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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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便去了阿伟家，用命令的口气，吩咐道：“阿伟，你去叫小三，小利过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出这口气？”

　　阿伟怕事弄大，再被舅舅打，便推说：“小雨我看还是明天吧，反正明天我们放假。”

　　小雨双眼中满是怒火，愤愤地道：“好——就明天！明天一定要老乌龟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阿伟从小雨的神情看出，小雨已下了决心，试探着问道：“要是老头再到家里找，弄不好我又会被我舅打，昨天刘老头把这件事告诉我舅，我就吃了顿，老竹笋炒肉！”

　　小雨骂道：“你真TMD的没用！你要是怕你舅——就别去，又没人逼你。不过别忘了，通知小三和小利。”丢下这句话，小雨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秀英掀起小雨身上的毛毯，在小雨屁股上拍一巴掌，在小雨的耳边喊道：“小雨，起床！阿伟，小利在等你，快点起来啦！”

　　小雨眼睛也不睁：“老妈，我还想睡，你让他们等一会儿不就完了吗！”不过想起树上的气和老师那该死的检查，心中暗骂：“死老头，老乌龟——让人没面子！”小雨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闭着眼睛把衣服穿上。

　　走进客厅，见小利、小三和阿伟坐在沙发上。小雨便骂：“你们几个有病呀？干嘛这么早？”

　　阿伟像是旧社会的小媳妇似的，陪着笑脸道：“都九点了，还早呀！”

　　小雨却不留情面，质问道：“阿伟，你不是怕你舅舅不来了吗？”阿伟有点不好意思，窘迫得低下了头。

　　小三听阿伟说，小雨有大事召集大家。此时，忍不住好奇，上前问道：“阿伟刚才说你找我们有大事，到底是什么事呀？”小利也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小雨。

　　啪的一声，小三的头上，挨了小雨一巴掌。小雨低声骂道：“傻瓜！在家里不要啥都问，难到你都忘了吗？”说着小雨走在前面出了房门，小三有点委曲，捂着并没打痛的头，跟在小雨身后。

　　秀英从厨房回到客厅，见儿子跟阿伟他们已离开。追出房门喊道：“吃过东西再走呀！”

　　“妈，不了……不饿。”小雨的声音有些不清地传到秀英的耳朵，秀英每天去田里都要比清河晚几个小时，就是因为小雨起来的晚，怕小雨不吃饭便跑掉，秀英对着院门叹口气——拿上锄头去了田里。

　　小雨打量一下四周，见路上没人，骂道：“你们几个白痴！是不是找死，这种事能在家里说吗？阿伟，你没告诉他们吗？”

　　小利，小三转向阿伟，急切地追问道：“什么事？”还没等阿伟开口，小雨见到汪峰在后园锄草，警惕地拉过阿伟，耳语道：“等一下，大路上小心让人听见，咱们到村后小溪边再说。”

　　到了小溪边，傻瓜小三早就把小雨打自己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急不可待的问道：“阿伟，啥事？快说呀！”

　　“还记得树上的事吗？”阿伟有些不情愿，反问道。

第八章　小恶人眼中的正义
小三像个女孩子，迈着轻盈的步子，一副愤世嫉俗的神情：“别提那事，谁让咱们倒霉被老头堵在树上，想跑都跑不掉，不过咱不也出气了吗！海洋的羊，不是吃他的豆子了吗？”

　　小利想起小三昨日的落井下石，用力抓起石子，像是小三就是那块石子，往河水里用力一掷，骂道：“你狗日的——你还真衰！我们要让，死老头，老乌龟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惹上咱们，就让他没好日子过。吃了他的豆子，就应是正好打个平手，他不是又跑到学校找吗？”原来第一次偷樱桃，刘老头并未去小利家，可这次找到学校里，被老爸知道了，回到家挨了一顿臭骂！

　　小三红着脸，不甘示弱，吼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阿伟见小利，也和小雨一样的想法，阿伟心里真的有点怕——怕事真让他们搞大。自己可和他们三人不一样，心想：“小利他老爸是村长，他怕啥；小三和爷爷、奶奶一起住，老爸、老妈在外打工，爷爷、奶奶对他非常骄宠，犯错仅是骂几句了事；小雨就更不用说，他老爸中年得子，那小子长这么大，不论闯下什么祸，爸妈都不忍在他身上加一指。只有自己命苦，自从老爸、老妈离婚，爸妈都不要自己，要不是外公收留自己，不知自己有多不幸！可自从外公死后，那年已三十多岁还是未婚的舅舅，就算自己不犯错，不高兴时，都会送自己一顿竹笋炒肉。”（竹笋炒肉就是用竹条打屁股，或者打手板。）心中乱想，嘴上便说：“我认为我们还是想一想老师的检查，至于找老头算帐，咱们也该知道，咱们那是偷东西呀！”

　　小利斜眼看阿伟，一副老子训儿子的腔调，训斥道：“你傻呀！那死老头的东西能叫偷吗？上几天文家的鸡就是被他吃了，他还欠商店那么多酒钱懒着不还。前几年他三儿子打他，你们知道为什么吗？那是他儿子不在家，他敲儿媳的门。我老爸说前几年，要不是他和李友才老婆有做风问题，他今天早就是镇委书记啦！你们不知道吧，他曾经是师长的井位员，他做代理支书时，那位首长还来看过他，后来要不是做风问题，他今天也许是县长了！”

　　小雨怒道：“别费话，就听他做过的事，他不惹咱们，咱们也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正义’！”办法我已想好了，小兵张嘎谁看过，小雨轻声对小利、阿伟、小三，说：“如此，如此……今晚十点半，咱们在这里见面。”

　　小利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口气，质问道：“小雨，你怎么才来？都已十一点了，我们在这儿等你快有一个小时啦！”

　　“哦！可能是我家钟慢，我是看时间来的。”小雨在心里骂：“你们几个傻瓜，能说我看电视忘了吗！”

　　“我们去哪里弄草？”小三询问道。

　　小利神气活现，回答道：“不用草，白天我早侦察过了，死乌龟房子后面的墙是垡头砌成的，我们就地取材，用垡头。并且用垡头有两个好处。一、就地取材；二、他想往出拿，不把烟囱拆开是不行的。”

　　“那我们怎么干？”阿伟很是担心，问道。其实阿伟真的不想来，更不想跟着他们干，可不干小雨他们就再也不会和自己玩，人最怕的是孤独，硬着头皮来，但心里始终在想：“这几个傻瓜，要是放弃有多好呀！”阿伟的问话，此时也是小三和小利关心的事。月光下三张脸，用询问的目光盯着小雨的脸。

　　小雨带着三分怒意，七分心中没底，骂道：“你们几个有病呀！干嘛这么看我？”

　　“我们怎么干？”三人盯着小雨，异口同声问道。

　　小雨骂道：“你们几个小王八蛋，动真格的你们就软蛋了！”不过小雨也有点怕，心想：“这次面子丢得太大，死老头不但到家里，还跑到学校告老子的状，怕也得干，谁让咱是男人呢！”

　　小雨看着小利，心中的怒气支撑着，吩咐道：“小利，你去看住那条大黄狗，你们是邻居，那条狗你能搞定吧？”

　　小利一听只是不让狗发出声音，马上回应道：“保证完成任务，请首长放心。”

　　小雨转身接着道：“阿伟，你在窗下，看着老头，只要被他发现，就马上给我们发信号，你就学青蛙叫。”

　　“小三，你在下面给我递垡头。”几个人一听，不用上房爬烟囱，都如释重负。小雨心里也在骂：“狗日的要是让你们爬烟囱，你们能干吗？”接着不乏自负的，自我表扬：“再说了！你们那笨样哪能完成这么大的任务呢！”月朗星稀，老头睡得和猪似的——

　　白天在田里干了一天的农活，再加上每天晚饭喝半斤六十度的小烧。

　　阿伟在窗下，小利坐在那条大狗身边，用手轻抚狗的脑门，那条狗也就安静，小雨正要爬烟囱。小三压低声音：“那边有梯子。”

　　小雨很是高兴，吩咐道：“快拿过来。”

　　“太重，我拿不动。”小三双手一摊，做个无可奈何状。

　　小雨骂道：“你狗日的真没用！等一下，我和你去抬。”

　　小雨刚要往上爬，阿伟打手势示意停下。小三见阿伟打手势，转身便跑。小三一跑，小雨心里也有点发毛，刚要跑，见阿伟还在窗下，小雨心里也就有了底，要是老头发现，阿伟不他娘的先跑才怪。小雨把身子贴在墙上，向窗台移去，声音压得细声细气，问道：“怎么回事？”

　　“起夜，撒过尿，又喝了点水，便又倒下了。不过最好还是等一下，等他睡熟，再动手吧！”阿伟趴在窗台下，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腿都有些发抖。

第九章　誓分高下
小三自己跑了一段路，见小雨，阿伟他们没有跟来，停下来听听也没有异样的动静，蹑手蹑脚回到烟囱下。见小三回来，小雨敲小三的头，没好气地骂道：“你狗日的！还真仗义，比兔子还快。”

　　小三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只是牵强的露出笑脸！十分钟还不到，屋中又传来老头那，只有才猪能和他一比高下的鼾声。阿伟打个手势，示意可以动手。当小三把第一块垡头递给小雨，小雨犹豫了，心中想：“要是垡头落入烟囱里，会不会发出很大的噪音？要是被老头发现，自己在烟囱上，能跑下去吗？”

　　小雨没有把手中的垡头丢到烟囱里，又让小三递给自己一块，小雨把两块垡头一上一下同时丢下，从梯子上急忙溜下来，其它人还不知小雨怎么了。小雨怕发出噪音老头知道，就再没机会，所以就同时丢下两块。丢下后，急忙溜下梯子，怕自己跑不掉。小雨下来后见阿伟没动静，心中有了底，老头没发现；又爬上烟囱，十来分钟十多块垡头，把老头的烟囱塞满。

　　刘老头起床像以往一样生火煮饭，可火一点着，烟就往回冒，不到两分钟屋内全是烟。刘老头被呛得不住咳嗽，走出房门看天气，见并未刮东南风。（因为烟囱比房子矮，刮东南风时风被房子挡住，烟往回跑，可那样的天气在春天时也不多见。）刘老头拿出绳子和一块方砖，用绳子把砖头绑起，搬过梯子，到烟囱上把砖头抛到烟囱里，手里握着绳子。只要上下拉绳子，就可以把烟囱里挂的灰尘弄掉。可砖头往下一抛，手里的绳子只进入到烟囱里几十公分。刘老头很是纳闷，溜下梯子，拿一根木棍到烟囱顶往下试探，木棍进入到七十公分左右，不管再用多大力气，木棍也不再往下走。无奈刘老头把烟囱底下刨开，见里面被垡头堵死，刘老头被气得脸发紫，身上的肌肉不住的在颤抖——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出院子骂开了——

　　吃早饭时，清河喝一口小酒，叹口气道：“刘老头的烟囱被塞满垡头，老头在大街上骂一早上了。老头这辈子是没做啥好事，可都一大把年纪，不知又得罪谁，把烟囱给堵死——不过，老头也真是的，骂二个小时啦！什么难听骂什么，人要是活到他那样也真够失败的！”

　　秀英有着善良女性特有的心境，怜悯地说：“堵老头烟囱的人也真的太过分，不管怎样，老头已是六十多岁，儿子和女儿谁也不管，虽说老头没做过啥好事，可人到老年一人独居已够可怜了！身边没一个亲人，老话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儿女谁也不管老人，又住得太远，才有人敢欺负老人呀！可人到老年又是什么人跟他过不去呢？”

　　听老爸、老妈谈话，小雨心中暗自高兴，老头骂大街，那一定是不知谁做的。只喝几口粥，拿起书包，跟秀英打招呼道：“老妈，我去上学了。”

　　清河见小雨只喝几口粥，爱惜的看着儿子，说：“多吃点，到学校会饿的！”

　　“不想吃！”

　　清河从衣袋中拿出一叠钞票，从中抽出两张五元的，递给小雨：“给，饿就买点吃！”

　　小雨接过钱，一个转身便跑出房门。小雨本想去找阿伟，刚走出院子，听见刘老头还没收工，依然在骂。小雨好奇心大起，想过去看一看那骂人犹如唱歌，根本不会脸红的刘老头——

　　然而，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本自以为在骂人上，已有很深造诣的小雨，听过老头那恶毒的言语，真是自愧不如——

　　一听之下，更不由怒从心生，也没心情去找阿伟，一个人去了学校。

　　刘老头也真够厉害，每天早饭前、晚饭后，老头那让人一听生厌的言语，都要让那些敢在他身上打主意的人，每天都听道自己的诅咒。

　　小雨在心里暗骂：“死老头，让你骂！”六天后那个夜里，曾经那四个孩子，又一次故计从施——再一次把刘老头烟囱塞上。

　　谁知刘老头这一次骂得更凶，左手拿着一个铁制的洗衣盆，右手拿着一根木棒，一边骂，一边敲打着洗衣盆。

　　这一次不是小雨——而是阿伟、小利、小三主动找小雨。几个人听老头骂得太过难听，异口同声地对小雨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死老头把嘴闭上！”

　　老头也真是不一般，第二次烟囱被塞，到今天都已十来天，可老头把那些塞自己烟囱的人，十八代祖宗都不知骂了多少遍？

　　然而，刘老头，每天干完农活回来，喝上半斤白酒，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生活，要是不骂上一阵子，觉得周身都不舒服！

　　小雨满不在乎地说：“老乌龟，他能骂——我们就不能塞吗！”

　　小雨他们真的又做了第三次——

　　刘老头从烟囟第三次被塞后，再也没骂过——

　　原来支书听刘老头天天骂，影响太不好，劝道：“刘叔，你还是别骂了。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老是这样骂，他就这样塞，这可是第三次。你有没想过，老是塞一位老人的烟囱的人也不会是君子。小人可是惹不起的，我想你比我清楚，要是下次不塞你的烟囱，一把火把你的房子烧掉，把你烧死在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头听过支书真真假假的话，加上人到老年时的无助，觉得心都发冷——

　　老头更想不到，是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过不去——

　　从那天起老头的生活又回到从前——

　　几个小恶人，也就忙新的事去了——

第十章　与畜生的梁子　　　上
小雨和小利走出院门，见老师带着一个小男孩经过，二人齐声说：“老师好！”张坤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和自己的学生打过招呼。小雨和小利盯着老师的背影，小雨“呸”的一声，吐口唾沫，眼神中满是怨毒！恨恨地道：“狗日的！让你拽，五年后老子一定打得你，见到我便跪礼相迎！”

　　“我靠！干嘛要五年呀！咱们现在就能出气，只是怕你不敢——”小利的小眼睛眯缝着，右手搭在小雨的肩膀上。

　　“狗日的！你干嘛说话大喘气，把话说完。只要能出气，还有啥不敢的！你看老师那德性，他也太嚣张了！就算我老爸找校长，让老师对我严点，也用不着，天天等到老师下班才让我走吧！你狗日的，学习也不比我好，可你咋就不挨留呢！”小雨正发着牢骚，“汪！汪……”一条毛色黑油油的，四肢健硕，两耳朝天的大笨狗，拦在路中间，一副随时要扑向小雨和小利的架式。

　　“小雨，快拿弹弓，射它眼睛！”小利声音发颤，想跑又怕一动，那条狗便扑上来。

　　小雨也被吓得，直哆嗦！“我根本就没拿弹弓，你让我用个鸟射！”

　　“那咋办？”小利双眼不离大黑狗。

　　“你狗日的问我，我哪知道咋办！有办法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