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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同人)迢递故园-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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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百姓,却是难上加难。
  
  太康一战,敌强我弱,若是不用火攻,元军得以南下,整个中州义军必然一溃千里。然则这一把火烧下去,烧死得是几万元军,和十几甚至几十万百姓。惘我沈浣自诩为世人求取一个清平世间,不让亲人骨肉离散,可如今,凭着气血之勇,为一己所念,令这些人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不是我却又是谁?”
  
  “我空谈着清平世间之志,行着涂炭黎民之事的,何以对得起当初师父让我牢记的那一句重誓?”
  
  转眼那整整一袋酒竟然已经见底,她边说边喝,也不等俞莲舟回答,只一个人自言自语,酒意上涌,口齿愈发模糊。到得最后,已经迷迷糊糊不知再说些什么,酒意太浓,她头中眩晕,终于一侧头,靠在俞莲舟肩头上睡了过去。
  
  求死家国易,求生众人难。
  
  为将者,当为一战之谋,征战沙场以死报国,一将功成万骨枯。
  
  为帅者,当为三军之谋,惜存兄弟战力,运筹帷幄讨贼兴复,取胜全盘。
  
  为天下者,当为黎民之谋,生民之生,死民之死。
  
  她十五岁为将,为一战之谋,颍州一役威震三军。
  
  二十为帅,为三军之谋,淮安一役英名远播。
  
  如今她二十有五,终究看到了,为黎民之谋的苦难与艰辛。
  
  俞莲舟静坐半晌,看着她渐渐睡熟,替她拉紧了大氅,微微叹了口气,“你到今日,仍能记得当年幼时你师父让你记得的话,便已着实对得起这一句重誓了。”
  
  他低沉声音消散在夜风里,也不知倚在他肩头睡着了的沈浣,是听还是未听进去。

           

第八十一章 江南昨夜落花天

    三丈城墙,九尺新柳,便是冬末寒重,这盐城也处处透出江南水乡所特有的山温水软。
  
  历朝历代,无论盛衰,盐城历来都是江南文人士子的聚集处所之一。烟雨楼台,杏花春水,吴歌清唱,文采风流。
  
  楚州盐城长建里,便是沈浣的祖籍。前朝陆氏一门书香传家,门庭锦绣。
  
  只是沈浣从来未有到过盐城。她自出生便在长沙,年少流落江湖,躲避元兵搜捕追杀,更不敢往祖籍盐城而来。而如今,驰骋沙场令几十万元军望而却步的沈元帅站在城门之下,望着这名副其实的故里祖籍,有些怔愣。
  
  她一世经历,所起皆因祖上陆秀夫未竟遗志。只是这一条遥遥无期的路走了这许多年,她竟也从未得机会回来祖籍看过一眼。
  
  冬末春初之际,嫩绿微吐的新柳衬着斑驳古旧的城墙。
  
  没有雁留的三九苦寒,没有中州的凛冽风雪,没有赣南的遍地野火,没有黄淮的血染兵戈。
  
  她日日触目相见、夜夜梦里所闻的,皆是白骨累累、碧血森森,这样的锦绣繁华书香墨染之地,让她的心忽而空落落的,竟有些无措起来,仿佛一个人,闯入了一个陌生的世间。
  
  这当真便是她的故里所在,一个她毕生命运所起之处,一个让她异常陌生的故里,也是她曾所想过的,脚下这条路的尽头。
  
  沈浣征战十余载,攻城战阵不可计数,从来皆是所向披靡身先士卒,这一座小小的盐城,竟让她踌躇却步。
  
  近乡情怯。近的是何样的乡?怯的是何种的情?
  
  沈浣牵着照雪乌龙,不知是进是退。
  
  忽然耳际一声微微叹息,左手一松,是俞莲舟接过她手中照雪乌龙的缰绳,同自己的枣红马牵做一处。沈浣还没反应过来,忽而只觉得手上又是一热,竟是俞莲舟牵起了她的手。
  
  “站在此处惹人生疑,先进城吧。”俞莲舟将她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知她到得这故里祖籍心情纷乱难解,并不点破,话语间轻描淡写一带而过。言罢一手牵了两匹马,一手却是牵了沈浣的手。
  
  手上温热熨贴,令沈浣猛然一怔,不由睁大了双眼,看向俞莲舟。俞莲舟却似全然没注意到她惊异模样。两人皆是沉默不语,进了盐城。
  
  --
  
  医馆静室之中,鸦雀无声。
  
  沈浣坐在下首,右手放在桌面药枕之上。俞莲舟负手而立于她身后,垂目不言。
  
  而坐在上首的叶殊三指探脉已有足足半刻钟,左右两手交替切了三次,却只是皱眉,半晌没下一个方子。
  
  沈浣倒是并不担忧,只是打量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年轻大夫。她与傅秋燃虽不熟识,但是因着阿瑜与路遥的关系,傅秋燃对此事确是颇为尽心,一次便托了两名大夫前来。沈浣关心的却非这些,而是那年轻大夫的态度实是令她不由有些好奇。那大夫姓苏,一身青衫,微圆的脸颊,一双桃花眼,颇是俊秀。只是却似有什么心事,满面愁容。他好像与俞莲舟颇为熟识,两人方才大门口甫一见面,俞莲舟便拱手问好,称那人为苏大夫。二人言语之间声色不露,沈浣却隐隐察觉气氛些微紧绷。那苏大夫更有些不敢看俞莲舟,只匆匆打了个招呼,便避开眼,不看二人。
  
  正得此时,叶老大夫忽然起身,向那年轻大夫道:“苏小子,你来看看。”
  
  年轻大夫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俞莲舟一眼,立时别开眼去,无声坐了下来,一手搭上沈浣手腕。
  
  这苏大夫倒不似叶老大夫,一边号脉一边频频抬眼打量沈浣,神情颇是惊讶。又是将近小半刻钟,他站起身,看了看俞莲舟,欲言又止。
  
  沈浣见得接连两个大夫皆是神色为难,心中微沉,语声却是爽快:“大夫,此毒可是难愈?直说无妨。”
  
  叶老大夫捋了捋白须,开口道:“这毒算不得什么,想解颇是容易,三幅药便可。”
  
  沈浣听闻不由松了口气,“能解便好。可否麻烦您写个解毒方子与在下?在下兄弟亦身中此毒,现下人在鹿邑。他身无武艺,更是难熬,正等着这解毒之法。”
  
  叶老大夫点头,话锋却是一转,“这毒不过雕虫小技,除去只是举手之劳。不过……”
  
  “不过什么?叶老明言便是。”俞莲舟忽然开口问道。
  
  叶老大夫目光在沈浣与俞莲舟之间徘徊半晌,却未答话,反而开口向俞莲舟问道:“敢问阁下与尊夫人可已有子嗣?”言罢看着沈浣。他不知内情,只见得两人一道前来,举手投足颇有默契,便当两人真是夫妻。
  
  沈浣闻言一滞。她历来做男装打扮,除了路遥并未看过其他大夫。今日虽然男装,也清楚叶殊一号脉下,必然知晓她女子身份。未曾想到对方没有对她女子身份有太多惊异,倒是一开口便问得如此问题。
  
  沈浣不知是心中一热还是脸上一热,面上强作从容,“您老误会了,我二人……我二人并非夫妻。”
  
  那叶老大夫闻言不由又是好一番打量。俞莲舟却是坦然,“叶老可有不便之语?”
  
  叶老大夫听了,却是笑了,“眼下不是夫妻,倒也不要紧。”说着问沈浣道:“沈姑娘天葵历来可准?”
  
  沈浣闻得他开口相问,倒未觉得有甚不好意思,脸不红气不喘,只皱眉思索许久,一本正经道:“好像不是很准,不太记得了……”她却是当真不记得了。从去年秋末百万元军压境到得眼下,未尝得过空闲。这种事情自然不放在心上。
  
  叶老大夫又问,“以前可服药调养过?”
  
  沈浣想起路遥当初所言,点头道:“以前确实调养过。”
  
  她话音刚落,却见俞莲舟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递给叶老大夫,“叶老可是问此方?”
  
  二人临行前,阿瑜偷偷将自己妥善收藏数年的路遥亲笔的药方给了俞莲舟。只说若请得名医诊治,可以此方相问。其间言词闪烁,并未言明沈浣病症。俞莲舟彼时虽然奇怪,倒也并不多问。如今想了起来,听得叶老大夫所言,终于明白阿瑜欲言又止的为难神色是什么意思。
  
  叶老大夫接过那药方,打开一看,赫然署名“金陵路遥”,不由一怔,细看药方,连连点头,“这就对了,原是路丫头开的方子。”随即将那方子递与苏笑问道:“苏小子,你看呢?”
  
  苏笑一听“路丫头”三字,脸色瞬间一沉,一只手微抖的接过方子,足足看了一炷香时分,才低声轻道:“督脉为病,淤血不行,肝郁积劳,难育之症。”
  
  叶老大夫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沈浣,正了神色,“沈姑娘,苏大夫所言也是老夫之意。相信路大夫替你问诊之时也已经说的很是清楚。你少时伤过冲任胞宫一轴,多年疏于休养,旧伤频发,导致淤血不行。似曾调养略有好转,想必是因为路大夫此方之效。但这些年又有肝脏积郁之像,肝肾不调,将来只恐难有身孕。你眼下年纪尚轻,未觉不适。到得年纪大些,只恐你那旧伤益发难忍。”
  
  此事当年路遥便同她说得十分清楚,彼时最难受的却是阿瑜,她虽叹息,却也只是心中一黯,随即便忙军务去了。一来二去这许多年过去,早将此事抛诸脑后。只是如今,有俞莲舟在侧,旧事重提,她忽而觉得心中沉坠,不敢回头。
  
  俞莲舟闻言,蓦地想起当年汉水之畔,沈浣曾遭刺客暗算导致小腹旧伤崩裂。想来彼时不欲他进帐,也必是因此之故,继而开口:“敢问叶老,此疾可有医治之法?”
  
  叶老大夫皱眉沉吟半晌,微微叹气,“难孕之症,依其病因,亦有数种。这一种……只怕不易。便是有孕,也难保全。我观沈姑娘脉象,乃是习武之人。此疾忌寒凉,忌劳累,忌愁郁,更忌与人动武。若是于江南温养上数年,再调养以药物膳食,少动内息;或许能略有改观。只是能孕与否,便看天意了。”
  
  沈浣闻言哑然,良久苦笑一声。
  
  她领军几十万转战中州,战时枕冰卧雪,顶风冒雨连夜起营把寨早已是家常便饭,兼之军务繁重举步维艰,更何谈她戎马一身做得便是两军阵前斩将擎旗之事。若真如这叶老大夫所言忌寒忌劳忌愁忌武,如何还打得起那身后一面青龙牙旗?
  
  叶老大夫见她神色便知一二,叹息道:“沈姑娘想必亦有难处。若非如此,路丫头开得便也不是这温养方子,而下急猛之药了。”
  
  沈浣尚未开口,却听得俞莲舟又问道:“请恕晚辈冒昧,先且不谈其他,叶老可有保她那旧伤不再崩裂之法?”
  
  叶老大夫打量了俞莲舟一眼,笑道:“若只是止那旧伤崩裂,这倒也不算甚难。我这便给你写个方子。外敷内服三日一次,用上六个月,那旧伤便有改观。然则终需小心行事。”
  
  俞莲舟拱手道:“在下先谢过了。敢问叶老可否开些外伤药?若万一那旧伤再有开裂,也可救急。”
  
  叶老大夫捋着胡子:“此事甚是好说。你二人先住下,她这毒总要调解几日方得无恙,剩下拉拉杂杂的方子,老夫这几日慢慢开给她。”随即招来药童道:“你去再给收拾出间客房来。”
  
  俞莲舟和沈浣几乎同时道:“不敢有劳叶老。”
  
  叶老大夫闻言却是不由微微一笑,语气促狭,“呵呵,不敢是么?傅庄主跟老头子说得是两个少侠前来问诊,可没说是一男一女。老头子看你二人还没办事,总不能住这一间房吧?”
  
  俞莲舟一滞,不再多说,拱手谢过。
  
  沈浣却似想起什么,呼的一下便觉耳际热辣了起来,深吸口气,强作无恙,拱手相谢。
  
  --
  
  俞莲舟练过晚功,正于房中打坐,忽而听闻屋外有笛音响起,正是沈浣最常吹的那一曲江上逢故人。那笛声幽幽澈澈,他不通音律,也听得微微一怔,随即收功,出了房去。
  
  沈浣的客房就在隔壁,俞莲舟一出门,就见得沈浣坐在她自己房间的屋顶之上,一身白衫,横笛而奏。冷寒月光漫洒一地,她背着月光,周缘银辉微亮,却看不清面庞。身边摆着数个不知哪里来的酒坛,似是已独饮了好一会儿,隔着数丈便能闻见袭人酒香。
  
  俞莲舟看了一眼,随即足下一点,飞身上了房顶。
  
  隔着数丈已是酒香袭人,如今到得近前,那酒味更是浓郁芳香。也不知沈浣是哪里弄来的酒,竟然只是闻着,就有些让人微醉。她面色殷红,醉意已显,想是已经喝了不少,似有些糊涂,竟未有认出俞莲舟,见得有人跃上房来,本能一般迎面便是一掌劈了出去,丝毫不留情面。俞莲舟微微一叹,左手一扣一带,化去她颇是凌厉的一掌,低声道:“是我。” 沈浣已经醉的有些懵懂,眯着眼睛看了俞莲舟半晌,仿佛才认出他来,即便收了手,晕乎乎的坐了回去,随手拎起半坛酒,递给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俞莲舟,“要、要不?”
  
  俞莲舟接过那酒坛,却也不喝,只放在一边。
  
  两人并肩而坐,皆是不言,唯余清寒夜风拂过衣带之声,夹带着江南特有的凉润,在这冬末春初的寒夜里,缱绻的让沈浣心中无由有些空落落的。她吹了半夜笛,喝了半夜酒,却觉得那令人无所适从的空落之感笛音填不入,烈酒灌不满,让人徒生恼意。身边的俞莲舟一语不发,沈浣从后面偷偷看他,忽地便愈发毫无缘由的恼起自己来。她猛地一口将手边酒坛中剩下的一点酒喝得涓滴不剩,那衣袖抹了下嘴,但觉酒意上涌,无数话语不吐不快,于是深吸一口气,一手用力“嗙”的拍在俞莲舟肩上。
  
  她力道不小,俞莲舟侧头看她。他知她如今内忧外患心绪不佳,更知她酒品实在差的不是一般二般,偷窥旁人新嫁娘,在洞房外唱“一心扶立汗华夷”都干得出来,于是便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她如何闹腾姑且都随了她意。结果不成想,沈浣醉意盎然之后,却是一脸恼极了他的模样,似是逼迫似是喝问,虎着脸高声道:“俞二侠,你、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倒、倒、倒、倒底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
  
  俞莲舟猛地一怔。沈浣行止历来有礼有节,唯有一次酒醉,任性缠人,却也不难安抚。这一次却是一幅存心找茬的模样瞪着自己。“如何想起问此事?”他低声问道。
  
  “难道还不兴问?”沈浣瞪了眼睛,随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娶了,带来给兄弟们看看!咱们也算过命的交情,看看还不行?真不仗义!”
  
  被她一句句噎着,俞莲舟却也不着恼,“看与不看又能有甚区别?”
  
  “怎么就没区别?!”酒醉以后任性异常毫不讲理的沈浣听得他所答极不顺自己的意,更加来气,但觉酒意上涌,一腔气血直冲顶门,不吐不快,一把揪住俞莲舟衣袖,怒道:“我不仅得看,还得帮你找个比阿瑜漂、漂亮的!比路、路丫头聪明的!比、比纪姑娘温婉、大、大方的!差一条……差一条都不行!”她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的女人就认的这么几个,一一历数下来,便觉得俞莲舟当找这么个姑娘才好。她气血一动,酒意更胜,舌头都有些不太灵光,重重拍在他肩头,一口气将话说得干净,“你赶紧找个好的出脱的姑娘,好让咱死了这心!”
  
  俞莲舟猛然一怔,足足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他以为她心绪不佳是因为初到故里却早已六亲背离,却不承想乃是因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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