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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殊途-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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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也腻了,给我来个痛快的,若拖泥带水,你就不带种。”
中年女人慌了,她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戚戚惨惨地说道:“当年的事情都是王勉他一时糊涂,你就大人大量,饶了他,你看在我们一家尽是妇孺的份上,就饶了他。你知道我们一家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整ri东奔西走,到处搬家,当年那档子事在他心中做下了病根,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当年杀你爹的人也不是王勉,我们一家人都是凡人,匆匆几十年的寿命,难道你就不能看着我们自行生老病死吗?”
那个年轻的女子也跪在地上磕头求情,最后连年轻后生也扔掉锄头,加入求情的行列。一时间小院中哭声震天,哀号不断。
柳晓山微微皱眉,她不担心陈云生出手报仇,在她的眼中恩怨向来泾渭分明,她担心的是陈云生的心软了,放过仇人。修行之人不仅要面对清苦的修行,还要战胜自己的心结,如果这件事情陈云生处理不好,恐怕会影响他今后的修仙之路。
陈云生如同一尊雕像,静静地站在小院中,冷眼看着对面哭做一团的三人。王勉没有动容,他盯着陈云生的眼睛,没有一丝逃避,虽然他贪生,却不傻,他若稍有退缩,必然没命。他要装的大义凌然,装的义正言辞,就好像任谁在那个环境中都会如此选择。
陈云生说话了:“好,看在你一家老幼的份上,我不杀你。”
此言一出,王勉心中千斤大石落地,他看得出陈云生是那种言出必行之人,对付这种人比对付小人要容易的多。心中这样想的,表面却丝毫没有带出来,他依旧yin沉着脸说道:“既然如此,王某就不多留阁下了,请便。”
王勉一家人也都松了口气,他们相互拥抱着瘫软在地上,仿佛在庆祝劫后余生一般。
柳晓山有些急迫地说道:“你真的要放过他们吗?他们可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韩镖头也是因为这厮而死去。”
陈云生幽幽答道:“晓山放心,我说过不要他xing命,却没说过放过他。”
王勉心中不以为然,他自忖将陈云生看透了,所谓的不放过无非就是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物件,砍支手臂,剁条大腿之类,能保住xing命比什么都强,只要能挨过这一劫,从此他再也不用到处搬家。
一股霸道孤绝的气息从陈云生身上放出,小院中的所有人都在这种气息下瑟瑟发抖不已,王勉扯着嗓子喊道:“怎么?你后悔了不成,你还要动手?”
陈云生冷冷答道:“我陈云生不像你这种无耻鼠辈,出尔反尔。像你这种人不配有人心,就应该像一头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说罢,陈云生眉间泛出一道幽蓝,一刹那,王勉的眉间也泛出了同样的幽蓝,他的双眸渐渐失去了光泽,变得呆滞。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舌头从口中伸出,口水滴滴答答的流在了地上。双手一个劲地在自己脖子上抓挠着,不一会就血肉模糊。
中年女人和青年后生急忙将王勉的双手按住,这才阻止他进一步自戕身体。突然,青年高喊道:“爹爹松口,爹爹松口。”原来王勉一口咬在青年肩膀上,顷刻间血光崩现。
陈云生觉得一阵厌恶浮上心头,携手柳晓山化作遁光而去。
半空中,柳晓山问道:“你刚才用了什么法术,王勉为何变得如同野兽一般?”
“是魂法的一种,叫做诛心,这是第一次使用,用在他身上正合适,你觉得呢?”
柳晓山叹了口气答道:“你一刀斩了他就好,何必这么麻烦呢?难道只是因为你不想伤他xing命?千万莫留下心结。”
“是他不配。我心结已了。”陈云生淡淡说道。
穿云舟飞快的划过天空留下淡淡的一条云迹,陈柳二人来到了咸州城北的红枫谷。地上那条长十几里的深坑依旧寸草不生,烧焦的土地上布满了黑亮的石块。大片大片红se的枫叶犹如火焰一般在山谷中燃烧,深坑旁边的荒草深可没膝,看来自从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此地再无人走过。
天空中不时有几只北雁飞过,留下几声悲戚的鸣叫。陈云生眼中泛着泪光,他默默的从脚下拾起几块黑se的石头放入纳虚戒中。秋风摇曳着陈云生的衣袂,他骤然间感到一丝寒冷,自从筑基以来,很少有这种感觉。
第五十四章 越州荒冢
灰白的芦花被秋风吹起,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入了白水河,随着奔流不息的河水流向远方。还是那条横亘在越州外千万年的大河,还是那片金黄的芦苇,二十年对于这条大河来说连弹指都算不上,可是河边站立的人却换了一茬。
陈云生地站在河边,出神地望着前方,他对面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墓冢,汉白玉雕成的墓碑上布满了蛛网状的龟裂,野草顽强的从缝隙中探出头来。四处落满了鸟兽的粪便,坟丘上的荒草中还有一群山雀做窝,生与死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对立着。坟茔周围的松树不知什么时候被虫蛀空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在秋风中瑟缩。
陈云生将几块黑se的石头埋入坟茔,用袍袖小心翼翼地将墓基上的尘土擦干净,至于那些荒草,他没有拔去,只怕将这些东西拔干净了,墓碑也就倒了。用龙刃在墓碑上刻上父亲的名字,陈云生然后用袍袖将石屑擦拭掉。
柳晓山则在一旁收集了一捧不知名的小花,安静地放在坟前,使这处肃穆之地多了几分生机。
陈云生默默站起,后退两步,双膝跪倒,行大礼参拜。
柳晓山看到他的脸上流着晶莹的泪滴,自从她认识陈云生以来,从来没看到过他流泪。她突然感到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来。在这肃杀的氛围中,饶是女子修为不浅,也难免动容。她没有感受过亲人离去的滋味,却透过陈云生体会到这种痛不yu生的感觉。
陈云生稍带哽咽道:“爹娘,不孝儿陈云生来看你们了。不想此地已经荒废至此,儿羞愧难当。自从昔ri雨夜离别,世间再无双亲的气息,二十年来儿常常夜半惊厥,念及双亲泪水涟涟。无奈天道如此,只得发愤图强。弱冠以来,云儿不敢忘家仇,整ri忙于修行,没有一天懈怠。儿拜入天玄门飞云子门下,已经初窥仙道,二老九泉有灵,勿为挂念,待他ri幽冥相见,再续前缘。云儿在此立誓,一定要将作恶之人挫骨扬灰,让逝者安息,让生者敬畏。”
陈云生感觉到自己胸膛内有一团东西在灼烧,一根拳头粗细的黑se的绳索在他识海中飞快地跳动着。陈云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力量有无限的渴求,从红枫谷激战的痕迹判断,那三个鬼使至少是金丹修为,每每想到这里,陈云生修炼的动力就增加一分。
三个鬼使身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染指这件事情,如果是,那么局面就变得更加复杂,所以除了自身的修为需要提升,还要有一支可是供他支配的力量。屡次和人交战的经验告诉陈云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的道理在修仙界同样适用。十个普通的筑基修士,通过编排法阵,选择有利的地形,配备良好的法器等等,完全有能力和一个普通的金丹修士一战。
陈云生磕了九个头,站起身来,目光变得异常的坚决,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柳晓山可以感觉到这股气息中蕴藏着果敢,坚韧以及无限的自信。
陈云生温柔地看着柳晓山,父母已经仙去,这个被他视为至亲的女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他将豁出xing命来守护她。柳晓山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沉,嗔道:“这般看人家干什么,若祭奠完了,我们赶快会天穹派,别让你大师兄久等。”
陈云生点头,踏上穿云舟,和柳晓山直奔天穹派飞去。
一路之上二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陈云生思索的是如何尽快的提升修为,用什么办法能够帮助天穹派在这次较力中胜出。柳晓山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的亲人,自从她离开金沙国已经有十年了。十年光景对于修仙之人不算长,但对于柳晓山这种从未出过家门的金枝玉叶而言已经不短了。她思忖着父亲此时正在做些什么,是否还在为与邻国之间的关系而头疼,自己的八位皇兄修炼怎样了,有没有谁迎娶了新的妾侍。
出生在皇族的柳晓山,对于男人娶妾认为是天经地义,通常这种时候最为热闹,也是她最喜欢的时刻。因为一家人大多能凑到一起,盘亘数ri,更意味着她能见到远嫁的几位姑姑。三姑柳如烟从小就视她为掌上明珠,骄纵异常,想想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
穿云舟行到了一个小山脚下,突然一股空气扰动打乱了小船正常的飞行,如同一片树叶一般随着气流在空中飘摇。几道法诀打出,穿云舟丝毫不听指挥,依然如同大海中的孤舟,飘摇不定。二人无奈,跃出小舟,等待扰动结束再行。
这时天边飘来一朵乌云,云头端坐着一位中年道人,此人面白如玉,凤眼剑眉,印堂有一道淡红se的细线,身穿八卦仙衣,脚踏ri月云履,周身上下被一团仙气笼罩,仙气中凝结出一只仙鹤上下翻飞,端的是仙气缭绕。在云团之中安然而坐,他似乎没有看到对面的陈云生和柳晓山。对于这位不速之客,陈云生暗中提防,因为他看不出对方的修为,通常这种情况多发生于对方修为高出他很多之时。
看到云中之人,柳晓山大惊失se,慌忙牵起陈云生的手,低声道:“快走,这人惹不起。”和柳晓山相处ri久,陈云生心中早生了默契,柳晓山不用说话他也知道情况紧急,所以施法运功刚想御风逃走。
只听中年人寒声说道:“九公主既然见到在下,为何一语不说就要走呢?在下可是特地来寻你的。”
陈云生和柳晓山周围的云彩渐渐聚拢,形成了一圈厚厚的云墙,这些云朵虽然是水汽凝结而成,可是如有实质,陈云生的身子竟然被弹了回来。柳晓山脸上的越发难看,她是奎jing之体,对于御水之道可谓了然于胸,虽然碍于修为很多水法无法施展,但大多都听说过,对于眼前这圈云墙任凭她掐诀念咒也无法破去。
中年人道人接着说道:“九公主难道还要和老夫较量一下吗?若把你师傅搬出来,道爷也许会正眼瞧上一瞧。你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陈云生将双刀握在手中,三尺长的电苗“呼啦啦”地围绕着两柄短刀上下翻飞,在白云上一通乱砍,白云竟然丝毫无伤。他又放出了几团火鸦,结果依然徒劳。柳晓山惨然道:“云生,不要白费力气了。此人了得,不是你我能够应付的,晓山恐怕无法陪你左右了。我去求他放你一条生路。”
陈云生如坠雾中,焦急道:“晓山何出此言,还没动手你怎知不敌,我全力迎敌,寻他破绽,你赶快逃跑,也未必没有一丝希望。”
“他是金沙国的四国师之一,法力犹在我师傅之上,你千万不能动手”还没等柳晓山说完,一股震慑天地的灵压袭来,令她说话都困难。
周身上下如同附着着几千斤重物,陈云生的骨节都发出一阵咯吱吱地响声,若这样下去恐怕随时有被压断的危险。放出天玄霸气,一道巨大的野兽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压迫感顿时立减。身子如同离弦之箭,陈云生扑向道人,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修为,哪怕是化神的天仙他也有胆子斗上一斗。
双刀相互缠绕着she向老人,天空中形成了一道螺旋气流,不少云气也被卷入,眼看四周的院墙越来越淡。待到双刀离道人还有三尺远,一团白se的光罩蓦地出现在道人身前,双刀如同钻头一般重重地撞击在光罩之上,巨大的冲击波将四周的白云尽数吹散,霎时间一个空当出现了。
借着冲击波的余力,陈云生身子飞快的后退,他的神识感觉到,柳晓山并没有跟上来,还在原地没动。他心中纳闷,突然身前十丈处出现了一团黑se的云气,青衣道人赫然站在云气当中。老道袍袖一摆,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向陈云生拍来。
不敢硬接,陈云生身子向一侧激she而出,同时一张口,喷出十几只火鸦,飞快的向道人飞去。老道又拂动了一下衣袖,火鸦便被打的烟消云散,陈云生此时已经距离道人有两百丈远了。
这几下交手,老道根本没有使用法宝,只是挥了挥袍袖,释放了些灵压,就将陈云生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可见二人境界上差距太大。
道人yin沉着脸说道:“不赖么,霸道的天灵根,你若修炼三五百年再来寻我,兴许能有一战之力。现在还嫩的很,不过老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他伸出左手,凌空一抓,陈云生身后突然冒出一只黑se的大手。大手迅速异常,将陈云生牢牢地抓住。陈云生感觉到肺中的空气都被挤压而出,全身的血液被压倒了头顶和脚下,压力仍然再不断加大,仿佛不把他捏成一根线,誓不罢休。
第五十五章 神秘老僧
看到陈云生危在旦夕,柳晓山焦急地说道:“天痕道人,我跟你回去就好了,何必难为后生晚辈,你快把他放了,否则别怪姑娘不客气。”
“金沙之di du不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个黄毛丫头胆子倒不小。这个小子刚才冒犯了我,必须将他杀死。”天痕道人话音刚落,柳晓山被一团云彩缠绕住,身体立刻动弹不得,她嘴上被糊了一层如同ru胶一样黏稠的白云,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
陈云生感觉到头痛yu裂,眼前发黑,喉咙发甜,他可以感觉到心脏在猛烈跳动着,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他飞快的思索着办法,突然眼中灵光闪动,有了对策。一柄透明的小刀犹如幽灵一般出现在道士的头顶,陈云生心中发狠,小刀顺势斩落,一道黑se的裂缝贯穿了道士的身体,裂缝四周挂满了紫se的闪电,转瞬间,裂缝闭合,天地间恢复原状。
道士的身躯如同琉璃一般裂成碎片,那道黑se的大手也土崩瓦解。
“莫非一击成功了?看来元神的斩的威力不小。”陈云生喘着粗气,浑身的血液再次回到血脉之中,手脚也渐渐有了知觉。
渐渐的,黑se的碎片重新凝聚在一起,一团黑影由虚变实,道人面有愠se的望着陈云生。
“魂法,小子有古怪,元神竟然如此强大,好悬让你暗算了。”说罢,道士大手一挥,巨大的黑se爪子再次向陈云生抓来。陈云生心中寒彻下来,刚才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魂力,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看来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好在道士对柳晓山没有恶意,陈云生稍感欣慰,接下来和司天阁的大战危机四伏,她留在这里反倒不如回家安全。只是自己刚刚立誓,就要陨落到这里,这让他心中有些不甘。黑se的巨爪在他的眼眸中越来越清晰,陈云生知道一击之下必然无幸心中不免有些凄然,看着柳晓山满面惊恐的神情,心中又泛出一些怜惜,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去吗?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道金se的佛轮出现在陈云生的头上,佛轮有十丈宽窄,八个轮辐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正中有一个“卍”的图案,散发出深紫se的光芒。无边的宏大_法力让陈云生四肢百骸都充盈着温暖,刚才被道人一抓造成的内伤似乎好的七七八八了。
黑se的大手还没有挨到金se的佛轮就土崩瓦解,变成一丝丝黑se的游丝,消失在天空中。道士面se铁青,寒声说道:“老和尚你莫要多管闲事,我教训晚辈与你何干。”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天痕道友别来无恙,老和尚这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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