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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灯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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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让人容易亲近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总是毫无遮拦,似乎能通透到心里去。
他帮我提着行李,领着我来到了那座木屋前。
木屋的后面是山峦和湖水,面前就是菊海。我站在木屋旁,仔细地欣赏着。木屋底部被四根大约一米高的水泥桩支撑着,小阳台上有木楼梯通往地面,两面墙壁上开着小窗。整个木屋上爬满了藤蔓植物,连窗户都被遮挡了。藤蔓上的叶子落了大半,余下的泛着金黄,洋溢出浓郁的秋意。
他领着我上了阳台,开了屋门。内部结构非常简单,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
安顿好之后,天已经黑了。他提议等会一起吃晚饭。
何峻走了,我站在阳台上。月光下的“菊园”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洋,涌动着浩渺的香气。置身于这良夜美景之中,一丝遗憾忽然爬上心头。此刻,如果有个至亲至爱的男人陪在身边,哪怕时间很短,我也会知足的。
而此刻,别说至亲至爱的男人,就是那些伤了我的男人们,也都虚化了。舒鸣远在天边,小宝已经走掉,维凯只能使我恨之入骨……起码,我的这段生命里真的可以说断了男人。
不一会儿,何峻就带着两个餐厅师傅,端来了一坛自酿米酒、四只精致菜肴和一锅兔肉汤。
一闻到汤的浓香,我才发现肚子真的饿了。从机场到目的地这大半天,只喝了两杯饮料。何峻在对面坐下来,打开酒坛,把酒倒在两只拙朴的木质杯子里。
酒喝得很快,很多。两个人都有了轻微的醉意。
他给我舀了一碗兔肉汤。
我贪婪地嗅着说:“真鲜!”
“当然!它是只野兔,我上星期亲自去山上打来的。”
我感激地说:“谢谢!”
“是你运气好,师傅偏偏今天把它煮了。多喝点!”
他刚洗了澡,换了一件暗橙色棉布衬衫,领口依旧敞开着。望着他,我忽然觉得有点别扭。目光游移到他裸露的胸部时,才明白了别扭的原因。他胸前的皮肤对我来说,已经构成了危险的因素。
我赶忙收回目光,掩饰地低头喝汤。
夜渐渐深下来,月亮隐到云层里去了。
他突兀地说:“你是不愉快的,对吗?”
他就这样突然地把我的伪装撕破。已经稍微缓解的疼痛卷土重来,在酒精的怂恿之下,这疼痛开始翻江倒海地折磨我。我没有前路,没有光亮,甚至没有现在。有的只是舒鸣、小宝和维凯留下的残酷的过往。我不想活在过去里,又挣脱不出,也不知怎么挣脱。何峻算我的什么人呢?当然不能把不光彩的事告诉他。我只有压抑、强忍。寂静无声的夜色里,我的胸腔几乎要爆裂了。
他的十个指头交叠在一起,挣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怎么能使你快乐?我是真心的!”终于,他懊恼地说。
“不用管我,那不是你的责任。”
“你可以把痛苦卸在‘菊园’。”
“但愿吧,这也是我来的目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眼睛里忽地闪现出灵感的光亮,试探地说:“如果我给你一个童话故事,只是在‘菊园’,能接受吗?”
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说:“童话实际上是美梦和幻想。我已经三十一岁,再做梦简直就不可饶恕。”
“但它确实能使你尽快摆脱痛苦。”他执拗地说。
“童话故事”一定是浪漫诱人的,可能真有冲淡痛苦之功效,但很危险,就在美丽的景色后面隐蔽着。我不能从一个危险跳入另一个危险。
夜色已深,酒意也浓了。我忙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他知趣地叫人收拾了杯盘,临走时对我说:“放心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把你的心弄乱。从明天起。”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我站在阳台上极目远眺,湛蓝的天空中大团大团的白云羊群般缓慢游移,苍凉的美把人心拉得很远、陷得很深。密密麻麻的菊朵在清风里摇曳,带着沁人心脾的药香,摇成了一个波涛翻涌的海洋。我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试图把菊香吸进肺腑,融入细胞,变成一个菊之精灵。
昨夜的尴尬在明媚的今天看来不值一提,这样的人间美景可以把所有的猜嫌和疑虑化解。
早餐之后,所有住在“菊园”的人们开始活动了。工人们在花间忙着侍弄,游客们则去爬山、钓鱼、种菜或散步。我站在阳台上张目远眺,寻找着何峻的身影。
不一会儿,他像是和我捉迷藏,从木屋后走了出来,阳光般的笑挂在脸上。手里抱着一个没有上釉的陶罐,里面插着一大蓬紫色的菊花。
我惊叹道:“太美了!”
“是我亲手采的,送给你!”
我接过陶罐,动情地说:“满园都是花,但你采的这束是不同的。”
“既然你喜欢,以后每天早上我都给你采一束。”
看来他已经忽略了昨夜的事情,不管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依旧穿着牛仔裤和衬衫,胸前的白玉在阳光里熠熠发光。盯着那块玉看了一会儿,我心里又涌动起一阵异样的冲动。
还是他打破了窘境,热情地说:“你上午可以去山上散步,下午看工人采花。”
我赶忙慌乱地点了点头。
下午,何峻把我带到了采摘场地。十几个工人散布在花丛里采摘,卡车旁的几个工人则负责整理包装工作。他们把采下来的花按颜色分类,在剪口处蘸上保鲜液,大束大束地捆扎好,包上保鲜纸,装进一个个大纸箱里,再搬上卡车码好。
“这个卡车并不大。这么多花,为什么不多采点儿?”我问。
“‘菊园’的大部分收入来源于游客,游客是冲着花来的。只有适度采摘才不会破坏繁盛之美。”
“‘菊园’的花期有多长?”我禁不住刨根问底起来。
“一两个月吧。本来菊花的花期没那么长,用技术控制了开花时间,使花期错落开来,整个‘菊园’的花期就加长了。”
“没想到养花也有这么多学问。”
“不久,这些菊花就会被装上飞机,运往城市,夜里被分到各家鲜花店里。明天一早,就可以插进城市人的花瓶了。”
“一份美丽的事业。”我赞叹了一句。
“你要是喜欢可以加盟。”他笑着说。
“说笑话吧,怎么可能呢?”
“完全有可能!”
我没有继续那个话题。我隐隐约约感到,游戏继续下去马上就会碰上危险。
黄昏时分,何峻邀我到木屋后的山坡上散步。我内心犹豫,嘴上却很痛快地答应了。
一来到山脚,我就被漫山的树林陶醉了。轻薄的雾蔼里,山野遍布着繁复的色彩:绿、黄、红、褐……像一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
脚步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夕阳温暖地照耀着,周围静得几乎可以听到时光的脚步。我背靠着一棵大树,眯起眼睛,望着夕阳中充满朝气的何峻。
望着他,我又想起那几个有过交往的男人们。又有谁真正走入我内心了呢?他们有的逃避心灵沟通,有的则被我逃避。也许,初恋情人慕哲可以说得上深入过我,可悲的是,那时我太幼稚,盲目的初爱留下的只是泡影般的轻飘和失落。
“想什么呢?”他说。
“没什么,想起几个男人。”我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
“不许想他们,现在你身边的男人是我!”他半开玩笑地说。
我住了口,躲开了这个话题。
几只蝴蝶在眼前上下飞舞,他飞身扑了几下,一只也没有抓住。
“这些蝴蝶多美!可惜没有紫色的。”
“蝴蝶只是蝴蝶。”我叹了口气说。
“你父母真会起名字!”
“有什么好?整日寻寻觅觅、疲于奔命,毫无结果。”我苦笑了一下。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我觉得像诗,像梦幻。只要我把握住分寸,就只有享受,而没有危险。
在“菊园”里过了半个月后,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伤害我的城市已经淡去了,伤害我的男人们也渐渐模糊了。
何峻履行了他的诺言,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童话故事”。但他做不到像对待别的游客那样对待我,似乎他和我之间一直盘桓着千丝万缕,合不拢,扯不断。而且我隐隐地察觉,我来了之后,他在“菊园”的日子好像很不好过。
这天午后,我有些疲倦,在木屋里一觉睡到黄昏,没有去看“菊园”的采摘。醒来之后,我又来到后面的山坡上。
我坐在开满紫色野花的草地上,靠着一棵树,狗尾巴草毛茸茸的穗子在和风的吹拂下轻扫着脸庞。天空中依然飘浮着白云,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华丽,大朵大朵,一团一团,羊群一样缓缓行进,不知道去向何方。
置身于那样的时空里,我强烈地感觉到,时光在云的游移之间、风的吹拂之处流逝,它驾驭着我的生命,使我变老、枯萎。伤痛、回忆变得累赘起来。前路令人畏惧的同时,也令人好奇。起码,在这种光亮美丽的地方,我应该从阴暗的伤痛里暂时摆脱出来,寻找心灵的纯粹愉悦。我来“菊园”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卸下伤痛、获得快乐吗?
在“菊园”,谁又能承担起我的快乐呢?
自然而然地,我又想起了何峻的“童话故事”。
也许它不荒谬,起码在“菊园”。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何峻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显然刚干完活儿,微卷的头发被风吹乱了,调皮地扫着前额。牛仔裤上沾着泥土,浅蓝色格子衬衫的领口敞开着。我又看见了他的皮肤和那块白玉……
目光相遇的一刹那,我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坍塌,我几乎听到了坍塌的声响。我下意识地把肩上的羊毛披巾拉紧了些,手足无措地说:“你怎么来了?”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挑衅地说:“我不能来?”
我躲避了他的目光,低下了头。
“下午怎么没去看我干活儿?”
“有点累。”
“只是累吗?”
“不要逼问!我不喜欢被逼问。”我心虚地说。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你太过沉迷于伤痛了,我就不是,我历来相信阳光,相信明天。告诉你,我也遇到过挫折。大学一毕业,我就带着父亲给的一笔钱去城市闯荡,希望能赚回更多。可不足几个月,梦就碎了。手里的钱快花光时,我不得不找份工作维持生计,谁知到了月底,该发工资了,老板却逃得无影无踪……但我没有痛恨城市,也没有报复。我又从头开始,在‘菊园’里找到了位置,也找到了心灵处所。”他抱膝而坐,出神地望着远方,缓缓地讲着自己的故事。
他还是第一次给我讲述他的故事。我很佩服他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他和小宝的年龄经历相仿,却没有在城市的魔掌中变成另一个小宝。
他目光如炬,燃烧在我身上。我已能感觉到这火苗像危险的舌头在舔着我。我掐着草丛里的小野花,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突如其来的、或者说积聚已久的某种东西,在我和他之间,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快要爆炸了,很快就要爆炸了。
“该吃晚饭了,我们回去吧。”我惊慌地说。
“秋天的黄昏这么美,陪我再坐一会儿好吗?”他盯着我的眼睛,企求地说。
我又慌乱地低下了头。
他拿走我手里的一朵野花,轻柔地说:“它们年年开放,却无人问津。现在,被一个美丽的女人采摘,生命因此有了价值,不是吗?”
说着,他抓起我的手,猛地按在他的胸前。那光滑健康的皮肤陡然间给了我一种电能,由酸麻到痉挛。
这是不可抵御的强悍之力。我浑身哆嗦成一团,一双手在他胸口上筛糠似地颤抖着,根本失去了抚摸的意义。
“抚摸我!我们从第一眼开始,就渴望抚摸!我还记得……见面那一刻,你的眼神……”他求告着。
他的话使我一下子惊醒了。我奋力挣脱了他,失声地叫了起来:“不!你不会违背我,不会引诱我!”
“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压制自己?如果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爱情,也要一辈子拒绝肉体?”
“我还是一个妻子!”
“但你并不幸福!”
“有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我不能一错再错,不能再在男人身上跌跤了。”
他依然呼吸急促,激动地说:“关键是我们互相渴望……你就成全了吧。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彼此抚慰,制造纯粹的快乐。这里是世外桃源,回去之后,你可以把秘密藏起来。回忆的时候,你得到的是快乐甜蜜,绝对不会是伤害!”
终于,我接纳了他狂热的理论。的确,在这里,很多在城市中不能成立的东西都自然而然地成立了。世界可以说就是我和他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他狂吻着我身上所有可以吻到的每一寸肌肤。夜幕初降,我看清了他宽厚的肩膀、浓密的腋毛,还有下体那块最隐秘的、毛发浓重的私处。他赤裸的身体给了我尖锐的感官刺激。我这才惊讶地发觉,我已经想望他太久了,也已经很久没和男人有过纯粹愉悦的身体交流了。那一刻,极度的激动使我突然出现一阵可怕的眩晕,眼前漆黑。那种眩晕愈演愈烈,我只觉得整个山野都在摇动。我恐惧地抱住他,希望他能够使我稳定。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惊慌地说。
“好像快要飞起来了……”我虚弱地说。
“也许你压抑得太久了,经受不住刺激。”
他把上衣铺在草地上,把我平放在上面。
很快,他给了我一种排山倒海般强劲的力量。随着那种强烈力量的作用,我悬在空中的感觉踏实地落在了地上,不再眩晕了。他是个健壮的男人,力量非同一般。我紧抱着他的腰部,腰肌竟坚硬如岩!在他强健的身体作用之下,我渐渐获得一种舒适,继而获得了强大的快感。
身下的野草和野花被揉碎了,发出沁人心脾的异香。山野的秋夜在奇异的香味里动荡地摇晃着,摇落了星星,摇碎了月光。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体验到了纯粹的、轻松的肉体快乐。宁静的月夜,无人的山野,陌生的环境,松弛的神经……是促成那种肉体快乐的重要因素。如果事情发生在我居住的城市,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结果。城市啊,永远是纷乱如麻。
负疚感淡得几乎找不到了。这不可思议。我甚至从这次肉体的交合中找到了美,对我十几年的性经历来说,真是绝无仅有。
现在看来,梁医生的这个处方效果显著。“菊园”,我来对了。
那夜,何峻睡进了我的木屋。
和一个说不清是什么关系的年轻男人赤裸裸地睡在一张床上,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经验。我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我只和我的丈夫舒鸣同枕共眠过,所以在夜里,舒鸣的影子在我脑子里怎么也赶不走。何峻不知疲倦地和我轻声说话,一直说到黎明时分,我才蒙蒙地睡着了。
我梦见了舒鸣。他站在一条小河的对岸向我招手,一个劲地示意我过去。我对他大声说:“面前有条小河,过不去。”他也大声对我说:“没有小河,根本没有什么小河。”接着,又一个劲招手,叫我过去……
我被那个梦惊醒了,出了一身虚汗。我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熟睡的男人,惊吓得猛地坐了起来。
何峻被我惊醒了,摸着我满是虚汗的额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痴望着那双惊慌的、微微发红的眼睛,心里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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