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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中国病人by南渡-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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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隔壁房间已经空了,齐羽早就不在那里。


齐羽昏昏沉沉醒来,视线模糊,努力了几次才成功对焦。
打量了一下四周,显然他已经不在先前的寺庙中了。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片段,是他同潜入房间的壮汉对打了几招,完全不是这种重量级选手的对手,那个人的拳头像铁做的一样硬,照着脑袋狠捶几下,他就昏了过去。
齐羽动了动手脚,被反绑了。他笑了一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基本能肯定这些人不是十七局的。无数次交锋,陈皮阿四的人早都学乖了,绝对不会蠢到以为光用绳子就能困住他。
齐羽没费多少力就逃跑了,杀了一个守门的,悄无声息地经过走廊,探出半个脑袋朝楼下望去,一伙人中就有那个绑他来的大块头。
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发现自己逃跑了,他们会先在房子里搜索,找不到才会离开,在那之前,齐羽要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那伙人的警惕性比他预计的要差,齐羽的身体从最初的刺痛,身上几处挨了揍的地方好像被坦克碾过,到发麻失去感觉。他得沉住气,不能动。
两个小时后,终于有人发现他逃走了。
脚步声乱起来,他们开始四下搜索,他们个个都经过这口石制的大水缸,没有人想到要爬上去看一眼。没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把自己泡进水里,这事只有疯子做得出来。
齐羽恰好就是这样的疯子。
他在心中默数着,期盼他们快点放弃离开,往别处去追捕他。
数到六百多个数的时候,齐羽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大奎。”眼角有疤的男人从门外进来,和大块头打着招呼。
而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是高加索人,他们像熟人那样交谈着。
齐羽趴在水缸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神比这水还要冷。


58。


大奎一行人很快离开了。
齐羽又静等了一会儿,才从水里爬出来,在这幽幽暗暗的夜里,如同一只从地府爬上来的水鬼。
他迅速地脱光自己,把衣裤绞干,再穿回去,动作里没有一丝犹豫。整个过程中,他只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身体极限状态下的齐羽的各种感官反而提升了,他听到风的声音,躲过来自背后的偷袭,腰部发力一扭,把匕首送入那人的肚腹。手腕转动,刀刃在伤口里搅了半圈,鲜血哗哗地流。
齐羽蹬开那人拔出匕首,那人向后倒去。
朗风抛开中刀的队友,枪在他的手中仿佛累赘,黑暗环境不辨方向,他瞄不准齐羽的腿,又惟恐误伤了自己人,结果反而被割伤了好几处。
黑暗中,只有齐羽真正是全无顾忌的。
那是因为他知道,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大奎说:“我们之前抓到一个……”说到这里,他看了高加索人一眼,“被他跑掉了。”

高加索人以为他指的是抓到一个广东人,点头道:“我之前在庙里得到一些线索,这几个广东人可能是为裘德考做事的。”
他故意透露出裘德考的名字,但话里留了一手,并没有说出大清洗的事。
大奎等人对此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但是高加索人不会因此就放松自己的警惕心。
根据线索,他们追踪到一处碉楼外,夜色中的碉楼像一个沉默的老者,凝视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几人商量着如何潜入,高加索人说着话,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就知道大事不妙。其他人也停止了交谈,全都盯着他。
指甲用力掐入手心,却并没有让他清醒多少,高加索人收起永远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逐一扫过这几张脸。然后他笑了,望着他的小兔子,眼神和语气都十分温柔。
“兔子,跟哥开这么大的玩笑?”

只有月光,小兔子看着高加索人不说话,眼神晦明难辨。
高加索人晃着脑袋,已经有些口齿不清,“那水,你明明也喝了……”
“你忘了,我是云南人。”高加索人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听见小兔子是这么说的。


杀光这些人,然后扬长而去,似乎这才符合齐羽的作风,而不是拖着一身潮湿的衣衫落荒而逃。
但他很冷静,或者说是冷血,他不想在这地方等来对方一波波的增援,然后像垃圾一样死去。剧毒的蛇,善于把自己隐藏在暗处,找寻机会,一击置人于死地。
感谢老天,齐羽杀人的时候,都很冷静。
这时候他才有多余的时间来考虑整件事。齐羽心里清楚得很,他的脑子是最值钱的部分。
十七局做了无数的试验,死了这么多人,无非就是为了挖出他脑子里的东西。他们会骗,像鬼一样无孔不入,变作人的样子,骗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也许从一开始,那个老鬼和他的交易,就是一个幌子。陈皮阿四真正的交易的对象不是他,而是猎隼。或者说,张起灵。
齐羽想得越深入,越是感到彻骨寒冷,冻得他手脚发麻,连摔两跤,磕破了下巴,鲜血直流。
想不通的问题,他就不再想了。渐渐地,他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痛,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块石头。
齐羽无声地笑起来,眼里尽是嘲弄。
他嘲笑的是曾经他可以更轻松地一走了之,是他自作自受,选择了一条更为艰辛的路。
不过没什么,这一次是真的不可能回头了。


这一夜对于士兵们来说,也是动荡不足以形容的一夜。
大人物向中国军队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夜再不解除包围圈,零时起,他将以每三分钟杀一人的速度,杀光所有的217名人质。
张启山下令由特种部队强行突破,解救人质。人质被集中关押在村庄的庙宇里,这就是联合大队的主要突击目标。

紧随其后,总参收到一封匿名的加密邮件,里面是两段高加索人和齐羽被囚禁的录像。经技术人员分析,影音文件属实,并非剪辑过的。
对方将地点直接挑明了,就在山的南面,翻山过去的话,最快也要四个小时。而他们并没给高加索人太多的时间,鲜红的数字,倒计时停在05:00:00上。想必和他背靠背的齐羽,胸口也正挂着这么一个相同的计时器。
这么做无非是把难题丢给了他们,不管怎么样,总要做出抉择,并且牺牲一些东西。


军用帐篷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眼中都深深压抑着恨意和怒火。对于他们来说,一边是需要他们保护的人民,一边是过命的兄弟,人命从来没有贵贱之分,舍弃哪一边,带给他们的都将是痛不欲生。
张起灵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撼动的坚毅,“三分钟整备,五分钟后行动。”
沉默,沉默。
人群中发出了第一声质问:“那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张起灵看了那个人一眼,没有回答。他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巨人,总是不带任何私人的情绪,总是能做出最符合国家利益的冷静判断。
“好,我服,真不愧是国家培养出来最得力的战斗机器。”
胖子忍不住打断他不分敌我的炮轰:“管好你的嘴。”
自始至终,张起灵只是一言不发地检查着自己的枪和弹药。
没有人能看透张起灵的真实想法,哪怕是胖子,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但他能够肯定的一点,张起灵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正相反,这个人的感情太深太重了,和他肩膀上的责任一样重。他把这两样东西同时背在背上,最后压垮的只会是他自己。
尽管胖子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强大的男人被压垮的样子,也许永远不可能有那一天,他也希望不要有。


张启山坐镇,现场由猎隼队长张起灵统一指挥。
催泪瓦斯散发出的浓烟使能见度变得更低,顷刻间充斥着整个大殿,特种兵们从四面八方突破进来,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个人倒下。
从正面强冲大殿开始,到殿内全部歹徒被击毙为止,历时不过十二分钟。
特种兵重伤二人,一人牺牲,大多数人均有不同程度的轻伤。
令人震撼的是这些藏民人质,不论男女老幼,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人质该有的惊恐,每个人都在虔诚地磕头诵经。
堪布和几位僧人中弹倒在地上,表情平和,仿佛加诸在他们身上的,并不是恐怖和苦难,而是命运,是佛陀的旨意。


凌晨时分,那个无数人心中的噩梦,终于一步一步走出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这个时候的猎隼,早已翻过了山,往另一端的战场赶去。
张起灵对张启山立过的每一个承诺,他都做到了。
现在,是时候兑现他对吴邪的承诺了。
他们拼了命地赶路,攀爬、跳跃,即便是在雪原上,也跑出了平地般的时速。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却一秒钟也不敢休息。
终于那座碉楼出现在视野里了,三人心头皆是一振奋,仿佛一下看到了希望,拼搏也变得具体而有意义起来。


突如其来的爆炸把所有刚刚燃起的希望和意义尽数粉碎了。
三个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点曙光熄灭了。碉楼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熊熊大火,冲天而起,不用望远镜都能看见。
胖子瞪着通红的眼,眼里迸出泪来,他的胸腔里发出声嘶力竭地吼叫:“我操他全家!操他祖宗!时间明明还没到啊!”
“我杀了他!我去杀了他!”大潘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死死咬着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泪水在脸上肆意狂流。
张起灵望着远处的浓烟和烈火,一眼都不眨,时间一长眼眶酸疼难忍,可他始终没有流出一滴泪。
满嘴的血腥味,只有他自己能尝到。


此时此刻,失魂落魄的还有一只兔子。
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死死望着爆炸发生的地方不停地摇着头,表情里的震惊完全不似作伪。
他扑上去抓住大奎的领子,目眦尽裂地吼出声来:“不是说只走个过场吗!那为什么炸了!为什么!”
大奎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连退三步,跌在地上。
“想知道为什么是吧?因为老大从没真的信任过你。”
他的眼球和真的兔子一样红,他恨自己愚蠢的自负。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金老大从来不是什么老大,只是裘德考的走狗。其实,高加索人本不必死的,裘德考想要的只是齐羽的命。不过,少死一个人,多死一个人,对于处在裘德考那个位置的人来说,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高加索人就这么白白断送掉了性命,毫无意义地。
昨天晚上高加索人跟兔子说重新开始,现在他错失了这个机会,永远地。


大奎觉得自己十分高明,一段录影瞒天过海,没人会知道齐羽早就跑丢了,反正替死鬼已经炸得尸骨无存,死无对证。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他自己,拿的钱足够他们逍遥到天南海北,后半生衣食无忧,自然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直到老死。
他还不知道,有些钱拿的时候容易,花起来难。
因为你并不一定能保证自己有命去花。
从他自作聪明地伪造齐羽的死亡开始,厄运就已经缠上他了。


一个疯子漫无目的地在雪原上奔跑,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跑,因为他的速度实在很慢很慢,他几乎快要走不动了。
极目的雪色让人难辨方向,白到了极致,也是一种伤害,刺痛他的双眼,他难受得不停眨眼,流泪。
他一直在咳嗽,震得胸腔很疼,吸入过多的冷空气冻伤了他的肺。
不过这些痛苦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快要炸裂的头痛,尖锐的嗡鸣时不时在耳边响起,好多人同时在和他说话,那些声音就来自他的大脑深处。


老痒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张海客说:“我是来帮你的。”
吴一穷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思考,不要说话。”
裘德考说:“你很聪明,你叫吴邪对吗?”
吴三省说:“大侄子,跟三叔走了。”
杜雀山说:“第645次实验记录,实验体吴邪,一切身体指标正常。”
高加索人说:“看哥对你多好,真不考虑考虑?唉,有话好好说,把刀收起来吧。”
大奎说:“你等着死就行了。”
胖子说:“嗨,有啥事,天塌下来胖爷顶着。”
米尔说:“我们去赌城怎么样?我听说那里……”
张起灵说:“我希望你平安。”


陈皮阿四走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能逃到哪里去呢,回来吧。”


皆是谎言。
他眼中的世界倒转过来,湛蓝色的巨大天幕笼罩着他,从边缘开始渐渐地染成粉色、红色。他闭上眼,隔着眼皮,他的世界一片血红。
“猎隼做出了最终的选择,张起灵放弃了你。齐羽,你输了。”
他笑了一声,“根本没有什么齐羽。”
陈皮阿四眼中发出精光,仿佛看到了萨麦尔计划的最终胜利,“那你是……?”
他不理,摊开四肢躺在雪地里,连动都不想动,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休息过了。


藏南,某不知名的小村庄,寂静得听不到一丝人声。
三天前这里发生了一次大爆炸,炸毁了一座碉楼,爆炸发生后,村民都陆续迁走了。
天空飘起了雪。
这里就像一处乐土,隔绝了世俗,不属于人间,如果不是那些焦黑的残垣断壁,提醒着人们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劫难。
刺啦——刺啦——
是铁锹摩擦砖石发出的响声,一个男人不停地重复着机械的挖掘动作,木屑、砖石、泥土,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从早晨五点开始,他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哪怕停下来歇一歇,喝一口水,都没有。
胖子从远处走来,他这几天也过得不好,引以为豪的将军肚都瘪了。


第一天他们挖到了高加索人的手表和半个手掌,此后一直一无所获。
那一天,张启山拍拍他们的肩膀,走了。
军队撤离了。
特种部队撤离了。
解雨臣陪他们到第二天,也走了。
第三天,张起灵还没有放弃。


胖子站在一边看着他挖,从目睹那场爆炸起,张起灵的表情就没有变过,也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这种沉默与他平常的沉默不同,胖子知道他不好受,但他从来就不是会说的人。
胖子毫不怀疑他一定能扛过去,无论发生什么事。
只是,他再也不可能变回三年前、或者更早前的张起灵了。
一口浊气憋闷在胸口,吐不出来,胖子烦躁地夺过他手中的铁锹,“你别疯了成吗!他已经死了!齐羽已经死了!”
其实他的愤怒也不是针对张起灵,更多是对自己愤怒。
张起灵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胖子颓然地松开手,铁锹当啷一声倒在地上,他整个人像脱了力似的,自暴自弃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张起灵走过去捡起铁锹,继续他未完的事。
他终于说了三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张起灵说:“我的兵,就是炸成了粉,烧成了灰,也得由我带走。”


张起灵一生守信,第一次失信于人。
他说过会带吴邪离开,但是没有做到。
并且这个错误,他将永远无法弥补。
只能在无数个无眠的深夜,在一次又一次玩命的战斗中,生与死的交界线上,独自品尝着这滋味。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能不能改写这结局?



59。

李队皱着眉头,拧灭了烟,说:“最多再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将采取武力突破。”
废墟寂静得像一座死城,穿梭的风扬起的尘沙是唯一的动静。
吴邪说:“请让我试一试。”
李队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摇头:“我知道那哥们儿,是个响当当的人物。95年的时候我也在东北军区,那会儿但凡在我们那儿当兵的,没人不认得他……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里面那个人,他很危险。”
“我听上一代的老兵说,好多上过战场退下来的,都得了这病。”李队看着吴邪,眼中带着悲悯,“战争会改变一个人。”
吴邪笑笑,说:“对我来说,他从没变过。”
如果不是基于内心不可撼动的忠诚和信仰,张起灵根本不至于沦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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