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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下)明月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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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年,二十三岁。
  阳光照不进的窗户里,明明暗暗的光,我知道,从此,那个爱了我八年的男人,不是我的了。
  206我一下傻掉了。
  汽车绝尘离去时的引擎声,在我耳边不断回响着。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出屋子的,盛夏太阳的光,突然刺痛我的眼,这短而漫长的三天两夜,如同大梦一场。
  凉生,我们的爱情里,注定是我一个人的孤军奋战吗?
  带着对你的执念,自负地认为自己有一颗石头一样的心,不为这世界上任何深情与温柔所打动?
  这就是我此生的爱情吗?
  当我一次又一次犹疑,也就一次又一次憎恶自己。
  我恨这样的自己。
  她心动了,我恨她,恨她对你是亵渎。
  她心如铁,我恨她,恨她对他是辜负。
  可我只是一个女子,我可以执念,可是那颗心,它不是石头。它柔软,它会悲伤,若无壁垒,它会为这世界上的深情和温柔所动。
  ……
  我想我得做点什么事情了。
  可我该做点什么事情呢?
  环顾着空荡荡的小院,当我看了看石磨上宁信送来的祭品,发现里面还有一些钱币,我突然想起,我该去老村医那里,把昨夜的出诊费和医药费给他。
  你瞧,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留。
  他给我留下了债务。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院门,茫茫然;突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我猛然抬头。
  他说,太太。
  是颜泽。
  我愕然,你?
  他笑笑,说,太太很失望的样子。
  他说,太太希望是谁?
  原来——
  程天佑离开,拉开车门那一刻,突然停住,对跟在他身后的颜泽说,你们留下。等三少爷回来。
  钱至一怔,似是想阻止。
  常山笑,大少爷这是不放心我呢?还是不放心钱伯呢?
  程天佑没理他。
  颜泽急了,说,这怎么行?我是你的贴身保镖我怎么能离开你?要不,我们干脆带着三少奶奶一起回程宅,然后还给三少爷就是!反正我不能离开你!
  程天佑沉默,他知道,倔强如她,铁定是不会跟他们回去程宅的,那是牢笼,那是伤心地,那是在三天前将她的自尊挫骨扬灰之处。
  他看了颜泽一眼,说,留下。
  颜泽说,我不管!大少爷要是出事!我还能在保镖界混吗?
  程天佑皱了皱眉头,狭长的眼角斜了他一眼,说,别弄得跟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似的。
  颜泽撇嘴说,自从大少爷您眼睛失明,多少人蠢蠢欲动瓜分程家这块大蛋糕,早就做好了没有你的打算了。现在倒好!你突然宣布复明!他们还瓜分个妹啊!所以,想你死的绝对不止一个!要我说,就连二少爷……
  程天佑目光陡寒,睨向颜泽的时候,颜泽忙收住声。钱至更是低眉垂手。常山将脸别向一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钱伯在另一辆车上,闭目养神。
  ……
  我听颜泽诉说他同程天佑的“别离”之苦,看了看他和另外两个保镖,说,这是我一个人的小院。你们不属于这里!回去陪他吧!
  颜泽抱着手,环顾了一下小院四周,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他点点头,语调有些怪,说,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他真的撒腿就跑上车了,比兔子还快。
  我一下傻掉了。另外两个保镖傻掉之后,又迅速清醒,追着颜泽登上另外一辆车,追逐而去,只留下我独自一人傻在小院里。
  207就像,此生路过了你一样。
  车行在高速路上。
  程天佑一直沉默,一同沉默的还有钱至。
  他低头,望着手背上昨夜留下的针眼,过几天,它们就好了吧?娶了她,慢慢地,我也会忘记你了吧。
  走出那个小院的时候,硬起足够的心肠。
  怕回头,怕开口,怕大太阳下一个大男人泪成行。
  ……
  他轻轻咳了一声,钱至猛然转头看他。
  他没看钱至,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的公路。
  高速路牌上出现“2km后明月村”的时候,他突然愣了一下,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村子。
  钱至也怔了,他喃喃道,原来,真有这么一个村子。
  钱伯的车子,行在前面,突然开启了双闪,然后又开启了右转向灯,似乎是要下高速、直奔明月村的样子。
  司机转脸,看了钱至一眼。
  钱至回头,看着程天佑,请示道,大少爷?
  程天佑看了前面的车一眼,说,跟着就是。
  不必猜,他也知道,此刻,前面车辆之上,钱伯的心绪定然如这高速路两旁的山峦起伏难定。
  这里是他此生未娶的女子出生之地,桃源县明月村。
  万座青山人已逝,两行浊泪情难灭。
  人生在世,不管风华正茂,还是垂垂老矣,唯有爱情,谁都逃不掉。
  只是,钱伯的车,突然,右转向灯灭了,双闪也取消了,直直地奔回常张高速上,又回复了原定的路线。
  那个老人,终归没有去故人旧地拜祭的勇气。
  程天佑默默一声叹。
  原本静默着的钱至突然开口,对司机,大喊一声,掉头!他的意思是——下个出口!下高速!
  程天佑愕然一震,抬头,看着他。
  钱至情绪突然那么激动,说,大少爷!难道你也想像我的父亲一样!临老之时,留下这弥天遗恨不能补救吗?就错过这么一下,一生就过去了!大少爷!人只有一生啊!一生很短的!
  程天佑的脸色很平静,是啊,一生很短的。所以,给她最想要的日子。给她最想要的爱情,最想要的人……
  他没理钱至,平静地对司机说,继续开。
  钱至像疯了一样,突然夺过方向盘,司机直接傻了,程天佑也傻了,他在汽车后位上差点被惯性掀翻,终于不再平静,说,钱至你疯了!
  汽车被逼停在应急车道上,钱至迅速推开车门,绕到驾驶室一侧,将司机一把拉下来,自己坐了进去。
  他说,大少爷!我听你的话听了一辈子!今天我不能听你的!
  程天佑觉得自己快疯了,他阻止道,钱至!她是有夫之妇!我的弟妹!程家三太太!
  钱至说,那又怎样?!
  他说完,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可怜的司机就被他给活活地扔在了高速路上。
  程天佑觉得自己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三观被自己的属下震得粉碎,就差发飙骂人了!
  钱至一面将车开得风驰电掣,一面说,大少爷!您一直不都是个挺没底线的人吗?!怎么突然要做道德楷模了!
  我擦!有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钱至你吃了毒蘑菇了吧!程天佑的脸阴阴的,额上青筋暴绽,黑成了石墨。
  不过一趟魏家坪,全天下是都疯了吗!
  原本一直稳妥跟在后面的车子,突然飞速超过了钱伯的车子,右转明月村直接下了高速,折向魏家坪方向。
  常山在车上,直接蒙了,他转头,对着车里那个一直静默的老人,说,钱、钱伯!大、大少爷他……
  钱伯似乎并不惊讶,仿佛一切早已预料到一般,墨镜之下,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捧起茶杯,闻香,良久,开口,说,由他去吧!
  是啊,由他去吧!
  如果当初,他有这腔热血,他也会漂洋过海,同她过完这一辈子。无论,她比自己大多少岁!无论她曾是自己两姓主人的女人!无论这个世界的唾沫会怎样将他们淹死!无论程方正对自己有天大的深恩!无论她会不会爱自己他也要一生追一次!
  如今,他老了。
  老到只剩下漫天遗憾,无止无休。
  他怨恨程方正的欺瞒,却再也换不回一个机会,为她不管不顾的机会。
  他回想起自己十七岁的那个夜晚,湘西的月色之下,密密的林影之中,作为湘西魔头看家护院的小喽啰,他放走了自己的主母陈予墨和她的情人。
  她美貌如花,豆蔻年华就被某落草湘西的国军将军掠为压寨夫人,解放后,湘西匪患并未根尽,五十年代末,一个来自江浙富庶之地公子哥儿探险湘西遇上了危险,也遇上了她。
  那一年,那个年轻的富家少爷,二十五岁,遇见了二十七岁的她,风姿依旧,美丽动人的她。
  盛时容颜,旧时少年。
  世间欢好,不过一见钟情一场。
  还君明珠双泪垂,一枝红杏出墙来。
  情到浓处,两人决意私奔天涯。
  而他,十三岁流浪深山,被她收留,冰雪之中的一片干粮,一碗热粥,从此,在他心中,她就是菩萨。暗生的爱慕在他少年心底滋长着,不见天光。
  那个富家公子,最终带走了她;在允诺这个看守少年,一辈子绝不负予墨的诺言下。
  她离开之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那个倔强的少年的脸,近乎悲壮的表情。那一刻,她想到,她的离开,必然会陷这个少年于水火之中。于是,在她的恳请下,那个富家公子也带走了他。
  从此,在富家公子的支持下,他读书,学习,成了那人的左膀右臂……
  这一生,与其说他安排着富家公子的此生诸事,倒不如说,这富家公子,左右了他的一生。
  那个富家公子,就是程方正。
  ……
  一晃五十多年。
  他将一生,都给了程家。
  而程方正却给了他一桩谎言,关于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就这么毫无愧疚?如此坦然地违背了当初带着她私奔天涯时的诺言,此生绝不负陈予墨?
  巴黎度假归来,他伤心痛苦,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在那座艳遇的城,遇到了更好的良人,不再归来;而他只能在万般无奈痛苦之下娶了自己不爱的富家女……
  如今看来,那痛苦不过是表演,那无奈更像是早已安排。
  只是,当初,他将你留在巴黎,是不是许下了更甜蜜的言语?
  要你在这里等他?
  他一定会回来找你!
  他痛苦他无奈他却不能不娶那个他不爱的富家女。
  然后,此生,你就在冰冷的房子里,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一字不识,再也回不到旧里。
  难过的是,你真的一生都在等他。
  哪怕最后你患上了老年痴呆,忘记了整个世界,却还是记得他,记得他说过,等着他,他一定会回来找你。
  是不是,五十多年,那个二十五岁的男人,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逼着许下的诺言,本就是敷衍,就是大人对小孩的笑话一场?
  ——你要一辈子对她好!明月下,竹影中,院门前,少年说。
  ——我发誓一辈子对她好!她如我的命!她在我的命便在!她亡我的命便亡!青年男子握紧女人冰冷的手,对着看门护院的少年赌咒发誓,凤目狭长。
  ——好!我放你们走!如果你对不起她我这辈子不会放过你的!明月下,少年倔强的脸。
  ——我不会给你这个不放过我的机会的!因为我此生不负陈予墨!青年男子风流英俊的脸。
  ……
  回忆如刀。
  他望着窗外,路牌之上,明月村,500米。
  这山还是这山,这天还是这天,这明月村,你的家,听你说了许多年,如今,终于看到了,却只能是路过。
  就像是,此生路过了你一样。
  夫人,告诉我。
  从此后,为你,报复?还是原谅?
  ……
  208撑最后一方天堂,出最后一份力气!
  滔天的火焰,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座小院,突然被付之一炬。
  村民们有拎着水桶扑火的,有拎着脸盆的,有人冲进了院子又被热浪给扑了出来,也有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吵吵闹闹,熙熙攘攘。
  ——救人啊!
  ——救火啊!
  ——里面没人吧?这是空房子!空了好多年了!
  ——有人啊!姜家的姑娘回来了!快救人啊!
  ——对啊对啊!确实是回来了!还带回了男朋友呢!快快救人!
  ——到底怎么回事儿呢?那个男人好像刚刚被一群人接走了!会不会是姜家姑娘一时没想开自己放火烧了自己呢?
  ——火太大了!进不去啊!
  各种呼叫声不断。
  程天佑原本还在抗拒着钱至,在下车的那一瞬间,他直接呆了,一切的抗拒在这瞬间塌方。
  钱至飞速下车,猛跑过来,问颜泽,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太呢!
  颜泽结结巴巴地说,太太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了。离开之后发现不对!就跑回来,结果,就这样了!我……
  程天佑狠狠地抓起他的衣领,眼眸血红,几乎是抖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颜泽说,大少爷!对不起!对不起!
  颜泽一个手下颤抖着声音解释,大少爷,我们就离开了一下子就回来了!而且我们四处找了,没发现可疑的人!会不会是太太她因为三少爷和沈小姐……自己一心求死自己放的火?那我们是防不胜防……
  ……
  程天佑脸色铁青,俊美的眼眸赤红,不顾一切向院子里冲去,却被颜泽和钱至他们狠狠地钳制住,他们说,大少爷!您不能进去啊!
  他如同困兽,血红的眸子,几乎是歇斯底里,说,闪开!
  ……
  他冲进院子的时候,屋子被火势吞噬殆尽,轰然倒塌,热浪袭来,将他重重地扑倒在院外。
  屋子倾塌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你爱的人,在水里,你追到水里去。
  你爱的人,在火里,你追到火里去。
  这都不可怕。不过是水灭魂,火焚身。
  可怕的是,她就在你的面前,被淹没,被烧毁,你却毫无能力,将她拥进怀里,撑最后一方天堂,尽最后一份力气。
  209那是这世界留给我的唯一记忆。
  一小时前。
  颜泽他们甩着欢快的步子跑没了之后,我从傻掉的状态清醒过来,回头,锁好院门,去到老村医那里。
  他正出诊,我便等起他来。
  他的夫人拖着我的手,聊家常,异常热情。
  三姑六婆聊的无非就是,你有男朋友了没?凉生有女朋友了没?你男朋友有女朋友了没?要不要大妈我帮你们介绍我这里可是人才济济啊美女如白云啊帅哥如粪土啊巴拉巴拉巴拉……
  最后,聊起她的丈夫老村医,她才变得正常起来,有些委屈,感叹人心不古,邻村有人死在他的诊所里,被赖着赔了四十多万。
  她说,姑娘,你看医院都不敢收治的人,你大爷他好心收治了,收治时都说过是尽人力听天命了,病人家属也同意了,结果……哎……人心啊。你说,你大爷他从二十几岁就在村里行医了,几十年啊,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大半夜,谁推开这门,他都跟着去出诊。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愁吃也不愁穿,他还是伺候着这一村子的人,风里来雨里去……别人不知道,姑娘你知道吧?当年你的牙齿咬在了满厚的屁股上……
  我立刻打住了她的话,我说,大娘!我知道!大爷他确实辛苦!
  她恨恨,人啊,得讲点良心!老天看着呢!是不是,姑娘?你说你当年要是没有你大爷,你那屁股,不!你那牙齿就在厚的屁股上了……
  她居然喊他“厚——”?!
  我该感激她没喊“厚厚”吗?
  ……
  一个小时后,在她提了十三次“你咬了何满厚的屁股……”和十二次“何满厚的屁股被你咬了……”之后,老村医背着急诊箱气喘吁吁走进来,喊了一声,水!水!老太婆!给我水!
  老太太迎了出去,说,怎么了?这么喘?一面说着,一面熟练地帮他到了一杯水,接过急诊箱。
  老村医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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