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妖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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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只是这一次，她却躲开了。　　　“你还是抱若月郡主去吧。”　　　他一听，不觉莞尔：“翠儿，你吃醋了？”　　　翡翠很不客气地送给他一个白眼，他却笑得更开怀：“我很开心，你会吃醋，说明你心里有我。”　　　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翡翠咬了咬唇，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颛孙浚是中土九公子，中都哪个公族不是三妻四妾？而且，若是以后他所谓的大业成功，他的王后会是若月，他会有四夫人，八妃，和数不清的侍妾。　　　出生在王宫的他，能否明白此生但求一心人的执着？毁天神的记忆，教给她的除了各种咒法，还有对于爱情的排他性。　　　“柔夷的药膏还管用吧？”他握住她的左手问，那狰狞的伤痕已经淡了不少。　　　“嗯。”她应了一声，默默抽出自己的手，刻意忽视了他微皱的眉。　　　颛孙浚真的不懂她，将她救出来之后，他明显感觉翡翠对自己没那么排斥了。他还能感觉到，她对他的情意开始有了一些回应。可是那些回应却是若即若离，她似乎总在担心着什么。　　　是因为长公主对她的伤害吗？他看得出来她恨阿姝，恨她加给她的罪名，恨她迫使她不得不丢弃她的名字。他也恨阿姝长期对他的控制，只是现在还不能和她翻脸，他必须韬光养晦，等到那天他稳稳地坐上那个位置，他必定可以还她一个公道。　　　自从他给了她承诺之后，她很少提这件事。她的若即若离，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难道还是因为东方氏？颛孙浚如今倒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东方先生毕竟去世四年，翠儿现在又远离了玉珠城，远离了曾经和东方氏一起生活的地方，他有把握，让她心里的那个人慢慢变成自己，就像现在她衣带上挂的，是他送的荷包一样。　　　只是她的心里，好像还有些他不明白的地方　　　“九公子，我听说，妖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便只会一心一意的爱这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颛孙浚皱眉，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好好的说那些妖干什么？”　　　翡翠讪笑了一下，他却没发觉自己刚刚错过了一次进入她内心的机会。　　　仲秋本该是合家团圆之际，南冥却突然向中土宣战。南冥王亲征，翟老将军抵御不住，节节败退。中土王派三公子宇为大将，领兵南下抗敌，九公子浚为右将，领翟氏女巫辅助三公子。　　　翡翠也跟着一起去了。颛孙浚很清楚她的身手，比起明刀明枪，阴谋诡计更容易让她中招。何况他、翟英甚至季翟都要去南方抗敌，自然不放心把这个没什么心机的女子丢在中都，时时面临被阿姝发现的威胁。　　　翡翠是作为翟家的巫医随行的，这个身份让她感到有一点讽刺。不久前她还是最恨翟氏的暖阳夫人，现在却要借翟氏的名头以保自身的周全了。　　　出中都，穿过朱雀城，军队驻扎于郅水北侧。本来郅水南侧的丰郅城也是中土的城，却已经被南冥占了，南冥王下令见村屠村，见城屠城，时不时可见染红的郅水之上有尸体漂过，令人不禁侧目。　　　“这些妖孽！简直欺人太甚！”颛孙浚一拳打在身侧的树干上，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下。　　　翡翠有点心疼，取了帕子小心的替他擦拭，口中不免嗔怪了他一句：“妖物伤人固然可恨，你在这儿自残又有何用？有办法把他们赶回去吗？”　　　“占领丰郅的是狼虎部，多是些武夫，不太通妖法，三王兄的人有能力应对。只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颛孙浚的眉宇有些担忧，“南冥王身边的蛇妖三姐妹诡计多端，保不定出什么岔子。”　　　“蛇妖三姐妹？”翡翠愣了一愣。　　　“青蛇季壬你见过。她有两个姐姐，二姐是黄金蟒仲壬，擅长幻术。至于大姐孟壬，据说是传说中的九阴蛇，南冥女军师，能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没人见过她的真身。”　　　“看来南冥王艳福不浅，身边女人比你还多一个。”　　　“翠儿你又排遣我。不过，你刚才承认是我女人了？”颛孙浚含笑望着她。　　　翡翠这才发现一时失言，脸腾地一下红了。她赌气似的转过身，道：“我我我我才没有，你你你别强词夺理断章取义”　　　“翠儿翠儿，你知不知道，你窘迫的样子比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爱多了？”颛孙浚自身后抱住了她，温热的气息吐在了她的耳朵上，有些痒痒的。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平安喜乐的陪我过一辈子。你说，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好？”他说的很认真，带着青涩的憧憬。此刻，他只是一个抱着心上人的少年，而不是中土的九公子。　　　夕阳将他们互相依偎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翡翠的心一下子变得软软的。　　　“死没正经的。”她笑道。　　　“我这话说的可是很正经的。”他转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撬开她的唇，肆无忌惮地汲取她的芳泽。她从不知道，原来吻也可以如此炙热。她青涩的回应着，让他心头泛起一阵狂喜。　　　“翠儿，我喜欢你。”　　　“嗯，我明白。”　　　我明白你的情意，也明白你的身不由己。我对你并非无情，所以，我会试着去接受你的身份，接受你的情非得已。　
　　　　　　　　　　　　　　　　　　第十二回　一场恶战郅水岸　两点疑云心中起
　　大将军颛孙宇想要速战速决，欲截了郅水，夜半渡河突袭。颛孙浚立刻反对：“斥候已经探明，此次南冥王率领狼部，本就擅夜战，如此岂不自讨苦吃？”　　　颛孙宇本就忌惮颛孙浚立下战功，会分他的军权，斥责道：“你若如此胆怯，不如和那些女子一起留在后方好了！”　　　他一意孤行，截了郅水，连夜带着自己的人渡河，将颛孙浚和大部分女巫留在了后方。狼部本就凶狠有余，妖力不足，女巫在场帮不上忙，反而会拖后腿。而南冥王本人由于自负，在战场上从未用过妖法。　　　只是这一次，大家都低估了他的怒火。　　　次日黎明的时候，郅水南岸站着一个黑发黑裙女子，她的刘海遮了她的眼，却遮不住她的风华绝代。她嘴边噙着微微的笑意，却叫人不寒而栗。　　　女巫们都察觉了空气里有种凝固的气息，好似死亡的味道。天空仿佛也沾染了这种味道，乌云厚厚地积压在人们的头顶。　　　夜里看不清的郅水水底，现在展露在女巫们和留守的将士面前。水底尽是被屠杀的丰郅城居民，有些年纪小的女巫，已经忍不住开始呕吐。　　　颛孙浚站在最前方，压抑着怒火，朝对岸喊道：“来者何人？”　　　对方不答，只是默默吟唱起古怪的咒法。　　　颛孙浚虽然不通咒法，此时也发现不对劲了，一声令下，女巫手中纷纷结印，一根根锁妖锥拖着红色的余光向对岸飞去。　　　那女子巍然不动，只见银光一闪，那些锁妖锥纷纷落下。中土的士兵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银发红眸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郅水对岸，他那煞寒的妖气盖过了漫天的死气。　　　随着女子的吟唱，河底的那些尸体却纷纷动了起来。　　　翡翠一直和季翟待在后方，此时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异样。　　　“那是九阴蛇孟壬？居然用借尸咒！不怕遭天劫吗？”季翟脸色苍白地说了一句。　　　借尸咒，操纵死去的尸体为自己所用的邪术，由于太损阴德，使用者是会遭天劫的。　　　翡翠上前几步，看到那些尸体爬上了岸，颛孙浚和翟英带领少量的斩妖将士拦在前面，防止它们伤害到后面的女巫。女巫们也纷纷结印，手中化出光箭对付这些死物。可是留守的人数有限，随着那些尸体可是源源不断地从河岸爬上来，渐渐有些不敌。　　　脑中灵机一动，有了思量，她抬手念道：“水”　　　那个“凝”字还没出口，被季翟生生拦了下来。　　　“要死啊你！你现在是翡翠，不是”　　　她看了看左右，虽然没有人注意她们，还是没有把“暖阳夫人”四个字说出来。东方晴已经死了，要是这边又出现个操水咒用到出神入化的人，颛孙浚费尽心思把她救出来的力气就白花了。　　　翡翠放下了手，问道：“翟氏女巫里，有会操水咒的吗？”　　　“我两个族姐会。”　　　“让她们立刻把郅水冻上！”　　　季翟明白了她的想法，立刻找来她的两位族姐，把这个法子一说，却见她们面露难色。　　　“如果河里有水，我们两人合力还可以办到，可是现在，上游被截”　　　“好吧。我现在立刻溜去上游放水，到时候你们立刻使用水凝咒！”　　　不容她们反对，翡翠就如离弦之箭一般朝上游飞去，留下几人对着她的背影望尘莫及。　　　翡翠的轻功极好，不出一小会儿便看到垒在河道里的沙袋。她心念一动，镯子立刻化为小玉刀，几下砍砸，被堵塞的水流便奔腾而下。　　　颛孙浚他们本来抗的吃力，看到那奔涌而来的郅水心头一喜。未爬上来的尸体立刻被冲散了不少，随后，两个女巫同时喝了一声：“水，凝！”那河水慢慢地变成了冰块，将那些尸体冻在了河底。　　　“王，这可怎么办？”孟壬问道，脸色还噙着微微的笑意。　　　南冥王只是略略抬了抬眉毛，默默地踏上了冻结的郅水。　　　“啊呀，等您过去，他们怕是要后悔冻上郅水了。”孟壬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愤怒的南冥王和遍地僵尸，前者可要可怕多了。　　　寒煞之气随着南冥王的脚步一步步袭来，颛孙浚看着那个玄色身影，好像看到了死亡。有些女巫年龄太小，一下子受不住，竟被这妖气逼得晕了过去。　　　“女巫，后退结锢妖环！斩妖将，随我断后！”　　　岸边的斩妖将只有五十人，有些和那些尸体对抗时，已经受了伤。五十人对抗南冥王，谁都知道是什么后果，他们只是争取时间，让女巫结出锢妖环而已。　　　南冥王的唇边却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同样的招数，他会傻到两次中招吗？　　　他轻轻念了句：“水，散。”然后高高跃起，银剑出鞘。　　　脚下冰冻的河面又开始流淌，无知无觉的尸体再一次断断续续的爬上岸。都说南冥王剑法一流，有谁知道，他也会操水咒呢？　　　那是很久以前，她闲着无聊教会他的。他还记得那时候，她漆黑的大眼睛闪着光，对他笑着说：“这招夏天最管用，随时可以做冰沙。”　　　可是你们居然敢杀了她！　　　眼中凶光一闪，前方两个斩妖卒应声倒地。一名小将咬着牙举剑而上，不出三招，便被他贯穿了胸口。南冥王拖住了将士，那些僵尸则一路畅通地向女巫们走去。季翟咬了咬牙，拔出了身边的佩剑：“让五位长姐专心结锢妖环，其余姐妹随我掩护！”　　　听她这么说，女巫们围成圈，将受伤的昏迷的姐妹围在了中间，纷纷拔出剑对抗逐渐逼近的僵尸。　　　斩妖将伤亡过半，颛孙浚和翟英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向南冥王攻去。两人合作多年，早已配合默契，一攻一守，竟和南冥王过了十多招。此时，锢妖圈也已结出，五跟锁妖锥带着凌厉的杀气从五个方向飞向南冥王。　　　一瞬间寒煞之气大盛，季翟心道不妙，只觉得一股凉意直冲脑门，恍惚间她看见四周的姐妹纷纷倒地，她的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昏了过去。斩妖锥的杀气力减，中央结阵的五名女巫纷纷吐血倒地。南冥王并没有使用妖法，光是他的妖气就能杀人于无形！　　　颛孙浚和翟英的四肢渐渐有麻木之感，动作慢了下来。南冥王见状，一掌拍在翟英胸口之上，将他拍飞。紧跟着一剑刺向颛孙浚，眼见他就要躲闪不及。　　　快要跌落在地的斩妖锥突然回升了起来，比方才更加凌厉地朝南冥王刺去。他一愣，急速退后，避过那五根斩妖锥。可是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紧咬着他不放。　　　岸上的人除了颛孙浚，全被他的寒气逼晕了，究竟是谁在控制锁妖锥。他抬头向郅水上游望去，当他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窒息，忘记了躲闪。　　　“王！”孟壬的笑意消失了，她喊了一声，却已经来不及。　　　五根锁妖锥打在南冥王身上，他不觉得疼痛。她没死，她还活着。　　　“欧若拉。”他轻轻唤了一声，“你还活着？”　　　翡翠愣了一下，她方从上游回来，发现颛孙浚快要被南冥王刺中，情急之下她催动咒语控制住了五根下落的锁妖锥。可是他明明可以躲掉的，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而且，他唤她什么？　　　“翠儿！”颛孙浚快速挡到了她的面前，举剑戒备地盯着南冥王。　　　“你可好，有没有受伤？”翡翠担心地问。　　　“我没事。”　　　一丝鲜红从南冥王的嘴角流下，心口不知怎么剧烈抽痛了起来。不是因为身上五根锁妖锥，而是因为她眼中的人不再是他，而是颛孙浚这个乳臭未干的混账小子！　　　银光闪过，他的表情阴沉的可怕，凌厉的剑势疯狂地朝颛孙浚刮去。　　　可是他看见她推开了颛孙浚，他看见她摸着左腕上的镯子，念了句：“水，凝！”　　　那镯子立刻变成了一把通体翠绿的小刀。刀体本是极短的，却因为她的咒语，附上了点点水滴。那些水滴形成冰刃，一下子将那小玉刀变成了一把极长的冰剑，剑体还在不停的延长，直到刺中他的胸口。　　　“你那么想我死，那么想护他？”　　　那颤抖的声音让翡翠后退了一步，冰刃破成片片。并非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不明白，那双红色的妖瞳为何如此悲伤？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王！”孟壬的声音从河对岸传来。　　　南冥王那寒煞的妖气急速退却，他低声念了句：“水，镜。”　　　自己熟悉的操水咒从南冥王口中念了出来，她却并不觉得意外，好像以前也见他用过。她看着他银色的长发狂乱地飞舞着，背影落寞，脚步趔趄，是自己伤他太重了吗？　　　为什么，他踏下的每一步，好像是踏在她的心口上？　　　“翡翠，你和南冥王，是不是认识？”　　　翡翠回头，颛孙浚看着她，那双星目里，带着她不熟悉的冷漠与怀疑。　　　她迷茫地重复了一遍：“我和南冥王，是不是认识？”　　　“怎么可能！”她还未回答，颛孙浚抢先吼了出来，“你怎么可能认识那个妖孽，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她看着他有些疯狂的样子，一下子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　
　　　　　　　　　　　　　　　　　　第十三回　三言两语疑窦起　别有幽愁暗恨生
　　颛孙宇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昏迷不醒。那些僵尸不仅河底有，丰郅城内也有。南冥王先派狼部屠城，再利用那些尸体，使用借尸咒埋伏，可谓一箭双雕。　　　据说九公子颛孙浚的英勇无畏，最后一人奋力重伤南冥王，他在军中的声望一下子高涨。因为颛孙宇一直未醒，他便代行大将军一职。　　　丰郅城还未夺回，护送颛孙宇回来的残兵依然驻守在郅水北岸。翟氏的女巫们在水边祭坛作法，好让那些僵尸重归安宁。　　　翡翠身为巫医，少不得来来回回地照顾伤员。颛孙浚和她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一是因为他们都变忙了，二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芥蒂。　　　你和南冥王，是不是认识？　　　她想起了春天时候，一夜她喝多了，梦里隐约有个银发红眸的男子。他唤出水镜，牵着她的手带她去看牡丹，他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是梦是真？　　　药罐发出扑扑的声音，她慌忙熄了火。翟英被南冥王一掌打在胸口，受了极重的内伤，需要好好调养。端着药来到翟英的营房，却隐隐听见争执声。　　　“翡翠妹妹怎么可能和南冥有染，我不信！”那是季翟急促的声音。　　　她一愣，随即失笑。原来早