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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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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顿显出失望的样子。玛格丽特知道他这曲曲弯弯的询问后面的潜台词是什么,但她不准备给他说出这些潜台词的机会。
  后来,本顿好像想通了。本顿不再为玛格丽特独自策划的行动耿耿于怀,他跟玛格丽特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总是一副暗暗有所思量的表情。玛格丽特感觉到了本顿正在动脑筋。本顿是个喜欢解决问题的人。现在,他肯定把自己当成一个复杂问题在研究和寻找攻克的缺口。但为了省心思,她宁可不理睬他,宁可装着视而不见的样子。
  直到昨天,玛格丽特才终于有了答案。昨天下午,当几个同事在休息室喝咖啡的时候,大家随意聊起自己圣诞节和新年的度假计划。有人说,要在家里睡大觉。有人说,要带太太儿子到首府华盛顿去看姑妈。罗娜卖弄他说,她要和几个好友到迈阿密的海滩去休假。并有意无意地用眼睛瞟着本顿,补充道:我们一共订好了两座度假屋,你们谁还愿惫去,我们欢迎。
  本顿仿佛没听见,只是闷着头喝咖啡。
  戴维斯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打算呢?罗娜只好指名点胜地追问。
  本顿放下咖啡杯,笑了笑:我准备到夏威夷去看我的一个老同学。我们已经有五年没见面了。当初他结婚的时候,还是我给他当的伴郎。现在,他的第二个宝贝儿马上要出生了。他请我去做教父呢。
  众人都跟着笑了,惟有罗娜的目光黯淡下来。玛格丽特要去夏威夷的消息已经是人所尽知,有心的难免会往那处想。
  玛格丽特站在旁边,觉得无话可说。她一方面可怜罗娜的一厢情愿,另一方面又因本顿的煞费苦心而有所触动。她明白应该对自己和本顿的关系有一个交代了,总这样不尴不尬地下去,对两人都没有好处。或许可以借这次的夏威夷之行机会?玛格丽特暗想。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心底对本顿并不是真正绝望了,特别当本顿对她表现出那样的不屈不挠的热情的时候。
  我的机票是明天晚上八点二十分,西北航空公司的。你的呢?本顿在人们散去后,悄悄地向玛格丽特询问。
  玛格丽特用一种好奇的神气打量本顿的面孔,半晌才说: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个巫师?起码你认识懂这种把戏的人,对不对?
  本顿得意地贴近玛格丽特的鬓发,低声说:等着吧,我还会给你很多惊喜的。
  玛吉,你到夏威夷是去度假的,干吗带那么多的书?珍妮盯着玛格丽特的行囊喊起来。
  不带书,带什么?
  比基尼泳装啊!带上八套,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黑色,一天换一套。
  玛格丽特笑了:我又不是泳装模特儿。对我来说,看书就是最好的休息。
  等着瞧吧。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海滩上不知有多少浪漫的男人会围着你打转转呢。
  玛格丽特摇摇头:我在这些方面从来缺乏想像力。
  该做梦的时候,就得赶快做。我现在是没什么希望了。
  珍妮说着,不由悲哀地低头看了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
  玛格丽特察觉到好友的这个细微动作,不禁替珍妮担忧。珍妮虽然对婚姻已经死心,但仍然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玛格丽特当然尊重珍妮的选择,并准备尽可能地帮她。但玛格丽特怀疑珍妮的这个选择的理智性。在儿童福利局工作了这么多年,使玛格丽特比常人更能领略独身母亲抚养一个孩子的艰辛。
  玛格丽特搂住珍妮的肩膀:没关系,你还年轻。你别忘了,你足足比我小四岁呢。
  可我觉得,我这辈子已经被我浪费完了。我不爱读书,没有专业,不漂亮,甚至连饭都做不好……
  但你善良,有很多朋友,人人都喜欢你。还记得为什么大家叫你甜蜜的珍妮吗?
  珍妮苦笑了一下。她猜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玛格丽特才把她的好处看在眼里。没有玛格丽特,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从头再活一次。
  好了,甜蜜的珍妮要去看看炉子里的火鸡了。珍妮站起身,说:既然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就从做这顿圣诞夜晚餐开始吧。
  正在这时,大门的门铃响起来。珍妮一怔,不由脸色发白。
  玛格丽特也感到诧异。她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不打招呼闯上门来。难道真的是麦克?对待那种无赖,玛格丽特只需当他的面拨打一个“911 ”,就可以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玛格丽特快步走到门前,从窥视孔向外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对面竟是约翰。昆兰那个庞然大物般的身体和一张汗津津的脸。
  玛格丽特犹豫着打开门,冷冷地望着对方:今天是圣诞夜,你来找我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我有一个两千年的理由。约翰不等主人邀请,便径直走了进去。
  玛格丽特愣愣的,显然满头露水。
  走进客厅的约翰一眼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珍妮。喔,你也在这儿。他的语气坦然,仿佛他经常在这里和自己的下属见面似的。
  我忘了,你是珍妮的老板。跟进来的玛格丽特忽然明白了什么,说:也许,你是来找她的?
  不。约翰说:不过,我并不在意我的雇员也在你的客厅里。这可以多一个旁证。约翰说着,脱去自己的外衣,撩起后背的衬衫。
  这个人的精神正常吗?珍妮和玛格丽特觉得没有比眼前这种局面更令人尴尬的了。
  她们莫名其妙地向约翰的背后看去。随后,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这就是刮痧。我今天下午亲自体验过了。你们能相信吗?毫无痛苦,而且有相当明显的治疗效果。
  和丹尼斯身上的一样。玛格丽特用手轻轻触摸着约翰背上暗紫色的痕迹,自言自语着。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这就是说……
  就是说,你们儿童福利局错怪了好人。
  玛格丽特和约翰对视着。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这个结论是惟一的答案。
  现在该怎么办?珍妮焦急地问。她想她要是不问,这两个人也许会这样一直傻站下去。
  只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玛格丽特沉吟着。
  约翰同意:大概,咱们想的是同一个人。
  可这不符合法律程序。
  今天是圣诞夜,什么奇迹都能够发生。
  玛格丽特向约翰望去,她忽然发现自己所有的顾虑都变得不重要了。
  开我的车?她一边提议,一边拿起桌上的钥匙。
  约翰点点头,马上跟着她朝门外疾步走出去。
  这时珍妮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追出门外:玛吉,千万别误了你的飞机。
  玛格丽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此刻占据她脑海的满是约翰。昆兰背上那一条条暗紫色的痕迹,夏威夷的太阳已经退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夜幕降临到圣路易斯市区的时候,许大同登上了通往植物园方向的小火车。他环视了一下车厢,里面空荡荡的,靠近左面的窗口处,坐着一个穿红衣,戴红帽,雪白胡须齐胸的圣诞老人。
  圣诞快乐!圣诞老人眯缝着眼睛对他笑了笑。
  圣诞快乐。许大同附和着,寻到车厢右面的座位上坐下。他将目光抚摸过全部的空位子后,挪向窗外。寻思此刻还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游荡的,大概只剩下忙着给五彩续纷的灯火做点缀的圣诞老人,和自己这样的无家可归的人了。
  圣诞快乐。
  火车停了,又开了。许大同的身旁传来一声粗哑的问候。圣诞节期间,陌生人见面也都体来我往,表示个好心情。可惜许大同的心情并不好,他不打算被那些快乐的面孔所搅扰,所以头也不转地嘟嚷着:圣诞快乐。
  向他问候的人并没有走开。那人固执地站在许大同面前,投下一幅黑黑的影子。
  许大同感到了这影子的压抑,他不由侧脸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正在他眼前晃动。
  黑大汉毗出了跟他的匕首相得益彰的牙齿,扭力十足地说:圣诞快乐,先生。
  许大同暗暗叹借,勉强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他的钱包。大汉一把将钱包抢在手里,顺手又拎起了放在许大同身边扎着彩带的大猴子,得意地晃着肩膀,扬长而去。
  看着大汉远去的背影,许大同忽然如同梦中惊醒一般。
  狗杂种,连给我儿子的礼物也敢抢!他腾地跳起来,豹子似的横空扑过去。
  你抢,让你抢!
  黑大汉猝不及防地被许大同扑倒,跟跪了几步,脑袋撞到座位上,顿时失去知觉。
  许大同仿佛毫不察觉,发疯一样对着大汉的光头又捶又打:抢啊,抢啊,你抢啊!
  年轻人,你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许大同慢慢抬起头,望见圣诞老人正立在一旁关切地注视着他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汉。他气喘吁吁地收住手,扶着椅座站了起来。觉得浑身虚脱,骨头酸软。
  中国功夫?!圣诞老人佩服地点着头说。
  许大同没有反应。他凝视着圣诞老人红白相间的衣服,一个还不太清晰的念头隐隐约约呈现在他的脑子里。
  圣诞快乐!他指指对方身上的衣服,脸上肌肉抽搐着:麻烦你,帮我个忙。
  圣诞夜值班不是每个守门人都愿意做的事情,但对唐那休。奥伯曼来讲,圣诞夜值班并不是什么恼人的坏事情。他早早就在家里吃完了圣诞火鸡。母亲尽管浑身依旧籁籁地痛,还是把一顿节日大餐做得有声有色。
  上帝保佑我们这些有罪的人们。母亲在吃饭前虞诚地祈祷着。唐那休随着母亲的声音握住双手,闭上眼睛。心里却在想,母亲无天祈祷上帝把她收去,上帝总是装聋作哑;现在对上帝的要求更多了,不知上帝能否痛痛快快地答应。
  吃过饭,唐那体要去上班了。他从母亲手中接过一个饭盒。里面沉甸甸的,内容似乎很丰富。今天还是早点儿去吧。母亲说,过节的日子,大家都讨个吉利。你那栋楼里的房客就是你的上帝。
  唐那休说:是,母亲。他明白母亲的意思。圣诞节是住户们给守门人年终红包的日子。“圣诞快乐”喊得响亮,拿到手里的红包一定会厚实些。唐那体虽然并不贪小财,但圣诞节的红包收入往往顶得上一个月的工资。所以那不是小财,他必须看重。
  唐那休接班的时候,斯坦利告诉他,连接楼外面彩灯的电闸出了毛病,他已经修了一个小时,还没有结果。
  唐那休宽慰斯坦利,让他赶快回家和妻儿团聚,电闸的事会有办法的。
  斯坦利走后,唐那休开始努力检修电闸企。他自信自己在电器修理方面相当有天才,何况今天是圣诞夜,别处火树银花,这里死气沉沉,且不讲影响住户们的情绪,首先是坏了唐那休。奥伯曼严谨勤恳尽职的名声。
  一辆警车缓缓开来,两个巡逻警察在公寓门口下了车,走上台阶。
  圣诞快乐,唐那体。你这儿没什么事吧?警察走进门厅,和唐那休打着招呼。
  圣诞快乐,汤姆。没事,一点儿小毛病。唐那体没有停手。他一边回答,一边却有些内疚。看来,楼外异样的黑暗把熟悉情况的警察都引来了。这个毛病恐怕比他想像得要大些。
  那我们就走了,有事叫我们。
  放心,汤姆,我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两个警察走出楼门,远远看到一个圣诞老人从他们的眼前闪过。
  过圣诞节最忙的就是咱们和他们了。警察汤姆对伙伴说:不过,我宁可把我的角色和他们的角色换一换。
  走吧,咱们去喝杯咖啡。圣诞夜连小偷都会回家过节的。
  警车渐渐驶远,圣诞老人臃肿的身体从树丛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小心地朝普车消失的方向望了望,拾阶而上,轻轻推门进去。
  门厅里空无一人,唐那休正站在配电室里忙碌。圣诞老人埋着头,迅速沿着旁边的楼梯溜上去,不巧被回身拿钳子的唐那休一眼看见。
  哎,哎,你是谁?唐那休指着圣诞老人喊起来。
  圣诞老人不得不站住脚,慢慢地转过脸:圣诞快乐,唐那休。
  后那休惊愕地瞪大眼睛:等等,等等,你的声音好熟悉圣诞老人无可奈何地走下楼梯,慢慢摘掉白胡子:你看,今天是圣诞夜,你能不能给我个方便。
  唐那休顿时在那圣诞老人的脸上看到了许大同的狭瘦五官:哎呀,许先生。对不起,你可一直是这里的好住户,从来没有给我添过麻烦。你刚才看到了,警察就在这一带转悠呢。你不会是想让我在圣诞节砸了饭碗吧。
  许大同毫无表情地立在那里。
  唐那休衰告着:许先生,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许大同沉重地嘘了口气。他目光划着地面,像要在门厅里刨出一道地沟似的,艰难地朝外走去。
  许先生,千万别怪我。唐那休把许大同送到大门口,抱歉地解释:要是换了别的事,比方说,给许太太和丹尼斯转交点儿东西,我一定会帮忙的。
  不,不用了。许大同抱紧他怀里的猴子,摇了摇头:不用你费心了。
  公寓楼外依旧黑漆漆的。北风挟着地面上的雪粒迎面撞来,打得脸颊生疼。许大同走出大门口,手揣在抽筒里,仰头向八楼的自家窗口遥遥望去,那里明亮而透出冉冉的温馨,隐约可见一棵高大灿烂的圣诞树。他想像着金碧辉煌的圣诞树下正站着满面笑容的妻儿,脚下是一堆大大小小红绿包装的礼物盒子。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还有一桌热腾腾的晚餐。
  谁说的我不可以回家?谁说的?许大同痛心疾首地用眼睛在公寓楼的墙壁上爬上爬下。觉得那是他惟一可以回家的路了。他那样上去,又那样下来,爬了几个来回后,直到眼睛发酸,忽然觉得墙壁上正慢慢生出一个软梯。那软梯从十二层房顶垂下,笔直地经过自家的窗户边,一直延伸,延伸到许大同的胸口处。
  别是自己的头脑出了问题,眼前一时出现了幻影。许大同不敢相信地使劲眨了眨眼睛。但那条梯子依然存在,只是变细了,变窄了,变得有棱有角,成了个管子形状。许大同恍惚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原来那从楼顶铺下来的梯子是铁皮铸成的下水管道。
  许大同不由自主地向下水管道走去。他伸手摸了模管子,冰凉刺手,湿淋淋的,但很坚实。他又使劲抱着管壁摇了摇,几乎纹丝不动。他想起自己年幼时,在小伙伴儿中也算是爬树上房的好手,母亲有时脾气火暴,自己又总淘气过分,急了便蹿上树去逃避母亲的管帚疙瘩。转眼二十多年没练身手了,不知腿脚还灵不灵?
  唐那休充满信心地抒上最后一颗螺丝,他已经肯定地判断出问题所在。所以,结果应该是稳稳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这下好了!
  唐那休说着,用力合上电闸。他惊讶的是外面竟然一点动静没有。可他明明刚才感觉手下有电流通过,他的感觉从来都不欺骗他。唐那休生气了。外面的沉寂是对他的信念的嘲弄。
  浑蛋!他发怒地狠狠地拍打了几下配电器:浑蛋,你这个浑蛋!配电器在他手下闪出丝丝的火花。
  就在这一刻,整座大楼的装饰灯哗地照亮了,每一棵树,每一根石料梁柱,每一个窗口的雕花装饰都被五彩灯光映得冷球剔透。
  哇——,好漂亮啊!
  路边行走的人们和几个在楼前玩雪的孩子们都一起翘首观望,一只小狗冲着大楼汪汪狂吠。
  快看哪,圣诞老人!一个眼尖的孩子首先指着大楼的半中央大喊大叫:楼上有一个圣诞老人!
  只见在被彩灯照得通亮的大楼的五层和六层之间,一个红衣红帽的圣诞老人正一攀一滑,艰难地向上爬着。他的白发和白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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