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雁渡寒潭-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知己(代序)(1)
知己(代序)
  饶雪漫
  很多人对我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多像一个作家或诗人的名字啊。
  我的名字是我父亲取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那座小镇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气象站里有一个2号预报员,他说天晴就是天晴,他说下雨就是下雨,他说刮风就会刮风。人们对2号预报员怀着一种近乎崇敬的信任。我的父亲就是那个2号预报员,一个一生尽职尽责的气象工作者。我不知道他给我起这个名字时是否也象天下父母那样费了很多时间翻过很多厚厚的字典,但我知道他并不想让我成为一名作家。我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里希望我能够做一名医生,因为我小时候体质很弱,常常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我的母亲是一名教师,在我孩提的时代,她很热衷于把我按在小凳子上听她讲故事,讲完了又非要我用自己的语言把它们复述一遍。我常常很厌倦这样的练习。特别是在夏天的傍晚,伙伴们都在大操场上撒欢,栀子花的香味远远地飘过来像一种很好吃的软糖,我就像要哭的样子。可母亲多半是不会心软的,讲完了故事还要读一本薄薄的书给我听,我至今清晰地记得那本书的名字是《王老师谈作文》。当然,我的母亲这么做也并不希望我能当上作家,她只是想让我的成绩好一些,能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个好工作,比她过得更好。
  十二岁的那一年,我念初一。我们全家离开了故乡小镇,来到了一座城市,这使我开始接触到一些新的东西,比如唱歌和演讲。我很喜欢唱歌,可是我在新班级里一唱歌就会引起大家一片笑声,原因是我的普通话不标准,常常分不清卷舌和平舌。这让我觉得很是伤心和孤独。挽救我的是班会课上的一分钟演讲比赛,演讲的题目是“我的理想”。同学们纷纷表达了要做教师、工程师、科学家或者白衣天使的愿望。我却说我将来要当一名记者,走遍天南海北,扛着摄像机去采访刚刚夺得冠军的女排姑娘,把作曲家们刚写出来的最好听的歌快速地介绍给人们,让大家一直都能有新歌唱。那时候记者对小孩子来说还是个很新鲜的职业,我是从妈妈给我订阅的一本作文书上知道它的,对它一知半解。但是我独特的理想还是赢得了同学热烈的掌声。这使他们对我这个“乡下”的小妞开始刮目相看,他们好像都忘了我依旧分不清卷舌和平舌,而且没有想到我又瘦又小的身子骨压根就扛不起一架摄像机。
  这件事开始让我对阅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我发现,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或还来不及知道的事是很快乐的。而要做到这点唯一的途径就是读书,读一些课本之外的书。我搜罗了所有我能搜罗到的书籍,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背了咣咣作响的大书包一边走一边看。最要命的是,我还爱上了晚上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书,哪怕是一本很乏味的《京剧知识》,也能让我看到很晚。在被窝里灯光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夜很静,没有风,小小的我便夜夜陶醉在那一份自己营造的氛围中。为此我付出的代价是从此戴上了一副500度的近视眼镜。
  而我真正提起笔来写一些东西,应该是在十四岁。十四岁的我进入了人生一个最重要的阶段,那就是少年时代。由于书读得很多,我有了很多莫名的想法。我遗憾地发现我的少年时代和书上形容的是截然不同的,没有变化没有色彩。普普通通的长相和普普通通的家庭环境不能满足多心多梦的我对生活的渴求。比如我一直很想要一条白色飘逸的连衣裙,一个同桌背的那种玩具型的书包,我所崇拜的明星的所有的磁带和照片,或者最还好是有男生偷偷塞一张纸条给我……但这一切往往都只是一些不能实现的无休无止的幻想。我被这些幻想撞击得郁郁寡欢,内心焦躁。直到我找到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那就是——写作。
  我最初的作品是一首首小诗。我还记得我的第一首诗叫做“黑天使之梦”。这个名字是我在一本琼瑶的小说里看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抒情,就照用了过来。我那时的诗写得很差,不过是一些“为赋新词”的牵强之作,但我对它投注了很多的精力,一下子写满了厚厚的好几个本子。这之后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而我对诗的痴迷也成为了很多人的笑柄。有一次我母亲去学校开完家长会回来,心情很不好,她说当她一提到是饶雪漫的家长时,别的家长就会异口同声地说:“哦!是写诗的那一个。”我如此的“出名”对母亲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讽刺。那一次期中考我的成绩在班上是第四十六名,倒数第三。这使我的父母下决心要禁止我写诗。他们常在我学习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的身后,检查我究竟是在学习还是在写诗。我的父母一直都是很开明的,我知道他们这样做完全是因为迫不得已,内疚使我锁上了我所有的诗集,并发誓考不上大学便不再动它们。
  但是这样的誓言并没有坚持多久,在我念高一的时候,女生中开始流行看各种各样的言情小说,除了琼瑶之外,又多了岑凯伦、亦舒、严沁、还有三毛和她的大胡子荷西。而我那时候依旧是一个发育不全的矮矮的黄毛丫头,穿最不流行的衣服,剪着参差不齐的学生头,做很多希奇古怪的梦。新学校是一所重点中学,藏龙卧虎的地方。尽管我那时已经会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没有人会在意你会不会唱歌或演讲,考试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就这样我开始没有选择地写起小说来。我说“没有选择”,是因为我找不到别的可以让我愉快起来的方法。而在小说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塑造自己,想让我漂亮就漂亮,想让我有钱就有钱,想让我的成绩好就让我的成绩好。所以我那时写作的动机也并不是希望我能成为作家,那纯粹只是一种聊以*的单纯的行为。后来我开始模仿言情小说的情节写小说,只不过男女主角换成了校园里的少男少女。我无一例外地为他们安排了相识、相爱、含泪分手的故事情节。这些小说在无意间被同学发现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它们并不像我的诗那样受到冷落和嘲笑,相反,而是大受欢迎!现在想来,这多半是因为那时大家都太迷言情小说了,作家们写的不够看,用我写的来填一下空罢了。但在当时,还是给了我莫大的鼓励。这些小说除了给班上的同学看以外,还开始向各个班级甚至许多别的学校。他们给了它一个我很害怕的名字“手抄本”。但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的小说越编越多越写越长。慢慢的,我在本市的中学生之间开始变得小有名气起来,甚至有许多外校的女生跑来找我,告诉我她们的“初恋”故事,希望我能把她们写进小说中去。整整一个高一,我一直在孜孜不倦地编写着这些无聊的故事,有时候上课也写,写好一张就传给下排等着看的同学。这一切我的父母都被蒙在鼓里,还好我的成绩中不溜秋的,这让他们深信我不再发疯地写诗,却没想到我正在拼命得写着一些叫不上小说的小说。但那些日子我开始想自己将来会成为一个作家,有时走在街上也昂首挺胸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当初那样的写作真的使我失去了很多的东西,但同时也让我从一种内心深处极度的自卑中解脱了出来,让我变得合群而有自信,少了许多成长的不愉快,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知己(代序)(2)
这样的写作告一段落,是有一次,一个外校的女生给我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言辞尖锐地说:“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写的东西一钱不值吗?我希望你能去看看《飘》,看看《红楼梦》,看看沈从文,看看王蒙。我希望你会脸红。文学是真实的,不要浪费了你的才华!”
  那个女生没有留名,字写得纤纤细细,完全不像她的语言。她还给我寄了一本书,陈丹燕的《女中学生三部曲》。那是一本红色封面的书,纸张有些黄,摸上去软软的。直到现在我仍视若珍宝地保存着。整个炎热的暑假,我一直在读它,那是一种我并不熟悉但仿佛又渴望已久的叙述方式。读一下,心动一下。一种很文学的感觉,像在梦中赤脚走在云端,舒服得想躺下,同时却又想飞翔。于是我停下了手中幻想的笔,我下决心要像陈丹燕一样地来说故事,说给自己听,说给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听。要不,我就一字也不写。
  同时,实在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又遇到了《少年文艺》(江苏)。
  我之所以用“又”字那是因为我母亲其实一直为我订阅了这本刊物,只是我天天忙于胡编乱想,从没好好地读过它。那个夏天对阅读重新的接近让我有些如饥似渴。我从灰扑扑的竹书架上把它们翻出了出来,这一翻,就翻出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最初吸引我的是里面的“少年创作”,看看同龄人发表的作品,我再次发现了自己以往写的东西是多么的可笑,并进一步明白了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作,那就是写一点能表达自我的文字而不是编造一些离自己很遥远的故事。
  半年以后,我把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故事和真实的感觉提炼出来,完成了我的处女作——《无怨的青春》。我记得我写那篇小说只用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我有一种一气呵成的畅*,憋了很久的话一下子倒了出来,成长的阻碍,心灵的压抑,全在笔端恣意地流淌和释放。后来,这篇小说发表在《少年文艺》(江苏)1991年第5期上面。把它从千万封来稿中挑选出来的,是《少年文艺》的老主编顾宪谟老师。
  写作使我拉下了很多的功课,我在高三的那一年一直忙于力不从心得为学业而熬夜,但最终还是落榜了。这时的我才认识到学习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多么的重要,我决定复读一年。那一年里,顾宪谟老师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来一封信,说很多鼓励的话,要求我做到学习创作两不误。同时给我信心的还有天南海北的读者们。《无怨的青春》发表后,我先后收到一千多封读者的来信,学习累了的时候,我把它们拿出来细细地阅读,就如同好友的叮咛和祝福时时萦绕在耳边。就是复读那一年的空隙时间里,我写下了反映复读生心态的《寻找星光》,回忆童年及少年生活的散文《童梦》、《记得》等等。这些文章都先后发表在《少年文艺》上,我的照片还被登在了杂志的封二上,旁边还写着几个让我心跳的小字——未来的作家。
  我18岁的那一年,冬天出奇的温暖。那时的我已经是一名中文系的大学生了,我有一大把一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地写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决定了今生一定要走一条文学的道路。春节快到的时候,我到邮局去拨通了我平生第一个长途电话,打给《少年文艺》。电话是章文蓓老师接的,一向能说会道的我变得异常地口拙。章老师在那头温和地说你的文章写得真上不错啊,要好好得写下去,我们大家都等看你的新作呢。邮局的玻璃窗外走过一个个身材高挑穿着美丽长裙的都市女孩。而我依旧是那个土气而普通的永远长不高的小女生。但我的心里充盈着一种淡淡的喜悦,我知道自己总有一些什么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在遥远的一个叫南京的地方,有一个编辑部知道我的存在。在遥远的一些不知名的地方,有无数的读者知道我的存在。
  从那以后,我在文学的道路上不再是无目的地探索和孤独地行走。我在大学三年里一发不可收拾地写下了很多的文章,包括我先后发表在《少年文艺》(江苏)上的《黄丝带》、《塔里的女孩》、《雁渡寒潭》等等,我变长了一个努力地愿意更多地去思考和观察生活的女孩。大学毕业之后,我分到了一家电台做文学节目的主持人,这时我面临着创作上一个艰难的转型期,离开校园后的我几乎再也写不出任何东西,长长的一年时间里,我一直在寻找一种新的写作方式,但往往只是碰壁,写出来的东西连自己也不愿再看。
  电台的工作琐碎而繁忙,新鲜感过了之后,我开始厌倦于终日接热线电话,拼命地拉广告和处理各种复杂的人事关系。一个飘雨的下午,我从邮局取回一大包读者来信,是我以前学校转给我的。我坐在我的书桌前一封一封慢慢地阅读,我的少年朋友常常会在信中提到一些我早已记不起来的、我的某一篇文章里的某一个细节,或者为我讲述他们成长过程中的一些如意或者不如意的心情,这些来信让我再度陷入了离开已久的少年情结。我的心在刹那间变得清澈而又透明。我高兴地发现生命中有些东西真的是你丢弃不了的,就如同知己好友之间的友情,也许会因小事而暂时地断裂,但终究还是会幸福地团圆。
  人们常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回首我走过的文学之路,我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并不是来自于我的文章,而是我一路走来时那一双双关怀的眼睛和温暖的手,我的父母,我的同学,那不知名的为我写信和寄书的外校女生,提携我的可敬的编辑。鼓励我的成千上万的读者,不都是我一生难得的知己和朋友吗?
  在我要结束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听见春天轻柔的呼吸,风在蓝天下自由地穿梭。又是充满生机的一年,我知道我的少年时代已渐渐地离我远去,但我没有遗憾,因为透过文学的窗口,我可以如此清晰地看到它每一处动人的风景。我想我会更努力地去写作,为了这一份永恒的青春,更为了在这日趋紧张的学业中,这日渐繁华的都市里,所有的愿意抽出空来读我文字的新朋故友。
  

无怨的青春(1)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突然忘了那是怎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
  ——席慕蓉《青春之一》
  一
  青春真的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青春的烦恼也是。
  雪儿将目光投向窗外望着那片茫茫的雨雾一言不发。每每春末,这儿便有这种小雨,缠缠绵绵细细软软地下得人心直痒痒。在你愉悦的时候,它便织出许多憧憬许多希望,在你忧伤的时候,它便缠出许多解也解不开的愁结来。
  雪儿是个热情向上充满生机的女孩子,一个从我们认识开始便帮着我长大的人。也许命中注定我将当一辈子普通人。从小学到高二,无论我竭尽全力去干哪一件事,总不能干得出色。只觉得自己的青春像一只鸟,一只关在铁笼子里的美丽的鸟,怎么也飞不到树林里去展露风采。但雪儿不一样,她走到哪儿,便将那份不可磨灭的热情和自信带到哪儿,使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她的辉煌前途并且无限仰慕起来。
  这些年来我就像是一株一声不吭的草,心甘情愿地衬托着她这朵五彩绚丽芬芳四溢的花。
  但现在她望着窗外的眼神是柔弱而迷茫的,一种在她身上从未找到过的柔弱和迷茫。她是那样醺醺然地醉进这场雨里,就如同从去年冬天起她就跌入那场十七岁的恋爱跌得迷途难返一模一样。
  雪儿的睫毛很长很长,一扑一闪间总让人心动。从前每次透过它我都能想象到一座很大亦很静的教堂,教堂里滴着露珠的黄玫瑰和古老的哑哑作响的手风琴。但现在那睫毛上挂着的是一份长长的忧伤,一动不动地挂着。让我突然想起在黑暗中穿了白布衣举着蜡烛款款而去的修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