,情人的体味是最好的催情剂,白天观看到的性交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重播、重播。 
 张起灵自然地沉入他叉开的腿间,炙热的胸膛和胯下压着他,抵着他。胯下早已升旗,吴邪蹭掉了内裤,小鸟被他握在手里照顾,精神地直立着。没弄几下,就乖乖地射了。 
 张起灵的内裤里装着鼓鼓囊囊一大包,吴邪看得两眼放光:“我想摸一下。” 
 张起灵居然笑了一下,亲一下他的嘴,“来。” 
 吴邪的手从他裤腰滑了进去,刚触到时手指犹豫地往回缩了缩,又勇敢地握上去。 
 这才是男人,成熟的完整的。吴邪用手指去感受它的脉络,沿着阳筋,从两个沉甸甸的卵囊,到饱满得已经探出脑袋的龟头。近乎灼烫的手感,裤腰被柱体压低,掏出来看尺寸更加惊人。吴邪的手淫让它几乎在眨眼间到达了最佳状态,张起灵根本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刻。 
 太大了,吴邪心想,根本捅不进去。他以为跟一把钥匙插一个孔的道理一样,这样一只大雕也该配一个g片男主角那么宽的屁眼。他紧张而忧虑,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永远都合拍不了?但是他真的想和他做爱,深入肉体,深入灵魂。 
 吴邪谨慎地圈着他的腰,姿势的关系张起灵那根滑进臀缝里,贴着会阴小幅度摩擦。 
 这举动多少让张起灵有些意外。怀里是一副还处在发育期的小身板,下体刚开始长毛,稀疏细软的绒毛蹭在皮肤上,搞得他有点痒。 
 他太小了,根本还是个孩子。 
 又一记热吻把吴邪搞得晕头转向,手臂抱着张起灵的脖子,稚拙却认真地回应着。恍惚着他后颈一麻,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关于那个晚上,吴邪醒来时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他是谁也不记得了。 
 齐羽所知大概就是他睡了前所未有的一宿好觉,隐约做了个梦,想不起一点内容,但那种残留的幸福感,让他带着微笑醒来。 
 关于那个晚上,张起灵永远不会告诉他。

55。

张起灵成了鲁道夫手下的一员战将,但鲁道夫从未打心眼里信任过他。
他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
他的妻子和儿女远在西西里,他们每周六会固定通话。除此之外,连他两个的亲随艾伦和金,都各自只执有一半的权限,无法单独完成任何事。
有了之前金万堂所给的资料,他顺利地在中国境内走了几单军火,若不是了解边防情况,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从一开始抱着试水的心理,现在尝到了甜头的鲁道夫贪婪地觊觎着这块土地能为他创造的巨大利益。
他预备干一票大的。
到这个节骨眼,他既急需张起灵的能力,又不敢下放给他过大的权力。

面对张起灵冰冷的目光,鲁道夫微笑着把显示器转过去给他看,实时监控的画面显示的是一幢别墅的客厅,齐羽和米尔都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金。
他们都很清楚,金的右手状似随意的抱胸姿势,只不过是为了拔枪时更利索一些罢了。
张起灵的怒意明明白白地写在眼里,鲁道夫一直在观察他,看到他的愤怒不似作伪,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这一把赌对了,齐羽真的是张起灵的软肋。
鲁道夫脸上露出微笑:“张,不要生气,这只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你看,米尔不是也在那里?”
张起灵满脸阴郁,一语不发。
鲁道夫拍拍他的肩膀:“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句话的话外音是:你必须为我带来好消息,齐羽就是你的投名状。

鲁道夫果然谨慎到变态的地步,宁肯错杀也不放过,只不过他没料到齐羽的智商,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多了。
归根结底,从一开始他就把齐羽摆错了位置,把他归为和米尔相同的那一类,那类柔软的、需要依附另一个男人才能生存的,这是鲁道夫的一个重大失误。
齐羽从来不是束手待毙的小羊。

米尔一反常态的安静,窝在沙发里有些恹恹的。他的五官立体嚣艳,他纤细,他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悦目的,但是他没有灵魂。
此时的他正为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自从偷情的事败露,鲁道夫将他毒打了一顿之后,就没再碰过他。
然而这次却独独将他带到这处别宅来避风头,又让米尔心中生出些许的希冀来,也许鲁道夫对自己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他忘了,不该在欢场上谈真情的,蠢透了。

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金是以保护的名义带他们乘专机到达新德里,这为齐羽提供了便利,逃亡计划在他心中慢慢成型。和懵懂的米尔不同,齐羽对于来自他人的恶意太熟悉了,长年在危机中挣扎生存,趋利避害成了他的本能。
金想杀死他。
所谓的避难,恐怕只是灾难的序章。他本身没什么价值,但是张起灵有价值,稍微联想一下,齐羽就大致明白了鲁道夫的意图,因为怕张起灵临阵反水,特意扣下自己作为要挟。
这一笔交易太重要了,牵涉到目前国际上风头最劲的、让最强帝国视为眼中钉的那位大人物。总参对这次行动异常重视,全世界的眼睛都紧盯着中国,这笔交易是绝对不能让它成功的。
齐羽必须想办法脱身,尽快让张起灵知道危机解除。
他不喜欢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人。

对于逃亡这件事,没有谁能比齐羽更有心得了。
这也得益于他的外表,没人会对一个弱质少年产生过多的戒备,更何况他已经被自动归为米尔的同类了,一个小鸭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金也不例外地带着这种心理,于是被齐羽用一杯酒放倒了。

转角后的米尔死死捂住嘴。
他难以相信自己刚才从那几个男人口中听到的内容,他们都是金的手下,从那些人的交谈中他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处决”这样的字眼。
背上一阵阵发冷,米尔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楼上。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齐羽正在扒金的衣服。他警惕地开了门,看到米尔煞白着脸站在门外。
关上门,米尔惊恐地环视一周。齐羽冷淡地说:“看不到,摄像头都被我黑了。”鲁道夫那边此时同步播放的还是前两天的画面。
米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要杀我们!”
齐羽反应更冷了,米尔以为听闻这样的消息自己已经算镇定了,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要冷静。他失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齐羽不再理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金被他五花大绑在四根床柱中间。齐羽本想杀了他,但是金的枪并没有装消音器,一旦开枪,一定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就跑不掉了。
米尔按着额头,一脸崩溃:“是金,我的天!你在干什么?”
齐羽头都懒得抬:“逃跑。”
今天一天米尔震惊了无数次,已经有些麻痹了。他顾不上齐羽为什么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搭上这趟顺风车。他不想死!
“带上我!”米尔急切地请求。

日前中情局截获的密电中称,军火贩子鲁道夫将在中国境内进行一场数额庞大的交易,地点就在新疆巴克图口岸。总参方面严阵以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国家的事情了。
必有弃子将在这一局里牺牲。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张启山夹着香烟眉头深深地纠结在一块儿。面前摊着的,是猎隼传上来的情报。
消息是假,鲁道夫方面故意放出烟幕弹,真正的交易点,是千里之外的山南地区。
“部长?”秘书应召而来。
张启山掐灭烟头,沉声道:“新疆那头按原部署不变,叫陈局长来见我。”

胖子捧着酥油茶,看着直升机上接连跳下来的一行人,看到解雨臣,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总参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把几个精锐特种部队同时调来了藏区,此处的布防只会更严密。
猎隼目前就剩胖子一个光杆司令坐镇,张起灵大潘继续卧底任务,高加索人已经出发去往印度接应齐羽。
一场大战在即。

齐羽逃跑六小时后被发现,对方立刻展开追捕。
鲁道夫暴怒的同时对张起灵隐瞒了这件事。

相较起从前,齐羽这回逃得一点也不顺利,陌生的国度不通的语言,让他几乎寸步难行,何况身边还拖着一个累赘。
倒也不是他大发善心,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更乐意把米尔和金一块儿杀掉,那样比较不碍事。可他既要悄无声息地逃跑,一分一秒都得用在跑路上耽搁不起,他可不想自己前脚走,后脚米尔就哇啦哇啦几嗓子喊来人把还没跑出三百米的他给拿下。
麻烦的是这人还是个伤员,他身胚明明比齐羽高壮,但却像纸糊的一样弱不禁风。
齐羽不得不接过药瓶,给米尔背上他自己够不到的部位上药。他注意到那块淤青,隐约是个鞋头的形状。
齐羽也挨过揍,光看就知道踢的人使了多大劲,也记得被踢的时候那种五脏六腑一同抽颤的疼痛。

齐羽绝不是漫无目的地乱逃,从他确定自己被带到新德里起,就计划好了,等甩掉第一批追兵后,他就会尽快向东逃往尼泊尔。
鲁道夫的追兵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可以说是一路撵着他们的脚后跟,他一刻也不敢多停。
齐羽开着偷来的车飞驰在无人区的公路上。
他甚至怀疑密林的深处会不会有原始部落存在,米尔到一边放水去了,齐羽计算着汽油的余量,不理会米尔一个接一个的无聊话题。
“你的男人这会儿差不多该急死了吧,会不会跟鲁道夫翻脸呢?我是觉得他没这个胆的啦……”
自逃亡之日起算,齐羽第一次想起张起灵。
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家伙,会为他的处境感到忧虑吗?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人已经在境外了,齐羽逃了那么多年,无非就是等这一天。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离自由那么近,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他应该甩脱鲁道夫的追兵,再甩掉十七局那群苍蝇,从此从他们的视线当中蒸发。
齐羽直视前方望不到头的公路,想象着这是他的出路。

米尔自顾自兴奋地提议:“逃都逃出来了,我看我们去赌城怎么样?我听说那里……”只听到咻地一声,一道血迹自他眉心沿着鼻梁蜿蜒而下,他的脸上还保持着笑意,看起来古怪而凄惨。
不容思考,在米尔的身体完全瘫软倒地之前,齐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一脚油门轰了出去,一连几发子弹打在车后盖上,火星四溅。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公路上飙驰,齐羽不停变道以躲避来自后方的火力,他的眼底透出彻骨的狠厉来,手还是稳稳的。
他的事情还未完,他不能死在这里。

距交易前一周,张起灵从自己人那里得到齐羽出逃的消息。高加索人在新德里扑了个空之后,继续沿着齐羽的逃亡路线一路追去。
总参下了死命令,他和潘子必须死守到最后一刻,确保那几位各国黑名单上的大人物会如约到场。
身在无间炼狱的张起灵面无表情地陈述:“我请求与部长直接通话。”
女联络官哑口,犹豫的眼神出卖了她。
片刻后,张启山出现在画面中。中国军队的灵魂人物,穿着平整的、无一丝褶皱的军装,表情同他的装束一样一丝不苟。

张起灵说:“我必须保证我的每一名队员生命安全。”
张启山沉默着,观察着这名杰出的军人。在这个国度里有着太多像张起灵这样的人,流血拼命一辈子却拿不到一块军功章,终身的功劳无法被书写歌颂,在必要时可以随时被牺牲,就等着哪天战死,在无名英雄纪念碑上,再添一道新的刻痕。
张启山说:“十七局已经动身了。”
有立场就有争斗,就有流血牺牲。一个国家需要为它的人民树立起不会倒下的英雄形象,同样需要没有姓名的猎隼,也需要十七局在暗面窥伺。唯有互相制衡,这台巨大的国家机器才能永久地运转下去。
吴邪是不可能被允许流落到国外的,他掌握着这个国家太多的机密,他们都明白这一点。
张起灵说:“保证任务完成的前提下,我会先找到他。”
他的眼中没有怨怼,就像入伍时所宣誓的那样,永远对国家忠诚,誓死捍卫每一寸疆土,每一个人民。讽刺的是,此时此刻,他却无力去捍卫心中最想保护的那一个。
张启山脊梁挺直如松,目视前方,郑重地向这位老兵敬了一个军礼。

56。


次仁多吉往回赶着羊群,隔了老远就看见他家的狗横尸门外。他提着砍刀快步奔进院子,撞入眼帘的惨象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全家人全部死在了家中,甚至包括他年仅七岁的一双儿女。
满地深褐色的血迹烧红了眼,次仁多吉怒吼着举刀扑向搬动他女儿尸体的那个外国人,艾伦从背后一枪射穿了他的头。
几个人抬走尸首,冲刷掉地上的血,几分钟之内,这间民居就恢复了原貌。
鸠占鹊巢的鲁道夫,咬下一块羊腿肉,喝着青稞酒,脚底踩着原屋主淡化的血迹。
张起灵的脸上毫无悲喜,神态当中找不出任何破绽。
到了这份上,鲁道夫宁可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乎人命,如果不是,那么眼前这个就是最可怕的对手。


次仁多吉一家的尸身被连夜运上山顶。
潘子递过去一根烟,张起灵接过并没有点燃,而是直接把烟叶剥出来丢进嘴里嚼。
破晓时分,头顶响起一声粗哑的鸣叫,褐色的兀鹫在上空小范围不断地盘旋,有力的双翼直直地展开。
很快更多的兀鹫出现在山头上,这么多大型鹰隼聚集在一起,翅膀几乎要将天空都遮蔽。
潘子点起三根烟竖在地上。
一只又一只兀鹫降落在尸体上。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
“往前走——莫回呀头——”


苍凉的歌声回转在群山之间。
山那边的解雨臣放下了望远镜,胖子捻熄了烟。
几十个特种兵纷纷摘下帽子,他们是猎隼、云豹、沙漠之狐、剑齿虎、尖吻蝮、灰狼猎手,他们每个人都神情肃穆,朝着天葬的方向一齐敬礼。
那歌声经久不息,士兵们的手也久久没有放下。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鲁道夫正在酣睡之中。
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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