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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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小雨，女孩觉得面前的客人好怪，一桌子菜肴，却只一个人。出于对客人的礼貌，女孩回答道：“李玉华！”

　　小雨摇晃酒杯，对着酒发呆，然后喝了一大口，对女孩说：“你不用站着，坐下来。”

　　“不行，我们这儿有规定。”服务员有点窘迫，回答道。

　　小雨长叹一声，说：“在这座城市只有我自己，我只想得到生日祝福。”小雨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元钱对女孩说：“你只要祝福我，桌子上的钱就是你的。”

　　女孩本就认为小雨不正常，现在更确信无疑。可看到桌上的钱，女孩真是机灵，也不在管小雨是否正常，唱起了生日歌，一曲结束。小雨不知女孩是真是假，只见女孩微笑着说：“祝，郑小雨生日快乐！”

　　一个人要一大桌子菜自己却一口没动！一瓶红酒，只喝二口。小雨也用金钱买来那个女孩不知是真是假的祝福——

　　身上还有一千多元，小雨要在这一晚上全部消费掉。小雨去迪厅，十几束鲜花送出去，口代里的钱也就光了，小雨也就安心了——

　　然而，回到家小雨病了，身上却只剩下几十元钱。去医院，想都别想，别说是小雨，北京的打工仔，要不是工费，有几个生病就去医院的——

　　小雨身上的余下的钱连打个点滴都不够——

　　小雨买了点感冒药，吃上还是不解决问题，小雨从床上爬起。到大街奔跑，直到双腿发软，脸上流下汗水，小雨才回去睡下。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小雨感到浑身乏力，只是头不再痛，也不觉得冷。

　　坐起身，小雨才明白，自己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没人能代替！昨晚要是自己就这样死去，都没有一个亲人知道。

第十五章　成了真正的流浪汉　　　上
小雨把书寄存在房东那里，把与李馨有关系的一切，都让它在火光里随风飘去，背上背包开始了新的生活——

　　七月二十九日，小雨离开了他蜗居三个来月的地下室。连下了几天雨的北京，也没因小雨要走进新生活而所有改变，小雨在中关村走下公交车，天空仍淅淅沥沥飘洒着雨滴——

　　其实，小雨心里也是有计划的。小雨本想：“白天在超市上班——至于吃的吗？在加工间里吃些面包就好。晚上就睡住在广场上，白天上班，晚上露宿街头，自己那脑壳才不会胡思乱想，等到发了工资——再租房。那时一定会忘记，所有的不开心的事！”

　　当天小雨便到超市找工作，还真如小雨的意，面包房的主管让小雨第二天办入职。小雨兴奋地离开超市——

　　可到外面，最喜欢雨天的小雨变得忧心忡忡，“雨要是不停，到晚上可要怎么办呀？”一天就要过去了，身上没钱，只有下JLF的卖场里看书打发时间。小雨感到时间过得好快，十点半，JLF闭店，小雨这时也该找个容身之地，可北京太大，然而，没钱容身之处真的好难找——

　　不对，应是没有——

　　小雨心想：“那次天津，做乞丐没有露宿过街头，今天就把它给补回来吧！今晚就在，中关村广场过这一夜吧！”

　　倒在那冰凉的花坛上，根本睡意全无，没办法只有闭目养神。可就算是这样的花坛，还是有保安告诉小雨，这里不能倒着，更不允许睡觉。

　　小雨坐起身，夜潮湿阴冷，小雨背起那沉重的背包，开始不停的走，可走又能去哪里呢？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黄晕的灯光下，小雨就这样走在大街上，小雨感觉到：“保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无奈的小雨坐到新东方学校的台阶上，又冷、又累、又饿、又渴、又困、又想家——

　　想倒下——对流浪汉来说，那台阶可以用“冰凉”来形容。天空落下雨滴，虽说不是很大，但也让露宿街头的小雨冷得不住地哆嗦。这时小雨有生以来又一次觉得雨让他厌恶，无奈小雨只有尽量靠墙根蹲着。盼望天快点亮起来，当然最希望见到的还是久违的太阳，但天空满是云层。就算天亮，太阳也是见不到的。

　　可这夜就像地狱将人的身心全部罩住，罩得人心好痛苦——

　　小雨企盼，黎明快点到来吧——

　　小雨把背包里的衣服全穿在身上，可小雨仍是冷——

　　没办法只有站起身，身上背着装满书籍的包，开始漫无目的走着——

　　不知哪里是终点——

　　也不知要去哪里——

　　只要走着就不会冷——

　　小雨什么也不在去想，只要能御寒就好——　　　　　

　　小雨感叹道：“北京真大，可小雨却连一块立足之地都没有！”

　　天快亮雨也停了，可黎明前更让人觉得凉气袭人。这时小雨也能看到行人，卖早点的人骑着三轮车开始一天的工作，工地上的工人也都开始工作，小雨见工人们吃早点，小雨的肚子也在对主人抗议，然而口袋没钱的小雨，只能对自己的肚子进行残酷的压迫——

　　任你去叫吧——

　　又困、又累、又冷、又饿、又没力气的小雨，此刻只要倒下就能睡着。可到底哪里能让小雨睡呢？

　　小雨和真正的流浪汉好像还要有很远的距离，那就是小雨的脸皮还没到，能让他倒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睡的程度——

　　也许小雨太过虚伪，就算饿死困死还想保持什么该死的风度——

　　小雨决定去去沃尔玛，但是从中关村广场到沃尔玛，要有三四里地，可小雨认定，只有沃尔玛店前的木制长凳，能让他睡个好觉，最重要的是那儿的长凳附近几乎没有行人。

　　小雨见到晨起开始一天工作的人，他们步履匆忙，不断地与小雨擦肩而过，可小雨却只是要去找个能睡上一觉的地方，他的心中在那一刻真是……

第十五章　成了真正的流浪汉　中
小雨想起了师傅，想起了——爸妈；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冉静、文娟、李馨……想起一年前和阿美开着S600，吃着日本料理，住着北京最好的房间——

　　小雨那一刻是真的明白卖火柴小女孩的心情——

　　小雨实在是困，倒在沃尔玛店前，一处避静的地方的木制长凳上睡着了。虽说是三伏天，连落几天雨的北京，还是把只睡不到两个小时的小雨冻醒了。起来坐一会，全身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肚子又饿，身上的钱今天也已花光了。饿得浑身无力，脸也就不要了。沃尔玛有让顾客品尝的食品，虽说吃不饱，还是可以减轻饥饿。

　　小雨此刻也不在想——李馨；不在想——师傅；不在想——爸妈！

　　小雨此刻好饿，走到沃尔玛那些诱人的食品前徘徊，里面品尝的东西真是丰富，可好些品尝的食品，员工把它分割得块太小；就算你在一个地方吃十块香肠，也许还没有平时吃一口多。然而，小雨那样稚嫩的脸皮，哪里能在一个地方吃上十块，小雨这里尝一口那里尝一口，一圈下来可以品尝的地方也就那么十多个；小雨想再重新走一圈，可总觉得店内的员工在注视着自己。（当然，这只是小雨的疑心生暗鬼，他又不是刘德华，哪有人会盯着看他呢！）然而，这点食物对一个像小雨这样的年青人，还是几顿没吃到饭的年青人，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小雨的心给小雨下了道死命令——

　　“今天一定要抓紧找房，今晚说什么也不能住在大街上。”

　　然而，口袋里没钱，怎么办呀？小雨最后决定，把手机和学习机挡掉，也要有房住，昨天那一夜，小雨真的——怕了！

　　——北京真是大！你想找房也不是那么容易，小雨从中关村到知春路，不知走过多少个个来回。小雨的脚走出了脚气，脚趾Y奇痒无比，小雨便用另一只脚用力的踩痒处，可结果只能是又痛又痒；嘴唇也干裂，并且不下雨的天，开始闷热，直到下午小雨找到长远天地。到地下二层一问有房，小雨心想：“不错，离超市也近！”

　　但口袋没钱怎么办呢？

　　小雨尽量展现最甜的微笑，忐忑不安地对房东说：“大姐，是这么回事，我钱包被偷了，我在超市上班，你看我把学习机先放你这儿，等我开工资把房租交给你，你在把我的学习机还我，你看可以吗？”

　　不知是小雨长得英俊，还是地下室的房子不容易出租，也许是小雨的学习机足可以顶替房租。总之，房东大姐给了小雨房间的钥匙。

　　住房问题算是解决了，可地下室，又是地下二层，连雨天让地下二层更加潮湿阴冷，小雨连被子也没有，倒在床上血液循环也就漫下来，感觉神经让小雨的身体不住的哆嗦。想睡觉那是不可能，还好办公室里的大叔给小雨拿来一双被子，可那是一些从地下室搬走的人遗弃的被子，小雨的脸窘迫地不知往哪里放，脸红到耳根。但阴冷的滋味战胜了小雨羞涩，小雨道过谢把被子留下。

　　又潮、又破、又脏、又有霉味，怎能盖在身上？小雨真想给老爸老妈打电话要钱，小雨讨厌这种生活——

　　可小雨想起师傅，想起六十多岁的老人为给他徒弟上一堂生动的哲理课，那位有着自己公司的老人，带着他的徒弟跪在天津街头。小雨双手不住拍打自己的头，问：“郑小雨，你是男人吗？难道一有难处就想家吗？”

　　第二天，小雨洗过脸感到头晕，走出地下室天气又闷热，想去买点吃的，可身无分文，只能是用自己无力的双手，给肚子点虚假的安慰——

　　小雨双手，就那样无力地轻抚肚皮！

　　去人力资源部办入职，然而，让小雨绝望的事，再次发生——

　　小雨走进人力资源部才知，原来这家超市和小雨已前上班的那家超市不一样，办入职时要交二百元的工服押金。小雨听到工服押金，对身无分文的小雨来说，虽谈不上万念俱灰，也是犹坠冰窟——

　　走出人力资源部，小雨失落的情绪，绝不低于——落榜的秀才！

　　痛苦的程度绝不少于——失恋时深爱对方的男女！

　　饥肠辘辘的小雨，又同时失去希望，所有不幸与忧伤都向小雨袭来，小雨只觉的再不吃东西，马上就得死掉——

第十五章　成了真正的流浪汉　　下
小雨走到公用电话厅，可身无分文，小雨不敢直视电话厅里的妇人，声音低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拿出手机说：“我身上没钱，打个电话，我把手机放你这儿，等我取来钱再把手机取回，您看可以吗？”妇人抬眼看看小雨，小雨不自在的把头压得更低，小雨不知是自己耳朵听错，还是妇人见小雨过于落魄，小雨听道妇人，说：“没事你打吧！只要不是国际长途今天我破例，给你免费！”

　　小雨不住的点头称谢，可拨通师傅的电话，小雨赶忙把电话扣上，转身跑开了。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小雨加油啊！就算让世上所有的人失望，也决不能让师傅——失望！”

　　高傲的小雨又低下那高昂的头，去了家乐福，在食品区，只要能品尝的东西，小雨可是都没放过，小雨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小雨心想：“还是把手机买掉，可一想老妈要是连系不上自己的儿子，还不被急死，这个念头又打消了！”

　　小雨开始找工作，这时才知道身无分文，又没有文凭的自己，能到哪儿找到工作呢？两天里小雨跑遍了中关村西区，然而除了酒店，小雨真不知自己能去哪里——

　　时间对于小雨来说，像是蜗牛爬行一样缓慢——

　　可五天的时间又是那样的快，已五天没吃过一顿正餐的小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空了，四肢也不在属于自己，在小雨的内心有种莫名的呼唤，要是能在此时永远的睡去也是一种幸福——

　　可小雨又觉得，要是死在这样的地下室，或是被饿死，郑小雨的人生也太失败——

　　小雨从背包里拿出小利和阿伟与小三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小雨童年写字不好，却非常喜欢钢笔，所以小雨的生日，几个死党，送小雨的也都是当地能买到的各种各样的笔。小雨看着笔，惭愧地说：“哥们，我小雨要对不起你们，把你们送我的笔拿去换点吃的东西，希望你们可别怪我小雨。你们也不希望小雨饿死吧！”

　　小雨拿着派克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地下室。小雨犹豫起来，在地下室的想法，此刻要去把它变成现实，小雨觉得是那样的力不从心！但决不是因为笔是哥们送的生日礼物！而是小雨的脸皮，说自尊也可以，说虚荣心也行——

　　小雨四周望望天马上又要黑下来，小雨想去家乐福，可小雨担心自己走去，不知是否还有体力走回？

　　也许是饥饿，和一切动物的本能让小雨战胜了他的自尊和虚荣。然而，这决不是就代表小雨可以吃到东西！

　　小雨拿着笔走到路边卖玉米大娘的身边。小雨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窘迫，小雨的左手死死地抓住衣袋，右手拿着两只笔，声音也有些沙哑地说：“阿姨，我能用这两只笔换几个玉米吃吗？”

　　卖玉米的大娘，刀条脸，眼睛不大，尖下巴，嘴唇很厚。大娘不肖一顾地瞟了小雨一眼，用很浓的带着河南口音的普通话，说：“这样的笔我家多的是，你要是想要的话，我送你几只……”

　　至于大娘往下的话，小雨一句也没听到——

　　当时旁边有人等着大娘烤玉米，小雨痛苦地转身就没入人群中。小雨在心里不住的骂：“郑小雨，你真是贱呀！前人宁愿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而你却要拿笔和人家换玉米吃！”

　　其时本来马路两边，至少得有四五个卖玉米的小摊。小雨在那儿徘徊好一会儿，经过好多内心的挣扎，才向年龄比较大一点的妇人走去。这也许就是小雨的错误，如里小雨走向年青的女孩，也许就能换到玉米，因为年青人也许会知道派克笔的价值——

　　可小雨却……

　　然而——不应说是小雨，也许是其他的男性青年在小雨当时的处境，也没有勇气走到年青的女孩面前，说出要用笔换玉米吃——

　　当小雨再次回到地下室，不知为什么小雨不再感到饥饿——

　　小雨决定，明天一起床就去那家韩式餐厅上班——

第十六章　初当保安——　　上
睁开双眼，小雨右手成拳在前额重重的敲打，自言自语道：“郑小雨，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努力，因为你是男人，你身上背负着师傅对你的期望，决不能让师傅失望。”

　　“总之，你现在还是进步了！能为自己的肚子，去超市吃人专为顾客准备的品尝食品，能住这样的地下室，能把儿时同伴送你的笔拿去换玉米，那保安这份工作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丢掉自己的自尊和虚荣心吧！起床，上班……我郑小雨要上班——”

　　一星期没吃饱饭的小雨，没想到餐厅里的员工每天早餐是馒头，咸菜丝；一个铁桶，里面是大米稀饭，只是这稀饭是上一天吃剩下的米饭制成。这顿早餐是小雨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也是最让小雨没食欲的早餐。就算在砖厂，早餐还可以到外面吃。然而，此刻没钱的小雨食欲却大增，吃掉两个馒头。

　　吃过早餐，是部长点名，算是一天工作的开始。也是对小雨最大的考验，心中有个成为英雄的梦想的小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第一天，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学站姿、挎立；有四年驾龄，还要学指挥车辆，最难忍受的是，要在店前挎立姿势站着。

　　也许这不是最难——

　　但大街上熙来攘往的车辆和过往的行人，对这个自尊心极强，二十岁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