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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年代的非常爱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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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阿嫂今天也是来赔罪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一席话,把秀秀说得心里熨帖极了。秀秀对蔡桂花不仅不讨厌了,而且颇有好感。那天参加地头大批判现场会的有多少人,能够前来表示负疚和歉意的只有蔡桂花。近日又有人在背地里唧唧咕咕议论要补划阿爸为漏网富农,左邻右舍像躲瘟疫似的躲着,她蔡桂花却来探病送礼,可见骨气非同一般,秀秀就打心眼里感动。霎时间,秀秀脸上云消雾散,两个小酒窝里早盛满了亲热的笑意。
  蔡桂花伸出一根兰花指,抚一抚秀秀的脸颊,哀哀的声音真是心疼极了:“好妹子吔,你瘦多了。”
  秀秀淡淡地说:“都是侍候我阿爸累的。”
  蔡桂花笑笑:“我看也不全是,妹子,我猜你准是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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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吃了一惊:“我能有嘛心事?”
  “秀,读书识字,阿嫂不如你妹子。可阿嫂比你痴长几岁,谷子也比你多吃几十箩。”蔡桂花有点神秘地媚笑着,“你的心事瞒不过阿嫂,我能掐会算!”
  “鬼!我不信。”秀秀苦笑一下,却是那种没有底气的声音。
  “你不信?我来猜猜看。”
  “你爱猜就猜吧。”
  蔡桂花脸上的神情更加诡秘了,瞅瞅屋里,又瞄一瞄院外,断定说话的环境绝对的安全了,才把抹过蛤蜊油浊香熏人的脸蛋凑到秀秀耳边,把嗓门掐得细细的。“好妹子,你想婆家了!”
  “咄!”秀秀满脸飞红,眼露愠色,“胡说八道!”
  “好妹子,莫难为情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啊!可是像你这样家底富裕一点的人家,一到挑对象的年龄,都难免为成分发愁咯。秀,报上和广播上常说,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前途是能够争取的。我看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好大的口气!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的婆娘子,还敢挑剔报上广播上说的至理名言?秀秀双眼瞪圆,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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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瞒天过海(9)
“这话对那些出身不好的狗崽子来说,很对,完全对,百分之百的对。你看看,我们公社的地主崽、富农崽,哪个有出头做人的一天?可四类分子的女儿,挑选的天地就大多了:她们如果再挑个四类、五类、九类狗崽子,那就是乌鸦落在猪身上,黑上加黑,世世代代黑下去,真是一条道黑到底了;如果找个红五类,以红带黑,黑的也能变成红的。秀,你想想,解放后有多少地主女、富农女和资本家大小姐,嫁给大干部做官太太的?为嘛咯?还不是图个靠山,图个前程,图个子子孙孙都能脱胎换骨改变成分!”
  蔡桂花好像跟秀秀已经很亲热、很贴己了,并排坐在小院浓荫如盖的瓜棚下,手拉手膝碰膝的,唧唧咕咕,从远到近,从古到今,跟秀秀说了许多选夫择婿的道理,让秀秀大开眼界,这才知道人生在世还有这么一门深奥的学问。
  最后,蔡桂花才图穷匕首现,说到她此行的真正目的:“秀,阿嫂真是弄不明白,刘主任一直想跟你好,你怎么看不上人家?”
  “噢?”秀秀恍然大悟,眼里又是火光闪闪了,“你原来又是来为刘福田说媒的。哼,叫他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刘福田!”
  “秀,这又何苦呢?刘主任他完全是为你好。你想想,他刘福田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公社的一把手,还是省、地领导都看好的红苗子,莫说找个回乡女知青,就是找个下乡女知青,娶个拿工资吃公粮的女干部、女教师、女演员,也是三个指头撮田螺,十拿九稳的!”
  “哼!”秀秀气狠狠地撇一撇嘴,“他刘福田割我阿爸的‘尾巴’,还要把我阿爸打成富农,就是我愿嫁他,他也不敢讨我做婆娘子吧?”
  “秀,你真真冤枉了刘主任。割‘资本主义尾巴’是上头压下来的;查漏网富农是群众闹起来的。这不能怪刘主任咯,刘主任倒是一心一意想保你阿爸的。”
  前些天,秀秀听刘福田也说过同样的话,可见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不由又把警惕性提得高高的。秀秀用鼻子笑笑说:“哼,可笑,太可笑!把我阿爸都逼疯了,还说一心一意想保我阿爸?”
  “唉,好妹子,你误会了,这正是刘主任的一番苦心:他只有娶了你,才能搭救你阿爸。”
  “噢?”秀秀更摸不着头脑了,“我倒要听听,他刘福田怎么搭救我阿爸?”
  “刘主任说了,哪天你和他订了亲,结了婚,你就是他的婆娘子,你阿爸就是他的老泰山。有了这层关系,公社又有哪个干部,村里又有哪个社员,还敢说要把你阿爸整成个富农分子!再说,刘主任是个在省、地两级都挂了号的年轻干部,就算群众有点意见,你成了刘主任的婆娘子,公社和县里也得给他留点面子吧?”
  “真是这样?”秀秀仍是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蔡桂花又与王秀秀耳鬓厮磨作无比亲热状,“我悄悄告诉你吧,你千万莫告诉别人啦!要不是刘主任暗地里做了许多工作,查漏网富农这把火,早就烧到枫树坪了。”
  “噢,真的?”
  “这还能有假?你看邻近村子都闹得天翻地覆,只有枫树坪鸦没鹊静,不是刘主任一只大巴掌摁住压住,你阿爸早就提溜去敲锣游乡了。”
  真是虚惊一场呀,秀秀揩了揩额角上的一片冷汗,仍是放心不下。“刘主任真有这样好?他为嘛要这样做?”
  “刘主任喜欢你呀!”蔡桂花笑了。笑得有些夸张,有些艳羡。“真的,秀,刘主任爱你爱到骨髓里去了,你还不领情?好妹子,莫傻了!阿嫂是个过来人。阿嫂像你这般年纪,也是城关镇上一枝花,可惜阴差阳错,嫁给个没卵泡的,唉,这个苦呀,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噢!”说着说着,蔡桂花神情黯然,心酸欲泪。
  秀秀一颗枯井般的心陡地微波荡漾了,焦黄多时的苦脸也有了红润,期期艾艾说:“阿姐,你容我想一想吧;再说,这终身大事,我也得禀告我阿爸。”
  “好,阿姐就等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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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桂花见秀秀口气柔软了,脸色和善了,料想事情成功了七八分,这笑容满脸地才起身告辞。
  自从过了二八年华,给秀秀写情书的后生哥就没断过线;到她家提亲说媒的,差点踏破门槛。但是,秀秀只一心一意看上吴希声。现在,她方寸已乱,心中的天平有了新的倾斜。
  然而,要秀秀当机立断,拿个主意,还是十分犹豫的。她左思右忖,总觉得心头还悬着块石头卸不下来。这块大石头就是吴希声。自从一月前在树林子里掴了希声一记耳光,秀秀好久不去知青楼走动了。当然,更不会给吴希声当义务保姆,希声也不敢劳驾秀秀给他当夜校的教学助手。两人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如同参星与商星,永不碰头了。张亮和蓝雪梅都对他们的分手莫名其妙又深感惋惜,便从中撮合,想让他们重归于好,秀秀和希声都断然回绝。现在,秀秀真要出嫁了,那个斯斯文文的知青哥的影子,又总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毕竟刻骨铭心死去活来相好一场啊,总得跟人家透个信吧。秀秀知道刘福田管束知青们是严了一点,在上海知青中尤其没能留下好印象,秀秀觉得更有必要作一番表白。说嫁人就嫁人,人家会在背后嚼舌头,让她王秀秀担个喜新厌旧爱攀高枝的恶名。
  
第七章 瞒天过海(10)
日落时分,秀秀独自一人去溪埠头洗衫裤。这天她洗得特别认真,洗了一遍又一遍,把那几件本来就很破旧的衣衫差点搓成一团烂泥。秀秀不是突然有了洁癖。秀秀要在这里等吴希声。每日黄昏,希声收了工,总要在这里洗手洗脚。希声常常挨刘福田的尅,近来干活卖力多了,收工总是最晚的一个。
  秀秀等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在晚禾夹道的小路上,吴希声的身影出现了。他扛着一把锄头,戴着一顶笠帽,懒洋洋晃悠悠地走过来。秀秀手上停止动作,心跳突然加快。吴希声走近了,走近了,到了水车边,他忽然看见蹲在溪埠头的王秀秀,踌躇一下,刹住脚,转过身,几乎又要在秀秀眼皮底下消失。秀秀连忙撕开嗓子喊了声:
  “喂!”
  吴希声站住了,转过身,看了看秀秀,没敢答理。他不相信已经生分许久的王秀秀会在这里叫他。
  “喂!”秀秀把声音提高了,目珠定定地盯在吴希声身上,“你聋了,没有耳朵?”
  “是叫我吗?”吴希声一边怯怯地问,一边慢慢走过来。
  “这溪埠头除了你,还有谁?”
  “哦?哦!”吴希声尴尬地笑笑。
  秀秀没敢多看希声的脸,他似乎又瘦了许多;却低下头,盯住夕阳把他投在溪畔的颀长的影子,那可是高高挑挑的一株白杨树啊!
  秀秀柔声说道:“我是老虎,会吃了你?”
  “嘿,嘿,你唤我做嘛咯?”希声踩进深可及膝欢畅活泼的溪水里,用手指特长的双掌,一下一下戽起清水洗脚,洗脸,洗胳膊。他仿佛要证明离开秀秀也活得好好的,这回说的是相当纯正的客家土话。
  “咦,你能说我们客家话了?”秀秀惊喜地笑起来。
  “当然,要不,我怎么教书?怎么过日子?”希声又改说普通话。他真不愿用这种方式来刺激秀秀。“快说吧,找我有嘛事?”
  秀秀觉得希声的声音还是那样柔柔的,软软的,那种吴侬软语的普通话特别中听,能把深藏心头的许多秘密都勾了起来。真是奇里怪了,自从刘福田向秀秀透露过希声的阿爸进了监狱,她怕过愁过伤心过,这时听到希声亲切的声音,见到这个活生生的人,似乎一切都随之化解,不在话下了。
  秀秀低着头,用手掌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撩起清粼粼的溪水,幽幽地说:“当然有事。可我家有事你会管吗?”
  “到底怎么啦?”
  “我要死了,你会问一声?”
  “咳,到底有嘛事?”希声果然急了,话稠起来,“听说茂财叔病了?没事吧?这些天,我一直想过去看看,可是,可是……”
  秀秀相信希声说的是实话。她阿爸挨批挨斗一病不起,闹得全村沸沸扬扬,希声不会不知道,也不会不操心。可是,他在阿爸眼里一直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敢跨进王家院门一步吗?秀秀觉得心中有愧的倒是自己了,就哀哀地说:“我阿爸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不吃不喝,弄得我没点主意。”
  希声更加着急了,话也说得黏齿倒牙的。“这、这可怎么好?我、我、我找几个知青哥……把茂财叔抬到县城医院去看看吧!”
  秀秀看见希声一脸真诚,心里很是感动。咳,总算没有白疼他一场啊!她又找回两人热恋时的那种感觉,这种谈话要能无边无际继续下去有多好啊!但是秀秀不敢,她怕溪埠头再来个人,想说点要紧话不方便,连忙改成轻松的口气说道:“书呆子,别操心了,种田人命贱啊,我阿爸的病好多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希声暗自纳闷,呆呆地看着秀秀,“那你叫我到底有嘛事?”
  “我、我……”秀秀难以启齿。
  “有话你就快说吧!”希声时不时望一望通向溪埠头的小路,也怕再来个洗衣洗菜的人,神色很是焦灼不安了。
  秀秀终于鼓起勇气,而目光却一直盯着欢快的流水:“我,我,我要……找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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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哦?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希声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秀秀一板一眼说:“我—要—结—婚—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事前希声可没听见任何风声,又傻不愣登地问道:“结婚?你跟谁结婚?”
  “我阿爸要我嫁给刘福田。”秀秀看见希声的目光有点慌乱,心里暗自有点儿高兴,他到底还是很在意我的呀!可是,情况并不美妙,希声立时停止了洗脸洗锄的动作,准备要上岸走人。秀秀连忙补充道,“不过,我自己还没想好,我想听听你的主意。”
  然而,秀秀的补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看见站在清清溪水中的吴希声,突然脸无血色,目光呆滞,声音轻轻地呓语着:“哦,哦,好,好,很好,很好!我恭喜你!恭喜你!……”
  吴希声脸上的汗渍还没擦干,胳膊腿上的泥斑还没洗净,就扛起锄头急匆匆地上了溪岸。
  秀秀大为惊骇,一迭连声地叫唤:“希声,希声!吴希声!说说你的意见呀,啊!我会听你的……喂,你!你?……你这个傻瓜,你这个混蛋,快给我站住!……”
  吴希声啪达啪达地往知青楼飞跑而去。一只人字塑料拖鞋甩出老远,他也顾不上去捡,就那么光着一只脚丫子跑远了。
  秀秀怅然若失,望着那个熟悉的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炊烟四起的苍茫暮色中,消失在古老水车的咿呀吟唱中,不由泪花如雨,簌簌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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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瞒天过海(11)
吴希声的失态实在太出人意外。秀秀想,他是疼我爱我呢,还是忌恨我,鄙视我?秀秀心乱如麻,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但是,眼前被夕阳染成胭脂色的枫溪,使她想起一个月前,她与希声在汀江之畔的山盟海誓,现在已经化作一江秋水,滔滔东流而去,那是肯定无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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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家花与野花(1)
孙卫红在苦槠林中见过老主人之后,再回到花果山,便有些失魂落魄。它看到吴希声脸黄肌瘦,眼神呆滞,猜想他这些日子过得不会舒心。那个外来的两脚兽还老是欺负他吗(刘福田凶巴巴地对待吴希声,孙卫红一直记在心里)?和枫树坪最漂亮的山妹子闹别扭了吗(希声跟秀秀常在一起互相梳理的情景,孙卫红也不能忘记)?再加上肚里怀了崽子,它就更慵懒更怪癖了。老猴王来亲它,它远远躲开;猴娘们来邀它,它不理不睬。它成天满山遍野乱跑,找些可口的果子吃。像它的近亲人类一样,它现在是个娇贵福态的猴婆娘,一心一意地想养个又胖又壮的猴崽子。
  蔡桂花陪着刘福田来相亲了。
  刘福田放下领导干部架子,更没有平常对待富裕中农居高临下的傲慢。好似一阵春风吹来,茂财叔满面愁云不见踪影,浑身病痛一扫而光。他慌慌张张地要上村街割肉打酒,把一双老布鞋也穿反了,左脚的套在右脚,右脚的套在左脚,踢踢蹋蹋的,差点摔了一跤。蔡桂花一手扶住,咯咯直笑:“茂财叔,别忙,别忙,先坐着说说话吧!”
  “阿爸!”刘福田亲亲昵昵叫了声,“吃饭就改天吧,我今天还有公干。”
  “哦,对,对!”茂财叔不敢违拗了,“主任,你是一社之主……”
  刘福田坚决纠正:“阿爸,叫我阿田!”
  “是,是,阿田!”茂财叔当即改口,“阿田呀,你忙,你忙,你准定天天都忙。秀,那就快快筛茶!喂,我房间有一罐高山云雾茶哩,快快泡一壶来。”
  秀秀偷觑刘福田。他头发刚理过,胡子刚刮过,换上一身半新不旧的青涤卡中山装,模样光鲜多了。最大的变化,是少了那股盛气凌人、装模作样的派头,一副恭谦识礼和蔼可亲的样子。当秀秀把一盅香茶端到他面前,他竟然不敢先喝,恭恭敬敬地端给了丈人老:“阿爸,你喝,你先喝!”还没成亲哩,把个丈人老“阿爸阿爸”地叫得跟亲爹似的,秀秀心里就踏实多了。
  接着,双方进入婚事实质性的商议。按照茂财叔的意见,婚事总得办得热闹一点。他只有秀秀这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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